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书先生》淡情

16、惊变之三

　　自南霜芷受伤昏迷后，帝师府就成了司雪晨每日必到之地，这天，司雪晨照例提着药材往帝师府走去，却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娇气的呼唤：“左相大人？”
　　司雪晨停住脚步回头，见到来人时温声问候道：“苏小姐。”来人正是苏染，只见她盈盈笑着走到司雪晨近前开口道：“左相这般脚步匆匆，连从我身边走过都没看见我，可是遇着什么急事了？”司雪晨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仍是温和的笑了一笑道：“一个朋友病了，我去照看一下。”
　　苏染十分熟络的开口道：“是么？什么朋友啊？严重吗？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司雪晨终于面染不快，轻轻勾唇一笑：“不用了，司某与小姐也并不是很熟，不敢打扰小姐，司某还有事，告辞。”“左相大人！”苏染还想再说，司雪晨却已经丢下她大步离开，苏染柳眉倒竖怒目而视，恨声道：“去给我查查，什么人这么大面子，让左相如此挂心！”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一定是个女子，她必须扫清她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才行，身后侍从应了一声，亦是大步离去。
　　“前帝师的女儿？”翌日，苏染听着侍从回报的消息蹙眉，那侍从跪地抱拳道：“回禀小姐，南霜芷也是前帝师，只是不知为何五年前被陛下削去了封号，只是帝师府仍旧属于南霜城，南霜芷也作为帝师的女儿住在帝师府，几日前在苍术峰遇袭，重伤昏迷，左相就是去看她的，而且”苏染眸光一冷喝道：“说！”侍从低头道：“自南霜芷昏迷以来，左相几乎每日必到，亲自照看。”
　　“亲自照看？”苏染一咬牙，面上冷冷一笑：“日日相见，哼，好，好的很！来人！”苏染唤来一名仆役低声交代了两句，看到仆役脸上的震惊不由怒道：“管好你的嘴！要是让其他人知道，看我不拔了你的舌头！”仆役连声答应，仓皇的退了出去，苏染啪的一声拍向桌面恨声道：“任何阻碍我成为左相夫人的因素，我都不会放过，哪怕只是假设，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提着精心准备的汤盅，苏染等候在昨日遇到司雪晨的路口，装作偶遇般向司雪晨浅浅一笑：“左相早啊！”司雪晨面上似笑非笑道：“苏小姐早。”
　　苏染嫣然一笑开口道：“左相是要去帝师府上吗？”
　　“你怎么知道？”司雪晨皱眉，苏染见他如此神色忙开口解释：“我听爹爹说了，发生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希望南霜芷能早日醒过来，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吗？”
　　合情合理的开口，让司雪晨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轻轻点头道：“如此，逾矩了，苏小姐请。”苏染心里暗喜，面上却是清浅一笑，与他并行而去。
　　进了帝师府，司雪晨将药材交给管事，与随从交代了几句便朝南霜芷房里走去，苏染眸光一暗，趋步跟在他身后进了房。
　　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草药味，南霜芷依旧沉静的睡着，面色苍白，毫无生气。司雪晨心痛的看着她，轻柔的为她掖好被角，顺了顺她的鬓发。苏染银牙暗咬，眼里全是嫉恨的目光，当下冷笑一声，轻轻柔柔的走上前，面上已带了哀色：“南霜姑娘真是太不幸了，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让人心疼……”
　　司雪晨探了探南霜芷的脉搏，虽然微弱，却已有好转的迹象，不由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回头，朝苏染淡淡一笑：“我们出去吧。”
　　出了内堂，司雪晨朝苏染拱手一礼道：“多谢苏小姐今日前来探望，眼下时候不早了，我送小姐出去吧，司某也该告辞了。”苏染点点头，与司雪晨步出厅门时，状似不经意的动了动手指，角落里，一个暗色人影悄然而去。
　　每日例行的汤药被送到南霜芷床前，侍女小心翼翼的扶起她慢慢的将汤药喂下去，一碗汤药见底后，细心的擦拭着她的嘴角，轻轻将她放进床榻里，转身端起药碗准备退出去。
　　将将行到门前，就听帐内扑哧一声，侍女一惊，急转回身探向床前，却见到南霜芷口吐鲜血，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灰暗，生命的细线仿佛一吹就会断了一般。
　　“啊~！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侍女惊声尖叫起来，跌撞着冲向门外。
　　一炷香后，房门突然嘭的一声被大力推开，司雪晨不顾男女之别的忌讳，直冲进房内，内间正在把脉的大夫吃了一惊，起身看向他。
　　司雪晨一把抓住他连声问道：“她怎么了？为什么会吐血？昨天还好好的啊！”
　　老大夫捋着胡须皱眉道：“是莲音毒，幸好发现的及时，我已经施针将毒血排出，现下只要好好将养就行了。”司雪晨听到这话才稍稍安定了心，沉声问道：“可查出是什么原因了吗？”老大夫轻轻点头，看了一眼屋内的其他人，司雪晨摆手让他们退下，等到屋内就剩他们两个后，才慢慢开口道：“应该是被下在汤药里的，莲音毒无色无味，易溶于水，下在汤药里，是最不易察觉的。”
　　司雪晨眸光一冷，沉下脸来高声道：“来人！”门外应声而进一名侍从，跪地无声，司雪晨冷声道：“给你一天时间，给我把下毒之人揪出来！”侍从抱拳一礼，退了出去。
　　黄昏时分，南霜芷终于醒了过来，双眼茫然的看着四周，慢慢转回床边，看到司雪晨正坐在床边，昏黄的光线照射在他脸上，折射出柔和的金光，微微动了动手指，惊讶的发现正被握在他手里。
　　司雪晨感觉到手中动静，猛地惊醒过来，看到南霜芷微睁的双眼正淡淡的看着他，不由惊喜起来：“你醒了？”南霜芷轻轻勾了勾唇角，看到他满脸的疲惫之色不由哑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司雪晨握住她的手目光笑意盈盈：“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四天了，如果你再不醒过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南霜芷微讶，昏迷了四天？想到那透身一剑，南霜芷面上淡淡嘲讽，还是活下来了啊……
　　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名素衣侍从跪地回禀道：“大人，已经查到了。”司雪晨嗯了一声，起身道：“说。”侍从回道：“追查到当日当值的婢女问过，发现曾经出现过一名外府的侍女，支走了当时当值的婢女，经查，那侍女是属于……苏御史府上，苏小姐来时，她是与苏小姐一道的……”
　　看着司雪晨愈加凝重的脸，南霜芷虚弱开口问道：“出什么事了”司雪晨回神，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没事，我会处理，你尽管安心休养。”南霜芷静静看着他，缓缓一点头，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