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一百零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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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奇怪的教室，实际上，比起教室，它更像是阁楼和老式茶馆的混合物。到处都堆满了满满当当的杂物，壁炉里或熊熊燃烧着，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让人恶心的香味。
“你们说，”特里劳妮教授说，声音低低的，充满了神秘感，“我看见什么东西在水晶球里凝望着我？”
她那副滑稽可笑的眼镜转了一圈，停留在两个面色惊恐捂住嘴巴的女孩身上，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死亡，我亲爱的。”
“它来了，越来越近了，它像一只兀鹫在头顶上盘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就在城堡的上空……”
这时，城堡的铃声响了。大部分学生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里，剩下几个女孩也在神神叨叨的絮语中念念不忘地离开。
阁楼的门锁咔嗒一声锁上了。
特里劳妮教授轻声说：“你好，亲爱的，需要什么帮助么？……请来看看这个水晶球……慢慢看……它会告诉你你面临着什么……”
“我想我不需要，女士。”伏地魔说。
特里劳妮抬起眼，把手放到她那双巨大的眼镜上，这才看见来人穿着一身血红色的长袍。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直挺挺地坐在扶手椅上。
“不详……不详的颜色。孩子！我看到了死亡！”
伏地魔嗤之以鼻，在他看来，如果不是为了保护那段他没有听完的预言，那只老蜜蜂根本就不会允许这个徒有其名的女巫待在霍格沃茨。真正的预言太依赖于血统，几乎再也没有人能够像特里劳妮的先祖一样字字应验。
“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些东西。”
“是什么？”她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恍恍惚惚地说，“我会竭尽所能……竭尽所能……”
“啧！”伏地魔翻阅了一遍女巫垃圾一般的头脑，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任何信息。他抬手扔了一个一忘皆空，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金发巫师。
“相当值得惊叹！”英俊的少年挑高了尾音，说道，“你似乎总是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
“为了保护预言家，魔法部会在重大预言做出之后抽取他们的记忆，单独保存。”卫维恩的神情看上去温文尔雅，他轻声说，“你总是对那些于你无用的魔法漠不关心。”
伏地魔的目光别有深意地在金发巫师纤细的脖颈上打着转，半晌才柔声道：“我并不是第一次对占卜感兴趣了。也许你愿意告诉我，哈利•波特到底为什么那么重要？”
卫维恩几乎被气笑了，他冷淡地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学期的最后一星期，学校一天比一天热闹、嘈杂人们四处谣传这关于圣诞舞会的消息——比如，邓布利多从三把扫帚的罗斯默塔那里买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还有舞会那天预定了古怪姐妹的事情。
哈利•波特最近心情不错，似乎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毕竟他已经平安、并且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地度过了一个万圣节。虽然不清楚伏地魔如今蛰伏在何方（其实就在身边），也不清楚外逃的那些食死徒有何目的，但是一切阴谋都似乎离他远去了。
他心满意足地摊开了活点地图，开始津津有味地随意翻看着。忽然，他猛地扭头看了眼赫敏，动作幅度剧烈到差点拧断了脖子。他脸上的表情变换了一会，然后装作查资料走到了赫敏身边，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
赫敏疑惑地从厚厚的书里抬起头，看见活点地图时忽然恍然大悟。她咬了咬嘴唇，跟罗恩说道：“罗恩，我和哈利再去图书馆借一本书。我忘记带回来了。”
罗恩点了点头，继续苦思冥想着他的天文学作业。
走廊处，赫敏认真地设了几道静音咒，然后无奈地揉了揉额角，说：“你发现了啊。最近可真倒霉，星期一刚刚被安布罗修斯看出来，现在就被你发现了。”
她一边说，一边从颈底下的衣服里抽出了一根细细长长的金链子，上面挂着一个闪闪发光的小沙漏。
…………
在赫敏解释清楚什么叫做时间转换器之后，哈利严肃地表示他会保密的。低头再瞥了一眼活点地图的时候，他忍不住问道：“这个汤姆•里德尔是谁？为什么总是和勒梅先生在一起？”
赫敏接过地图，深深地皱起了眉：“不应该的，这个时候和我们在一起的是安布罗修斯才对……难道？……不，但是为什么？”
女孩脸上的神色数变，最终定格在深深的疑虑之上。
对于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们而言，他们比低年级生要多一个烦恼：挑选舞伴。这个烦恼放在三强争霸赛的参赛者身上，就变得更加严重了。
卫维恩冷眼看着伏地魔面色温和地拒绝了又一个主动邀请他的赫奇帕奇卷发女生，终于控制不住打破这场冷战：“劳驾，能不能请你离开医疗翼，或者收一收你那外放的荷尔蒙？”
“荷尔蒙是什么？”伏地魔问。从他脸上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对这一切都很满意。
“那个女孩只是个三年级生吧，你能不能有点身为一个老头的自持啊？”卫维恩烦躁地说。
伏地魔失笑良久，才说道：“我不就是想知道一下关于自己的预言，你至于这么生气吗？圣诞舞会都要来了，已经一个星期了。如果不是那个女孩，你恐怕到现在都还不愿意跟我说话。”
卫维恩没好气地说：“就不能有一次，你能搞清楚问题的重点吗？”
“所以问题的重点是你不想看到别人邀请我去参加舞会？”英俊的少年忽然坏笑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下手呢？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是吗？”
“……”金发巫师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怔忪，他想起了五年级的时候那个糟糕的舞会，他们坐在檞寄生下，白色的浆果吝啬吐露任何一丝踪影——
“你又想玩什么把戏？”
伏地魔气定神闲地纠正了他，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过任何算计：“并没有，你似乎忘记了勇士必须开场领舞？”
他慢慢抬脚冲卫维恩走过去，步伐轻巧，每一步都如同走在盛大的宴会之中，却带着触目惊心的张力，仿佛毒蛇藏起了尖锐的獠牙。
“我只是在邀请你。”黑魔王的嗓音近乎温柔，态度诚恳到如同赤子。
圣诞节当夜，学校里张灯结彩地布置起来。大理石楼梯的扶手上挂满了永远不化的冰柱，礼堂里官场摆放的那十二棵圣诞树上，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从闪闪发亮的冬青果，到不停鸣叫的获得金色猫头鹰。那些盔甲都被施了魔法，只要一有人经过他们就会演唱圣诞颂歌。
盔甲只知道一半的歌词，皮皮鬼总是逢到盔甲唱不下去的地方，就自己躲进去，编一些粗野难听的歌词。
卫维恩冷着脸把他揪了出来，并且警告他如果还想参加圣诞舞会就不要再添麻烦。伏地魔站在他旁边，一身黑色的礼袍在火光下流动着银光。
他状似无奈地问卫维恩，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
金发巫师看着盛装而来的赫敏，她穿着一件用飘逸的浅紫光蓝色的面料做成的长袍，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雅的发髻，看上去非常美。
“你的舞伴来了。”卫维恩弯了弯唇角，语气甚至有些轻快，“作为一个绅士，你晚宴的时候最好陪着她坐在格兰芬多。”
伏地魔仰头看着天花板上挂着的好几百只懈寄生小枝和常青藤编成的花环，表情竟然有些委屈。
但是卫维恩就像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走向了教师席，长长的金发和略带笑意的调侃被他抛在身后：“舞会愉快！”
伏地魔领着赫敏走过来城堡前面的一块草坪——那里被变成了个岩洞，里面闪烁着星星点点的仙女之光，几百个仙女坐在玫瑰花丛里扑闪着翅膀。
“我有的时候总会觉得，他不再爱我了。”
赫敏差点被自己的裙角绊倒，她压抑着自己不要翻白眼，低声和她身边的英俊少年说道：“他这样做是明智的！丽塔•斯基特最近恨不得把羽毛笔洒遍霍格沃茨每一个角落，你们早该低调点了。我相信大家都受够了你们每个星期都会上一次《预言家日报》！”
少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温和如常的笑容。
赫敏看着他，犹豫地问了一个问题：“你知道，姓名魔法是什么吗？”
他们已经坐在了各自的席位上，令伏地魔很满意的是勇士的座位是和教师一起坐在主宾席上的。他拿起菜单点了一份牛排，看见卫维恩金色的盘子里出现了一份……煎饺？
他似乎总是很喜欢来自中国的东西。伏地魔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抬眼看了下塞德里克的女伴秋•张。
“劳驾，情圣先生，你听见了我在说什么吗？”赫敏无奈地问。
伏地魔挑了挑眉，说道：“当然，巫师可以通过魔法修改自己的姓名，并且在上面附上魔力。这样有很多作用：混淆魔法物品，避免诅咒，隐藏真名……”
赫敏陷入了沉思，低声说：“听起来是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
伏地魔微微一笑：“那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大部分魔法高深的巫师也不能做到这样精细的技巧。就如同霍格沃茨能够通过名单来确定一个巫师是否有魔法资质，姓名通常都意味着某些不可更改的特质。——所以改动尤其困难，几乎不可能是持久性的。”
“那么伏地魔这个名字，是后来改动的吗？”
少年挑高了眉，看了眼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女孩。她脸上的妆容精致，却坐在丰盛的酒席之上思考着高深的魔法问题。甚至对他的名字完全没有畏惧感……
伏地魔总算明白卫维恩为什么对这个女孩与众不同，她如此聪颖特别，就连自己都不禁刮目相看。
他有点欣赏这个女孩了。与此同时也生出了一种近乎荒谬的危机感。
东西都吃完了，邓布利多一挥魔杖，所有的桌子都嗖地飞到了墙边，留出中间一空地。古怪姐妹一起涌上舞台，音乐从自动演奏的架子鼓、吉他和大提琴里传来。
伏地魔安安分分地领着赫敏跳了一支舞，然后有些迫不及待地起身告辞了。
“你不介意吧？”少年的神情依然温和有礼。
赫敏忍不住咯咯笑了，脸上因为运动出现了一点鲜艳的红晕。“好吧，去找你的精灵吧，魔法师先生。”
伏地魔走过敞开的前门，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哗啦哗啦的水声和玫瑰花丛里传出的香味让这一切都浪漫到极点。他按照刚刚跳舞时瞥见金发巫师经过的路线走去，脸上的表情杀气腾腾。
很快，他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所以你就让他这样轻易地接近哈利•波特？”斯内普柔滑的声线紧随而来，“你是不是被他迷昏了头，忘了自己到底要做什么？”
“西弗勒斯，你不该怀疑这个。”
“那么我应该怀疑什么，他的目的，还是你的立场？”斯内普不耐烦地说，“你再这样拖拖拉拉，穆迪一定忍不住有动作了。”
他们转了个弯，斯内普用魔杖把玫瑰花丛从两边轰开，看见站在外面的英俊少年之后，两个人都出奇一致地板着一张脸。
“我真遗憾你不是我的学生。”斯内普凶狠地说，“不然我就可以愉快地扣光你的分了。没有人教过你不要探听教授的私事吗？”他大步流星地从少年身边走过，长长的黑袍在身后飘荡。
“有人跟你说过，你的同事脾气很差劲吗？”伏地魔似笑非笑地说。
卫维恩慢慢地说：“他也是你的仆人。”
“哦，一个费尽心力和我作对的仆人？”
冬天的风从花丛的缝隙之中呼啸而来，寒冷夹杂着玫瑰的香气充斥在他们之间。
伏地魔站在原地，放肆望着对方纤细的身躯、充满抵抗性的姿态和柔顺的长发。他眼睛里还残留着被冒犯的震怒，却一次又一次地被连他自己也不清楚的东西渐渐消融。
他们有多少次这样默然对立，谁也不愿意低头妥协。仿佛只能有一个人抽身而去或者尸身倒下，才能结束这场无休无止的对立。
卫维恩蓝色的眼睛里几乎全都是厌倦，他在赤.裸的侵略目光中冷淡低语：“这一次你到底想要什么？就不能有一次，你干脆利落地说出来吗？”
他从来都知道汤姆•里德尔是个什么样的人。年少时如此，现在也如此。
回应他的依然是一个凶狠的吻，贪婪而细腻地卷走他嘴里每一滴唾液，再逼迫他一次次吞咽。
金发巫师神色不动，只是慢慢闭上了那双蓝色的眼睛。
也许这在旁人眼里看来是最美好不过的场景了。俊美的少年揽着他的爱人在玫瑰从中忘情亲吻。
懈寄生舒展着枝叶，白色的浆果四处蔓延。
悠扬的小步圆舞曲在空气中回响，花朵的芬芳在呼吸间交织。
但是谁都不清楚他们的孤独和绝望。就连舌尖交缠的彼此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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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赫敏读着《预言家日报》，直到把所有的文章都扫略了一遍之后，她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怎么了，赫敏？”哈利问道。罗恩也凑过头去看报纸。
“今天居然没有丽塔•斯基特报道勒梅先生他们的文章。”赫敏拿了一块馅饼，轻声嘀咕着，“我以为按安布罗修斯昨天的反应，一定会有大猛料才对。”
罗恩尽力压下了语气里的酸涩，说道：“用得着吗？他们简直每天都在过情人节，热恋中的人啊。”
哈利不自觉地摸了摸他的伤疤，尽管他自己也不明白这个动作有什么意义。
“可我觉得不像，勒梅先生看起来并不太喜欢他。”他说，觉得自己的脸开始红了。
赫敏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时间哗哗的溜走，仿佛有人给钟表施加了魔法，让他们转得飞快。很快就到2月24日了，第二个项目在众人的期待之下悄然来临。
“我真担心安布罗修斯，”赫敏眯着眼睛查找《古怪的魔法难题及其解答》的索引，含糊地说，“这几个月来我就没看过他理会过那个金蛋！”
“我非常愿意相信你的看法。”弗雷德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来，“热恋中的人总是会遗失一贯的睿智的，是不是？”
“我赞成！”乔治紧接着说道，“勒梅先生为霍格沃茨的胜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哈利、罗恩和赫敏抬起头，看着双胞胎兄弟从暑假后面走过来。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罗恩疑惑地问。
“找哈利呀！”乔治一手搭在了哈利的肩膀上，“麦格叫你过去。”
“做什么？”哈利吃惊地问。
“不知道。”弗雷德耸了耸肩，“不过她的样子怪严肃的，要我们把你带到她的办公室去。”
直到哈利进入了格兰芬多院长的办公室，他仍然一片迷茫。
邓布利多、麦格教授、斯内普、穆迪教授和勒梅先生五个人在等待着他。
“哈利，”邓布利多口吻温和地问道，半月型眼镜底下的蓝眼睛深邃无比。“你认识安布罗修斯吗？”
哈利点了点头，整个霍格沃茨也不会有人不认识他吧。拜丽塔所赐，也许大半个英国都会认识他。
“你们关系很好？”麦格严肃地问道。
哈利迟疑了一会，摇了摇头。
“我说过，这一定是个阴谋！”穆迪粗声粗气地说，“有人骗过了火焰杯，把哈利变成了安布罗修斯的人选！黑湖之下会发生什么我们不能监控，也许哈利会因此丧命！”
他的话说完之后，是一阵极度紧张的沉默。哈利吃惊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是安布罗修斯的人选？这到底怎么回事？”
“让我来告诉你吧，格兰芬多的黄金男孩。”斯内普用一种滑腻腻的声音说道，“恭喜你被选为安布罗修斯最心爱的宝贝，你又要多一个称号了。”
哈利用一种惊恐的神情瞪着斯内普，良久，他僵硬的别过脸，望向一直沉默的金发巫师。
卫维恩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清表情。察觉到哈利的目光，他用一种平静至极的语气说：“我倒是觉得，这不是阴谋，火焰杯也没有出错。它所选择的，确实是参赛者最珍贵的人。”
只不过伏地魔最珍贵的人、最心爱的宝贝，只有他自己。
作者有话说
第107章 第一百零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