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好的晴天》0海无涯0

3、奇妙的因缘际会=心动？

　　“儿子”，虞母看着这人出去半天就拎了条面包回来，不由疑惑，“不是去买衣服吗？怎么钱没带够？”这难得回来一次，又是出去逛街，怎么什么都没买，“是不是觉得物价太贵，舍不得啊？放心，妈给你！”
　　“不是妈”，虞墨不敢说自己是因为尾随没顾上，便撒了个小谎说是没看上，转头看着自家母亲大人又是洗水果又是拿点心的，虞墨赶忙让她打住，“您这是要把我往猪的养吗？”
　　“多吃点，你看瘦的！”虞母放下果盘，发现儿子从刚才回来就一直盯着个面包出神，难
　　道这是去部队几年改了喜好，“我记得你从前不喜欢奶油面包啊！”
　　“不是”，其实在部队这几年虞墨都是有什么吃什么，环境艰苦也由不得他挑剔，赶上出任务不能生火的时候，田鼠生吃都是有的，哪还顾得上好不好吃，只是•••好歹留个名字再走，丢下个面包算怎么回事，郁闷！
　　“对了”，虞母刚进厨房，又拿着菜刀探出头，“你挑个时候去你陈爷爷那看看，小时候照顾过你的，让他知道你回来都不看他，会跟你爷爷告状呦”，虞母说的满脸微笑。
　　“呃”可是虞墨一听就不太想去，“去了他又拉着我下棋，就那水平”，想到每次下盘象棋愣是弄出围棋的时常，真是，还配合着走一步悔三步，“太浪费时间了”。
　　知道他顾忌什么，虞母笑笑，“唉，现在不会了，听院里的人说，你陈爷爷现在下的可好了，咱院儿都找不到对手。”
　　“真的假的”，虞墨不相信，这事有可信度吗？“不会是大家故意让他吧”，以前那人可是有过威逼对方以后住院要小心什么的前科，现在竟然没有对手，难道得了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不行，“我得去过过招”。
　　说走就走，虞墨拿了外套就出门，搞得虞母连感叹都来不及，“你说小时候那点爱好，怎么到现在还不腻。”
　　“将军”
　　“不可能”，虞墨抱着脑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将了，大意大意，“再来一次。”
　　“小墨，这下你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吧”，陈正这个得意，雪耻啊雪耻。
　　“老头子别高兴的太早，再来一盘，我刚是没摸清路子，再来一盘肯定赢你”，头一次完败，对手还是自己以前的手下败将，虞墨这个耻辱啊，所以怎么也得翻盘才能回家，不然出不了明天，全军区大院都能知道他输给陈正，那得多糟心啊！
　　“不来不来”，其实陈正心里有数，自己就是程咬金的三板斧，第一盘挺能唬人，同样的套路再来就不灵了，所以他死活不肯陪虞墨再来一盘。而且这小子猴精猴精的，等下万一识破，那自己这老脸就丢大了，不行，陈正暗暗盘算，这改天还得和沈逸学点别的路数，不然招架不住。
　　“不行？你以前都是缠着我晚上不睡觉的陪你下，现在又说不行，怎么怕输啊！”
　　虞墨正在嚷嚷着绝不善罢，陈正的老婆推门进来，“老头子，沈家宝贝找你去看病，门口正急的直哭呢！”
　　陈正一听，当下甩了棋子往外走，“这又怎么了？我去看看。”
　　虞墨看这急慌慌的架势，又听是沈家宝贝，当下估计可能是沈穆家的大儿子病了，所以顾不上下不下棋的，虞墨也跟着来到院子，就看见双胞胎之一正站在院子里掉眼泪。
　　“怎么了，怎么了？”
　　“陈爷爷，哥哥发烧了。”
　　听这话里的内容，虞墨当下也顾不上什么礼数，跟着两人就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结果出了陈正家的院子没走几步，就看见不远处有户院门大开的房子，虞墨刚走进屋内，老毛病就发作了，先是四下打量一下，发现一楼格局和大院其他住户没什么不同，都是客厅、厨房、餐厅，除了书多点，也看不出什么特别。于是又跟着上了二楼，这下区别大了，虞墨粗看这下发现这是一个全开放的卧室，可再细看，还是有独立的空间，只是都隐藏在大卧室里。
　　不用分析虞墨就知道，这家人的生活全围绕着房间中央那个床上的人展开，因为如此大的改动房子旧有的装潢格局，除了家人的重视外，还表现出居住者本身极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才选择这种家人环绕的格局。另外，刚才匆匆看过，这家除了大门和阳台，竟再无一处有锁的地方，透出十足古怪。以上这些观察和分析虽没花虞墨多少时间，却足够引起他的好奇，这沈叔叔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样啊？
　　“咦”，不是眼花吧，几个小时前刚消失不见的人又再次出现，转头虞墨又看着旁边焦急的两个小家伙和陈正，原来面包精就是沈叔叔的儿子啊，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只是对方看见自己怎么好像不高兴啊，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前一刻还虚弱的紧皱眉头，下一秒就对着自己瞪圆了眼，虞墨不会傻的以为对方这是高兴，果不其然对方开口就是一句，“你怎么还能追到家里来？”
　　“你误会了吧，陈爷爷作证，我不是坏人”，虞墨赶忙解释，可对方样子激动，明显不信。
　　陈正也发现两人可能有误会，但他正在给沈逸测心跳，所以顾不上替虞墨解释，陈正只是先将人打发出去，“你先楼下待着。”
　　虞墨也看出对方眼里的戒备，真是，这明显是搞砸了嘛，自以为的浪漫邂逅，原来在人家眼里是变态尾随，失败。懊丧的退出二楼，虞墨顺手拿了本书，一看之下本还有些沮丧的小心情，瞬间又被点亮了，“嘿-象棋战术精解”，难怪老头子能赢自己，原来背后有高人啊。一口气翻了几十页之后，虞墨听到楼上对话声，这才把眼睛从书上移开。
　　“小逸，还是住院吧，发烧很容易引起心衰，到时候没人在跟前很危险。”
　　“没事，就是有点着凉了。”
　　“才不是”，虞墨听见两个小家伙紧张的音调都变了，放下书就上了楼。
　　“哥来接我们的时候满头大汗，衬衫也蹭脏了，大哥你是不是摔倒了？”
　　“没有。”
　　“有”，适时的出现，让虞墨刚好能戳破对方的谎言，看着众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虞墨赶紧解释，“我在商场遇见他，觉得眼熟，本想打招呼，又怕认错，所以一直跟着，结果回来路上碰到有人抢劫，他受了惊吓就发病了，后来我帮着抢回包，他说渴了，我去买水回来，人就不见了。”
　　说实在的，虞墨说完，就连自己都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自己一心想结识的竟是故人之子，这得是多大的缘分。
　　陈正听了疑惑的看着沈逸，“是这样吗？”
　　“我当时以为是坏人”，沈逸听了解释彻底无语了，那自己之前是在折腾什么，卸掉绷紧的神经，沈逸只觉得更累。
　　“误会而已，解开就好”，陈正又看看沈逸脸色，发现越发不好，立马指使虞墨，“刚好你在，走，送沈逸去医院，家里设备没那么齐全，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得上监护器。”
　　“真不用”，感觉到双胞胎的紧张，拉着自己的小手都格外使力，沈逸赶紧给陈正递眼色，结果对方也是个明白人，转头就帮着安慰双胞胎，“平平、安安，你哥哥不严重，我就是怕他晚上温度会升高，所以去给医生看着比较好。”
　　沈平看着哥哥脸边烧出的两朵红晕，又看看沈安，两人同时点点头。
　　见他们很平静的接受了，陈正推了推旁边呆愣的虞墨，“想什么呢，等着我这个老头子背啊！”
　　“哦，哦”，其实刚才看着沈逸亲两个弟弟，虞墨脑子有瞬间的空白，估计这要是换在战场上，就这傻样得死好几次，所以暗暗嘱咐自己要淡定后，虞墨才轻轻的将沈逸从床上抱起，生怕用力过猛会让对方不适，临下楼前，他还嘱咐再盖条毯子。
　　再次被这人抱个满怀，沈逸觉得自己应该晕过去的，对了，晕过去算了，哪有人用公主抱送一个陌生男人去医院的，这是要上头条的节奏吗？见义勇为什么的，也不需要这么亲密吧！可旁边的沈平和沈安不这么想，他们完全开启了对虞墨盲目崇拜的美好时代，并且立志以后也要做能抱起大哥的男人，所以当时的虞墨是不知道这俩人的心思，要是知道估计会抱的更帅气一些，而不是弄得和搂着个导弹一样，小心翼翼的，其实就2500米而已，愣是走的他满头是汗。
　　旁边的陈正可没有三人那么复杂的心理活动，他正忙着打电话联系医院的人做好准备，“晚上得有人守着。”安排好病房，陈正又对三人发话，结果立马得到响应。
　　“我”
　　“我”
　　双胞胎赶忙举手，结果虞墨也往前一步，“还是我来吧。”
　　顺应虞墨的要求，陈正拉过俩兄弟，“你们就算了，明天还要上课呢，小墨你可以吗？要不要给家里打个电话？或者我回去帮你说一声。”
　　虞墨摇摇头，“等会我再打，先瞒着，不然等下他们肯定会过来看，这都睡着了，就别折腾醒了，明天在说。”
　　“也行，那你记得打电话。”
　　“我知道”，虞墨刚要进病房，两个小家伙知道陈正肯定不会让他们留下来，便开口道谢，“哥哥，谢谢你。”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话说出口虞墨觉得自己应的一点问题也没有，可实际外人听起来，却像极了和丈母娘保证会对人家女儿负责的傻姑爷。
　　送走了一老两少，虞墨打电话回家请了假，还好，也都没多问，便转身回病房躺在一旁的陪护床上，此时虞墨正在反省，因为他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不满意，似乎除了幼儿时期不懂事外，他觉得自己再没像今天这样狼狈过，难道在意一个人会让人智商下降？可是一碰上沈逸，虞墨就觉得那些伪装隐蔽和谈话技巧都用不上，他就是想用最真实最本能的那部分去接触、去了解，那才是自己想要的真实，也只有这样的真情实感才配的上那样雅致的人。
　　偏头，虞墨又看了看旁边床上那不甚安稳的睡颜，对方额间正沁出薄薄的细汗，混合着加湿器的噗噗声，这样平和的感觉是虞墨不熟悉的，甚至不是他长久以来的向往，可他却觉得高兴，多奇怪，明明今天第一次见面，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还没搞清楚，虞墨却觉得自己想跟这人过一辈子，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可是会不会太扯了一点，对方可是男的！
　　虞墨正在被这突然而来情感所困扰，突然异常的喘息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走到对方床边,虞墨看了看监护器虽没有太大的变化，可床上的人，神情很不安稳。虞墨正考虑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就听见很小的一声“爸爸”，话音里带着些病弱的委屈。
　　“该死”，虞墨从没想过一个委屈的表情就能让他心里这么不是滋味，于是下意识的伸手，虞墨将自己指头放在对方不甚安稳乱抓的手中，指尖柔柔的触感，一下带起心底许多的异样，酥酥麻麻。而对方也像是感知到身边有人陪伴，神情有所和缓，这个发现，让虞墨更舍不得抽回手，所以一会摸摸人家额头，一会看看人家的手，甚至恨不得将对方睫毛挨个数遍。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让虞墨第一时间发现沈逸半夜体温再次升高，并且及时通知医生。
　　“他的病很严重？”拉着个眼熟的大夫，虞墨焦急询问，“为什么温度不降反升啊？”
　　“你是墨墨吧”，萧秉和看着眼前的俊俏小伙，眉眼间和虞司令真是有几成相似，难怪刚才老师特意吩咐要没事过来照顾下，果然，“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我是你陈爷爷的学生，你忘了，就是经常被拉去下象棋，还只许输不许赢，赢了要挡我毕业论文那个。”萧秉和愉快的介绍着自己。
　　“记起来了”，一说当掉论文，虞墨就想起这个倒霉鬼，“您现在调回总院啦？”
　　“对啊，老师退休，说这边缺心外科医生就让我回来，对了怎么你在陪床，怎么会认识小逸？”
　　“恩”，虞墨沉吟一声，私心里他不愿深谈这个问题，因为他觉得其实他们早该认识了。
　　见对方不多谈，萧秉和一拍头，“对啊，沈穆的儿子，你爷爷那里排的上号的宝贝疙瘩，你怎么会不认识！”
　　“萧叔叔，他的病到底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提这事，萧秉和就无奈，“都是那对笨蛋父母把孩子害了，本来先天的主动脉瓣上狭窄，幼儿时期基本不会有什么明显症状，只要不过度劳累，完全可以等到成年后在做手术，结果他们带着孩子出任务，你说那种环境就是大人都受不了，何况孩子还有病，等到差点救不回来他们才发现，这还得说我师父医术高，花了一天一夜愣是把人救回来，就等着年龄大点、身体条件好点再做手术。可是去年下半年开始小逸出现心绞痛和晕厥现象，这一个弄不好很容易心脏猝停，手术就不得不提前了，结果那对笨蛋父母又不在，弟弟们还小，手术就只能拖着。他现在发烧就是身体一种反馈信号，说明他病情又有变化，所以老师才坚持让他住院，怕发生意外。”
　　虞墨没想到沈逸病的这么重，忙问，“不手术很危险？”
　　“恩”，萧秉和也是一脸担忧，“照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很容易引起其它瓣膜病变，到那时再做人工瓣膜替换可就受罪了。”
　　送走了对方，虞墨坐回床前，看着病床的人，明明这长相就像专为自己眼睛生的，可是身体怎么这么弱，怕是太深的情感都会成为身体的负担，难道这注定是一场还没开始就落幕的凄惨爱情？虞墨深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