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苏兰]心悦君兮》素紫兰书

4、很好很好的

　　纵然自己的容貌和身体不曾有半点改变，但风晴雪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心在一点点变老。因此，有一个问题随着时间的流逝，就不得不摆在她面前逼她面对。
　　“苏苏，我需要一个孩子。”风晴雪低下头，红着脸嗫嚅道，脚不自觉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地。
　　许久许久，风晴雪都没等到百里屠苏的回应，红着的脸开始慢慢变得苍白。她伸手死死抓住百里屠苏的衣角——很久很久以前还记得自己是直接抓住他的手腕，现在却是不敢了——面色惶恐：“苏苏，我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真的老了，我要为灵女留下后代，以延续灵女的血脉，除了你，我想不到别人。
　　百里屠苏透过她看向远处微带笑意的眼神收了回来，手掌轻轻覆上风晴雪发抖的手，柔声道：“我……”
　　风晴雪等不及百里屠苏接下来的话，就急忙开口打断：“只行一次敦伦之事就好，只要一次我就可以受孕，不用再勉强你，如果……”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如果你对着我没感觉，那就……那就吃千石草吧。”
　　千石草者，黑叶蓝花，得石钟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等千石之精，生于崖上，可制丹，主迷幻，附有催情之效。——摘自《神州·幽都物志·药石卷第十二章》
　　百里屠苏摇摇头：“无妨，不需要那类东西。”
　　此时距百里屠苏醒来已二十余载，百里屠苏将至而立之年，风晴雪虽还是桃李的相貌，心境较之以往已大不同，喊“苏苏”而只是更多了些怜惜疼爱之情。这么多年，两人之间从未有过任何逾越轻浮之举。如今风晴雪这般恳求百里屠苏，百里屠苏也明白，必然是问题紧迫到风晴雪不得不面对的局面。
　　再说了，今生活下来的意义，主要是为了陪风晴雪度过她余下的时间，她要的，自己怎么能说不？相较于风晴雪九百年的流浪，小时候细心的照料，尽心尽力为自己营造的平静安宁的生活环境，足够让自己沉默的空间……自己为风晴雪做得实在太少太少了。
　　风晴雪做得很好很好，好到自己报答不了，因为能偿还得风晴雪的东西，他已经给了别人。因此，他只能从其他方面一点点回报风晴雪的恩情。
　　那天晚上，一向风清月皎、恬静优雅的桃花谷无故地起了狂风暴雨。先是一声惊雷响起，接着便是连天笼地的倾盆大雨，电光雷闪似有龙于天际飞行，隐在团团黑云中，看的不甚清楚。一张口，人间听到的是更高高低低的雨声，纷杂错乱。声势愈发巨大，恍若置身于巨浪惊涛的海上，又伴有暴雷，自九天之上劈下，竟似要劈裂天地，闻者莫不惊恐害怕、惶惶不知所措。
　　百里屠苏起身将窗子关紧，又坐回风晴雪对面。
　　相较于屋外的森然恐怖，屋内是一派安详平和。
　　烛光微微的摇曳，细听有哔哔啵啵烛花闪烁的声音，屋里有一股暖柔的香，让人酥了筋骨只为贪着一时温柔。
　　英雄冢，温柔岸……
　　与这暖柔的香所透露出的酥骨媚人不同，室内的气氛纯洁神圣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不沾染半点情欲、沉沦、甚至是感情。
　　百里屠苏看着眼前的丹药，再一次拒绝：“不需要。”
　　风晴雪嘴角绽出温柔高洁的花：“苏苏，还是吃下它较好，听我的话。”
　　百里屠苏望了一眼风晴雪，终是拿过桌上的丹药服了下去。
　　不多时，身体内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眼前迷迷蒙蒙的覆了一层雪纱，耳朵中像是突然灌进了水，声音闷闷的被隔绝在外，不清不楚。有什么贴上自己的嘴唇，试探着敲开牙关勾住自己的舌头。体内的火种烧着五脏六腑，一阵阵燥热由内而外散发开，眼前的景象更加模糊不清，只听得衣料摩擦的声音，然后感觉到衣料一件件的减少。
　　皮肤刚感受到春夜略寒的空气而得到一点舒缓，又被一双手臂缠上脖子，靠过来的身体携带着暖热的空气，令百里屠苏不适地向后退了退。
　　面前的人一顿，默默地放下手，该吻为轻啄慢点，小心翼翼的碰触着百里屠苏的唇角。
　　百里屠苏只觉的体内的火越烧越旺，全身上下像是被厚重的棉花裹住，四肢无力不听指挥，呼吸间都是一股灼热，烧得胸口辣辣的疼。雪纱越来越厚，重重叠叠成了一片灰暗，如同屋外翻滚的云。刺眼的五彩的光圈不时的闪出，划破这片乌灰随即又被吞噬。耳边声音渐大，形成隆隆作响的低沉的雷声。百里屠苏一时间以为自己竟是身处天边雷雨之地，周围是无尽的粘稠的黑云，不停地向自己挤压，压抑感让自己急迫地想寻一个发泄的出口，不然似乎要被困死在这里。
　　腰间被微微地摩擦了一下，胸口郁结的一团气顿时化作有形的猛虎，挣扎大力地扑了出来。
　　此时间只是雨露微润牡丹初开，怎敌得过风浪之急之快，有倾天灭地之势，带出点点红泪沾染上柔暖白玉。贝齿咬下唇如雪，双眼落泪滴似珠，一声惊呼，余下尽悉忍住，和着苦泪吞入腹中。素手掩住哭意无数，不闻半点燕鸣莺语，只一片静默。
　　百里屠苏感到自己脱离了雷雨之地，浸入一片温泉，全身经骨都舒畅开来。虽然仍是热，却不同先前那热逼得人难受。无意识的一动，胸口的闷热竟随之舒缓一丝。已不知身处何地此为何时的百里屠苏一心要逃避这压抑的感觉，便顺着自己的意愿不管不顾开始做想做的事。
　　有时意识会有些许的清醒，知道自己身下有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惜不知道身下的人是谁。想看清身下人面容的探究之心刚起，瞬间被强烈的燥热感盖过，又成了强取豪夺的虎狼。
　　到达顶峰的一刻，一片云雾霰霞自眼前蒸腾开，千丝万缕、绵绵连连，其色若初春之桃，其质如三月飞絮，夺人魂，摄人魄。耳边隆隆的雷声被渐大的雨声冲刷下去，去了混沌，得了清明。脑中有两字自云雾间炸开，化为百里屠苏那一刻的低呼：“兰生……”
　　如一个咒语，云雾尽数散去。
　　风晴雪紧闭着眼，下唇还烙着深深的齿痕，泪迹未干，独自在那缓缓的匀着气。百里屠苏退开，将一旁散落的衣裳捡起穿好，下了床，又弯腰帮风倾雪盖上锦被，细心地掖好被角，默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风晴雪真的很好很好，好到连他近乎□□的行为都忍了下来，好到让他愧疚、让他怜悯，让他想费尽一切去报答她。虽然他知道，风晴雪要的从不是自己的报答。
　　风晴雪慢慢睁眼，裹着被子下床走向一旁早已备好温水并一直维持温度的木桶。泡进水里，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前：果真，连一点欢愉的痕迹都没留下，仿若刚刚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风停雨止，满地落英，一片狼藉。桃花谷内的灿灿桃花只一场风雨便化作虚无，再也不见浮华。

作者有话说

　　那都是很好很好的，可我偏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