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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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马车缓缓在李府门前停稳，李君虞跳下马车，不等跟在他后面下车的霍小玉站定，便冷着脸拉过人快步进府直奔自己的卧房，留下出来迎接的管家一头雾水。
“少爷您把少夫人接回来啦......”溪儿一直等着霍小玉回来，本来有一肚子的好奇等着问自家主子，怎知话还没说完，房门已被重重关上，差点撞了溪儿的额头。溪儿再迟钝也感觉得出少爷的低气压，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的额头，乖乖回到下人房里。
这厢，霍小玉好不容易从李君虞手里解救出自己的手腕，浅浅红痕向霍小玉宣布着李君虞的怒气。霍小玉认识李君虞这么多年，怎会不知他此时因何而怒，只是霍小玉也不准备解释什么。她也无从解释。她的心思，李君虞又怎会不明了，今日自己与纳兰哥哥重逢，即便两人兄妹相称，言语举止间的亲昵，两人也未曾回避，这在本就敏感的李君虞看来，定是难以忍受吧。虽然对李君虞，她一直存着愧疚之心，只是她霍小玉，何时懂得过隐藏喜怒哀乐。
李君虞看着低头沉默的霍小玉更是气极，她连为自己分辩一二都不愿，就这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对纳兰东的感情了？当真是丝毫不顾及他的感受吗？
“果真是郎情妾意啊！”李君虞张口嘲讽，“先是夜探我李府，琴音传情，再是风雪夜同乘一驹，共诉离愁相思，好不浪漫啊！他纳兰东号称正人君子，却觊觎兄弟之妻，而你霍小玉虽为人妇，倒也不失往日名妓风范！”
霍小玉猛然抬头，讶异的看着李君虞。不仅仅因为李君虞隐瞒了那晚闯入府内的人便是纳兰东，更因为她不相信李君虞会如此讽刺轻贱她。眼眶忍不住的红了，但她知道李君虞正在气头上，何况今晚之事也怪她自己过分自私，没有想到他的感受，便不打算与他争执。
“我......我先回房了，明日一早我就和溪儿启程去洛阳看我娘，你也早些歇着吧。”说着便要离开。
“站住！”李君虞突然出手拉住霍小玉，顺势将她粗鲁的压在圆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茶壶茶杯险些落了一地。腰间的疼痛让霍小玉失了耐心忘记了忍耐，恼怒的瞪着李君虞。
“怎么，生气了？害怕了？你是我李君虞的夫人，就算今天我要了你，也是名正言顺。”李君虞笑得阴邪，说着便要动手解她衣领。
“李君虞！”霍小玉厉声一喝，迫他停手，双眸毫不畏惧的直视他，身子却忍不住颤抖。“你我同姓，本就不容于律，当初我进你李府大门之时也与你约定，相敬如宾绝不逾矩。今日我重遇纳兰哥哥，也知你心中不快，便任你出言侮辱。但你若因此强迫于我，才真正失了君子风度毁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李君虞听到霍小玉说出纳兰哥哥四字，更是气昏了头脑。“情谊？你对我何来半分情谊？当初你我相识在先，纳兰东却横刀夺爱。如今你嫁我为妻却对我视若无睹，心心念念的竟是别的男人，毫不避嫌。我的妻子要为别的男人守身如玉做贞洁烈女，难道我还应该替你立牌坊不成？”
霍小玉见李君虞根本听不进她的话，自己力气不如他避不开他的动作，只能一边挣扎着，一只手悄悄拿出每日都藏在衣袖里的银锥，趁李君虞不注意，用力划破自己的手腕，刺痛逼她叫出了声，引起了李君虞的注意。
“你！”李君虞看着霍小玉冒着鲜血的手腕，不敢相信她竟然随身带着利器，就是为了防着他，真正是对他毫无信任可言吗？
血染红了衣袖，霍小玉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李君虞终于从他的绝望伤心里回过神来。“来人......来人！快喊大夫！来人！”
这一喊真是惊动了府里上下。溪儿第一个跑来，看见虚弱的躺在圆桌上的霍小玉，扑过去不停地喊着少夫人。随后而来的管家和家丁见状，立刻打着灯笼去请府里的林大夫。幸亏林大夫因为李夫人身子不好常年养在府里，要不然这大过年的又是大风大雪，可让他们上哪儿去请大夫。李夫人也闻讯赶来，好在侍女扶着才不至于晕倒在地，直问一旁失神的李君虞怎么回事。
直到林大夫赶来，为霍小玉包扎了伤口，开了药方嘱咐了几句后离去，这场闹剧才算是真正落幕。李夫人叮嘱所有下人不许将今日之事传出去，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儿媳，摇着头无奈的离去。她活了大半辈子，发生了这样的事，难道她还看不出小两口之间的问题，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李君虞一言不发的坐在床尾看着霍小玉，霍小玉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转向内侧不看他，眼泪不住的滑下，弄湿了软枕。溪儿知道自己不适合留下，便默默退出房门守在门外。
李府终于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夜，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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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
那日风雪夜，李君虞妒恨之意全部写在脸上，纳兰东与他二人分别后，便一直担心着霍小玉。只是碍于身份情面，他也不好再闯李府。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这次回来的目的，于是第二日，他便依之前所言，启程前往洛阳，探望纳兰慈瑞。
三扣门环，报上姓名，管家带纳兰东至前厅稍候。说起来纳兰东还是第一次踏足纳兰慈瑞的旧居，这五年来，他虽有心前来探望，但因着和小玉的事，心里总是有一道坎儿。纳兰东环顾四周，心想，这旧居不似上都紫檀殿那么华丽，布置的简单素雅，确实更适宜居住。
“纳兰公子，夫人正在内堂，请公子随我来吧。”
纳兰慈瑞正坐在主位品茗，远远见纳兰东款步而来，便放下茶杯迎了上去。
“东儿，为娘可算是把你盼来了。这些年，过得可好？”纳兰慈瑞仔细端详着纳兰东的面容，英气的眉宇间更加成熟，与先皇又多了几分相似，便忍不住湿了双眸。
“让娘挂念是东儿不孝，东儿应该早些来看您才是。”纳兰东扶纳兰慈瑞坐下，自己后退几步，弯身一拜。他并未向对宁国公主那样跪地而拜，纳兰慈瑞倒也不介意这些。
“好了好了，快坐下，这大冷的天儿，东儿一路过来累坏了吧。娘这就叫管家给你收拾房间，让你好好休息休息，晚一点娘亲自给你做几道菜，为你接风洗尘。东儿难得过来，可要多留些时日才好。”
“一定一定，只是娘千万别忙，让您累着可真是儿子的罪过了。”
“怎么会，娘高兴还来不及呢！”
纳兰东与纳兰慈瑞相处不多，即便是亲母子，言语间也不自觉的客套疏离，纳兰慈瑞不是没有感觉到，却也无法强求。两人正寒暄着，一女子突然步入堂内。
此女见到纳兰东，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又很快恢复平静的微笑。纳兰东见此女眉清目秀，不明缘由的觉得有些面善。
“拜见夫人。沁歆回来了，夫人可好？”
纳兰慈瑞微笑点头回应，向纳兰东介绍：“这位沁歆姑娘，是故人遗女，自我回洛阳便一直陪着我。”
两人互相见礼，沁歆接话道：“小女从小习医，略通医理，前些日子出门看诊，本想赶在过年前回来，却没想到病人病症复杂，耽搁了时日，没能陪夫人守岁，实在不该。”
“沁歆姑娘这么说，实在让纳兰汗颜。有劳姑娘照顾我娘，纳兰感激不尽。”纳兰东又是一礼。
“公子何须客气。倒是夫人经常提起公子，今日沁歆有幸得见公子，公子果然风度翩翩器宇不凡。”
“好了好了，就别再客气了。你们都刚回来，快点去休息吧，晚些再叙也不迟。”
“让纳兰公子先去休息吧，沁歆多日不见夫人，定要先替夫人诊过脉才好放心。”沁歆挽过纳兰慈瑞的手，很亲密的样子。
“娘身子不适？”纳兰东担心的问道。
“别听这丫头乱说，娘没事，你看，娘不是好得很吗。快去休息吧。”
纳兰东放心下来，思衬着两人兴许是有体己话要说，便转身告辞去了后院。见纳兰东走远，沁歆才放开纳兰慈瑞的手，后退几步。
“属下失礼。禀告夫人，您交代的事均已办妥，只是属下另探知一事。洛阳郡主三日前企图割腕，幸得大夫及时诊治，并无大碍。”
“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告诉东儿。辛苦了，去休息吧。”
沁歆告退，纳兰慈瑞坐回主位，抿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眉头深锁。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