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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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拉把她们带回神殿就离开了。
难得的休息日。少女们草草的用过早餐，就坐在神殿前的花园里。
西尔维娅靠在山毛榉树上坐着，像是在补眠。而更应该补觉的贝丽尔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菲奥娜坐在草坪上，懊恼地抓了抓头。用她一贯的直率打破沉默。
“月白深渊是什么？菲奥娜。”贝丽尔突然抬起头问。她的动作惊醒了一旁睡得不太安稳的西尔维娅。精灵少女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正确的时间地点。甩甩银色的俏丽短发撑起身子听着。
“你们知道的，我小时候被一个猎人收养了，住在这片森林的边缘地带，也就是神殿的外围。”
贝丽尔点点头。
“其实就算是对这片森林十分熟悉的猎人，他也有两个地方不曾涉入。一个是神殿，另一个就是月白深渊。”
“嗯，神殿的话，大概是因为在诸神离弃时期，没有得到神殿的许可，都不可以入内。”西尔维娅插话道，在这几个少女中间，她简直就像一个活的图书馆，当然，库存书籍出自远古精灵。
“对。至于月白深渊，猎人说过，那里是狼人的领地。我记得小时候听过这样的诗歌：
‘辽远的苍穹，无垠的森林，
冒险者啊，欢迎你来到这里！
这里，是神迹的遗留之所；
这里，是诸神存在的唯一证明。
如若你的运气和你的宝剑一样闪亮，
那你将有幸见到雪白的殿堂。
追逐真实的勇士啊，
请不要在满月里四处游荡；
更不要去往北方的北方。
那里的月光永远明亮，
因为点亮它的是迷途者的灵魂；
那里的黑暗永远长存，
因为饲养它的是僭越者的血肉。
陌生人啊，
我已经对你做出劝告，
以这片无辜的森林的名义！’”
贝丽尔轻轻地重复着这首游吟诗人的诗歌，“满月，北方，黑暗……看来月白深渊真的是狼人的领地。但是‘那里的月光永远明亮’，‘那里的黑暗永远长存’，这是怎么回事？”她重复地念了几遍，毫无思绪，只好把目光投向同样在思考的西尔维娅。
“我倒是有个猜测。先跟你们解释下狼人的历史吧。”西尔维娅挺着了依着树干的背，说道。
“狼人最初其实是战争的牺牲者。第一次圣战的时候，曾因意外而诞生第一只狼人。
他的父亲是当时的大祭司的伙伴，那时的大祭司为和他一起长大的狼向神祈求，于是神赐予狼能承载高等智慧的灵魂。传闻他的诞生很浪漫，是因为纯粹的爱情——他的狼父亲与一个人类女子相爱。
但是后来，人们发现他的力量很强大，甚至对低等的夜行者有着致命的杀伤力。接下来一切就像个悲剧，他的父母，试图保护他的一家的大祭司全都死了——无论那个大祭司曾做出过多伟大的贡献。
人类不断的制造他的同类，为此不惜让成打成打的药剂师研究夜行者的毒液，以求让他们能像夜行者那样快速繁殖，因为靠□□得来的幼崽狼的血统会越来越淡薄。最后，那个实验成功了。
圣战结束的时间里，这些有智慧却被战争和鲜血培养得嗜杀的牺牲者们，成了最悲剧的人。他们在平常像人类一样生活，满月时却变成了黑暗的猎食者。
我的想法是，狼人的祖先的智慧来自神，那么当神遗弃这篇土地，它的恩赐也将收回。也就是说留在这片大陆上的狼人，应该早已失去理智。这大概就是‘那里的黑暗永远长存’这句话的意思。
至于‘那里的月光永远明亮’，我想，大概是什么特殊的原因，让那里的狼人能永远保持满月时的变身状态。”
“很有可能。你觉得呢？菲奥娜。”贝丽尔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得出这个结论。
“我觉得狼人很可怜。”森林少女揪着一根长长的草说道，“虽然他们杀了很多人。”
贝丽尔一愣，不禁多看了菲奥娜几眼，如果，如果她没有遭受过那些事情，她此刻的眼神是不是会像这个直率的少女一样天真而悲悯。
“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现在应该是‘它们’。你不必再同情它们……”
“不，就算是没有高等智慧的生命，它们也同样值得怜悯，而且菲奥娜并没有同情它们。西尔维娅，你并不理解感情。”贝丽尔大概没有想到，她并没有因为成长而失去天真和仁慈的能力，她只不过是学会了理智的判断，再施加这些。
“这我承认，远古精灵素来感情淡漠，我们太习惯见证而非经历。”西尔维娅早已经在餐桌礼仪课上就见过人鱼少女这方面的坚持，她聪明地举手投降。
菲奥娜从刚刚的情绪中出来，抛下了另一个问题：“那莱斯莉和诺拉呢？她们怎么了？”
“这个问题的重点大概在我们一个星期以来猜测的问题上——莱斯莉的身份。你还记得莱斯莉离开前说过什么吗？菲奥娜。”贝丽尔问道。
“……”，菲奥娜揉着脑袋，最终无辜的看向西尔维娅。
“呵呵，”精灵少女笑着飘到她跟前，不重不轻地敲下她脑袋，一字不漏地复述道“另外，身为狼人天敌的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些只会被人摆布的蠢狗们哦。”
“狼人的天敌，狼人的天敌只有一个，那么她是夜行者？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菲奥娜觉得这简直是诸神开的玩笑，“黑暗生物怎么可能生活在神殿里？西尔维娅，这是你说的。”
“我想你大概注意到了，我说的是黑暗生物，不是黑暗种族。”西尔维娅苦笑道。
菲奥娜还是拒绝相信。
“狼人，狼人不能进入！对了！”突然间她又想到了什么，绝望地摇摇头“现在月白深渊里的狼人，是没有高等智慧的黑暗生物。”
“抱歉，恐怕事实真的是这样了。你认真回忆一下，莱斯莉虽然没有告诉我们，但她也没有刻意隐瞒。”贝丽尔美好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哀伤，“完美的礼仪，拒绝日光下的邀请，不吃我们的食物（大概除了水果），宵禁时间的外出，她表露出来的已经够多了！”
菲奥娜看了看越升越高的太阳，脸上的不能置信又全数褪下，只剩下纯粹的担忧。“那么她会不会有危险？我是说，现在太阳那么大，那些狼人又是她的天敌。”
她突然说道：“……不行，我要去找诺拉！你们先休息下吧，昨晚没睡好吧？”
话音还在阳光下飘荡，她的人影却用以前在森林里追逐梅花鹿的速度跑开了。
“她还真是不知道叫人怎么形容啊，这片大陆上居然还有这么纯粹的人类，或许神明对你们失望得太早了？”西尔维娅落到地面上，认真地看着森林少女的背影。
“找诺拉未必有用，她和莱斯莉之间的气氛太奇怪了。”贝丽尔像是没有听见精灵少女置身于整个世界之外的话语，仰头问道：“西尔维娅，你说莱斯莉会没事吗？”
“难道你也那么天真？诸神的笑话！”精灵少女激动得几乎站立不住，又飞回半空中。
“不，我只是把莱斯莉当做朋友。”
“……”西尔维娅撇开头，银色的短发在阳光下闪耀着。她微不可闻的嘟囔道：“我又不是先知！不过，就算是黑暗种族也不是全都能进入神殿的。依她对日光的抵抗力和诺拉的态度来说，她至少是四代种。绝对死不了！”
看着西尔维娅此刻别扭的样子，贝丽尔突然笑出了声：“谢谢，我的朋友。”
哪怕是素来淡漠的远古精灵，西尔维娅现在也不过是一个130多岁的幼崽罢了。朋友这样的羁绊，对她而言也像是大陆上最美味的浆果——不可能不想尝一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