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九 谁都不是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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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威廉沉默地低着头。他感觉到佩雷纳尔似乎把他揽入怀里，还说着什么。
大概是想安慰他？呵……这种行为有意义吗？
他已经死了。任何安慰都不可能扭转这个事实。
是不是在他最后一次在现实世界醒过来的时候，在他轻轻地把手放在巫兰芷的头上的时候，他原来的身体就已经停止了呼吸呢？
原来从他穿越霍格沃茨的第一天起，他一直就在被慢性谋杀？而他自己在刚刚开始的那几个星期甚至自觉地喝完了那杯致命的“甜牛奶”？
历时117天后的现在，他才终于发现，巫威廉已经死了？
这算什么？！
这到底算什么！！！！……那巫兰芷要怎么办呢？
“啊哈……”巫威廉突然发出急促的呼吸声，眼泪开始无法控制地奔涌而出。他推开一直抱着自己的人，抓起桌面上的杯子扔了出去。
“开什么玩笑！”他承认他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所以突如其来的穿越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慌乱，突然回不去了他也不怎么上心，也就没有认真地去寻找原因。甚至没心没肺地坐等原因来寻找他。
但是他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从来没想过就这样毫无准备地离开了自己原来的世界，离开了自己的家人。
这和他在六岁时闹的那次离家出走是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他清楚地记下了离开的路，想等到爸爸妈妈发现自己不见了的时候来找自己。可惜的是，三天之后也没有人发现自己不见了，他只好在用完了钱之后按照记忆里的路回去。
可是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回去的路了，该怎么办呢？
巫威廉把手边能碰到的一切东西都推了出去后，在原地抱膝蹲下。
邓布利多眼明手快地把他所在的地面上的碎杯子移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卫维恩，你现在想说话吗？”
“不想。”男孩稚嫩的声音迅速回应道。
“而且我不是卫维恩。”他才不是他们所说的卫维恩•勒梅，他已经没有心情再陪这些人玩角色扮演了。
邓布利多闻言给他变出了一条毯子，披在坐在地板上的男孩身上。他抬手阻止了想继续说些什么的的佩雷纳尔，示意他们都和他走出去。
邓布利多在另外一间房间里坐下，摸摸断了鼻梁的长鼻子，说道：“佩雷纳尔，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去打扰卫维恩，无论他想那样呆多久。”
“这怎么行，他刚刚从霍格沃茨过来，一定还没吃午饭。他还在长身体呢。”佩雷纳尔一脸的不赞同，“而且，不管怎么说，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
邓布利多的眼神带着些许痛苦，说道：“我想，对照顾这样的孩子，我比较有经验。”
他想起了因为魔力失控而成为哑炮的妹妹，努力保持平静地声音：“他和阿莉安娜很像，一样的拒绝和世界沟通。”
“你确定吗？阿不思，我刚刚还和卫维恩聊得很开心，他是个正常的孩子。”尼克皱皱眉，“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但是你要考虑他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面对陌生的世界，有点排斥很正常。”
“我仍然坚持我的看法，我的老朋友。没有哪个正常的孩子会和自己学院的人几乎完全没有沟通，也没有哪个正常的孩子会在到达一个完全不熟悉的世界之后，几乎坦然地接受这些奇异的东西。他对什么都不惊奇，对什么都不在意。”
“就像他活在另一个世界。”邓布利多放在椅子上的手轻轻地敲打着扶手，“而现在，毫无疑问，我们伤害了他的世界。”
尼克皱着眉：“如果这是你将近四个月的观察之后得出的结论，那我明白了。”这位一直不通人情世故的炼金术天才紧张地握了握伴侣的手，问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口气，站起身说道：“等他愿意说话之后，我来和他谈谈。不过现在，我得先回学校了。”
“再见，阿不思。”佩雷纳尔抹了把眼泪，站起身来拥抱了他。
“别担心，佩雷纳尔，他身体里的魔力回路至少可以支撑他半个月不进食。卫维恩不会有事的。”邓布利多说道。
邓布利多从自己办公室的壁炉里出来，诧异地看着这个把自己办公室当成了自习室的斯莱特林。“我记得我应该跟你说过你可以先走了，汤姆。”
少年黑魔王把头从算术占卜的书中抬起来，心道：你以为我愿意呆在格兰芬多院长的办公室看书吗？还好学生都是明天才回来，不然被误以为关禁闭了怎么办？
汤姆•里德尔温和有礼地说：“很抱歉，先生，但你还没有告诉我卫维恩去哪了。”在他终于下定决心跑到老蜜蜂这里，没说几句话就看见老蜜蜂收到一张羊皮纸之后就急匆匆地让他先走，不要管这件事。
看来卫维恩的身份会比他预料的还要出人意料。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难道还要继续去研究那些不知道为什么全都不起作用的黑魔法吗？相比之下，格兰芬多一片金红金红的装饰和老蜜蜂稀奇古怪的魔法物品也不是不能够忍受。
“我很担心他，他收到您的纸条之后看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汤姆表现出适当的忧虑表情，直直的望着邓布利多。看起来就像个为朋友讨要说法的普通男孩，带着点不惹人厌的精明和稚嫩。
邓布利多的目光透过半月型眼镜同样毫不避讳地望着那双黑色的眼睛，这个男孩和半年前看起来有很大的差别，他几乎再也没有在那双眼睛后面见到当初令人心惊的欲望和野心。到底是霍格沃茨改变了他，还是他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学会了伪装？
邓布利多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卫维恩回家去了，因为分院的关系他和家里闹了一点点不愉快。”
他眨眨眼睛，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不过他太多虑了，他的父母不会在意他被分到哪个学院的。斯莱特林虽然有些不太好的风评，但优秀从来都取决于个人，而不是其他，对吗？我注意到，你甚至开始看三年级的辅导书籍了。”
老狐狸！汤姆在心底咬着牙把这个称号又拿了出来。
汤姆含蓄地笑笑，不着痕迹地挺了挺腰，一边想着这很愚蠢，一边把自己的动作调整为“我会变得很优秀的”的样子。他脸上带着些微红晕，固执地问道：“那为什么是您写信来告诉卫维恩？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霍格沃茨里每年都会有那么些想跑出校外的人，但是城堡的魔法禁止了很多可能，连幻影移形都不可行。能够离开城堡的方式只有三种：从大门光明正大地走，教师办公室的壁炉，还有就是门钥匙。
哦，也许还要算上那些隐藏至深的密道。
邓布利多却偏偏为卫维恩提供了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如果只是为了回家，那么从他这里拿个批条出校门，或者是用壁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也是最容易的选择。为什么偏偏是门钥匙？
这是汤姆最想不明白的一点，不过用格兰芬多的大脑想都明白邓布利多绝对不会回答他。
果然——
“因为卫维恩是个很任性的孩子啊，要想让他乖乖回家可不容易。”邓布利多敏锐地察觉到汤姆似乎对卫维恩有点太上心了，他想了想说：“至于为什么是我来告诉他，因为我是他的教父啊。”
汤姆•里德尔：！！！
汤姆完全没想到是这个答案，那么邓布利多对他的关注过多很可能是因为那个白痴舍友的关系？！他用了一秒钟来思考是不是要放弃这条线索免得查不出自己的名字，还引得这只嗡嗡嗡的老蜜蜂在身边绕来绕去。
“原来是这样，那我先回去了。非常感谢您，先生。”汤姆拿起书准备离开。
“汤姆，”邓布利多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说道：“人无论在哪里都可能变得很优秀，学院之间的偏见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但真正的强大却不仅仅取决于你的能力，还有你的心。”
“我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先生。”汤姆•里德尔回答道。
邓布利多看着那道房门合上，叹了口气。他明白自己最后那句话那个男孩未必听得进去，他太偏执了，就像曾经的格林沃德，和曾经沉迷于力量和野心的自己。他未必能引导这个男孩，只好留心观察着他。
可是，邓布利多用手掩住脸，自己毕竟还是自私的。自私地希望汤姆能有点顾忌，能离卫维恩远一点。
因为自己不想过去的悲剧重演，就去剥夺那个男孩唯一可能的朋友吗？
“你说错了，格林沃德，我从来都不是圣人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章九 谁都不是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