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学艺术——野兽派 尹源篇》三番一掷

16、第 16 章

　　情绪的病没有药医，尹源深吸一口气收拾了餐具，把盖亚的号码设置成黑名单，又给游烈欢打了个电话让她弄个私人医院的VIP号。“干嘛？裂了？不能吧？盖亚这么猛？”游烈欢在电话那头调侃。
　　“老子做健康检查，你丫别没事儿找事儿——”
　　“干嘛做健康检查？”
　　“干你屁事！帮我安排！”
　　“没问题，但我希望你以后对我口气好点儿——”
　　“不可能！你这个叛徒！我以后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我又没背叛你！就是叫你出去跟盖亚见个面用得着这样吗？他帅翻得好不好——”
　　“老子跟你聊不到一块儿！我现在打的去医院，到了就检查。”
　　“遵命！”游烈欢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口气。她认识的男人都有傲娇病，自从忍受了孙晓，忍受其他人也不在话下。尹源的傲娇非常童趣，值得人专研。
　　尹源打电话定了出租，又跟餐馆取消了订餐。出租车师傅跟尹源寒暄道：“你今天要车可要得真早！去医院有事儿啊——”
　　“看个朋友。”尹源搪塞着，塞上了耳机。
　　到了医院，尹源付了双倍车资，没耽误工夫直接找柜台报了短信传过来的VIP号。柜台小姐call来个专业护士陪尹源做健康检查，一上午的时间溜溜的过了，检查报告要明天才能拿到。“任何疾病都能通过这个检查查到的，对吗？”尹源心急。
　　“这个不好说，一些病是有潜伏期的——”
　　“那艾滋呢？”
　　护士小姐是聪明人：“艾滋也是有潜伏期，也叫窗口期。窗口期一般为2到4周，最多达8周。如果您怀疑自己得了HIV，最好过了窗口期再来。其实您没必要做全身健康，验个血就行了。”
　　尹源被戳穿了。华丽铺张的掩饰行为连个笑料都算不上，至少护士小姐就没笑。“呃，那我一个月后再来验血。”尹源拉拔着头发，烦躁得羞怯：“嗯，接，接吻会得艾滋吗？”
　　“接吻得艾滋的几率很小。当然，如果您有口腔溃疡，我们不会排除这种可能性。”
　　“哦。”尹源的脸红暴了。“谢，谢谢你了。”
　　“别客气，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您的体检报告是要自己来取，还是我们用快递给您送过去？”
　　“快递过来好了。”尹源给护士小姐留了地址和电话。心算是彻底的悬起来了。
　　过了午饭的点，尹源没心思关心胃，打了辆车直杀去了孙晓的社区小卖部。游烈欢一身双C做柜台前，奢侈得市井气。“哟，不是跟我聊不到一块儿吗？”漂亮的女人牙尖嘴利，表情慵懒。
　　尹源坐到游烈欢身旁，点了根烟，顾左右而言他：“孙晓呢？你一分分钟上下几百万的土豪就来给屌丝看一小时进账块儿八毛的小店？”
　　“我乐意！”游烈欢撑起下巴，微笑。“小伙计生病了，孙晓不放心就去探病了，我主动请缨看店啦。反倒是你，怎么想起做健康检查了？”
　　“突然想起就去做了呗。”尹源吐出的烟圈儿，摇摇晃晃的，散在空中。一些紧张要跟人分享，而分享不可言。他不怕死，只怕死得难看。
　　游烈欢磨蹭了一刻，没忍得住八卦：“跟盖亚真的丁点儿进展都没有？”
　　“为什么就非得跟他有进展！老子还没沦落到捡人妖——”
　　“如果不想捡人妖，那你想捡个什么样的人？”
　　尹源沉默了，跟感情相关的问题他都回答不了。任何感情。
　　“尹源，你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生活下去了？你不是一个人。你有家人也有朋友，但不管是家人还是朋友，总有一天会疏远你的——”
　　“疏远？”
　　“就像是我跟孙晓结婚了，那么我的生活重心自然会放到婚姻上，如果我有孩子了，我就再也不会想到你了。就好像现在的卫来，他脑子里只有池旻攸，乐队只是他生活里的点缀——”
　　“谷司只会追着柏康昱跑，林鹤总有一天也会找到某个男人，那乐队呢？”尹源轻易惶恐。生活如此脆弱，他以为的一个人，时时刻刻都编织在他人的人生里。
　　“都说了！是生活的点缀！到时候你也会变成我们的点缀！尹源，人类就是这么无情的动物，所以你得霸占一个人的感情才行！除你之外的人！”
　　太深奥了！尹源消化不了。后妈会疏远他吗？也许。她跟他爸才是白头偕老的人。尹晖呢？他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而尹源只有自己。“我讨厌这个想法！”
　　“这不是想法，是现实。”游烈欢捧起尹源的脸。孤僻的男人长了一张稚气的脸，生气的时候眼尾就泛红，让人心疼。“你啊，不是我们的重点，但是盖亚看重你——”
　　“你究竟收了他什么好处？这样帮他说话。”尹源很难被文艺气氛感染，破坏气氛。
　　游烈欢叹了口气，即刻古灵精怪：“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
　　“你到底收了他什么好处？”
　　“没什么。不知道他从哪儿听到我喜欢打架，就邀我打了一小架，不白打，如果我打赢了他送我一年Bin消费免费，要是他赢了我就帮你追他——”游烈欢抿唇，小俏皮：“结果他赢了。”
　　“老子不是你们的赌注——”
　　“我愿赌服输，才不管你！好久没找到合心意的对手了，他比你还要厉害，嗯，要不哪天我们一起约去俱乐部，你绝对会打过瘾！”
　　“我不跟他打。”尹源没做好输的准备。
　　“为什么？”
　　“老子不跟人妖打架！”
　　打架与否没有定论，游烈欢亦不追究。孙晓回来了，她不说孙晓不喜欢的事，就像是打架之类的。尹源觉得游烈欢讲错了，她的生活重心不必等到结婚后才转移，就像是现在，他是他们的背景板。毫无亮点的背景板。尹源不会成为谁的重心，尖刻的事实摆在眼前，心情复杂。
　　“红豆糕。”愣神当中，孙晓递给尹源一个纸袋。“还热着呢，赶紧吃。”
　　尹源被游烈欢的“生活重心”关心了，心情复杂得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