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南侠》展凌雪

3、比武

　　展凌雪得师父们传功，学艺期满，自是非常高兴，虽然很想马上飞到昭哥哥身边，可是师父遗命不得不从（天山三怪：喂喂，我们还没死呢！），而且，即使师父们没有交待，展凌雪还是会找那个人比一次武的，毕竟非常想知道自己的武功在江湖上到底到达什么程度了。
　　使用三师父教的，据说是名为“武林第一乘风步”这老土名字的轻功，展凌雪不出半个时辰就飞奔到了天山下的一座小镇上，飞身翻进一所不大的宅院里，展凌雪扯着喉咙大声叫道：“大春叔叔你在吗？小雪又来找你比武啦！”

　　话音刚落，只见一人便从屋中飞身窜出，稳稳当当落在展凌雪面前三尺远的地方。

　　这人身形魁梧，身着一身暗褐色长袍，后披黑色披风，脚蹬一双黄色皮靴，腰间别一宽刀，国字脸，下巴上留着一大把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神，正是江湖上鼎鼎有名，人称“北侠”的欧阳春。

　　欧阳春刚一站稳身形，立刻皱眉道：“小雪，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叫我‘大春叔叔’，要称我欧阳叔叔，怎么总是改不了？”

　　“是，大春叔叔！”展凌雪笑容可掬，丝毫没有一丝诚意地答道。

　　“……”欧阳春手扶额头，一脸无奈地道：“算了，也不指望你能改口，此次前来怎的如此奇怪？似乎并没到我们比武之日吧？”

　　展凌雪得意地道：“大春叔叔，我今天可是艺成出师了！”

　　“出师了？”欧阳春大惊，但随即释然，这小丫头学艺十年，也是到了出师的日子了。真是时光如梭，欧阳春记得他第一次见小丫头好像是在五年以前，那时的他正在江湖上闯荡，有一天，突然收到师父的来信，说是有急事让他去天山一趟，欧阳春本是个孝顺的徒弟，不容多想就急急忙忙向天山赶去。

　　刚到达师父所指定的地点——天山脚下的一座山神庙，还没等进门，欧阳春就只感到背后一股劲风袭来，不容多想，在江湖上闯荡多年的欧阳春本能地抄起腰间的钢刀转身一挡，只听“叮！”一声轻响，偷袭之人被欧阳春的内力生生震了开去，却在空中利索的翻了个跟斗，稳稳落在地面。

　　欧阳春仔细一瞧，紧张的神情略微一松，面前的偷袭之人，不过是一个六七岁的黄毛丫头。把刀一收，欧阳春冷喝道：“哪里来的黄毛丫头，不好好在家呆着却来这里胡闹！”

　　那小丫头却微微一笑道：“大春叔叔，为何把刀收了？你也是个老江湖了，怎么却不知道不该轻敌的道理呢？”

　　大……大春……叔叔？欧阳春眼角抽动，自己有那么老么？干咳了两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欧阳春傲然道：“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对付你，还不需要用兵器。”

　　“哦？大春叔叔，你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哟，为了公平起见，我们之间的比武，令师可不许你用半点内力呢！”这小丫头正是来到天山学艺五年的展凌雪。

　　展凌雪向庙里叫道，“老伯伯，你徒弟说不用兵器和我比武呢！”

　　正在说话之间，从庙里走出四个人来，欧阳春细细一看，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不正是自己多年不见的师父么！另三个中年人自己并没见过，想必是师父的忘年之交。

　　“师……”

　　欧阳春刚要拜见恩师，一句话刚开了个头，还没等说下去，就被老头阻止道：“不必多礼，今日你要与这三个老东西的徒弟比一次武，为了不让别人说我们欺负小孩，为师禁止你用内力，不过好徒儿既然你自己说不用兵器，那就空手会会这位展小姑娘，也好让这三个老家伙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自不量力！”

　　听白胡子老头这么一说，旁边的三位可不乐意了，其中两位齐齐道：“我们小雪不用你这老不死的徒弟让也能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可不要小瞧了我们！”另一位表示点头同意。

　　这边展凌雪却颇感无奈，心道：师父们啊，要是普通的对手你们这么说还不为过，可是，你们怎么一上来就给我找了这么厉害一主，七岁小姑娘vs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北侠”欧阳春，这怎么可能赢得了啊？

　　展凌雪心里抱怨着，却听得自己的大师父又道：“小子，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家小雪不用你留手，你尽管放开了打！”

　　展凌雪一听心中更是惨叫连连：师父们啊，我好不容易用计让欧阳春不出兵刃和我比武，你们怎么能……想到这里，展凌雪气急败坏地跑到天山三怪的面前大声叫道：“师父们，我才七岁！”

　　“啊呀啊呀，这我们知道啊，正因为这样，才更显得你是天才嘛！”二师父唯恐天下不乱地说道。

　　展凌雪这会想死的心都有了，欧阳春居然后知后觉指着展凌雪神色怪异地道：“师父让我与她比武？”

　　白胡子老头点点头淡淡交待道：“不准输！”

　　欧阳春脸色一黑，原来师父找自己回来就为这么个荒唐事？和一个七岁的小丫头比武，超级没面子啊，江湖上要是知道这件事岂不是要笑掉大牙？自己也不用混了，可是师命难违，自己又不得不从……

　　天山二怪也不甘落后地道：“你也不准输！”另一位沉默不语，却也点头赞同。

　　欧阳春和展凌雪只得闷声应到：“是，师父。”

　　就这样，两人心不甘情不愿地拉开了距离，一直对视了半天，谁都没有出手。最后还是欧阳春先开口道：“今日比武，你我都碍于师命不得不从，念你年纪幼小，在下先让你三招，姑娘请先出手吧。”

　　天山二怪一听这话立刻叫道：“臭小子，谁需要你让？”

　　展凌雪可不会给师父们反驳的机会，让三招哎，这便宜不检是傻瓜，没等师父们说完，展凌雪一提真气，手中宝剑挽了一朵剑花，便向欧阳春冲去……

　　这比武的结果自然是毫无疑问，即使展凌雪练功再怎么努力，毕竟人小，手短脚短，江湖经验又没有，怎么可能打得过已经成名的欧阳春呢？但是，展凌雪虽然输了，却也让欧阳春对她刮目相看，本以为这只是自己和她的师父双方搞出的一场闹剧，展凌雪只是个练过点皮毛的小丫头，自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赢她，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能在他手底下过了一百多招才败下阵来，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成就，欧阳春看展凌雪的目光不禁带了点欣赏的意味。

　　从那以后，每一年，欧阳春都会接到师父的来信让他到天山与展凌雪比武，欧阳春对师父胡闹似的做法也不拒绝，因为他也实在很想看看天山上，这小小的人儿武功进步多少，而展凌雪也确实没有让欧阳春失望，每一年，展凌雪的武功都飞一般的成长，最开始欧阳春还能不用内力不用兵刃打败展凌雪，渐渐地，欧阳春打败展凌雪越来越吃力，以至于不得不用兵器，再后来，不用内力已经很难打败展凌雪了。

　　欧阳春向来自负的内心就此受到了深深的打击，导致他再次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日子，日日练武，生怕展凌雪超过自己。后来，欧阳春索性就住在天山脚下不走了。他不知道的是，展凌雪的日子也并不比他好过，每次比武输掉，展凌雪都要被三位师父狠罚一顿，外加包做一年的饭菜，想她展凌雪不管前世今生从来就没有下过厨房，三位师父的要求又高，做出来的饭菜不好吃，便又是一顿狠罚，所以当展凌雪从二师父口中得知“欧阳春日日练武”这个消息时，展凌雪练武就变成了日日夜夜练武。

　　而欧阳春与展凌雪的比武直接导致了江湖上传言“北侠”欧阳春练武成痴。

　　回忆完毕，欧阳春大笑三声：“好，好，好！既如此，小雪就亮兵器吧，我们再过上几招！”

　　展凌雪道：“慢着，大春叔叔，这次比武不比往日，师父在我出师之前已经把多年内力传功给我，你要小心！”

　　欧阳春笑着轻轻点头，两人就此拉开距离，同时亮出兵器。

　　展凌雪长剑轻垂于地，剑身隐隐散出清冷的寒气，这柄剑铭曰“钦雪”，乃是天山三怪用寒冰玄铁亲手为展凌雪铸成。

　　轻道了声：“我要上了。”展凌雪飞身而起，寻常人看来，就似一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展凌雪的轻功快，已经到了肉眼看不清楚的地步，瞬间就来到欧阳春身前，一阵寒光闪过，“钦雪”刺出，发出“叮”一声巨响，却是那欧阳春用钢刀硬接了一剑。若是平时，欧阳春接下这一剑却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但展凌雪刚刚被师父传了170年的内力，短时间不能运用自如，这一剑虽然展凌雪没有用全力，但是剑中所含内力也够欧阳春喝一壶的。

　　果然，巨响过后，展凌雪向后轻越了一步，稳落在地上，欧阳春则是向后猛退了数步，才勉强停下，双手虎口震得隐隐发麻。欧阳春虽知道展凌雪得师父传功内力一定不弱，但却受常规思想的局限性，和展凌雪一样被天山三怪的年轻外表所欺骗，没有想到展凌雪居然能得到一百多年的内力，刚一上场，就吃了一个大亏。

　　“大春叔叔，我告诉过你要小心的嘛！”展凌雪笑容可掬地道。哦后后后，内力强就是爽啊，瞧堂堂“北侠”不是也在咱面前吃亏了么？

　　欧阳春苦笑一声：“倒是我小瞧你了。”

　　稳了稳身形，欧阳春沉声道：“如此，我要全力以赴了，小雪也要小心啦。”

　　“知道啦，大春叔叔尽管用全力好了，小雪也想知道自己的武功究竟如何。”展凌雪长剑一抖，挽出片片剑花，“大春叔叔，接剑！”

　　欧阳春大喝一声：“来得好！”亦飞身窜入剑花之中。

　　只听“乒乒乓乓”一阵声响，片刻，刀光剑影中飞出两个身影来各自落地，展凌雪神清气爽地站立于地，欧阳春就显得狼狈了些，落在地上后依然不住地喘着粗气。原来，展凌雪每一剑之中都饱含内力，无论是攻是防，欧阳春的钢刀只要碰到展凌雪的宝剑，就一定被内力震了开去，百招下来，欧阳春已经气喘如牛。

　　“行了……小雪……我认输！”欧阳春喘着粗气道，紧接着很没风度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是，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哪。”展凌雪道。好不容易自己有了可以打败欧阳春的内力，还没报当年被师父虐待的仇哪，这家伙怎么就认输了呢？

　　欧阳春道：“小雪，论招式，你我比了五年，对彼此的招式都很了解，也不相上下，我之前唯一可以胜过你的便只有内力，如今你内功大成，我落败也只是迟早的事，又何必再打下去呢？”

　　“哦！”展凌雪郁闷地也学着欧阳春坐在了地上，本来还想好好虐一下欧阳春的，现在没机会了。

　　休息了片刻，展凌雪对欧阳春告别道：“大春叔叔，我要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哦！”

　　欧阳春问道：“小雪你有何打算？”

　　“嗯……我想，我会先去江南看看吧……”毕竟，前世的自己知道展昭常在江南活动，到那里，应该更容易找到他吧！想着，展凌雪起身道，“好了，我走了，大春叔叔再见了哦！”

　　欧阳春亦起身抱拳正色道：“后会有期！”

　　望着展凌雪远去的背影，欧阳春忽然大声问到：“小雪，‘南侠’展昭是你什么人？”

　　前方的人影愣了一下，回头笑道：“他是我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