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艺术——野兽派 尹源篇》三番一掷

32、第 32 章

　　加了泡菜的杂烩炒饭，明明可口，却没有人吃。尹源穿上外套就出去了，湿冷的南方，心情发霉。他沿着街走，路过了高中，他在那个高中遇到了卫来，却没有好的未来。尹源停在某个老小区的大门前。那种老式的铁栅栏大门，稍微一动就“吱呀”响，头发花白的门卫问他找谁。尹源摇头，转身就走了。以前他住在这儿的，守门的阿姨每次看见他都会给他一颗橘子糖，她总问他今天乖不乖，尹源就会使劲儿点头。他很乖，可是父母不会因为他很乖就一直在一起，他在他们的人生之外，而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没有定数。谷司说的“保护”是什么样子的？他只能保护自己。“盖亚，你不是说过要来找我吗？幸亏我没有相信你。”尹源找不到其他人，抱怨显得孩子气。眼泪顺着脸庞留下，情绪就曲折了。
　　“尹源。”盖亚的叹气像羽毛，挠人痒痒。
　　“我只有自己，你不要再打搅我了。再见。”尹源关了机，在某个不用身份证的网吧窝了一晚。因为忘记带证件，他买不了机票或者火车票。他想回去，只能想。
　　托游烈欢的关系在五星酒店睡了两天才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尹源把自己收拾了干净，回家。后妈一开门就抱着他嚎啕大哭，父亲给了他一巴掌，尹晖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这样才对，这样才是他的家，温情和冷漠都是适度的，每个人都在自己的角色范围内。就像他以前把人打得半死被家长找上门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尹源摸着肿胀的脸颊笑了，安心。
　　“哥，盖亚给我打电话了。”尹晖守着尹源。他的哥哥被父亲禁足了，可没人能守住他。
　　尹源一怔，偏过了头：“他给你打电话，干嘛跟我讲。”
　　“他在这儿，已经来这儿两天了，一直在找你。”尹晖苦笑。“是不是他才是不同的？”
　　“神经病——”
　　“你从来不会穿别人的衣服，也不会在别人家过夜，你不会为谁生气，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生气过，可盖亚把你惹火了。哥，我讨厌他。”尹晖的讨厌，跟喜欢有关。有多讨厌就有多喜欢，但他的喜欢微不足道，一直卑微。
　　“出去。”尹源倒在床里，倦怠。软绵绵的床，托不住一个梦。
　　晚饭时间。父亲又把尹源说了一顿，让他老实带到尹晖开学再回去。尹源的沉默就像反抗。青春时期的叛逆，死灰复燃。半夜，尹源开了手机，来电都是家里的，短信title里夹杂了“死人妖”。人妖说：“是你给我的机会，我不会给你后悔的余地。”尹源后悔了，他不该打那通电话的，可心脏快爆炸了，没有人救他——铃声划破安静，来电显示是“死人妖”。尹源沉吟：“喂。”
　　“在哪儿？”盖亚并不慌乱。
　　“在家。”
　　“哪个家？”
　　尹源突兀的笑了：“我还有多余的家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家。实际上，我现在就在你家门口。”
　　尹源木了，猛地起床，跑到门口，按住门把的手发抖了。他不该相信他的，开门。盖亚拿着手机站在尹源的面前。他对他说“回家吧”，尹源就开始做梦了：“可以回家吗？”
　　“回家。”盖亚牵起了尹源的手。回家。

作者有话说

　　又打回“千字”原形，但我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