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第一百零二章 ...
-
“非常大胆！”巴格曼在高喊——卫维恩听见中国火球发出一声可怕的、石破天惊的尖叫，观众们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他拿到了金蛋，天啊，他甚至毫发无伤！再也没有人能做得更好了，对不对？”
雷鸣般的掌声和高昂的口哨声接连不断。卫维恩一点也没有为此感到意外，谁能有如此才能，能够获得这么一致的赞誉呢？
只可惜，那个人是黑魔王。
卫维恩敛下目光，灿金色的柔软发丝从颈边滑下去，唇边露出一个带着半分讥诮半分黯淡的笑容。
就在这时，所有的掌声和口哨声都消失了，整个场地里略过一片诡异的寂静。就好像有人突然关掉了音量，就好像卫维恩突然变成了一个聋子。一股刺骨的寒意席卷而来，渗进到他的皮肤，侵入他的胸膛，进入到他的心脏……
让人麻木的缭绕的白雾渐渐从外面进入到帐篷里，卫维恩指尖一颤，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经过就闪电般举起魔杖，白雾中他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大鸟从他杖尖飞出，穿过帐篷抵达外面的场地。卫维恩跟在它身后，走出帐篷，看到至少有一百个摄魂怪漂浮在半空中，此刻正被一只银色的凤凰和其他守护神追得四处溃散。
邓布利多站在裁判席上，蓝色的眼睛里闪耀着冰冷的怒火。马克西姆夫人就在他旁边，也在操纵着守护神帮忙，卡卡洛夫畏畏缩缩地在她身后，连魔杖都没有拿出来。
相比之下，离他们很近的参赛者却要好很多，芙蓉和塞德里克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但是并没有受到攻击。至于伏地魔……
卫维恩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那个栗发少年已经悠闲到单手插着口袋，十分的漫不经心。
无所谓，那又不是他要找的人——卫维恩这么想着，移开了视线。在他身后，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深深地凝视着他，带着前所未有的感情和从未读懂的一切。那种近乎散漫的视线转到他身上的时候，暗色的眼睛里一瞬间镀上了一层深沉的红色。
少年无声地开合着唇，英俊的脸庞带着明显的、货真价实的而不是那种假装出来的疑惑。
他的视线贪婪而放肆，在看见卫维恩挤过人群从一堆金红色之中找到大难不死的男孩之后，变成了几乎实质性的冰冷杀意。
急救帐篷里，庞弗雷夫人神情焦虑地站在一群脸上毫无血色的学生中间，用一种厌恶的口吻说：“火龙！摄魂怪！他们还有什么没有搬进霍格沃茨的？！——哦，卫维恩，你来了。”她和肩膀上落着一直银色青鸟的金发巫师打了声招呼，一把将跟在他身后的哈利拉了进去。
“可以帮忙去厨房让家养小精灵多做一些巧克力吗？真是场噩梦！”
卫维恩看着她一头扎进了帐篷，十分确定这里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他摸了摸青鸟的羽毛，无奈地问：“我们回场地好么？你怎么这么不喜欢摄魂怪？”
那只大鸟轻轻地啄了下卫维恩的手指，然后高傲地撇开了头，张开翅膀飞走了。
金发巫师跟在它身后，轻声说道：“你是对的，我也不喜欢他们。我的快乐已经够少了。”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安布罗修斯摸着鼻子说：“你在这里，卫维恩。”
卫维恩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冷淡地和他对视着，看上去就像一座不近人情的雕塑。
英俊的少年眉都没抬，好像没察觉到卫维恩无声的拒绝似的，他慢慢走近金发巫师，撩起了他的发尾，顺着那种蜿蜒的轨迹上溯，用一种轻柔到让人颤栗的力度握住了它的根。
他亲昵地凑近了卫维恩的颈部，近乎柔滑地说：“我一直在找你。”
“说的就好像你很害怕这些东西似的。”卫维恩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我们都知道，即使你不会用守护神咒，你也不害怕它们。”
伏地魔的手指突然加大了力道，缠绵而凶狠地拉扯着卫维恩的头发。他眼底那种虚伪的温和消失了，暗藏着的尖锐锋芒褪去所有掩饰，直直地和卫维恩冷淡的神色针锋相对。
一直在缓慢地、罔顾主人意愿地接近那个少年的青鸟突然扬起脖子，无声地长鸣了一声，消失在空气中。伏地魔被这动静弄得回过头，微皱起眉盯着那团空荡荡的空气，像是在凝望着一个永世难解的谜题。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了，指间的长发如水般流逝，跟着主人一起离开了。
黑魔王不能召唤出守护神，因为他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去守护。但是他并非不明白，一个守护神在施咒者收回之前就溃散，这说明了什么。
往浅里说，是因为那段用来召唤的记忆已经不够快乐，支撑不了守护神的存在。
往深里说，是因为施咒者已经没有了足够的信仰，承载不了守护的力量。
——那么你的信仰是什么呢，卫维恩？为何它脆弱如斯？
十二月给霍格沃茨带来了狂风和雨夹雪。尽管城堡里冬天总是有穿堂风，但是每次赫敏抱着一大叠书走过停在湖面的德姆斯特朗的大船时，都为城堡里热腾腾的炉火和厚实的墙壁感到庆幸。
那艘大船在狂风中颠簸摇摆，黑色的船帆在黑暗的夜空中翻飞起舞。赫敏想，他们的活动住房里一定也冷得够呛。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安布罗修斯才会频繁出入医疗翼。
赫敏把书放在桌上，跟栗发少年打了声招呼，继续想道，至少一部分原因如此。
“勒梅先生呢？”赫敏摊开了她的算术占卜教材，争分夺秒地阅读着。
安布罗修斯口吻温和地回答着这个麻瓜出身的女巫：“我来的时候他也不在，可能去第三温室了。”
“说真的，你们这么高调真的好吗？”赫敏打开了墨水，用羽毛笔沾了沾，开始写论文。“丽塔斯基特上次发的那张照片到现在还流传甚广。”
伏地魔挑了挑眉，严肃地道：“你是指哪一张？是我抓着他头发拥抱的那张，还是在帐篷里拥吻那张？”
赫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得了，你现在就像一个得意洋洋地炫耀的小屁孩。”
正推门进来的卫维恩刚好听到这句话，拿着药剂的手抖了抖，眼神复杂地望着那个一无所知的女孩。
如果她知道被她这么调侃的人是伏地魔……呵呵，那画面太美他不敢想。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金发巫师故作镇定地发问。
“也许是上一次完成斯内普教授的论文的时候。”赫敏边翻阅参考书，边说。
“《十八世纪魔法事件大事录》，那本书上第三个章节有一个关于算术占卜的案例，你可以去看看。”伏地魔瞥了一眼赫敏的论文，冲着卫维恩莞尔一笑。
卫维恩看着赫敏忽然像花栗鼠一样发亮的双眼，表情有些梦幻。好吧，学霸的世界他不懂。
伏地魔好笑地看着卫维恩像幽灵一样飘进了里间，很给面子地再看了赫敏一眼。当然是在这个女孩帮忙肯定了他关于大难不死的男孩的猜测的时候。
哈利波特也是他的魂器。如果不是因为他已经打算收回魂器，他可真想把这个消息甩到邓布利多脸上，看看那只老蜜蜂会是什么表情。
“赫敏，你为什么不去图书馆？”伏地魔风轻云淡地问道。然而这个问题却让赫敏微微一僵，随后语速很快地说：“你们学校那个克鲁姆老是待在那里，吸引了一堆女生。怎么，我妨碍你们了？”
她语气里突然而然的狭促太过刻意，反倒显得有些心虚。
少年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眼神看了眼赫敏，换了种语气，听上去简直能称得上温柔了：“你选的课程可真多，看上去完全不该这么有空闲才对。”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赫敏一摊手，直接说，“但是这个要保密，我不能说。当然你自己猜出来的话就算了。”
伏地魔无语了半晌，纵容着女孩逃过了这个话题。
女孩理直气壮的样子让他想起了年少时的卫维恩，那种熟悉的憋屈感足以让他永生难忘。但是曾经咬牙切齿的愤怒全都消失了，只剩下尘封已久的记忆，被他自己拎了出来，放在阳光底下曝晒着。
旋转又拉长，谁也不知道能映射出什么样的结局。
但是他却罕见地对这种不能掌控的事情有所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第一百零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