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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练舞学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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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景黎很早就过来了,远比往日早上许多,天是全黑的。夏雪还在床上睡得朦胧,见到烛火的光线睁开眼睛,竟然发现这次的访客不止一人。
在景黎身后,有一名年约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紧腰宽袖的素色长袍,脸上是素颜的,五官整洁,全身给人的气氛是平凡,平凡到丢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
她走至夏雪面前,上下打量。夏雪刚醒来,赶快坐起,伸手想拿衣服穿上,一根鞭绳唰一声抽在手上,白皙的皮肤上立马涌出红痕,不一会就肿了起来。夏雪痛得赶紧收回手,还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惹到这人。
“把上衣全脱了,跟我到院子里来。”女子手抚鞭子,厉声说完转身就走。
夏雪刚挨了一鞭,痛得很,虽然昨天才在心里自我安慰说习惯了痛,但他绝对不是自虐,未免受皮肉之苦,他立马照做,脱了上衣,迅速走到了院子里。
这是夏雪第一次走出那个房间,房间外的院子不大,约莫3米高的围墙,一张紧闭的大木门,墙角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草。院子正中间,有几张长条的木凳,数块砖头以及一些说不出名的工具。
夏雪刚走到女子面前,女子便劈头盖脸地骂过来,“磨磨蹭蹭地没吃饭吗你!”手中鞭子往一条一米半高的木凳上一甩,吼道:“右腿放上来!”
女子气势吓人,夏雪一边心里嘀咕“好凶”,一边赶紧照做。女子上前一步,一手扯住夏雪的腿往上一提,夏雪全身重心便压到了这条腿上,女子另一手按住夏雪肩背,狠狠往下压,夏雪便以最标准的压腿姿势压了下去。
“痛呀!”哑巴夏雪在心里无力地呐喊。
少年的身体柔韧性本身是很不错的,虽然夏雪从未练过这些,但在女子的强压下,上身还是紧紧地压上了腿,压得简直跟专业体操运动员一样。只是那原本未经过折腾的韧带发出的疼痛,告诫着他自己并非专业人士。
折磨完夏雪的右腿,女子又依次试过了夏雪的其他韧带。在夏雪的全身韧带都被折磨完后,女子似乎有些满意地点点头,对一直旁观的景黎说,“戌时(相当于晚上7点)再过来吧”。
景黎自是继续一副无什表情的脸,点头后离开。于是夏雪便开始了一天的韧带折磨。
凳子、砖头、以及其他一些闻所未闻的工具,都有其独特的用处。砖头可以用来下一字,在两脚之间放砖块,砖块越放越多,脚无法收拢,反而只能随着砖块的增多,一字越下越大。
有类似于皮筋的带子,束住腰身,固定住人,人再往后倒,练习后下腰。
不管夏雪做得有多么配合,执鞭的女子还是一副不成器的样子,挥着鞭子,狠狠地骂,“你个没吃饭的软蛋,叫你弯腰你弯腿作甚”,说着手抓着鞭柄狠狠地搓在夏雪膝盖上。
夏雪正保持向后下腰的姿势,双手撑地,刚弯了一丁点的腿便被女子给搓直了。
这么一天下来,夏雪早已分不清东南西北、时间几何,连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拉韧带的原因都忘记疑惑了,只是机械地在女子的鞭子威胁下,听话照做。
等到倒立着的夏雪看到眼前那一双黑色布靴时,他真觉得,景黎是这世界上最最亲切的人。
景黎是什么时候进院子的,夏雪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景黎吩咐了女子离开之后,夏雪终于支撑不住倒立,倒地不起。
百般的疲累中,夏雪睁眼,看到景黎端着盘子,说着“进屋里来”便径自进了房间。
怎么这些人都喜欢吩咐完就自己先走,完全不看别人反应?夏雪心里嘀咕,任谁被这么折磨了一天都会有怨言!挣扎着起身进了屋。中午在那女子“吃饱了不方便练习”的威胁下,夏雪只吃了五分饱,现在早就饿到不行。
抬头望去,盘子里两菜一汤,菜是一荤一素,外加大碗白米饭。景黎放下盘子后,夏雪也不客气,拿起碗筷大口吃起来。
狼吞虎咽下,饭菜很快就见底了,连那碗汤都被他喝得一滴不剩。
景黎端坐在书桌前,等到夏雪放下碗筷,说,“吃饱了就赶快过来”。
夏雪走过去,景黎的手里拿着一本字帖,与以往的书不同,这是一本真正的字帖。接过景黎递来的字帖,翻开,前几页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字,笔画较少,因为这个世界的字体与现代汉子有那么一丁点的影子的相似,再加上这几日来的努力,夏雪还是能识得那么三、五个字,只是再翻几页,稍微复杂一点的字,他就一个都看不懂了。
“每日习舞,晚上随我习字。今日刚开始,便简单些,丑时前习完五十字便可”,景黎示意夏雪坐在一旁,执笔蘸了墨汁,停顿下“若是丑时前未习完,第二日便没有吃食,你需仔细学字”。
听到后面这句,即使再累夏雪也强打起精神。连毒药都有了,若是自己表现不好,什么惩罚都是可能的,还是那句话,他可不是自虐。更何况学字是他本身希望的,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不能言语,习字之后才能与人交流,没有任何技能养活自己,识字之后也许能有所改善。
这夜,夏雪睡得从未有过的香,简直是一闭眼,再一睁眼,就看到那女子狠狠甩过来的鞭子。还在迷糊里的夏雪,瞬间清醒,猛扯过被子挡住头。
笑话,这一鞭要是挨在脑袋上,晚上哪还习得了字,这是当时夏雪想到的第一件事。
隔着被子还是能感觉到鞭子的痛,赶紧一个鲤鱼拱门,从被子里拱到床的最里边,露出脑袋,不得不有些惶恐地看着女子手中的鞭子。
女子收回抬起的手,看着眼前少年那微微慌张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多少人排着队求我石娘,我都不屑教,现在专门伺候你小子一人,你还爱理不理在这睡懒觉!”
夏雪看看外面的窗户,黑漆漆的一片,心里委屈,他再内向的人也不敢不理您老,再压榨的老板也不能管这黑漆漆的时间叫懒觉!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不得不装出承认错误的乖顺样。想当年,他就算穷死了、病死了也没这么装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