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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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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狐冲转过头,“任我行死了,东方不败……也消失了,向问天是个忠厚之人,这日月神教如何能不安分起来?”
田伯光一拍大腿,“权利还真是一个蛊惑人心的东西,可就连向问天那般忠厚之人,也会被迷失,你不知道,自从他当了教主,性情大变,变得野心勃勃,根本就是第二个任我行,当初圣姑就是看重他品性忠厚,才将教主之位传给他,哪知居然看走了眼!不如,令狐老弟,不如你和圣姑重出江湖,把那家伙宰了再说!”
令狐冲的眉头紧皱,“我答应过盈盈,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中的事,你刚才说的,我要跟盈盈商量一下。”
“这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令狐冲瞪了他一眼,硬生生将田伯光的话憋回了肚子里,“算了,令狐冲,那我还有一件事你可得帮我。”
令狐冲眉头微蹙,放下喝了一半的酒碗,“什么事?”
田伯光瘪了瘪嘴,看看木屋的方向,又看看令狐冲,然后终于带着哭腔说:“东方不败曾经让我在她面前发过一个毒誓,这辈子只能守护在仪琳身边,如果我对仪琳变心或者是对其他女子动情,她就会杀了我,可是刚才我调戏一个小姑娘的时候被你老婆看见了,她还说要告诉东方不败,我怎么那么倒霉令狐冲,这事你可得帮我,如果真被东方不败知道了,我不死也得变成太监……”
田伯光当然不敢说自己是调戏了任盈盈,不然这令狐冲非扒了他层皮不可。
令狐冲承认,听到东方不败这几个字时,自己的心明显的动了一下,自从他盈盈和成亲开始,他们之间从未交谈过有关东方不败的任何事,甚至是东方不败这四个字也是只字未提,他不想谈,是怕在盈盈面前露出心底的破绽,而盈盈也从未提起过,可盈盈越是这样,他对她的内疚也就越深。
他眉头微蹙,看着木屋的方向,眼中是幽深而晦暗的芒。
“她说她会告诉东方不败?”
“对啊,令狐老弟这事你可得帮我拦着你老婆,不然你以后想我陪你喝酒就难了。”
思绪又回到了那个月色寥落的夜晚,有风,隐隐透着寒意,平一指莫名的出现,说他冷漠,说他薄幸负心,并且告诉他,东方不败,永远都不会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
眸光不禁更加黯然。
见令狐冲只是定定的看着木屋的方向,田伯光急了,“你别不说话呀。”
“你放心,我和盈盈,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东方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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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中,风淡淡的,但却隐隐透着凉意,有如梨笙苑里白色的梨花,看似纯白的洁净,却让人感到说不出的清冷。
东方白有时也会想,她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也许当初自己换心给任盈盈,那么起码,他爱着的任盈盈,胸膛里跳动着的也是自己的心,如果这样,这辈子他也休想与自己撇清关系,也比这般在他身旁,真真切切的明白他对她东方白绝无半点爱意的好。
可是如果这样,她便没了这般与他相处的时光,纵且是看不穿他的心,能看到他如阳光温暖的笑,她的心中也多了一份无憾。
可是成亲以来的日子,她看到的是,他在喝酒,不,准确的说,他是在酗酒,整日整日,整坛整坛的灌。
东方白想起曾几何时,那个阳光少年,那个听她唱歌,看她在麦田中舞剑,与她一起在屋顶偷酒喝的少年,已经悄悄的消失不见了。
现在在她面前的,更像是一个酗酒依赖酒精麻醉自己的酒鬼,酒鬼,在他身上,她本不想用酒鬼这个词语,她知道他有心事,连田伯光都觉得她有些不对劲,她不知道他感觉到多少,但他不问,她又苦于不愿开口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她知道,他一定是对她感到失望,因为她不是任盈盈,无论她怎么学,也学不来盈盈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蕙质兰心和善解人意,他一定是感到了她不如他想象中的美好,所以才在成亲之后越来越疏远她,虽然他依然对她温柔,但是远不像成亲之初那般,甚至有时候她知道他是在躲着她,她想,他一定是在失望,他一定是失望了,就算换了脸,毕竟她不是盈盈,她不会弹琴,不会吹箫,不懂音律,不再与他心灵相通,他怎会不失望?他一定是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又不明白她为何会变,他想不通,又不愿伤害她,才会闷在心里日日酗酒。
为何会这样?为何她变成了任盈盈的样子,还是无法得到他的爱?
可是她又说服不了自己,她贪恋他的怀抱,贪恋他胸膛上的气息,执念着不肯放弃那些他们一起经历的事,和那些回忆。
这一夜,令狐冲喝的酩酊大醉,他虽经常喝酒,也喝的不少,但东方白很少看见他喝醉过,夜色中,东方白看着他睡熟的脸庞,静静的想,如果自己走了,他的难过会不会少一些。
东方白看着他,不禁出了神,不知在夜色中愣了多久,只有窗外中琥珀色的月亮,变换的光影无声的透出时间的流逝。
风透过窗子吹进来,隐隐的凉意,东方白清醒过来,帮令狐冲理了理身上的被子,忽然间,窗外隐约传来缓慢的轻巧的脚步声,细听之下,东方白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
她知道这是任盈盈的脚步声,稳中透着轻巧,现在想来,这符合盈盈的性子,表面单纯无害,但却能瞒得过她悄悄的将任我行从深牢中救出来,心思缜密的让她始料未及,她抚着自己的脸庞,眉头紧蹙,当初,自己是怎么被这张脸骗过的呢。
脚步慢慢的靠近,她的眉心越皱越深,她看了一眼床上仍旧沉睡的令狐冲,终于再也按捺不住,推开门走出去。
却刚好迎上她的脸,说是她,却没有人比东方白再熟悉这张脸,这曾是她自己的脸,为了爱情,纵使美的倾国倾城,她也甘愿舍弃。
“你来干什么!”
东方白沉着脸,没有人比她更怕任盈盈的到来,可是,她还是来了。
任盈盈眼中闪过明显的慌乱,眼神不由的向屋内的方向瞟去,自从那晚在树林中看到令狐冲的那一眼,她就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她想忠于承诺,可是她没法说服自己的心,女人的心,老天爷既然让她活过来,必定是怜悯她,那么本该属于她的爱情,她可不可以重新追寻。
而东方白看到她的眼神,心头的恨意更甚。
“我……”
任盈盈张口,看到东方白眼中的恨意,一时竟然语结。
“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杀了平一指那个不识时务家伙!”
“杀了他对你有什么好处!”任盈盈毕竟心善,平一指救了任盈盈的性命,听到东方不败要杀他,心中不免着急。
“最起码我杀了他,再没人能救得了你。”
平心而论,她的确想杀了任盈盈,她平生最痛恨别人对她言而无信,要么从未得到从未付出,要她放弃也许也没那般困难,可是换脸的机会已经让她付出了全部的身心,若此时让她放手,无疑是如抽干鱼儿赖以生存的水源,没了水,她的的心也必定会枯竭。
皓月当空,琥珀色的月光如水银一般泄下,长袖翩舞,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寂静的鸟鸣,若是闲时,也许是再美不过的夜色,只是今晚,对峙的两人心中都免不了透彻的寒凉。
“东方不败,我只不过是来看他一眼,你何必如此担心?”
东方白恨的咬牙,“我不担心?任盈盈,我告诉你,只有你死了,我才能不担心。”
任盈盈看着屋内的方向,“那你尽管杀了我。”
东方白冷笑一声,“杀了你?然后让令狐冲知道恨我一辈子?你想的倒美,而且,你不用再看了,他喝醉了,根本听不到你的声音!”
“喝醉?他向来是千杯不醉,究竟喝了多少,才能喝成那个样子?东方不败,你到底是怎么照顾他的?”
“他愿意喝死,关我什么事?再说,这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东方白恨死了任盈盈以她是她的代替品自居,仿佛令狐冲本是她任盈盈的,她只不过是代替任盈盈照顾一段时间而已,但是事情本不就是这样吗,可是就算她明白,她也不愿亲口承认。
任盈盈已经被气极,“如果你照顾不好他,那你就把他还给我!”
东方白同时也是火冒三丈,“还给你?你休想!就算他死了,也轮不到你给他收尸!”
东方白说话的时候无不带着赌气的味道,她恨任盈盈,恨她言而无信,更恨令狐冲,恨他为什么爱的是任盈盈而不是她。
“东方不败!你一定要这么逼我是不是?”
“逼你?到底是谁在逼谁?任盈盈,若不是你一而再的出现,打扰我们,令狐冲他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我出现?”
任盈盈摸着自己的脸庞,“可是他就算看到我,他看到的也是你的脸,他看到东方不败,又会怎样,莫不是……他已经知道我们换了脸?是你告诉他的?”
“笑话!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蠢?”东方白冷笑着,眼中却尽是疼痛。
“那他是为何?难道他感觉的到我?就算我换了脸,他仍然感觉的到?”任盈盈自言自语,难道果真如她所想,若是真爱,就一定感觉的到。这个发现让任盈盈惊喜不已,但同时却令东方白仿佛窒息一般疼痛。
“你少在这这里得意!要不是你谈的什么琴吹的什么萧故意让令狐冲听到,他会这般想见到你?他会这般魂不守舍日日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