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南侠》展凌雪

4、酒馆

　　五年后，开封汴梁——
　　作为宋朝的首都，开封一直是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了，当然，也是犯罪率最高的地方，虽然有个开封府尹包黑子坐镇，但是犯罪率还是居高不下。为什么？当然是越热闹的地方贼越多啦，更何况，老包仅凭开封府一干人等怎么能抓的过来？也就是犯了什么重案的喊冤的才会被开封府请去做做客，再有一种就是倒霉的——作案时刚好被开封府一干人等碰见的。所以只要犯罪的不是太过分，头脑再机灵点的，基本上是不会被开封府的差役请去吃牢饭的。所以，开封府虽然看似太平，实际上小偷地痞的数量还是居于各省之首的。

　　这些地痞一般也就是调戏调戏良家妇女、收收保护费什么的，一般地，是不会有人为这告上公堂的，况且即使告了，依大宋律法，顶多打20大板吃几天牢饭，放了出来还指不定怎么报复你呐，所以，只要是正正经经做买卖的生意人，基本上都不敢惹这些地痞流氓，也不会到开封府衙去告状，这就造成了开封府的地痞都特别的横。

　　但凡事也都有个例外，在犯罪率最高的一条小巷子里，一家名为“醉云居”，看似十分寒酸的小酒馆却很少会有地痞问津。

　　这日，张龙赵虎领着刚刚外出公干归来的展昭来到了这个小酒馆。这叁人今天都身着一身便装，展昭身着一身朴素的青衣，宝剑“巨阙”随意地挂在腰间，张龙和赵虎则分别身着紫衣和蓝衣。虽然穿着便装，但叁人还是流露出一身的正气。

　　来到酒馆门前，展昭看着已经歪掉的招牌对张龙和赵虎调笑道：“你们俩个不是说要请我去一个特别的地方吃酒么？怎么，就是这么一家寒酸的小酒馆么？”

　　张龙赵虎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作了个了然的神色，张龙道：“展大人您有所不知，这家小酒馆的特别之处可不在它的外表之上呢。”

　　“哦？”展昭奇道，“特别在何处？”

　　赵虎在一旁接口道：“这啊就要请展大人亲自进去看看啦。”

　　展昭轻笑道：“既如此，我倒要看看这酒馆究竟特别在何处。”说罢抬腿迈进屋去。

　　这酒馆虽然寒，客人却是不少。叁人寻了一张靠边的桌子，刚坐下，一个身穿白衣，粉嫩粉嫩的只有叁、四岁大的小娃便迈着两条短短的小腿飞快跑了过来。

　　在展昭身前站定，小娃仰头开口甜笑道：“叁位客官，欢迎光临本店！”

　　看了看展昭，又看了看张龙赵虎，小娃用稚嫩的声音对着展昭道：“这位叔叔今天是第一次光临本店吧？对于第一次光临本店的客官，本店有美酒相赠。”

　　“哦？”展昭捏着小娃胖嘟嘟的小脸笑道，“是什么美酒？”

　　“等我姑姑拿给叔叔就知道了，”小娃又转向张龙赵虎道，“二位叔叔要些什么？”

　　张龙道：“给我们端一碟花生和几样下酒的小菜，至于酒么……”看了一眼展昭，“今天我们就沾沾这位展兄弟的光了。”

　　小娃应了一声，扭头跑了。

　　“好哇，我说你们俩个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请我吃酒，原来是为了这不收钱的美酒！”展昭故意生气道。张龙赵虎也不作声，只是挠头嘿嘿傻笑。

　　“这家酒馆的确特别，”展昭也不在酒的问题上多做计较，转移话题道，“居然会用一个几岁小娃来当小二，也不晓得以他小小的身材能否端得动托盘。”

　　张龙笑道：“展大人这您可就猜错了，这个小孩可不是小二哦，真正的小二另有其人。”

　　说话间，一名十六七岁的白衣妙龄少女端着托盘来到桌前接道：“这位客官说得没错，小龙只是个招呼客人的，真正的小二是我。”

　　说着，少女把一坛酒放在展昭面前：“客官尝尝看，本店的美酒味道如何。”少女说着，伸手揭开了封在酒坛上的红布，顿时，一股酒香散发开来。

　　展昭拿过一闻，不由得惊道：“是上好的女儿红！”

　　少女嫣然一笑，把其他的盘子放在桌上，赞道：“客观好眼力，那么，就请叁位客观慢慢享用，我先告辞了。”少女说着，端着托盘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怎么样？展大人，我说这酒馆特别吧。”赵虎得意的道。

　　展昭品了一口酒道：“是够特别，鲜少有酒馆会用如此贵重的女儿红相赠，而且……”

　　张龙接着展昭的话头道：“而且也鲜少有酒馆会用女儿家做店小二。”

　　赵虎在一旁不甘示弱地道：“这啊还不是最特别的呐，展大人有所不知，刚刚那名姑娘，其实就是这家店的老板。”

　　“哦？”展昭挑了挑剑眉，“怎么开封府有这么一家奇店，我却从来也不知道呢？”

　　张龙嘿嘿笑道：“这家店刚开张不过叁个多月，展大人那时还远在庐州，自然不知道了。”

　　顿了顿，张龙剥了颗花生放在嘴里接着说道：“这还不算最奇的，最奇的是，向她这样一个妙龄少女开店，多数是会有地痞前来捣乱的，不过这家店却很少有地痞来噢，展大人可知道原因？”

　　正在说话间，坐在展昭桌边不远处两个流里流气的客人叫住端酒的少女，调戏道：“这位小美人儿，今儿咱哥俩也是头一次来，怎么不见你给咱们端酒吃？莫不是看不起咱们兄弟俩？”

　　展昭品了一口酒，目光瞟向邻桌，对张龙道：“这家店不是很少有地痞来捣乱么？”

　　张龙尴尬地笑道：“偶尔也有例外，例外……”

　　而另一边，少女不慌不忙地回答道：“二位客官，根据本店的纪录，两位在叁天前已经来过店一次，这次是第二次光临本店。请两位不要撒这种无意义的谎。”

　　两人老脸一红，恼羞成怒地一拍桌子，大声叫道：“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你给爷端酒吃是爷看得起你，不要不识好歹！”

　　展昭见二人变本加厉，握了握手中“巨阙”，刚要起身，却被张龙赵虎阻止。

　　二人面带笑意对展昭道：“展大人不必着急，这奇店自有克地痞的奇方。”

　　展昭转头一看，却见店内其他客人均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那地痞二人，没有一人因此结帐避祸。虽觉奇怪，却也坐了下来。

　　只见那少女眉头轻皱，冷声对两个地痞说道：“本店不欢迎二位这么没教养的客人，请两位离开吧。”

　　那地痞二人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其中一个当场就把桌子掀了。

　　“奶奶的，臭丫头今儿爷不好好修理修理你就不叫……”

　　“看来我要替两位的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两位了……”少女不等地痞把话说完，就叫了一个名字，“冷颜！”

　　只见一个人影飞过，两地痞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人已精确的点穴手法定在了原地。

　　“好功夫！”展昭眼中精光一闪，忍不住赞道。

　　这冷颜，一身黑衣，剑眉星目，虽说不是十分俊俏，但是整个人都给人一种冷冷的气息，在展昭叁人进店之时就一直站在角落里，十分不引人注目，想不到竟有此武功。

　　“你们二人可知这人什么来历？”展昭向张龙赵虎问道。

　　张龙赵虎摇摇头，赵虎道：“我们只知道叁个月前，一姓赵，名雪儿的姑娘带着一个护卫和一个小孩开了这家‘醉云居’，至于他们打哪来就不知道了。”

　　“哦？”展昭看向少女，“这么说，这小二就是那个赵雪儿姑娘了，那么这个冷颜……”

　　赵虎点头道：“没错，他就是雪儿姑娘的护卫。”

　　少女，也就是赵雪儿向其他客人抱了抱拳，道：“各位客官，真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了各位喝酒的雅兴。”

　　众客人都摇头叫道没关系。

　　“既如此，今天雪儿在这就替二位高堂好好教育教育你们。”赵雪儿微笑道，坐在冷颜刚刚摆好的凳子上。

　　一旁的小龙也过来凑热闹，对这两地痞笑道：“你们俩是这条街新来的吧？今天算你们倒霉啦！”

　　“小龙，”阻止了小龙继续说下去的欲望，赵雪儿对两地痞道，“你们两个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知道廉耻二字怎么写么？俗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鉴于你们两位的父亲没有好好的教育你们，今天就由我带劳，好好纠正纠正你们的错误思想和错误行为。”

　　二地痞不能动，其中一个嘴上还不断叫嚣着：“臭丫头，你使了什么妖法？快放开爷爷，不然……”没等他说完，冷颜就点了他的哑穴。另一个见状老实了许多。

　　赵雪儿对两个地痞道：“你们，把《论语》背一遍！”

　　还能说话的地痞颤颤巍巍地答道：“这位姑、姑奶奶，小的，没，没读过几年书，不会背《论语》。”

　　“没读几年书，那字总识得吧？”小龙在一边插嘴道。

　　“字，倒是识、识得的。”

　　赵雪儿点点头道：“既然不会背，你们二人，就把论语抄一百遍，抄完后再背出来，背不出来不准走。小龙，文房四宝！”

　　小龙很快抱了纸砚笔墨来。

　　使了个眼色，冷颜解开二人上半身的穴道，让二人抄书。其中一个任命地抄了起来，另一个还不肯就范，大叫道：“他识得字，老子不识字，叫老子抄什么？”

　　“不识字？那《叁字经》总会背吧，背《叁字经》出来听听。”赵雪儿道。

　　“老子就是不背你能怎么着？”地痞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来。

　　赵雪儿使了个眼色，冷颜再次把这个地痞的穴道点上，并放在了酒馆大门口让他摆了个超人的经典poss，并在他的手臂上搭了条毛巾，身下放了个脸盆。

　　赵雪儿这才幽幽说道：“不背书，那就做本店的一个活招牌吧，帮忙招揽招揽顾客，”又像某剧里的一句台词一样道，“这也算本店的一个特色！”

　　看着站在门口的地痞可笑的造型，坐在酒馆里看热闹的其他客人再也忍不住，全都哄堂大笑起来。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展昭嘴角也有些微微翘起，不过被他以喝酒的动作掩饰了过去。

　　展昭咽下一口酒，用赞赏的目光望向赵雪儿：“这种惩治无赖的方法，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赵雪儿感觉到展昭看向她的目光，微微笑着向他点了下头，转而朝着正在抄书的地痞道：“鉴于你表现不错，今天晚上，本姑娘决定去你家家访。”

　　抄书的地痞哀号一声：“姑奶奶，你绕了我吧！”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正当大家笑得开心，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小老板，生意不错嘛！”

　　大家朝门口望去，却见得一彪型大汉领着诸多手下进了酒馆，人群顿时间没了声音。

　　展昭也颇为意外，这人正是开封城西区有名的混混胡天霸，开封府的大堂他可没少进，展昭几人自然也没少与他打交道，深知此人不同于一般混混，心狠手辣，不好对付得很，只不过近些日子以来他似乎老实了不少，但不知道他上这“醉云居”又有何目的。

　　正思量间，赵雪儿已经将胡天霸请了进来。

　　胡天霸并没看到展昭几人，寻了个坐坐下，大笑道：“怎么，又有不开眼的来找小老板的麻烦？”

　　赵雪儿笑了笑，并不答话。倒是小龙跑到胡天霸跟前问到：“胡叔叔，这次来要打什么酒呢？”

　　胡天霸道：“和上次一样，来坛上好的女儿红。”

　　赵雪儿将一坛酒递给胡天霸，“五钱银子，谢谢。”

　　胡天霸的一个手下见状，想在老大面前留个好印象，劈头夺下酒，喝道：“也不看看我们大哥是谁，居然敢要……”一个“钱”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胡天霸一拳轮了个跟斗。

　　“瞎了你的狗眼，敢这样对小老板说话！”胡天霸连忙掏出银子递给赵雪儿道：“小老板，这是新来的手下，不懂规矩，莫怪莫怪。”

　　赵雪儿摇摇头道：“让他背一遍《论语》吧。”

　　胡天霸干笑了几声，转头对那个手下厉声道：“小老板叫你背《论语》呐，还不快背？”

　　好在胡天霸的这号手下没有像那两个地痞一样，肚子里多少还有点学识，知道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当下亡羊补牢，摇头晃脑地背道：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子曰：‘巧言令色，鲜矣仁！’曾子曰：‘吾日叁省……日叁省……日叁省……’”

　　只可惜，他肚子里的墨水到底有限，背了几句，就再也“省”不出来了。

　　胡天霸又给了他一拳头叫道：“‘吾日叁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你个笨蛋！连《论语》都不会背还想跟老子混？”

　　胡天霸还想再打，赵雪儿轻咳一声，胡天霸举起的手顿时放了下去。

　　“你回去教他把《论语》背熟，叁天后我要查收，他背不下来，你就要抄一百遍的《典论》。”

　　胡天霸的脸色顿时跟吃了大便一样：“小老板，这……他背不下来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赵雪儿微笑道：“他是你的手下，你管教不严，亦该当罚。”

　　胡天霸狠狠瞪了那个手下一眼，大声道：“我们走！”说罢，带着手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远远地还能听到他的吼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个球的……”

　　酒馆的众人看着远去的胡天霸安静了片刻，猛然大笑起来，张龙赵虎更是笑得快差了气。

　　“哈哈……想那胡天霸，从前可是一个大字都不识，现在，居然……会、会背《论语》？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哈……想必，再过些时日，他就能考个秀才回来了……”

　　展昭看向快要笑瘫的张龙赵虎，暗自道：这赵姑娘居然能让这个混混如此听话，身边又有无功如此高强的护卫，想必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只是不知她是何来历，在此地开店又有何目的？

　　想到这里，展昭一撩衣摆，走了过来，向赵雪儿道：“这位姑娘，在下展昭，字雄飞，方才见姑娘惩治恶霸，佩服得紧，想请教姑娘芳名，交个朋友。”

　　又指向张龙赵虎：“这两位是我的兄弟——张龙、赵虎。”

　　张龙赵虎起身抱拳。

　　赵雪儿微施一礼道：“这位公子不敢当，我姓赵，闺名雪儿。这位是我的贴身护卫冷颜，他是我的侄儿小龙。”

　　冷颜向展昭微微点了点头，小龙眨着大眼睛躲在赵雪儿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甜笑道：“展叔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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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叁人走在街上，张龙道：“那位赵姑娘真是机灵，展大人这般，居然也没有问出她的来历。”

　　赵虎也点头道：“是啊，本以为那小龙不过是个叁岁孩子，能套些话出来，想不到那小鬼也油滑得很，谈了这么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

　　展昭轻笑：“那位赵姑娘的来历，我倒是好奇得紧，你们两个，还当真把展某带到了一个特别的地方呢。”

　　张龙看着轻笑的展昭突然一愣，用胳膊捅了捅赵虎悄声道：“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展大人笑起来与那赵姑娘有叁分相像？”

　　赵虎细细看了看展昭：“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这展大人笑起来当真与那赵姑娘有几分相似呢。”

　　展昭是何等听力，自然听到他两个属下对他的议论，身形一顿，摇头道：“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