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论新闻社》恶逆非道的狐狸

55、恋死论（里）4

　　「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
　　听到这种事情杜鹃会这么生气也是难免的，虽然话题的焦点是我但是现在的我大概还是保持沉默会比较好。
　　「杜鹃小姐，我说的哪里不明确么？」
　　「不，我听的很清楚，所以我才在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论是那个预知的内容也好，还是说我被临时借调到叶岳老师的手下也好，对于杜鹃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事情。
　　田宇学姐倒是一脸平静的喝着茶水，似乎是对现在的事态并没有什么不满。不过能够如此气定神闲的对待，恐怕她也并不相信我所说的预知吧。
　　「我也赞同学生会长的观点，白安顺……你能确定你的预知没有错误么？」
　　「我当然是认真的……」
　　「关于预知的真实性，我想不需要再质疑了。因为我已经亲眼见证过了，如各位所知我的能力是修复世界上各种各样不合理的存在。因此我也会被那种完全超出常理的事物所吸引，一般来说白神的预知是不可能被别人看到的。但是在和那个预知共鸣的时候，我也因为能力的缘故被卷了进去，可以说我比白安顺看到的更多一些。总之，这个预知的真实性我是认可的。问题是原因和经过……还有始作俑者。」
　　明明一开始就是为了寻找影响沙盘游戏的始作俑者而进行的预知，却因此而牵扯进了更为复杂的事情。
　　「这才是问题所在啊，这个学校真的存在可以杀死我的人么？」
　　说的也是，毕竟杜鹃大人是在这个校园中被称为一甲子的学生会长的存在，本身作为吸血鬼也已经有不知多少年的历史了。
　　总体来说，吸血鬼这个种族中虽然有一部分和狼人一样是自然派，但是大部分是诅咒派。自然派的吸血鬼的能力来源于星空或者是森林的灵脉，大致上其实是仙人的一种，根据与灵脉所产生的共鸣等级的不同最短的寿命也要900万个地球年才有可能失去神威。
　　而占吸血鬼中大多数的诅咒派则是在人类诞生以后才存在的概念，是指那种将死未死之时因为人类的虚妄而成为传说的恶灵的一种。起本身就是众人的诅咒而已，因此并没有特定的寿命一说，对其本体的攻击也不会特别奏效。
　　因为，恶意这种东西是只要有人类的地方就一定存在的东西啊。
　　「嘛，从常理来说是这样没错，但是还是有办法杀死杜鹃的。」
　　「欸？」
　　突然说出爆炸性言论的是田宇学姐，在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会非常不妙吧，明明现在还在谈论谁是凶手。
　　「怎么？有什么问题么？作为沙盘游戏上的对手角色，我还是做过一些调查的。而且在叶岳老师的死亡素描里不是也出现了我的尸体么，这就已经足够证明我不是凶手了吧。」
　　「啊……嗯，确实如此。」杜鹃大人的声音有些尴尬，似乎是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一样有些故作声张的说到，「我倒是对有人说能够杀死我而感兴趣呢~」
　　「说起来也是很简单的事情，诅咒派的吸血鬼之所以强大的原因是因为力量的源泉是人们的恐惧和保持的恶意。那么只要消除那份恐惧的话，你也就变成普通人了吧？」
　　田宇像是在说着如何对付经常性打扰到自己的恶质邻居一样的话。
　　「这种东西谁都知道，问题是……」
　　「具体到‘杜鹃’这个个体的话，就是说要消除人们的原初恶意这件事吧。毕竟，从资料上来看，杜鹃应当和神话时代那个背叛了上帝杀死了自己的弟弟的人有很近的关系才对。换句话说，杜鹃的力量本身就是来自于杀戮而已。原本这不算什么啦，但是毕竟现在表面看上去也是和平年代，杀戮是离人类很远的存在，那么杜鹃究竟依靠着什么而保持着自己的力量呢？」
　　「田宇小姐……」
　　叶岳想要打断田宇，但是田宇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把你从来不离身的油纸伞里封印的是这个国家建国大约10年以后那场被称为‘4000万的灾祸’的力量吧。」
　　竟然说出来了，那场灾难明明是被与20年前的「不可言说的那天」发生的「不可言说的那件事」同等禁忌的存在。
　　「田宇小姐，请你注意你的言辞。」
　　「我知道的，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是到了不得不说出来，否则重蹈灾难的覆辙的程度么？而且这里的谈话又只有我们几个人能知道，这并没有违反警戒线法则吧。」
　　发生于40年前的那场被称为「4000万的灾祸」是以死难者的数量而被冠名的一场建国后最大的灾祸，虽然表面上被称之为是天灾。但是其实并不完全是天灾，甚至可以说完全不是天灾。
　　不然的话，也不可能被杜鹃拿来当作食量而使用，毕竟对于诅咒派来说，能够使用的力量源必须是货真价实的来自人类的充满黑色的恶意才行。
　　「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是请田宇小姐尽可能的说重点比较好。」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让人们产生比对‘4000万的灾祸’更加恐惧的东西，那么杜鹃的力量其实也根本就不值得一提，这就是杀死杜鹃的方法。」田宇学姐用手捻了捻自己的鬓侧的长发，「嘛，我也是同样的就是了。所谓‘学园最强’这个称号也只是学校这一机构体系所赋予我的职能属性而已，如果连学校都不存在的话，那么也就没有能够保证这一能力的人了。」
　　说到底，不论是这个学校也好，还是这个国家也好，所谓系统就是指通过社会契约，法律，潜规则等一系列连接将所有的力量聚集在一起的制度。一定程度上来说，不论是怎样强悍的个体，一旦被卷入系统中都会变成系统的一部分，而被系统所制约。这也是「意义为无的组织」所涉及出来的完美的社会形态。
　　但是，如果出现了像是「四千万的灾祸」或者是「不能说出口的那件事」这样的单一个体超越整个系统整体的事件的话，那么就无能为力了。
　　学姐除了自身的「颠倒是非的能力」之外，这这场游戏中被额外赋予的「学园最强」就是这样的力量——只要在这个校园中，学姐不会在正面战场上直接输给敌人的前提是这所校园仍然作为校园正常运转着。
　　「呵呵呵呵~」
　　沉寂之后，杜鹃突然高声地笑了出来。
　　「别让我笑了。你以为‘4000万的灾祸’是什么级别的灾难？有什么能够压倒性的战胜我？」
　　虽然这么说这，从刚才田宇学姐说出有办法置杜鹃大人于死地开始，杜鹃就将一直放在桌边的油纸伞抱在了怀里。
　　「有哦~」
　　田宇学姐严肃而淡然的回应着，倒是一旁的叶岳想要起身阻止，却没有来得及。
　　「制造‘4000万的灾祸’的那一族的子嗣……的吧？」
　　田宇学姐微笑着问向原本正起来想要阻止她的叶岳。
　　「关于这个……」叶岳老师的态度变得有些不太坦率了起来，「我不能说，这是国家级的机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所说的话也就只是空谈了。只是当作给老师一个参考吧，重要的是下一步老师打算怎么做？打算终止这场沙盘游戏么？」
　　话题突然被重新踢回到叶岳这里，似乎让后者有些措手不及。总觉得今天的田宇学姐异常的强势，难道是因为在上次的会议上吃了哑巴亏的缘故么？我不禁这么想。
　　「嗯……不，我并没有打算中断这次的游戏。相比起学生会的立场来说，田宇小姐你所代表的新闻社一方应当会更加适应现在的状况吧？」
　　田宇学姐不置可否。
　　「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是如果自己死掉的话，胜利不是也就没有意义了么……」
　　插入话题的是星满空学长，基本上来说在这次的事件上星满空一直处于沉默的状态。
　　「明明按照预计我都应该从学生会退役了，结果还是在这里发现了我的尸体么？」
　　星满空拿着自己的那一份死亡素描打趣的说到，「比起其他学生来说尸体都被堆成了一堆，我们几个的尸体全都被摆放在了外面，也算是特殊级待遇嘛，这个凶手应该是系统内的人才对。刚才田宇学姐的分析很有道理。」
　　不，但是也有可能只是单纯的因为我们作为精英在遇害的时候做出了反抗才这样的。
　　「不对，」星满空学长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我和在座拥有超强体力的各位不一样，我的能力充其量只是说脑子转的比较快而已。如果失去了由学校所赋予我的纸宫的力量的话，我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区别。在脑内稍微模拟了一下，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话我大概会第一时间跑路吧……」
　　「噗……」
　　笑出声了，田宇学姐，似乎是特意给杜鹃大人难看那样。
　　「但是，叶岳老师看到的我的尸体是背部被刺……嘛，姑且算是被刺倒在地上的。这明明是逃跑之后的样子，这说明未来的我和现在的我的思路是相同的。但是却还是像是被对方像是屠城后的敌方将领一样的摆放在了校园的门口示众，这说明对方对我们的体系非常明细。还有一点……关于示众，也就是说是为了给某人看到以起到威慑作用的行为。这个某人是谁呢……」
　　星满空一边分析着一边端起了下巴，然而答案似乎已经很明确了。如果说，罗浩峰本身充当那个观众的角色的话就可以理解为什么会在这种情况下身为普通人的他还能活下来了。
　　「但是，仍然不知道凶手是谁。」
　　叶岳老师下了结论。
　　「总之，今天的会议就是先向大家传达这件事情，以及白安顺的人事调动问题。各方面做好面对异动的准备，关于c大体育组、安保部和武装部那边也请杜鹃小姐出示书面的报告详细阐明这件事，让他们进行配合。」
　　「是~我知道了~」
　　在并不算愉快的气氛中，c大的精英们完成了最后一次集体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