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三章 ...
-
卫维恩盯着手中只写了几个句子的魔药课论文，心底有一丝丝懊恼升起。——也许自己不应该那么快就和少年黑魔王翻脸？
他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眼神凶狠地盯着那本《初级魔药学》。
他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照着课本做了还是一直在炸坩埚，照他现在的业绩来看，也就只有50年后的纳威能超越他了。
难道说这本书就真的那么不靠谱？卫维恩想起多年以后教授的才能，默默地质疑了这本沿用了很多年的教材。
汤姆·里德尔坐在公共休息室中间，身旁围绕着几个低年级的学生。
从旁边那个男孩明显很愉悦的表情来看，少年黑魔王的社交技能又上升了一大步，对比起图书馆那个连作业都没得抄的渣渣来说，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天赋这种东西的。
汤姆在得知自己的血统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就不再隐藏自己的独特天赋，于是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就开始伸着蛇信试探。
汤姆保持着一半谦逊一半骄傲的默认态度，在种种观望和巴结之中几乎算得上游刃有余。长袖善舞得不像个11岁的孩子。
大概是因为少年魔王这段时间社交活动增多，又或者是因为纳吉尼的冬眠（喂蛇小姐明明已经冬眠很久了！），卫维恩难得的觉得有些无聊。
他耐着性子在图书馆宅了几天之后，发现那些要么会动要么会咬人的书实在不像游戏一样能好好地消磨他的时间之后。就开始无所事事了。
要找回家的线索——找完了，得出的结论是回不了家。
要摆脱黑魔王——成功了，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卫维恩拎着魔杖在霍格沃茨来了几次大冒险，继三次迷路，五次刚刚摸到禁林边上就被那个瘦的只剩骨头，脖子却长的应该和佩妮姨妈（虽然他并没有见过救世主的姨妈）有得一拼的看守员扔出去之后，他默默地放弃了这个不合适自己的游戏。
他毕竟不是个格兰芬多。
但是梅林啊，为什么要把我分到斯莱特林呢？卫维恩皱着眉头，翻上峡谷中间的长廊栏杆，一屁股坐下去。
他自认不阴险狡诈不野心勃勃不表里不一，他全身上下哪像个斯莱特林呢？
就连蛇佬腔这种天赋也不是他自己的。
他端着下巴叹了口气：“我又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又过了好多天，就到了复活节假期。
在霍格沃茨待到几乎长出草来的卫维恩毫不犹豫地大笔一挥，给佩雷纳尔写了封信表示他要回家。
他为自己第一次写信而感到激动莫名，涂画了好多张羊皮纸，然后拿着只有短短三句话的信跑去了猫头鹰屋。
希望佩雷纳尔一时高兴就不会计较他从来不回信这种小事了。
也许他对着名义上的母亲那张慈祥的脸能够僵硬地叫一声“妈妈”，但这绝不意味着他可以习惯黏黏糊糊地每周通信一次。
少年的身影太过雀跃，所以没有留意到背后稠密的目光。
汤姆捡起卫维恩扔在地上的羊皮纸，默不作声地把它复制了一份，另外一份收进抽屉里。他知道从这个里面应该能得出一点卫维恩的家庭信息。
虽然他从卫维恩那里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但他并不想就此放过他。
这段时间以来他几乎没有再对卫维恩做什么，平常的交流也只限于点头之间。只是因为自己不想打草惊蛇。
——但是，真的只是这样吗？
汤姆皱着眉，死死地盯着那个收着羊皮纸的抽屉。三个月的时间几乎没有交流，仅仅只是因为不想惊动他？
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那么谨慎？
刚开始，是因为在斯莱特林暗地里搞的小动作抽不开身；后来是因为马尔福家的那个色鬼的试探；紧接着纳吉尼从冬眠里醒来，他找了个机会把它扔回禁林。
——但是，然后呢？
他明明有那么长的时间可以去调查那个人，也有那么多的机会去观察试探。汤姆心想，又不是个多聪明的家伙，平日里露出了多少破绽？
他突然觉得心情很不好，连晚上的“鼻涕虫俱乐部”也没办法让他提起丝毫兴致。那东西本来就无趣的很，不是吗？一点也比不上这个稀奇古怪的家伙。
对了，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明明对这个家伙很感兴趣，又为了什么束手束脚？
他紧紧地盯着那张羊皮纸所在的位置，黑色的眼睛里波涛汹涌，却又带着点疑惑。他转转眼珠，试图从这种情绪里挣脱出来。
然后，他看见了桌面上放着的巫师棋。
“哈哈哈！”汤姆·里德尔捂着嘴巴闷笑出来。他一直是个聪明人，很聪明很聪明。他可以轻易看出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眼底深藏的欲望，也可以明白斯拉格霍恩在斯莱特林撒下的蛛网。那些都是弱点，是机会，可以利用。
“一副巫师棋？”未来的黑魔王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判断，这怎么可能呢？
他想起圣诞夜里那个男孩不带任何目的的讨好，他想起那双柔软温暖，握起来手感勉强算好的手，他想起当初壮着胆子坐在邓布利多办公室，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的自己。
但这怎么可能呢？一副巫师棋就可以让他心软了吗？
孤儿院里没有人教过他朋友是什么，斯莱特林也教不会他何为友谊。
但是他潜意识里默默地守着某道界线，并不想利用那个人。
“真是愚蠢。”汤姆·里德尔冰冷地说道。他的声音低哑，接近蛇语的嘶嘶声都被带了出来。
邓布利多的警告，马尔福和斯拉格霍恩的隐晦告诫，还有卫维恩本人的抗拒——这些难道不足以说明，这种心软纯粹是出于自己的一厢情愿吗？
感情会让人变得软弱。
少年时期的黑魔王突然无师自通地明白了这一点。他神色冰冷地打开那个几乎被他的目光盯穿的抽屉，拿出那张羊皮纸。
他收起魔杖，揣着那张羊皮纸，脸上挂起平常的微笑，打开房门往图书馆走去。
“卫维恩·勒梅。”他轻轻地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声音轻柔到像是和他唯一的朋友道出永别。
只可惜那个朋友不知道，也可能永远不会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