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衿》两仪空

2、第 2 章

　　接下来的日子，青墨天天找小羽，沈卓易板着张扑克脸却敢怒不敢言，第一次见沈卓易吃瘪的样子，青墨又一阵好笑。
　　青墨每天都带樱桃给小羽，有天小羽好奇道：“为什么墨墨这么喜欢吃樱桃？”
　　青墨又扔了颗樱桃进嘴里，嘟着嘴说：“因为妈妈就很爱吃呀！”咕噜一声吞下嘴里的果果，扬起笑脸露出小酒窝，“而且樱桃就是妈妈的名字喔，真的是很美很美呀！”
　　看着青墨甜腻又骄傲的神态，小羽突然对青墨口里的妈妈无比好奇，到底怎样一个温柔又善良的女人才能教育出青墨这样美好的孩子！

　　初夏很快远去，气温渐渐攀升，市面上再也买不到樱桃了。
　　一大早小羽就被沈卓易带走了，好像说是去医院。青墨无聊的端了凳子坐到自家院门口一边看书一边等小羽回来。
　　“哟，小墨又看书啊！”
　　青墨抬头，见是两位认识的阿姨，露出乖乖的笑容。
　　“你看人家小墨多乖多懂事，为啥我家那小冤家就跟皮猴子似的，操心死我了。”
　　“我家孩子不也一样，难教得很！”
　　两位阿姨聊天的声音渐渐远去，青墨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书上。
　　“诶，你听说没有？”一位阿姨突然故弄玄虚的压低声音问。
　　“听说什么？”另一位阿姨果然被吊起了胃口。
　　“就是沈老板家啊，听说住进了一个疯子。”
　　“喔，你说这事啊！可不是吗，每晚都大吵大闹发疯呢!”
　　“今天沈老板带他去市里最有名的精神病院看病呢。”
　　青墨心里一滞，疯子？难道说的是小羽哥哥？无所谓的摇摇头，这些阿姨啊就是喜欢把东家长西家短的挂在嘴里。要说疯子那个随便把别人绑起来的折磨的沈叔叔才更像吧！

　　小羽回来时已经是晚上，青墨正在吃饭的时候听到门外停车的声音，心里雀跃又不好当着爸爸的面立刻放下碗跑出去。只能假装专注的吃饭，心里盘算着吃完饭就过去。
　　饭还没吃完，外面就吵闹起来，父子俩面面相觑放下碗出门。
　　小羽从沈宅里跌跌撞撞奔出来，一条腿上拖着条哗哗作响的铁链，青墨看在眼里就想上前帮忙，青爸爸拖住儿子的手告诫般摇摇头。
　　沈卓易从后面追来，“云羽你站住！”
　　听到沈卓易的声音，小羽跑得更快了。
　　沈卓易加快脚步抓住了小羽。
　　“你他@妈@的放开老子！”
　　“别闹，跟我回去！”
　　“老子有病才跟你回去！”
　　“你本来就有病！”
　　小羽表情一滞，继而挣扎得更厉害，不断对沈卓易拳打脚踢。
　　沈卓易努力控制住小羽的手脚，放软声音：“回去吧，我会照顾你的。”
　　“老子不稀罕！”小羽口气恶狠狠的，眼眶却止不住红透了。
　　沈卓易突然抱住小羽，“我爱你，羽。”
　　“去你@妈！你爱老子能天天把老子绑起来！”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小羽把头埋进沈卓易的肩膀，嚎啕大哭。沈卓易把他抱起来进门，院门默然关闭。

　　“回去吧小墨。”
　　“嗯。”
　　青墨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不是普通的四岁孩子，刚才发生的一幕已经足够他明白事情的原委。
　　原以为无限接近的人，却在那一刻远如千里。
　　那两人温馨相拥的身影，旁若无人的互诉衷肠，一道无形的结界将他们包围在只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任何人无从插足，更何况一个四岁的孩子。

　　自那日后沈卓易果然不再绑住小羽，并随便他在自家宅子的范围内活动。彼此接受了心意，沈卓易一心要尽心对待对方，小羽也不再执着于逃离，只愿安心守在对方身边。
　　午后，小羽搬了躺椅在院子的树荫里乘凉，青墨抱着厚厚的一本书过来了，
　　小羽把整个身体陷在躺椅里，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说不出的慵懒，“今天又看的什么书啊？”
　　小羽一直都知道青墨远比同龄孩子聪明，但没想到他的聪明竟已经达到了非人的地步，明明才四岁的孩子却却已经抱着初中学生的课本自学了，对于他极富兴趣的诗词古文更是过目不忘。每次看到青墨，小羽仿佛就看到了四个移动的大字——天才儿童！
　　“今天是唐诗。”
　　“喔，“瞄了眼那本起码有一千页的唐诗鉴赏，小羽暗地撇撇嘴，上次那本三千页古文集锦也不过两个月时间就被青墨背完了，这本恐怕不出半月就被搞定了吧。
　　“既然这么喜欢读书，为什么不让青教授送你上学？”以青墨的智商，跳过小学直接上初中都完全没问题吧。
　　“爸爸说我身体不好，到学校他不放心。”
　　小羽又睁开眼看了看青墨，这个孩子确实比同龄孩子瘦弱矮小许多，不过想来小孩子身体虚弱是常有的事，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想。
　　“哎！”小羽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我也好想读书啊！”
　　小羽本来在读高中的，但是因为某个神经病大叔的干涉他猜不得不中途休学了。

　　当天夜里沈宅又吵开了。
　　青墨拉上被子盖住脑袋，对于隔壁的争吵已经见惯不怪了。那两人根本就是冤家，明明互通了心意却还是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不知道的人看他们打打闹闹鸡飞狗跳的样子准以为两人是世仇。
　　吃晚饭时小羽就跟沈卓易说想回学校读书，沈卓易面无表情瞪他一眼，继续扒饭。睡觉时小羽锲而不舍吹枕头风，姓沈的瞬间就暴怒了，于是两个人毫无悬念大吵大闹起来。
　　“就呆在家我养你不好吗？”
　　“你当养小白脸啊！老子是男人！老子要学本事自己养自己！”
　　“你就不能不和我对着干吗？外面那么多男男女女求着我养呢，你别生在福中不知福！”
　　“去你@妈@的！这种福老子消受不起，恕不奉陪了！”
　　沈卓易突然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虽然云羽说是不在意他以前的事情，但是谁心里不会有疙瘩呢。在遇到云羽之前，沈卓易的私生活确实混乱，在一起之后两人都极力避免谈起以前种种，没想到今日自己却在情急下说错话，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沈卓易抢先抱住作势要走的小羽，小羽炸毛似的跳开。“别碰老子！”
　　沈卓易再次把他抱住，“你一天不和我吵就不舒服是不是！”话语还有些生硬，语气却软了不少。
　　“是我想吵吗？”小羽也放下了脾气，“明明是你自己太霸道。老子是男人，又不是呢栓在家里的猫猫狗狗。你让我去上学吧，我真的好想接触外面的世界。”
　　“你提得太突然，让我好好想想好不好？”
　　这个家伙只要说想想，就意味着答应了大半，小羽满心欢喜，“好，好，不过不要想太久喔！”
　　“你就这么急着要逃开我去看所谓外面的世界？”沈大叔把脸埋在小羽肩膀上，说话的语气居然带着点委屈似的撒娇。
　　小羽干笑两声，“没有很急，但还是有点急。”
　　其实小羽不是不了解沈大叔的心思，也知道他在担心的问题，但是小羽是下定决心要上学的。他还太年轻，关于在社会上生存他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作为一个男人，是绝对不能忍受依附于另一个男人过活的，即使两个人关系亲密得比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