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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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拎着食盒，站在初曦房门前，夏言敲了敲那扇棕色的门，才敲两声，男人的声音就从里头传了出来，“都说了请告诉钱伯伯，我身体不适……”
“是我，开门！”未等他说完，夏言便低声吼道。
接下来是“咚”地一声椅子倒地，又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过后，门开了，初曦诧异地看着门外的人儿，“言……夏兄，你怎么来了？”
夏言径直走入屋里，将食盒放在桌子上，道：“你几岁了啊！赌气便赌气，何必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吃饭！”
“我，我没赌气。”初曦垂下眼睫，合上房门，走到桌边坐下。“只是……”初曦顿了顿，接着道，“那日我说的，你懂吗？”
夏言点点头。
“那你什么想法？”初曦迫切地追问道。
“柳兄，你我也认识不久，对对方都很不了解，不是吗？你又怎能知道，你确实心仪于我，而非一时冲动？况且……你我均为男子，怕会……”
“夏兄在担心什么？难道不知如今男风盛行吗？”
“男风……盛行？！”听到这四个字，夏言已经无法用他原本的思维开揣测这个世界了，只能无奈地说，“柳兄，我看这事还是先放放吧，得容我考虑考虑。”
“那么，如果对你说这话的是初哓，夏兄又会作何反应？”初曦直视他的眸子，问。
夏言呆了一会儿，脑中浮现出女子那绝美的脸庞，于是笑笑，并未回答，初曦见他这幅表情，心里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苦笑一下，打开桌上的食盒，饭菜的香味立即在空气中漫延开来。将盒中之物在桌上一一摆开，面对里面的两双碗筷，初曦愣了愣，“夏兄也还未用餐吗？”
夏言又微微一笑，点点头，端起碗，自顾地吃起来。
饭毕，放下碗筷，夏言看着初曦的眸子，道：“柳兄，我来这儿的事已办成了，所以明日便要离开了。”
“是吗？正巧我也准备明日离开，将要去夜魍城里准备些许东西，夏兄若是回城的话不如同行吧。”
“这……自是好的，但柳兄难得来一回，不与钱老多叙叙吗？”
“不了，此次来前来只是顺路探望一下钱伯伯罢了，过几日还有其他事呢。”
“原来是这样，那么……一起吧。”
二人就这么坐在房里，东一点西一点地扯了一下午，夏言对初曦的好感又回升几分，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温润的气息恐怕便是他最吸引人的地方了吧，这感觉很熟悉，夏言觉得似乎不久前才接触过一般……
……是什么呢？
第二日一早，夏言和初曦就告别了钱府，朝夜魍走去，离无言独上还有几条街时，初曦便停下了脚步，犹豫片刻，不舍道：“夏兄，便送你到此。我该走了。”
“柳兄不随我一同去见见初哓吗？”夏言惊讶地问。
“还是不了。告辞。”初曦摆摆手，正欲转身，却听夏言道：“柳兄，我早就想问了，为何你在外行走，穿着举止都甚为光鲜而初哓却在无言独上内卖艺为生？你们不是同胞吗？”
初曦顿住，许久，才缓缓说，“望夏兄不要过多地干涉我的家事，毕竟我们现在只是朋友而已……”又叹了口气，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道：“何况，并非不想见，而是不能见啊……”双手抱拳，“夏兄，就此别过。”说完转身离开了，只留夏言一人愣在原地。
步入无言独上，敲开那扇门，迎面便是女子笑靥如花，“你回来了！”
“嗯！”轻声应道，在女人的邀请下进入书房里。屋子里龙涎香的气味依然浓郁，初哓倒了杯茶放到桌边的夏言面前，“事情可还顺利？”
“顺利极了，钱老不光答应供酒，价钱还能降低一半。”夏言笑答。
“那是自然，你此次可帮了钱家一个大忙，这些报酬还是要的？”初哓在他对面坐下，“你破案那事可在整个夜魍里都传开了，奴家果然未看错人啊。”
夏言饮一口茶，思考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姑娘可知这几日我与谁在一块儿？”
“谁？”初哓也饮一口茶，双目微挑望着他。
“初曦。”
“哦。”是夏言怎么也想不到的平淡反应。
“方才他送我到前面几条街便不过来了，还说不能见你，你们间……”
“夏公子。”初哓略带怒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奴家敬佩你，奉你为友，且希望你不要过多干涉我家家事可好？每人总有些秘密，初曦是，奴家亦然……望公子见谅。”
“……抱歉，是我鲁莽了。”夏言低下头，一幅犯了错的小孩模样。见他这个样子，初哓“扑哧”一下笑出声来，长袖掩着口鼻，双眸中满是温柔。
正在这时，敲门声突然响起来了，“初哓姐姐，在吗？”初哓跑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扎了两个小辫儿看起来年龄尚幼的姑娘。见门开了，于是道“姐姐，花枝妈妈喊你登台呢，你出去几日，楼里的生意都少了不少，今儿个可要补回来。”
听她这么一说，初哓警惕地朝屋里看了一眼，又转对姑娘，匆匆答应，关上了房门。回到夏言面前，道，“夏公子，花枝妈妈喊我登台了，这便要打扮……公子若有空，不如去对面看看，对面看看，对门酒楼的朱老板好像盘到了更好的店面，这个店子就要卖了呢。”
“如此，我先告辞了。”说完走出屋子。
初哓送他到门口边，目送他下楼才退回房里，关上房门，走到铜境前，看看镜子中得自己，又将发髻一扯，青丝飘散下来，搭在肩上，镜中的人像似乎变了似的，叹了口气，虽是一样的脸，可终究不是他啊……苦笑，又拿起木梳重新盘了个发髻，换了身衣服，也下楼去了。
夏言在酒店朱老板的引导下看着店面，这家店的面积、格局都还不错，到时只要再稍加装修便可达到自己理想的效果，然而看店面时，他的心里却想着另一些东西，于是面向朱老板，张口问道：“朱老板每日都在这里吗？”
“是啊，基本上都待在楼下的柜台。”朱老板老实地回答。
“若是在那个位置，对面的无言独上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吧。”
朱老板的脸顿时红了起来，结结巴巴道：“嗯……夏，夏老板问这个做什么？！”
“哦，朱老板不要误会，在下不过想问，这几日无言独上的初哓姑娘可有出门？”他听到那个女孩是说初哓出去过吧，综合前后，他的心里渐渐浮出一个猜想，一个今人，至少暂时令他无法相信的猜想。
“初哓姑娘啊，有的。”朱老板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大约四天前出去的，那日王老夫人寿辰，从我这调些酒菜去，那日我在楼下指挥伙计运东西，便看见初哓姑娘背着包袱出去了。说起来，初哓姑娘可是极少出门的啊。”
四天前？夏言顿了顿，那不就是……“那初哓姑娘又是何时回来的？”
“今天啊，对了，没比夏老板你进无言独上早多久。”
夏言心里“嘎噔”一下，虽然目前的事情都证明着他那个猜想的可实性，但他依旧不敢相信，若真是这样，那又是为什么呢？正皱眉深思，却听见朱老板接着说，“若说起这无言独上，我倒是知道一事，不知公子可愿知道？”
“请讲。”
“无言独上啊，四年前死过一个人，是服侍那位舞妓的丫鬟，反正不知怎的就死了。”
“哦？还有此事？那个丫鬟叫什么？”
朱老板摇摇头，叹了口气，“无言独上之类的青楼妓馆，里头的姑娘虽说是有声称卖艺不买身的，可我们这些外头人都知道，楼里长得好些的姑娘都接客去了，哪有真正清白的底子？有些犟点儿的，说不准就……唉，那个丫鬟的死被花枝封锁了消息，外人知道的还真不多，想来那丫鬟定是长得不怎样的，不然怎么会无名到死了还无人知晓？……再后来没多久，初哓姑娘进了无言独上，代替了原来那位舞妓。”
“既然这事儿外头知道的人不多，朱老板又是怎的知晓的？”
“说来也巧，那位舞妓那时被人从楼里扔出来，疯了，不知怎的闯进我的店里，我见他，可怜便收留了她，将我原本的一个马圈改成了个小屋，让她暂且住着，这些年也还安定。”
“朱老板可真是心善啊，在下佩服。”夏言拱手，有道，“可否带我去见见她？”
“可以，若是夏老板可以帮她，那更是好的，免得她总说鬼魂缠身之类。请随我来吧。”
鬼魂缠身？夏言皱皱眉，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