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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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给你们秋老师送早饭啊？”寒假补课的最后一天夏川按照惯例去送早餐。刚踏进办公室，和秋河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就笑盈盈地说——自从被秋河发现以后夏川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严格掐准时间了，所以有时会遇见。夏川笑着点点头，耳边还是这老师羡慕的声音：“哎，秋老师真好啊有学生对她这么好。”
夏川有些得意地一笑，正把早饭放在桌上，发现桌上放着一个袋子，上面还贴了一个便利贴，下意识仔细一看，是秋河的笔迹。“夏川”。
尽管写着自己的名字夏川还是有些犹疑着不敢拿，这时同组的老师又说话了：“哦桌上那个，你们秋老师说是给你的。”
“诶？”
“大概是谢礼吧，哈哈。”
夏川看着安安静静呆在桌上的袋子还有秋河写着的自己的名字，她想象着前一天的秋河伏在桌上拿着平日里批作业的笔在便利贴上写下“夏川”，再轻轻地将便利贴贴在袋子上，微微偏过头嘱咐同组的老师说“要是那孩子没拿你就给她说一下”，出办公室时再回过头看一下，最后扬起微笑走进夜色。
哗啦啦，哗啦啦。内心就像有温柔的海洋在歌唱。
夏川像抱着最珍贵的东西一样抱着那个袋子回了教室。
拆礼物是和沈染一起拆的。
夏川克服不了内心的忐忑，就像是告完白收到告白对象的一封信，里面写着所有的答案。但到底是好是坏自己全然没有勇气去面对。于是中午吃完饭和沈染跑到了空无一人的操场的角落。
“你来吧。”夏川把袋子递给沈染。
沈染没接，她惊讶地说：“你就没打开袋子看过？！”
夏川使劲摇头。
沈染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又不是情书，自己看啦。给你的嘛。”
夏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陡然变得如此少女，她看了看沈染，还是把袋子拿了回来，咬了咬牙打开了袋子。
“是围巾诶。”夏川说着把围巾展开，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夏川定睛一看，是张卡片。
“情书啊？”沈染打趣地说。
夏川把围巾小心地放回到袋子里，捡起卡片翻过来。
“谢谢。新年快乐。”
只有六个字，夏川却一直看着。看着一点一竖一撇一捺，就像是看到了秋河微微低着头，长发垂下来挡住侧脸，冬天难得的阳光轻轻柔柔跨过潮湿的空气，轻吻上她的脸庞。她扬起微笑，眉眼闪闪发光。
“沈染啊……”
“恩？”
“我好开心啊。”
“我知道，得瑟吧你就。”沈染停了两秒，果断地把夏川现在围着的围巾取下来帮她戴上秋河送的，再把夏川从地上拖起来，一拍说，“快去给秋老师说谢谢！”
夏川站在办公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她站的位置能看见秋河的侧脸，和自己想的一样。
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像到了秋河面前说什么都多余，做什么都好笑。
正准备离开时秋河像感觉到被人注视了一样，偏过头朝门口看去，刚巧看见呆站在那里的夏川，于是笑着起身走出来。
“诶怎么没回教室午休。”刚问完，便看到了围在夏川脖子上的围巾，“啊，戴上了。喜欢吗？”
夏川使劲地点头，想起自己是来道谢的，赶紧小声地说：“喜……喜欢呢，谢谢秋老师！”
秋河被夏川有些紧张的样子逗笑了，她拍了拍夏川的头说：“不谢，快回教室吧。”
那个寒假过得极为短暂——当然，也是因了本身假期便短的缘故。
夏川除了过年把作业丢开玩了两天，其它时候几乎都是去了图书馆写题复习，高考当头谁敢掉以轻心。每每从题海中抬头都会想起好早好早以前秋河的那句“转眼高考这把刀就会挂在你头上了”，便像感受到了某种使命一般，更加认真。
偶尔看着贴在书房的高考倒计时，除了紧张以外还有种不舍。关于秋河。
寒假结束后换了教室，夏川班和所有的文科班一起搬到了二楼，理科班都在一楼。秋河班在夏川班楼下的对面。也是有次夏川中午接了水刚好看见守了午休的秋河从班里回办公室，发觉视角正好。
于是便开始了每天中午在走廊写作业。
夏川偶尔会笑自己，自从认识秋河之后，干什么似乎都在掐时间点。每天中午打了午休铃，夏川就把试卷或者练习册还有草稿本拿到走廊的横台处，一边写一边等，等着午间的喧嚣尽数褪去学生们都回了教室之后，秋河便会从办公室出来。从办公室到教室几十米的距离，走不了多久。可夏川每次看着秋河以自己早已谙熟于心的姿势走向教室时，都会觉得这条路好长好长，秋河走着走着就在自己的青春中走了三年。
夏川明白秋河是个不回头的人，因此在走廊写了一学期作业也从未等到秋河抬头往上看一眼。倒并不失落，“反正都习惯这么看着了”——她这样给沈染说。
走廊对着的那棵树，枯了，长了新芽，最后又是青绿一片时，毕业也来了。
按照惯例在高考看考场前会有几天的自主温书假。
学生呆在学校的最后一天，老师们也都没有讲课了，有些老师说了些考试的注意事项，有些回忆了一下过往的三年，班主任更多地讲了应考以及必要的手续等等。没有预想中的大哭大笑，毕竟到真正的毕业，还得跨过高考那道大坎。
中午吃过饭大家都陆陆续续开始收拾东西，夏川前几天已经分批将一些用不到的书都搬了回去，因此东西不多，收好了正准备在教室进行最后一场午休时听到有同学叫：“夏川，秋老师找你。”
“诶？”
——在高考当头对什么都惊讶不起来的时候，也只有秋河能让自己惊讶了吧。
夏川走出门正要往办公室走时发现秋河就在门口。
说起来今天没去走廊写作业呢，夏川莫名其妙地想着。秋河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上衣，一条浅黄色渐变的刚好到膝盖的裙子，露出了细瘦的小腿。头发还是绾起来。还是没变啊，这都三年了。
“想什么呢。”秋河看着面前的夏川一直看着自己不说话，微笑着问。
“啊没。”夏川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秋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啊……”
“放学请你吃饭吧。”
“诶？！”
“今天的早饭特别好吃，所以我要答谢一下你。”秋河仍旧拍拍夏川的头，说，“放学来我办公室找我哦。”
说完便转身蹬蹬蹬下楼了，留给夏川一个背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新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