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日子》李小数

13、第 13 章

　　我最后留下来吃了一顿大餐。

　　大餐的过程中梁同志对楚思贤同志无所不用其极。

　　我跟王老师坐在桌的这边，他俩坐在桌的对面。梁舒闻能贴楚哥多近就贴多近，可脸上就是没表情。

　　菜端上桌子我粗略看了一下，基本上是楚哥喜欢吃的。
　　菜是梁舒闻点的。
　　我估计是饿坏了，想也没想伸筷子就要夹菜，结果半路杀出个梁舒闻，他说：梁晓良这是你喜欢吃的菜么？
　　我瞅一眼，嗯，梁同志的眼神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刚我夹的菜是楚哥最喜欢的菜。于是梁晓良不喜欢吃这道菜。

　　只是我觉得梁舒闻特有意思，他既然想讨好楚哥，却又冷着一张脸，一直在跟我说话，其实呢，眼睛时不时就朝楚哥那边瞟。
　　我也喜欢吃清炒莴笋，我也喜欢喝南瓜汤。这些梁舒闻都知道，可他还是要问我。他为什么要问我。这我当然也知道。
　　楚哥最喜欢吃什么，梁舒闻也知道。
　　所以，我要是梁舒闻，我绝对不会这么别扭，至少不对楚哥别扭。
　　可梁舒闻实在别扭。

　　之后的半小时里，梁舒闻同志不断在桌子底下用脚踢我。以我对梁同志的了解，他应该是想我帮他在楚哥面前做点什么。
　　于是我夹了一筷子辣菜放进嘴里，真辣呀。
　　我说：哥，快给我倒点饮料。
　　我哥愣了一下，伸手拿过我的杯子，四处瞄。
　　我说：楚哥，可乐在你手边上呢，倒点到我哥手里的杯子里。
　　我被梁舒闻踢得心烦，没头没脑就想出这么个不靠谱的主意。
　　不过效果貌似还不错。
　　梁舒闻举着杯子目不转睛看着楚哥，那眼神十分专注。楚哥坐在他旁边倒饮料，长长地睫毛在灯光下微微发颤，然后抬抬眼皮。我估计是眼花了，居然还看见他脸上慢慢泛红。
　　那边渐入佳境，我见着情况貌似有点不对头，于是赶紧大着舌头跟王老师搭腔分散其注意力，心说二位大哥动作快点成不成我都要被辣死了。
　　“倒好了。”
　　我接过可乐一顿猛灌。
　　之后在饭桌上基本没我啥事儿了。

　　吃完饭后打着嗝出来，远远望着梁舒闻同志跟楚哥两人不冷不热的表情，我两眼望天叹口气：梁晓良你尽力了，爱因斯坦都有失败的时候呢……

　　此时此刻，我站在车站喝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西北风。没车了。

　　梁舒闻同志主动要求给钱我打的，我没拿他的钱：我又不是没钱。
　　梁舒闻看我一眼，转身又看看楚哥。楚哥说：一个人行么？
　　我说：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学校那么远我看你今天干脆别回去得了。
　　梁舒闻在旁边很是赞同我的观点，似有似无地看看楚哥：是呀，今天这么晚又没车打，我也不回学校了。
　　王老师是蹬着自行车来的：也是，这么晚还真没车，要不你俩干脆回家得了。反正你俩家也不远。
　　我点头。
　　梁舒闻听这话皱起眉：那也是我家不远……边说边看楚哥：楚思贤他家还有几站路呢……
　　王老师搓搓下巴：貌似我刚刚骑车来的时候路上看见了家旅社，不远……要不这样，思贤你要是觉着走回家累的话那干脆就先在那旅社里凑合一晚，到明天再回学校。
　　楚哥思索了一下，点点头。
　　我哥听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可还是一脸满不在乎：能行吗那地儿？我也累得不想走路了，要不也跟着凑合一晚得了。
　　王老师说：也行。
　　转头又对我说：晓良你一个人回家行么？
　　这有什么不行？我又不是不认得路。
　　我说：没问题。
　　结果梁舒闻突然似笑非笑接了茬：要不你也跟我俩一块儿住旅社得了？
　　我梁晓良不是白痴，不是智障。
　　梁舒闻显然是要借这个机会跟楚哥重归于好，再加他今天不晓得是个什么路数，还是少惹为妙。
　　于是我瞅着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眉眼，我说：多大点事儿呢哥，我自个一人能行。
　　梁舒闻奇怪地看着我半响，我也看着他。
　　“梁晓良你什么毛病呢……”
　　我说我没毛病我走了哈。

　　梁舒闻终于闭嘴了，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