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莲心》秦煌妖妖

7、识破身份

　　在小厅，洛轻与几个平素交好的姐妹正在叙话。因还不知前程，一众姐妹虽羡慕她脱离欢场，但也担心她前路渺茫，大家正絮絮叨叨替她筹划之后的路子，却听丫鬟来禀，说吴公子回来了。
　　“这么快？”洛轻心下讶然，急忙起身，对各姐妹道：“各位姐姐，妹妹便不多留了，待一会和吴公子商议好行程后，再来和各位姐姐说道。”
　　众清倌笑着打趣：“心急什么，便是吴公子寻来这里，还怕我们夺了你的前程吗？”洛轻脸色微红，嗔道：“怕你们不敢夺，妹妹有什么可心急的。”说完便往自己小楼而去。
　　冷无情刚到洛轻的小楼，便见洛轻带了一名使女正从走廊的一头，含羞带笑地过来：“大哥。”冷无情停住脚步，笑问：“去与姐妹们道别了？”
　　“是。姐妹们舍不得我，相处久了，这一下要离开，少不得拿半日来说话道别。”洛轻道。两人进了小楼，洛轻悄声吩咐使女去泡壶明前茶，端了点心上来。冷无情落座，看到桌几边放着几个箱子，问道：“收拾好行李了？”
　　洛轻道：“是的，几件衣物和平素的一些积蓄，只听大哥吩咐，便随时可离开了。”
　　“妹妹可有随身使女要带走的？那日忘了问，若是有，一并赎了出来，今后你身边有人照料，大哥也放心一些。”冷无情关切道。
　　洛轻眼圈红了红，叹道：“招姑曾指派了小棠姑娘来照顾，我们感情倒是极好，不想一年前，小棠姑娘得远房亲戚寻来，先赎了出去。这后来指派的，也用着没那么顺心。”想到自己孤零零竟连个体贴的下人都没有，一时心里竟有些郁结。
　　“妹妹放心便是了。我还将在此逗留一日，处理些事宜。日后必寻个伶俐丫鬟给你。”冷无情深知女儿家身边若没一两个体贴的丫鬟，必有诸多不便。
　　洛轻闻言放下心来，转而问道：“大哥此去办的事儿可还顺利？”她瞅着冷无情白玉般的手端着茶杯，那小心抿着香茗的红润嘴唇，一抬手一投足之间，无不透露着一丝丝女子的柔美气息。心里登时掀起惊涛骇浪，却也知有些事情万不该自己随便打探询问。
　　冷无情忽然抬眼看着洛轻那般惊诧的模样，淡淡一笑。青楼女子本就比一般人会察言观色，就是被识破也是情理中的。不知为何，她只想撇开此事不提，待实在遮掩不过，再与她分说清楚。“很顺利。妹妹日后作何打算，可有想法？”冷无情挑了挑眉，问道。
　　洛轻迟疑了一下，道：“奴家没什么见识，大哥若有安排或差使，只管吩咐。即便是为奴为婢，洛轻亦无怨无悔。”
　　“如果大哥置办个青楼，交由洛轻打理可好？我自会安排一些人员用度出面，洛轻只需在幕后指点一二，倒也无须再抛头露面。每月例银五十两，年终，再分你二成红利。你看如何？”
　　“不知大哥想将青楼开在何处？”洛轻反问。
　　“便是在前川的北边川集巷，那里地势开阳，又是靠近了湖面，川集巷那两栋红色的楼宇，也是我家下的产业，一栋是酒肆川香阁，一栋便想用作青楼，唤天香阁。客人喜欢的话，湖里还可游花船，想来那些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会喜欢那里的风景的。”冷无情将自己筹谋的想法说了，此时征询地看着洛轻。见洛轻神色有些迟疑，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起身笑道：“妹妹也不急一时，想好了，告诉大哥一声。如实在不愿，便随大哥回府，做个寻常小妾，也衣食无忧，你可愿意？”
　　洛轻脸红了红，轻啐一声：“大哥敢取笑奴家，便是做那青楼的掌柜，这又有何难？奴家定不会让你丢脸的。”
　　冷无情逗笑：“那你还犹豫个什么？”看洛轻为难尴尬的样子分外有趣，这让她忍不住想趁机捉弄一下她。
　　洛轻语塞，心想你吴秦自是不懂青楼女子的心思，人家才出青楼，你现在又要人家重入青楼，心里有些许厌倦又有什么奇怪。再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掩藏身份迷惑于我，又有何居心？可这女扮男装的，要比真男子还令自己放心才对的，可内心里，还是十分不郁。
　　冷无情看那洛轻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十分好笑，问：“洛轻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不妨说来听听？”她用手敲着桌面，一张脸笑靥如花，丝丝冷意从中透出。
　　洛轻一惊，慌道：“奴家不敢。”一双手捏着手绢，几乎要把那条丝绸帕子扯碎。
　　“如此惊慌作甚？我是吃人的老虎么？”冷无情淡淡道。她轻轻拉过洛轻的手，解放了那条手绢。
　　“只是……只是觉得大哥比女孩儿还要……还要漂亮些罢了。”洛轻含糊其词，一边拿眼小心地瞄冷无情，一边不安地抽回了手。
　　冷无情挑了挑眉，嘿嘿一笑，道：“我本是女子，比男孩儿好看，那是自然。你不会才看出来吧？我是为出门行走方便，连这青楼，也无须避讳。”她本就易了容，即便让洛轻看出女子身份，亦毫不在意。一个面皮后面，还有一个，谁又知道哪个是真的她？
　　洛轻羞赧地笑道：“原来是姐姐，难怪没有喉结。”说罢，拉过冷无情的手。
　　冷无情下意识摸了摸衣领，外袍领子倒是很高，进来后就脱了，这身衣服是后来换的，领子较低，脖子没有易容，难怪洛轻看穿。
　　“在外头还是称呼吴公子，我们私底下，姐妹相称倒是无妨。”冷无情不自在地道。洛轻忙点头称是，两人没了避讳，比之前更要亲密多了。两人商谈了一番对天香阁的想法和安排。傍晚时分洛轻着人安排了酒菜，两人浅酌起来。
　　饭毕，便听到丫鬟来禀，说前厅有人来找吴公子。冷无情知道定是那派去西域龙门的下属来了，当下让人领他们来洛轻的小楼，然后遣了洛轻和其他人回避出去。
　　“小的见过圣主。”两人毕恭毕敬道。一年前他们被冷无情暗中派往西域龙门，便是打探关于混世天轮和极品莲心的秘密。
　　“无须多礼。此行可有收获？”吴秦问道。
　　“禀告圣主，那天轮子早年得极品莲心驱除魔性，功力自是大增，只是十多年前一个不慎，被他座下侍女秦叶儿偷了去，此后虽万般小心，但还是在数年前走火入魔，下身瘫痪，据说天轮子心性仁善，并不曾收受弟子，也不曾着人追回宝物。反而是他的师兄，天轮部的点仓大法师，座下弟子甚多，为了寻回极品莲心，大法师甚至专门研制出专克莲花神功的法门和兵器。半年前派遣数名弟子出来寻找宝物，而且下了灭门令。此事天轮子应是不知，因为自从他瘫痪后就被大法师等人囚禁于水牢之中，日子凄苦异常。”
　　“这么说来天轮子落得如此下场，倒是因为秦叶儿盗走极品莲心惹下的，按说最恨秦叶儿的应该是他才对。”冷无情道。
　　“这倒是不知，只是听大法师的一个弟子讲，天轮子本无意天轮部掌门之位，只是被阴差阳错指定了他，如今他身在水牢也有数年之久，饱受折磨，就是不愿交出掌门的令符，大法师也就无法名正言顺夺他掌门之位。”那人道。
　　“可探得极品莲心的使用功法？”
　　“在天轮部，属下曾见过一荒废的血池，据说是炼化莲心之用，至于如何炼化，属下未曾见到。血池乃天轮的禁地，相关的事情也是百般掩藏的秘密。只是弟子在回来的途中，听一个老人讲，很多年前龙门那一带经常有走失孩童的事情发生，他的小儿子便是那时候丢失的。弟子怀疑，此事与血池有关。”
　　“还有什么？”
　　“属下还从一个老人口中打探到当年一件秘事，当年天轮子还未升任掌门之际，曾想娶秦叶儿为妻，受到天轮部各大长老法师的反对，后来天轮子担任了掌门，秦叶儿大概深为失望，便偷了极品莲心逃走。只是说来奇怪，当时天轮子便在血池修炼，秦叶儿竟得以进入寒潭挖出莲根。她逃走后，天轮子一直到第四天修炼出来后，才发现至宝失窃，让人去寻。其后多年，寻回至宝之心还远不如其师兄，也就是现在的大法师。一拖十年，直到大法师独创了相克的功法，囚禁了天轮子，才派人来中原找寻至宝。”
　　“嗯，不错。此行辛苦你们了，这一路身份可有被人怀疑？”
　　“那点仓大法师爱茶，属下一路便是贩茶过去的。他们不曾起疑。”
　　“不错。你们这便回去。带封口信给金长老，让他明日带几名管事的到川香阁来。”
　　“是。属下省得。”两人正提步要走。冷无情叫住他们：“等等，百叶莲花教被灭门的事情想必你们都听说了，今日之后，没我的命令，你们便留在教中不得外出。想必那点仓大法师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你也提醒教中众人要小心为上，对上山之人定要细心盘查。”
　　“属下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