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连枝草

5、第五章，赏心

　　青梅再大一些的时候，就被婉柔允许可以和李然沈墨竹出去玩。
　　一大群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去河边放纸鸢，或是踏山玩水，游街串巷，青梅的生活一下子多了许多乐趣。直到这时青梅才真真切切的感觉自己变回了一个小孩子，于是经常弄得衣裳脏脏、小脸花花，回家面对婉柔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目光时，总要叹息一阵。
　　一起玩的中有一个叫做陆明章的，人称胖子，人长得恰如其外号，胖乎乎的，走几步路就喘。陆明章还有一个恶习，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就神魂颠倒，还要去调戏几句。
　　青梅觉得，这就是一典型的调戏良家妇女强抢民女的那种恶霸的前身。每次出去李然都要提醒青梅，远离此人，跟紧自己，别跑丢了。青梅赞同的点头，然后做起了李然的小跟屁虫。
　　然而五岁的小青梅长得粉雕玉琢、玉雪可爱，未来的花花公子陆明章怎么可能放过她呢？于是在一次李然和其他女孩子聊得起劲时，笑眯眯跟她搭讪起来。青梅谨记李然的话，不被他的“甜言蜜语”迷惑，陆明章却越发说的起劲了，言辞也有些轻浮。
　　奇怪的是，在那次以后，青梅再也没见陆明章出来一起玩了。很久以后，青梅才从李然那里听说，陆明章被沈墨竹狠狠教训了一顿，并警告他以后再也不准出现在他面前。青梅不由恶意的猜想，沈墨竹那美人儿是不是也被陆明章给调戏了？
　　少了陆明章，对那些孩子也没什么影响。大家还是一起结伴游玩，疯疯癫癫，无忧无虑。
　　李然和沈墨竹跟沈怿练了几年武，打架最为厉害，所以也就成了孩子王。沈墨竹总冷着一张脸气场十足，虽性格不讨喜，却被那些男孩子深深崇拜着。而李然总是笑嘻嘻的，性格温和，所以更为女孩子倾慕。
　　作为李然的妹妹，青梅深深的被他的光环影响，成了女孩子刻意结交的对象，还时不时收到一些零食小玩意之类的礼物。要不是古人一向比较含蓄，估计她已经很多次被委以递情书这样的重任了。
　　反观李然，已经十岁的他不再是那个粉嫩嫩的小团子，渐渐有些长身玉立的倾向，人也由可爱变得是好看，举手投足间颇有气度。对那些喜欢粘着他的女孩子，也不觉厌烦，跟她们讲起话来温言含笑，一双桃花眼微眯，勾魂摄魄，那些女孩子便纷纷羞红了脸。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嘛！
　　回家的路上，青梅问李然：“哥哥喜欢那些姐姐吗？”
　　李然叹了一口气，像是很苦恼的说道：“他们都喜欢缠着我，没办法，只好陪他们说说话。”
　　青梅无语，我看你分明是乐在其中好吧？还有，能将你那得意的神情隐藏好点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你这样连耍流氓都不如。青梅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李然：“你这样会让她们误以为你喜欢她们，不太好吧？”
　　李然不以为意：“我只是跟她们说说话而已，又不像胖子，一没摸她们，二没亲她们，并没什么轻浮之举。”
　　居然把自己和陆明章那个好色之徒相提并论，哥哥你还真是令人担忧啊。青梅接口道：“三还没睡她们。”
　　李然疑惑：“睡？怎么睡？”
　　青梅露齿一笑，“不明白的问题可以请教阿爹阿娘去。”
　　李然是个好学的孩子，不懂就问，于是就向李渡问了：“要怎么睡女孩子？”然后，被李渡搬出家法教训了一顿，外加三个月不许出门，自己好好反思。
　　青梅听说这件事情后，震惊了。没想到阿爹那样温和的一个人，也会做这种暴力的事情。她的愿意不过是希望他能知道哥哥的问题，并适当引导一下，不要让他误入歧途。
　　青梅拿着一瓶药去找李然，李然正趴在床上，看见她来了有气无力地招呼一声，就开始哼痛。青梅奇道：“痛？我可听说你被阿爹打时一声也没叫，药也不许阿娘给你上，我还以为你不痛呢。”
　　说起这个李然就生气！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样重重教训，且还是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就被打了一顿，叫他怎么服气？青梅见他把头埋在手臂里，不说话，也不看她，就知道他还在赌气。于是
　　轻声问道:“好哥哥，你到底怎么惹恼阿爹的？”
　　李然闷声道：“我怎么知道？我就问了他一句，要怎么睡女孩子，然后他二话不说就叫人上家法！”“噗嗤！”青梅忍笑，却没能忍住，笑得眉眼弯弯。哥哥你居然如此直白、毫不委婉的问出这句话，不是找打么？李然不满道：“你还笑！”青梅于是放声大笑。
　　李然还在纳闷，“这句话有什么不妥么？他为什么要那样生气？难道这个‘睡’还别有深意？”
　　青梅好不容易笑够了，停下来，对李然说道：“睡，当然就是睡觉的意思。阿爹阿娘天天睡在一起，所以才生下你和我。你那样问阿爹，是想知道怎样和那些姐姐生小娃娃吗？这可比陆明章摸啊、亲啊还要无礼。还有你说那些姐姐都喜欢缠着你，你还对她们和颜悦色（跟她们肆意调笑），她们以后缠着你不放怎么办？难道你想把她们都娶回家吗，那样和那些花花公子纨绔少爷有什么区别？这样的轻浮行径，阿爹教训你该是不该？”
　　李然恍然大悟：“我怎么这么笨，都没想到呢？还好你提醒我了，真要娶那么多回来，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阿爹还不打死我？我竟犯下如此大错，还不自知，挨这一顿打也值了。”
　　青梅满意的点头，“你既然知道错了，就去跟阿爹认个错吧。”李然忙答应了。青梅拿出药来，“这药别忘了叫人帮你上了。”
　　李然忙叫住她，恳求道：“好妹妹，你都送药来了，不如顺便帮我上了吧？”
　　青梅奇怪，“为什么要我帮你上？”
　　李然扭捏了一下，“不然叫谁帮我上？阿爹，阿娘，不行。我都长这么大了，怎好劳烦他们？丫鬟、小厮，也不行。我的屁股，怎么能叫他们看了去！”
　　原来是害羞了啊。青梅笑道，“要不去叫沈墨竹来给你上？”
　　李然立刻道:“不行，更不行！他来了还不把我嘲笑死？”
　　所以，沈墨竹来探病，你都叫人挡住了啊？青梅想，这件事和她也有关系，反正在李然眼里自己还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他都觉得无碍，自己就当个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妹妹，帮哥哥上上药吧，也免得心存愧疚。
　　青梅一边小心翼翼抹着药，一边感叹着：阿爹还真没手下留情啊。而李然咬着被子，从头到尾一声也没吭。
　　李然的伤略好后，就去跟李渡认了错。当然没把青梅说的那番话搬出来，只道以后一定不违礼教，不举止轻浮，做一个正人君子，并深刻的反省了这段时间的行为。李渡见他知错能改，甚是欣慰，于是关心了一下他的身体，把禁足也给免了。
　　第二天，李然抱着书去上课，沈墨竹关心道：“尊臀如何，还能坐吧？”虽然没能亲眼目睹李然的惨样，甚是遗憾，现在来打击一下也好。
　　李然养了几天病，性子也养的好些了，只微微笑道:“多谢关心。青梅亲自给我上的药，已经好多了。”
　　沈墨竹偏过头去，不再理会他。
　　青梅没跟去听课，一个人在屋子里画着画儿。窗外一池荷花开得正盛，她一边看，一边画着。忽然，沈墨竹出现了。他脸色阴沉，想必没好事，青梅起身就想离开。还没走几步就被抓住了，沈墨竹把她抵在墙壁上，双手撑在两侧拦住她的去路，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你又想干什么？”青梅不耐烦地问道。
　　“不许你再给李然上药！”
　　“就这事？”
　　沈墨竹见她一脸漫不经心，恼怒道：“你若敢不听我的话，我就……”
　　“如何？”青梅含笑问道。这小子居然在威胁她了。
　　沈墨竹低下头，“咬你。”一口咬在青梅唇上。
　　青梅只觉得她那个被扭曲的世界观啊瞬间崩毁！啊啊啊，她一直以为是这个家伙太过早熟，原来，是不小心看见他阿爹阿娘那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