《我来自恶人谷》小兰乱流年

26、第二十六

　　我完全没有料到，上官辰去晏九儿那里呆了两个晚上就打到听到了私盐的下落。

　　“上官辰，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简直忍不住用崇拜的眼神凝望着他，就差献出自己的膝盖。

　　“想知道？”上官辰唇角微扬，然而脸色略显苍白。见我点头如捣蒜，上官辰抬眸看着我：“若是小凤儿答应我，今后不论我对你做错什么事，你可以生气，甚至恨我，但不能不理我，我便告诉你。”

　　这要求也太强人所难了吧。我抽了抽嘴角：“上官辰，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打算要对我下什么狠手？”我打量着上官辰，他眼中的笑意夹杂着一抹难言的黯然。这让我不禁想起，在师父离开之后，离锦轻轻拍着我的背，安慰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是爱与恨都能一笑泯去，这世间就不会有令人肝肠寸断的心伤。

　　“上官辰，我答应你。”

　　仿佛没料到，我会如此回答。一抹如明月般清朗的光华自上官辰眼中闪过，他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我就知道，小凤儿心中是有我的。”

　　上官辰总是能够笑得风情万种，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笑颜，我慌忙拍开他的手：“你别太自恋。赶紧告诉我，你是如何从晏九儿口中套出位置的。”

　　上官辰神情微微一怔，看着那只被我拍开的手。虽然仍旧是在笑，然而我却觉得他的笑已经失去温度。上官辰告诉我说，他不过是用了迷踪谷的琥珀草。

　　是了，琥珀草能够令人产生幻觉。没想到上官辰竟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用琥珀草套到有关私盐的下落。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一件即使有趣的事。”

　　上官辰第一天去到晏九儿房中时，晏九儿不过仅是让上官辰站在门口。然后上官辰，就这样站了一晚上。第二日，上官辰在厨房中明着是为我熬粥，暗地里却把琥珀草混进了晏九儿的饭菜中。在琥珀草药效发作之后，上官辰诧然地发现，晏九儿竟然挂在他手臂上，让他作画，甚至还唤他作“霍来”。

　　“霍来？！”虽然我隐约已经猜到晏九儿和霍来之间暧昧的关系，但听上官辰说出来的时候，还是难免震惊。

　　毕竟……这样的情况太狗血。

　　毕竟……霍来喜欢上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杀死他父亲的姨娘。

　　上官辰语气酸酸地说：“就是今日和你一起坐在沙滩上看夕阳那人。”

　　“……”

　　他居然知道！

　　望向上官辰仿佛在说“我就是知道”的眼神，我耸了耸肩，把我以前来盐帮，以及认识霍来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上官辰闻言沉吟良久。

　　以为他是在思考如何把藏在孤岛上的私盐运走，我便继续安静吃着想碰碰的红烧乳鸽，不打断他的思路。不想他却突然问道：“小凤儿，当时你害怕吗？”

　　“什么？”我嚼着红绕乳鸽想了想，才反应过来上官辰是在问我，当初来盐帮时，差点被霍镇占便宜的事。我紧了紧拿着红烧乳鸽的手。若是不害怕的话，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我道：“看到那肥头大耳，长相凶悍的霍镇朝着我扑来的时候，我简直就快吓尿了，然而我就直接吓尿。你都不知道，当时霍镇的那张脸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满眼的恶心。也正是因为这样，之后霍镇就没在对我起过心思……”

　　我话还没说话，便被上官辰猛地一拽，跌入他怀中。

　　难道是我的错觉？我甚至感觉到上官辰在发抖。

　　“对不起。”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恩？什么情况？难道你也想像霍镇一样吃我的豆腐。”

　　我讨厌异性的触碰。待上官辰满脸愧疚，松开我之后，我竟发觉自己并不排斥上官辰。

　　此时上官辰深邃的目光胶着在我脸上，他紧攥着手，竭力抑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对不起，让你想起不好的往事。”

　　其实当初答疑离锦哥哥来盐帮偷东西，心里虽然有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潜伏在盐帮的刺激。我在盐帮时，每隔七日都会收到离锦哥哥的信鸽，问我是否安好。我从来都只会回他两个字，甚好。

　　我发现上官辰今天晚上特别不对劲，一个劲地喝闷酒。最后索性抱着酒坛去到房顶上继续喝。

　　“喂，你是不是喜欢上晏九儿了？”见他神情黯然地坐在房顶上吹冷风，我不由拿着大氅爬上房顶，替他披在身上。

　　见上官辰光顾着喝酒，不理会我。我有些不爽利地又道：“若我是男人，欣喜我也会喜欢她。现如今晏九儿也不过二十又五，不但相貌好看，身材更是火辣，特别是她的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像一口幽井，只要浅浅一笑，便能把你的魂魄给吸进去。”要不然霍来也不会为了晏九儿死守在这里。要不然上官辰也不会在知道晏九儿喜欢霍来之后，跑来着屋顶喝闷酒。

　　上官辰就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般，继续望天喝闷酒。

　　我戳了戳上官辰的手臂：“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晏九儿已不再是冰清玉洁之身。若是你喜欢她这类的女子，我可以把我三妹介绍你认识。论长相，她不比晏九儿差，就是脾气暴躁了些……”

　　“小凤儿。”上官辰转头看向我，深邃狭长的凤眸中盛满璀璨星辰的同时，也溢满难以言喻的伤痛。他低沉的声音就像是一把带着哭音的琵琶：“世间的女人再多，却唯有一人能够入得我眼，你懂吗？”

　　上官辰话音刚落，我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被上官辰压在身下，这才发现，他的眼角微微泛红。看着上官辰眸色越发深沉的眼眸，我只想把刚才夸奖晏九儿的话用在他身上。此时的上官辰不再像平日那般笑得妖孽邪魅。此时的他唇角紧绷，眼中的深情是我从未见过的。

　　上官辰他……看到他缓缓欲落在我唇上的吻。我就像是被天雷劈到般，错愕震惊。然而就在我准备用力推开他时，上官辰却比我先一步放手。

　　“小凤儿，对不起。”上官辰丢下话，转身消失在了夜幕中……

　　难道上官辰刚才是把我当成了晏九儿？

　　愣愣望向上官辰消失的方向，只觉心中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得难受。

　　夜凉如水，在这屋顶上黯然伤神，独自借酒浇愁的人应该是上官辰才对，然而现在却换我在这儿独饮闷酒。

　　“梓栖。”

　　耳边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就算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声音是辞慕的。这到底是什么烈酒，不然竟让我出现幻觉。看到眼前辞慕眉目如画的脸庞，我拍了拍他的脸傻笑：“半年未见，甚是想念。”

　　晓是没料到我的反应，辞慕在怔了一瞬之后，便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傻子，我很想你。”

　　我的脸紧紧贴在辞慕胸前，耳边却传来辞慕坚实有力的心跳声。他揉着我的发顶道：“梓栖，我带你离开这里。”

　　“我不是喝醉酒，也不是在做梦吗？”不等辞慕回答，我便一记耳光扇在自己脸上。

　　“嘶。”我揉着脸颊傻笑着说：“你不是我所产生的幻觉，也并非我是在做梦。”

　　“梓栖，你……”

　　一个温柔炙热的吻落在我唇边，那熟悉的清香在我唇齿边弥漫开来，我愣愣地看着辞慕，而后慢慢回应他的热情……

　　灰蒙的天边亮起一抹鱼肚白。我抱膝坐在窗边，脑中却依旧是一片混沌。

　　昨晚辞慕抱着我从屋顶下来之后，我这才发现整个盐帮已经被军队所包围。而后辞慕解释说，他在盐帮中布有眼线，所以在我第一天被晏九儿抓来盐帮的时候，他便知道。我极是欣喜辞慕能够带人来盐帮救我。然而在听到小黄鸡恭敬地唤辞慕为圣上时，我雀跃地心却瞬间沉入谷底。

　　辞慕他……成了楚国的皇上。

　　“那你今后，会有三宫六院吗？”昨晚我脱口问道。

　　辞慕愣了一瞬，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而说：“我已经让莫阴给你熬了晕船药，今晚我们便离开这里。”

　　五日之后。

　　我身着一袭华服，站在辞慕的皇宫中。分明这金灿灿的颜色是我最喜欢的，然而现在于我而言却成了最冰冷的颜色。看到雕花樟木箱中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我应该马上扑上去紧紧抱在怀里才对。可我现在却只是冷冷看了一眼，转而看向辞慕：“所以除了我之外，你还是会娶别的女人是吗？”

　　“梓栖。”辞慕的眼眸如同黑玉般，神情依旧温润。他掰开我紧攥住的手，紧紧握住，“此生，我辞慕心中只会有你。”

　　我是恶人，是江湖儿女，不似深闺女子那般可以允许自己的心上人和别的女子一起红被翻浪，就算只是牵手都不行。我可以不要爱，但却不能委屈自己去接受那残缺不全，沾有污点的爱。我冷笑道：“此生，你还会有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