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莲心》秦煌妖妖

11、圣井传说

　　眼看千指峰云雾袅绕近在眼前，郑克明道：“父亲，前面有道山谷，农人采药必经之路，冷无情要回千指峰必然经过那里，我们便在那里围杀她，如何？”郑辉南道：“为父也正有此意。一会你们三个先上去缠住她，为父再找机会截杀她，如一击不中，我们就赶紧撤了。”小儿子郑克行嘟哝道：“父亲怎地如此胆小，即便就我们兄弟仨，都可截杀了她，今日势必要抢了宝物出来。”
　　郑辉南狠声道：“你们切莫大意。不听为父的话要吃大亏的。郑克之道：“父亲的话我们听从便是。”一甩鞭子，纵马到前。郑克明紧随其后。
　　冷无情自是清楚身后那些人的主意，大马路上公然截杀自是不妥，进了那山谷，便由不得你们了，不过，还真是凑巧了，自己和他们打了一样的主意。一对四，一番恶斗是免不了的，尤其是那个老头，一身的暗力，下手狠辣，若自己不多留点心，只怕吃个把暗亏也说不定。
　　此地已近千指峰，是药农喜欢的山谷，便是水长老，也没少遣了下面的弟子来这里采药，他们出来自不是走这一马平川的大道，而是从山谷中的暗流划着小舟潜过来，这里，便是通向圣井的入口。既然有人惹到她头上，她也不妨做个引路人，让他们吃些苦头，命大走个十年八年也能走出去，命短，便要做圣井的肥料了。就权当送给这些人的教训。
　　冷无情一拍坐下骏马，一纵身进入山谷。郑辉南一行此时已公然抢路上前，试图将冷无情拦截在山谷口的险峻处。冷无情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拦截，那骏马亦非凡品，长嘶一声，早在蜿蜒山路上欢跑在前，远远抛下郑辉南四人。
　　郑辉南暗哼一声，紧追在后。穿过盘山道，进入密林中，此时天色恍然上了一层黑幕，四野传出种种奇怪的声音，他们丝毫没注意自己被带入一个如蜘蛛网般的路径中。
　　“父亲，此地怎地如此黑暗？”郑克之忍不住问。进入密林，视线受阻，周围越来越阴暗，郑克之隐隐有些不安，在这里马跑不快，但依稀可见前面冷无情也如他们一般，不快不慢，始终保持着距离。
　　“这里林子太密，若不能快些截下对方，只怕一会很难出去。”郑辉南倒是想到这层，只是看着前头那依稀可追到的宝物，心下又舍不得，只想狠着劲催马走。只是他们跟得愈紧，冷无情在前头就笑得愈欢，带着他们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圈，终于走入圣井的榖中。
　　“大哥……。”身后的郑克行一声惊叫，连人带马不知被什么拖走，前头三人急忙驭马停下，却再看不到老三踪影，心下皆想着莫非踩着猎人下的陷阱了？郑辉南眼看前头冷无情就要跑了，急道：“你们留下寻老三，为父去追那恶妇。”一甩鞭子，也顾不得儿子生死，赶马就追。郑克之朝郑克明道：“老二你留下寻老三，大哥去帮父亲。”说完也不管弟弟答不答应赶马就追上去。郑克明只得下马来，看着阴森森四野，心里直打鼓。
　　“老三……克行……。”郑克明呼唤道。都找了好一会了，这会儿嗓子又干得冒烟，哪喊得出来，只是疲乏地一步一挪，用剑划拉着前面的残枝断叶，他哪里注意到头顶的一棵大树上，盘着一条正吐着舌信子的大蟒。
　　冷无情见郑辉南还死缠不放，追得更紧，她坐下的宝马此时也疲态连连，马蹄不时打滑。心下有些恼了，暗忖道，当我冷无情软柿子好拿捏呀，便让你这老不死的拿捏个够。于是一个急转，从斜道拐入，瞬间就失去人影，竟让跟在后面的郑辉南一阵诧异，驱马上前才发觉不过是个深斜坡，他哪里知道，这是冷无情故意把他引入死地。
　　郑辉南看到大儿子紧跟他走下斜坡，坡下路窄，两人只得舍了马匹，朝前摸去。“父亲，怎地不见那妖女？”郑克之奇怪地问。
　　“我们上当了，那妖女想必在此藏有机关陷阱才将我们引来，刚才你弟弟……只怕凶多吉少。”郑辉南此刻忧心忡忡，冷无情引了他们下来后，自己早穿过山洞，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郑辉南和郑克之在阴暗的坡道上盘旋了几个时辰，依然不见走出生天。“糟了，莫非此地是那‘鬼打墙’？”郑辉南暗道。郑克之抬头望了望头顶，阴郁地道：“父亲，我们在此地兜圈子了，再走下去只怕累死也走不出去。”他舔了舔干涩的喉咙，恼恨不已，心里记挂两个弟弟的安危。
　　“唉，都怪我，若不是跟得太急，也不至于着了道。”郑辉南懊恼道，他挠了挠头顶的白发，想自己堂堂江湖头号杀手组织的老大，此刻却在这里被人戏耍得团团转，当下气得气血直往上涌。
　　“父亲，咱们想想办法再走，儿子就不信，区区一个山谷，还能困了我们不成。”郑克之恨声道。郑辉南盘膝坐下，运气调息。郑克之则在搜肠刮肚地想着种种走出“鬼打墙”的办法。
　　密林中，郑克明丝毫没察觉，背后的危险正朝他袭来。和他弟弟一样，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巨蟒吞入腹中。如果他能再往回走一点，在避开巨蟒的同时，还可以发现他弟弟郑克行连人带马被机关拖入的陷阱，可惜偏偏就欠了点运气。也活该郑克行要在那数米深的洞里被活活饿死。
　　冷无情回到千指峰，和以往一样悄无声息，只有教中几个长老收到消息，但圣井里发生的事瞒不过火长老等人，在一些隐秘处，本就隐藏了不少的暗卫。冷无情把手中的极品莲心安顿好，舒舒服服泡了个香氛浴，吃饱喝足了才召见几位长老。
　　“数日来，我教中可有什么异常情况？”冷无情抿着香茗，随口问道。自从在洛轻处喝了这龙井，便觉出茶的好来，在自己的老巢也命人收罗了一些。
　　“禀圣主，连日里除了那些山农和采药的郎中外，并无外人到访，谷中那些机关都完好。此外，今日落入圣井中的那几人，也一一收拾了。”火长老缓缓道。正是有他这蹲大神在，千指峰才有那么多盘根错节的暗道，才有那些诡异神奇的机关秘术。火长老本名不详，年纪更无从考证，只是鹤发童颜给人仙风道骨的感觉。此刻，他毕恭毕敬地站在冷无情面前，丝毫没有他平时的半点威势。今日在这密室，除了金长老还在天香阁外，其余四位长老都到了。
　　“很好，火长老，辛苦了。”冷无情道。火长老点点头，得了冷无情这一句辛苦似乎一切都值得。有这忠心能干的属下确实让冷无情省了许多事。她忽然转头问一旁的水长老：“那秦叶儿好些没？”水长老原来是某个武林隐士高人的小妾，那隐士高人死了后她就出来行走江湖，几年前被冷无情收入门下，除了有些过于迷恋毒药的炼制，倒也算忠心。人虽已徐娘半老，却美艳依旧，此刻眼神流波潋滟地回答道：“伤势确是好了许多，只是那寒毒，却非一时半会能治好，属下问了她，只怕与极品莲心脱不了干系，但天下万物相生相克，想必那莲心里应是有对症克毒的方法。属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让属下好好揣摩下那宝物？”说罢侧目扬眉望着冷无情，那神情就像在问，你敢吗？你信得过我吗？冷无情知道她心里在意什么，不疑有他。因此淡淡道：“莲心根系需在寒潭中方能养活，此刻还在匣子中，那颗三年一结的莲心，的确还在我手，我说过，要用它来炼制‘千味神肌’，水长老你当然可以拿去，但你莫忘了我说的，一月内我要见到‘千味神肌’。”
　　水长老眼里的流光淡去了几分，问道：“如果说要用莲心给秦叶儿救命呢？”
　　冷无情冷冷道：“你以为我信吗？她便是死了，也不行。”水长老垂下眼皮，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木长老和土长老相继禀报了一下旗下弟子的武艺进展，最近又收了很多弟子，男女各半，冷无情便将教习的任务交由这两位长老管理，他们也不亲自教，土长老下面还有十二道人，每一个道人都是绝顶高手，他们才是真正的教习，飘雪教的嫡传弟子唯有一百二十众，分别是十二道人的关门弟子，平日里或隐藏各处，或闭关练功，如隐者众。其他的弟子是明处的队伍，木长老座下十二旗，负责飘雪教的护卫、后勤等职能，平日里也有十二旗的师父教授武艺，将飘雪教的基本武术传授下来。
　　见两位长老禀告完近日的事务，冷无情点点头，心里对这两位长老甚是满意，十年来，若非他们含辛茹苦地扶持自己，也没有今日这般规模。当下道：“两位长老辛苦了。”土长老和木长老忙还了个礼，客气道：“不辛苦，是属下应该做的。”
　　冷无情摆摆手，让一干人等退去。人都出去后，见水长老还杵在那儿。“还有何事？”冷无情讶异地问。
　　水长老一愣，忙道：“属下等着那极品莲心呢，圣主不是着急要炼制千味神肌吗？”冷无情微微一笑，道：“倒是我忘记了。”说罢折回密室内阁，取出极品莲心交予水长老。水长老小心捧着，仔细端详起这宝贝来。
　　冷无情道：“你日夜帮我照看曦儿，其实算起来，你是最辛苦的。若那丫头可以醒转过来，那我做的一切也就值得了。你说是不是？”
　　水长老叹道：“曦儿若有知觉，定是懂你的苦心。只是，属下也不能确定这千味神肌是否可以救曦儿。”
　　“且试试吧。”冷无情疲倦道。水长老点点头，捧着极品莲心正要走，冷无情叫住她：“你和我一起去看看曦儿。”
　　两人穿过后山，来到水长老居住的药庐，那是一片竹林掩藏着的一座红色房子。走到一处隐秘的房间，冷无情推开房门走进去，还是如以前那般，童若曦躺在竹榻上，依旧昏迷，半边脸因为毒深入骨而渐渐腐烂，显得阴森诡异，如今病毒已经噬了她半边脸，再不及时找到对症的药，只怕另半边也要被殃及，到时便是神仙大圣前来，也只怕有心无力。若非一直覆着水长老特别配置的药膏，只怕她早就香消玉殒了，但即便敷药减缓了腐烂时间，还是无法彻底解毒。冷无情在床榻边坐下，轻轻抚摸着童若曦另半边脸。水长老知道圣主又要和小师妹说话了，为冷无情端来一杯茶后自己便悄然退下。
　　“曦儿，师姐没用，这么多年，也没把你治好，让你在病床上躺这么久。你怪师姐不？当年你要不是为了救师姐一命，也不会如此，傻丫头，你这又何必？师姐不值得你如此啊。你傲天哥哥若不是失了心性，想必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只是，师姐也不知道，他怎地变得如此？曦儿，你可怪责师姐把你藏在此处？若你清醒，会不会后悔你当年那样做来？若不是你相助，师姐今日或早成了泥下白骨，又岂能有今日？只是这一晃就十年，曦儿，是师姐欠你的。”
　　“曦儿，最近师姐得了一个宝贝，不知你可听说过极品莲心？你聪明，想必是知道的，师姐却是最近才知道，它大概对你有用，古书里说过，只要炼成千味神肌便能修复你的皮肤，大概也可以治好你的伤吧，师姐已令水长老小心炼制，最多一个月后，你或许就可以得救了。”冷无情絮叨着，每隔一段时间，她就会来药庐看童若曦，顺便说一说话。
　　冷无情偶得一本古药书，书上记载，若用极品莲心炼制成千味神肌，可修复坏死的肌肉，这才想方设法谋得极品莲心，便是为了救童若曦。
　　十年前，冷无情还是绝情谷养尊处优的二小姐，童若曦还是谷主冷叶荣最疼爱的幼徒，冷叶荣死后，唯一的儿子冷天傲出任新谷主。冷天傲阴险狡诈，因行事方式过于极端，并不得谷中各长老所喜，久而久之他便冷藏了父亲手下的一部分人，自己则带着新投靠来众人和新收罗的一帮江湖□□邪盟，做下许多令人不齿的恶事。冷无情自小便与哥哥不睦，此时更是不忍冷天傲砸了父亲的声誉而将绝情谷带入绝境，试图与谷中老人一起阻止冷天傲，不想计划泄露，让冷天傲抢先下手，若非当时童若曦冒死相救，紧要关头砸了谷中机关。冷无情和几位长老也无法逃出生天。出来后冷无情便带着这批人辗转到了前川，创立飘雪教，而最后逃出的童若曦脸部却中了冷天傲的一梭毒镖，那毒镖所沾毒物为江湖早就失传的“灭灵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