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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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经初哓的推荐，夏言动身前往本城最大的酒商钱老家。钱老住在东郊，若从无言独上走去，大约是一日的路程。近中午，他走进城门外的一家茶馆休息。
茶馆处在这个位置，来往行人不少，夏言好容易才寻了个靠边的桌位坐下，拿出初哓准备的干粮就着茶水吃着。
隔壁桌坐着几个樵夫，看上去是刚从山上下来的，这些休息，他们喝着茶水，谈着闲天，扯得大多是别人家的八卦。
夏言本是不愿在意这些的，可他们说的话还是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
“哎！听说没，钱老，就是那个酒商打算把产业传给儿子啊。”一个人剥着花生，突然说起来。
“是吗？他们家两俩儿子呢，到时候还不得掐起来？！”第二个人惊讶道。
“掐什么呀！”第三个人摆摆手，“他们家那俩儿子，钱老大生性乖巧，打理起生意来又是一流的好手，老幺么……啧啧，天天就是喝酒玩乐，家产要是落到他手上啊，肯定没两年就败光咯！”
“别说，钱老还真在犹豫呢！”第一个人抢过话去，接着道，“老大人再好也是庶子，老幺可是嫡子，就看在钱大夫人娘家的分儿上，说不定家产都得归他哦。”
夏言慢慢饮着茶水，心想，这钱家也太乱了吧，不过时代不同嘛。放下杯子，收拾收拾包袱，他正要离开，一个声音突然悠悠地飘来。
“欸……诸位，据我所知，钱老还未到需传让家业的年纪吧。”这声音与方才那三人的市井不同，温润的男声中透着股讨人喜欢的儒雅。循声望去，当看清了来人的面容，夏言呆在了原地，“初，初哓？！”
貌似初哓的男子闻声望了过来，盯着夏言几秒，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微笑道：“在下柳初曦，兄台认识舍妹？！”
“柳……初曦？”夏言再次将男人大量了一番，“原来如此，你们长得真像啊。”
“我们乃同胞所出，自然是像的。”初曦又笑了笑，绽放的笑颜竟也与初哓是几乎一般的，“公子怎么称呼？”
“在下夏言。”夏言说着抱拳作揖，“柳公子所不嫌弃，过来同座吧。”说完将包袱搁在一边，又坐下来。
“那柳某也不推辞了。”
餐桌上的气氛很好，两人可谓是一见如故，甚为融洽。餐后，两人看了看时辰，由于还有事办，于是相互告了别。夏言继续往钱家庄去。
叩开朱红色大门，在管家的带领下走向前厅，才入前厅，便发现才分别不多久的男子竟坐在厅里与钱老闲聊，见他进来，于是起身拱手道，“夏兄，你竟也是来此，早知便与你同路了……这位便是钱老。”说完，顿了顿，又转头向钱老介绍，“钱伯伯，这位是夏言，我新识的朋友。”
“夏言……”钱老只觉这名字耳熟，想了想。
“老爷，正是前几日在夜魍城里破了一桩案子的。”管家站在钱老身边，小声提醒。
“对对，正是夏公……咳咳咳……”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咳嗽。
“正是在下。钱老可是身体不适？”夏言小心翼翼地问。
“咳咳，老了，便是如此，无碍无碍。”钱老倒是比较乐观地摆了摆手，“不知夏公子前来所谓何事？”
“在下想在夜魍城中开个酒馆，正愁这酒源，听闻钱老庄内酒水品色极佳，于是前来拜访。”
“原来如此，咳咳……”钱老咳了两声，捋捋胡子，“既然是夏公子，老夫自然是愿意供酒的，公子日后若是腾达了，可别忘了老夫啊。哈哈哈哈……”
“这是自然。不知在下可否去看看酒？”
钱老在初曦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走近门边看了看天色，西方已经一片红光了。他眯了眯眼，转身道：“天色不早了，夏公子不如先在寒舍休息一宿，明日再领你下酒窖如何？”
“这，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老又对搀着自己的初曦道：“柳贤侄也住下吧，正好二位认识，住一个院可行？”
“可以的。”二人异口同声，相视一笑。
“王管家，去醉仙院清出两件空房来。”
“是，老爷。”管家答应着，躬身下去了。
由于有客人在，钱老便提议在花园用晚饭。同桌的除了夏、柳二人和钱家本家人外，还有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那是钱二少夫人的表兄，名为李旭阳，这几日正好在钱家做客。
待菜都上桌了，钱老四下里张扬了一会儿，觉得少了个人，于是问，“鑫儿呢？”
作为钱鑫的妻子，二少夫人答道：“在房里吧，这几日正温书呢。已经让橘儿喊人去了，稍后便到。”
“这下倒是懂事，都知道温书了。”钱老看似并不为这儿子听话了而高兴，提起筷子，“大伙先吃吧，不等了。”
桌上的人客气了一会儿，一一拿起筷子。正当人们用食赏月闲聊，气氛正热时，女人尖锐的叫声从钱府上空划过，打破了黑夜的宁静，也打扰了人们的欢乐。大伙愣了愣，不知发生了什么。
“怎么了？”原本正高兴的钱大夫人皱起了眉，严厉道。
二少夫人握着筷子的手颤抖了一下，怯怯道：“好，好像是橘儿的叫声……像是从……我那院传来的。”
“你那院儿？莫非是……”餐桌上沉默了一会儿，大伙纷纷站了起来，让家仆们提上了灯笼一块儿朝声源赶去。
众人急急忙忙迈入青丝馆，只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女生坐在地上，浑身颤抖，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撑在地上支撑着消瘦的身体，双目圆睁，只是盯着钱鑫的书房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钱鑫书房的门大开，一个人笔直地躺在门边，双脚靠近门沿，头朝内，一动不动，胸口上插着一把银柄得尖刀，明晃晃地反射着从大门照入的月光，甚为吓人。
大伙儿愣在了原地。
钱大夫人呆了一会儿，尖声叫起来，昏了过去，钱老则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断地捶胸，管家连忙扶住他。二少夫人呆呆地看着这个场景，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她想上前去看看，却被夏言拉住了。
“任何人都不要靠近现场，这里交给我。”又交代一旁的家仆道，“带钱老和大夫人下去休息，别叫他们再受刺激了，另外，锁上府门，任何人不许出府。”都安排好后，夏言独自走入走入房内，从怀里掏出不知名为何也一起被带来了的警用手电筒和才买的白手套，戴上手套，在手电筒的帮助下开始检查尸体。
用食指沾取了些死者胸前的血迹，看了看颜色，又放在鼻前嗅了嗅，接着试了试尸体的硬度，推测死亡时间大约是四小时前。利刀正好刺入心脏，这就是导致他死亡的原因了。据尸体所处的位置来看，死者应当是打开了门被人从外头捅了一刀，而且凶手应是死者熟悉的人。夏言打着手电从死者的头部开始一路照下来，这钱鑫长得白白净净的，一幅纨绔子弟的模样，穿着打扮也甚是光鲜，光束到达了他的双手，白嫩的双手中又一只沾满了鲜血，夏言蹲下身去，发现他的右手下似乎有些东西——那是用血液画的一幅简笔画——一个圆加一条横线。
确信将尸体仔仔细细检查过了，夏言走出书房关上了门。
刚出院子，便看见容貌清秀的白衣男子双臂环胸静静地靠在院门外的墙上。
“柳兄。在此做什么？！”
“钱二少才死，我怕你出手这场案子会受牵连，遭凶手报复，于是守在这里。”初曦笑答。
夏言心中升起一股暖流，报之以一个微笑，“若是凶手真来了，柳兄你一介书生守在此又有什么用呢？况且我还是有自保能力的，斗个凶手还能赢不了吗？只怕他不来呢。”
“书生？原来夏兄看来，我是一介书生啊。夏兄既然认为自己又能力自保，那么过两招如何？”依然是笑着，不过不同往日，他的笑颜中多了一丝妩媚。话音刚落便抬首向夏言击去，夏言连忙侧身躲开。对方抓住他的手臂，于是他背身想使个过肩摔将男人摔过去，却不想被对方顺势扯进怀里。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一点儿都不比表面的温弱模样，而且贴近了才发现，他竟比自己高出一个头。“夏兄可还觉得在下仅是一介书生吗？倒是你，若碰上对方会武功的，便只能像如今这般，被压制地动弹不得。”
“我，我知道了，放开我吧。”夏言惊讶于自己的弱小。可是等待许久，都不见对方有丝毫动静，“柳，兄？！”
初曦从后头将怀中人搂得更紧了些，头埋在他颈间，贪婪地吸着对方的体香，这个距离，夏言也可以嗅到男人身上的香味，是龙涎香的气味。“言，有人讲过你很迷人吗？”温润的男声就在耳边响起，夏言怔住了，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不安这个男人不会是……不会和安培诺一样吧……
“没、没有，好了，柳兄快放开我。”使劲推开紧缚住自己的人，夏言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客房里，夏言独自躺在黑暗中，回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脸更烫了几分，他可以想象到自己的脸究竟有多红。被男人说这样的话，他又想起了安培诺和那个夜晚……不知道自己要几时才有机会给他那个许诺过的表扬呢？
用被子遮住头，慢慢睡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