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渣男还是只小白脸》晔生

11、第十一章 戎一

　　正是晚上九点，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模样，主干道上车流交汇，都市白领们经过一天的工作，都选择了在夜间放纵，纾解内心的渴望，李江放慢了车速，道路两旁霓虹闪烁，影影绰绰，人心也跟着慢慢浮动起来，他看了眼后视镜，严井然隐在一片暗影里，看不清表情，良久才听他问:"想什么了?"

　　李江笑:"突然想起戎小姐的话，她形容黑夜，说是似乎有无穷的魔力，无论多么微茫或强大无垠，都可以被掩盖，湮灭，她说夜色如水这个词，很贴切，都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嘛。不过，唯独灵魂，在黑夜曝露的最为彻底，赤，裸裸的，肆无忌惮的，浮游不定，像是最细小的尘埃，仿佛最微弱的一线光束，都可以让它无所遁形，所以，夜晚也是人心灵防线最脆弱的时候，一击中地。"

　　"到底是女人。"严井然淡哂，正色道:"让你查的可有进展？"

　　"跟资料上显示的一样，戎小姐双亲确实都是普通的教师，她也是个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在市一高任教，表面上看没什么疑问，意外的是，我们查到了戎小姐的外公，他似乎很有来头，是本市赫赫有名的北斗控股集团的名誉顾问，其实他的能力远不止表面看到的那样，北斗似乎很愿意把他放在一个更高的职位上，但据说他并不接受，戎小姐从小就师从于她外公，所以……。"

　　"哦，精算师，……这个还真没料到。"来头不小嘛，严井然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居然和业内泰斗有着这样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禁在心里暗暗叹道。

　　"严总，您看我们需不需要多多留意戎小姐的动向，毕竟是块大肥肉，让别人捷足先登，总是不舒服。"

　　"不必，"严井然想了想道，"我估计她外公也不会同意，再说，她最近不是跟井彦走的很近嘛，岂不是我们的机会？"

　　"明白，那现在我们是先回姚小姐那里，还是直接回家？"

　　"……，先回家吧，……，晚点儿我自己过去。"

　　＊＊＊

　　戎一一上车，就开始跟严井彦抱怨自己的倒霉史，哀嚎连连，"喂，你说我是走霉运啊，我就2500的工资，……这个月已经第四次了，我妈要是知道了，非打死我，……。"

　　"你也吃不了多少，我还养得起你。"严井彦看了戎一一眼，笑盈盈的说。

　　"我当真了哦，不过，就晚上的那点儿臭豆腐可不行啊。"戎一冲他眨了眨眼，"下个星期一下午，你有空没？我想去"栊翠庵"上上香，去去霉运。"

　　"你还信这个？天天上课跟学生讲着无神论，自己下课反而跑过去拜神。"严井彦笑道。

　　"我这不是病急乱投医嘛，……你还是个学生，哪那么多事啊，说，答应不答应!"戎一索性耍赖，拽着严井彦的胳膊。

　　车身猛地晃了一下，她吓了一大跳，赶紧放开他，严井彦转头盯着戎一:"我在开车呢，你不要命了，这么大人了，跟个孩子似的，……"

　　"喂，……，"戎一吼道"严井彦，你看着前方啊，要撞上了，……"

　　"我知道，……"严井彦伸手胡乱把戎一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表情很柔和，不过却有些走神，半天才坐正，专心致志的开车。

　　"说了不准揉我头发，本来就少，要被你弄掉光了，……”戎一嘟囔着，爱惜的小心抚弄好自己的头发，话说头发少一直是她的隐痛，好一会儿才说道:"哎，你哥哥的女朋友居然是个明星啊，明星哎，上次都忘了跟你说这个惊讶，真难得，怎么样，你哥被折腾的挺惨的吧，嘿嘿，……嘿嘿……"

　　想起那天展览中心他们俩人吵架，严井然的吃瘪样儿，戎一就忍不住乐个不停歇。

　　严井彦看着她一脸幸灾乐祸的小样儿，笑道:"你好像不是特别喜欢我哥啊，他有难，你那么开心。"

　　"他对我做的哪一件事，值得我喜欢他？哼，"戎一撅了撅嘴，"就今天，他还欺负我来着，好好的一顿饭，都没有吃成，那是多难才能吃上一顿啊，我现在一想起那菜肴，还要流口水呢。"

　　"你个小吃货，唉，我的钱包啊，我已经能预测到它未来迅速干瘪的悲惨命运了，……"

　　严井彦假装痛哭，不过，貌似戎一的注意力并不在这上面，她嘿嘿笑了笑，挑眉挤眼的，还扬了下下巴，鬼头鬼脑的问道:"井彦，姚芊芊也算是你准嫂子了，你说实话，她的胸，……嗯？是真的，还是……"

　　"戎一，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猥琐啊，人家碍着你了？"严井彦笑着摇了摇头，什么心理啊。

　　"本来嘛，人那么瘦，上围却那么，－－"戎一形容的认真，还比划了一下大小，"那么汹涌澎湃，这根本就不符合常理嘛。再说了，娱乐圈，十个明星，九个，那儿都是假的吧。"

　　"姚芊芊呢，嗯，"严井彦顿了一下，接着声音就沉了下去，变得很暗哑，还有几分说不上来的感性，"算是我们这一辈里，最幸运的那个，……"

　　戎一托了腮，专心的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差再拉个小板凳过来了，一副准备听悲惨的故事的模样。

　　严井彦禁不住失笑:"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配合啊。"

　　"快说，"戎一扯他的手臂，"我们穷苦老板姓最喜欢听你们这些豪门秘辛了，麻溜点儿，别岔开话题。"

　　"好，满足你。"严井彦无奈，眼神里有着戎一看不到的宠溺。

　　"二丫，额，也就是姚芊芊，严井彦刚开了口，"戎一"噗嗤"就笑出了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对，赶紧止住了笑。

　　但是实在太想听，所以即使憋得异常艰难，她还是很"义正言辞"的看着他，正色道："你接着，你接着说，我不打扰你，绝不，……哈哈，哈哈……"

　　"二丫"，戎一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姚芊芊的乳名居然叫这个，亏难她母上大人能想得到，真是绝了。

　　"戎一，不准偷笑，你还听不听……？"严井彦居然威胁她。

　　"我不笑了，真的不笑了，你……"戎一立马投降。

　　"她在家里排行老二，上面有个哥哥，所以相对比较轻松，她特别喜欢摄影，那天你也看到了，她的摄影导师说她很有天赋，在这方面，曾给了她很高的评价，当众夸奖她不但能慢慢引导，而且能迅速抓住影像下的，不论是人，还是植物亦或动物的灵魂，这很难得。"

　　严井彦看了一眼戎一，才接着说，"接下来倒不是你平常看到的恶俗偶像剧那样，必须继承家族事业什么的，女孩子嘛，相对没那么重的担子。只是姚爷爷有一次无意间看到了她拍的一副画，是一群裸模在更衣室里换装的场景，勃然大怒，觉得她败坏门风，不务正业，你很难想象现在还有那么老古板的人了，但老一辈的思想确实总是很保守，很奇怪。"

　　"当时正值她学业的关键期，她有幸参加的一项国际大赛根本就不容许她停下来，但老爷子却冥顽不灵，不听家里任何人的劝阻，毫不犹豫的切断了她所有的资金来源，她一个女孩子，你可以想想，孤零零的呆在国外，背井离乡，那段时间，就连吃饭，简单的生存都是问题，我哥曾飞过去帮她，但他自己都还是个学生，又能怎么样，左不过就是变成了两个人的困兽犹斗，终归还是杯水车薪，无法维继。"

　　"为什么？"戎一问道。

　　"我哥那个时候跟她同病相怜。"严井彦像是陷入了那段回忆中，回答的异常缓慢。

　　“什么？”

　　"我哥当初的理想是做一名出色的服装设计师，姚芊芊最初接触摄影，只是为了帮我哥到服装专卖店拍些最新上市的衣服的款式，材质什么的，……"

　　“姚芊芊走到这一步，我哥一直觉得是他自己的责任。”

　　"不会吧。"戎一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关系，立时很有些惊讶。

　　"嘴不要张那么大，"严井彦笑得很浅，"不是你要听豪门秘辛的嘛。"

　　"她当时几乎孤立无援，采风要去好多地方，还只是学生，哪有那么多的钱，而且你也知道，机器都是很贵的，其实对我们来说也一样，她实在没办法，是被逼无奈才进的娱乐圈，这行在你们看来，自然不干净，甚至很肮脏，对不对。但我们的背景注定会让我们比一般人少受一些罪，少吃一些苦头，这是我们的幸，也是我们的不幸。"

　　"老爷子再怎么阻挠，反对，总还是会有一批一批的有心人，精于算计，处心积虑的讨好她，为她开后门，所以，她的日子渐渐不那么难过，再加上这几年，她自己很努力，在摄影界也有了些名气，老爷子年事渐高，偌大的家里，其实就一个孙女，紧绷的防线才相对松快了些。"

　　严井彦讲完，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戎一才咂咂嘴，感慨道:"这是个悲剧啊，这么说来，她那波涛汹涌八成是真的了，唉，……"她不甘的长长叹息了一声。

　　严井彦没想到自己声情并茂，掏心掏肺半天，居然得到这样一个结论，他略显失望的瞄了眼戎一胸前的小丘陵，半开玩笑的建议道:"这种事，你也不要太悲观，女人不都是可以二次发育嘛，实在不行，你可以去注硅胶啊。"

　　戎一居然及其认真的思考了一阵，回道:"那不行，我听说对自己的以后不好，而且对孩子也不好。"

　　"那实在不行，嗯，……"严井彦假装思考了会儿，盯着戎一的小丘陵问道:"你难道没听说过男人的手也有同样的作用吗？"

　　说完，做了个色，情的按揉的手势。

　　"严井彦，你脑子里想什么呢!"戎一怒了。

　　"哪有，"严井彦很无辜"这不是你问的嘛。"

　　"你那动作是什么意思？还敢冲着我!"

　　"你别攥我袖子，"严井彦逗着戎一，笑意盈盈，"我开车呢，你不要命了，……"

　　"我不论，"戎一急的两颊红晕，粉粉的，严井彦觉得就和姚芊芊经常用的淡粉的水彩一个色，煞是好看，只听她吼道"你想什么呢严井彦，你还跟个学生，就不学好，从哪儿学那东西，啊？"

　　"这是……，"严井彦躲着戎一的上下其手，玩的很开心，"我哪有，……，你……"

　　"啊，……"戎一突然大叫一声，"井彦，看前面!"

　　可惜，早就晚了。

　　只听"砰"地一声，严井彦的车头，重重的亲吻了前面一辆现代的车屁股。

　　"哎呀妈呀，手滑了。"严井然居然摊开手，冲戎一笑着，露着一口白生生的牙齿。

　　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戎一赶紧下车，前面的车主也下来了，借着亮堂堂的路灯，她看到是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的壮汉，一看就来者不善，果然，对方看到对面下来两个瘦猴，口气也不客气，嚷道:

　　"哎哎，你们怎么回事啊，有病啊，想震回家震去，大晚上的，就不能忍忍？能不能稍微注意点儿，大半路的，就这么急不可耐，这就在车上干上了？啊呸，一对狗男女。”

　　"对不起，对不起，"戎一不住的道歉，"我们不是有意的，不好意思。"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说什么呢!"井彦一听，火气也上来了。

　　戎一忙不迭的劝阻:"井彦，你少说几句话，"然后转身，低声下气的接着跟对方道歉:"对不起，我们真不是有意的，您别生气，我们这就跟您去4S店，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您看成不成？"

　　"怎么，不服气？不服气来啊!来啊!"对方明显仗着自己的大块头，叫嚣起来。

　　这样比起来，戎一才发现，她和井彦两个人，一个瘦，一个弱，根本不够给人家塞牙的。

　　"不服气，叫警察啊，有本事去警察局啊!"

　　"去就去，还怕了你丫了!"井彦的火气还挺大。

　　"井彦，你少说几句，"戎一小声劝道。

　　"他嘴里就没一句人话，满嘴污言秽语。"井彦不忿回道。

　　三人拉拉扯扯的，就向最近的警察局进发了。

　　"这下好了，你就不会少说几句。"戎一小小声抱怨着。

　　"我还没去过警察局呢，去去也好了，还能长点见识。"井彦竟然一脸好奇。

　　"长你个大头鬼，赶紧找人，找人，马上要捞我们的。"戎一要气死了。

　　"啊？"

　　"先找人，你个笨蛋!"戎一彻底无语。

　　然后她就悲催的听到了严井彦的声音:

　　"哥，我们现在在局子呢，要不你来接接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