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莽子杰

7、第七章

　　上天慈悲，没有想到本来该在一个星期后下的雨，昨晚就下了一夜，今天上午还接着在下，只是变小了许多。闷热的空气被南下的冷空气驱散，这个城市迎来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凉爽的天气。

　　经过昨晚一晚的熬夜苦战，我终于把剩下的《悲惨世界》看完了。这时候迈着晃悠悠的步子，耳边感受着透过树林吹来的凉风，走在图书馆前的林荫小道。原来，没有炎热的夏天居然是那么的可爱。

　　图书馆旁边有个花园，花园里有一片绿荫走廊，这个季节木架子上那片爬山虎特别枝繁叶茂外，肥大的绿野里面还夹杂着几朵灿烂的花朵，在一片绿色的海洋里扎眼夺目极了。

　　欧阳木子那粉红色的身影出现在绿荫走廊中间，肩上搭着的还是那可爱的小辫子，手里提着个跟她那粉红色连衣裙一样的LV包。她那清纯典雅的外表比那里盛开的任何一朵艳丽的花还要美丽。

　　我的心不由得一阵悸动，真美啊！

　　撅起嘴的欧阳木子脸上挂着一副委屈的表情，像极了弄脏了自己心爱裙子的小女孩。看着她这幅于心不忍的表情，我在心里反复问自己，我到底做对了吗？

　　这段时间来我都忘记了我挂了欧阳木子多少电话，删掉她给我多少的未读短信。我本想关掉电话万事不理，可我又做不到，她就是我面前空气里的氧气。

　　我不想她再为我做什么傻事，我在学校受处罚的事她迟早会知道，如果现在让她知道了她铁定会去找LEON拼命的，我清楚她的性格，再过几天就要放假了，我向苍天祷告，不要让欧阳木子知道我最近发生的事。

　　可她还是找来了！

　　如果LEON敢动欧阳木子一根毫毛，我会去找他拼个鱼死网破。

　　“你干嘛不接我电话。”她声音低缓，话语就像在喉结打转，然后迸发出来的，那是一种想哭的冲动。

　　“你知道我给你打过多少电话么？发过多少短信么？”她的眼睛变得湿润起来。

　　我不甘心努力地发动我那脑子里已经朽败了的发动机。搜寻着，制造着能应付她的金点子，她不应该这样为我难过，这么些年了都是她在为我付出，而我心里只有李怡。

　　“你干嘛躲着我。”欧阳木子冲我吼道，眼泪终于飚了出来，她的样子我多看一眼就会心碎。

　　“对不起，木子。”我走了过去用我那结实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脑子里的模糊一片，我不想再骗她了。

　　明净的阳光透过密密麻麻的爬山虎叶子的间隙射了下来，树上的知了兴奋地嘶鸣着，偶尔进出图书馆的几个学生看见了我们这一幕都不以为然地走开，没有人理解我和木子此刻的心情。

　　“咳咳咳……”木子一把推开我，“你想谋财害命啊，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差点闷死我了。”

　　她笑了，用手一抹鼻涕，“看什么看，再看我打你。”

　　我放下我的手臂，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很诚恳地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差点把我闷死？”欧阳木子仰起头用湿润的眼睛看着我，“丢死人啦，好啦，走了啦。”

　　她笑了并不代表她的委屈和不开心都没有了，她笑了那时因为她不想把她的难过嫁接到我身上，她就是一个傻子，不折不扣的傻子。

　　“不生气了？”我温声细语地问。

　　她点了点头，忽然有点害羞地说，“丢死人了，我竟然哭了，都是你嘛，讨厌。”

　　“对不起。”我再次诚恳地说。

　　“哎呀，有完没完啊。走了啦。”

　　她挽着我的手臂就往学校外面走，像这样亲密的动作认识她快五年了从来没有过，就在我刚才抱住她那一刻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踏实，可是我的心早已破碎，再也装不了任何东西。

　　出了校门我们一直在往前走，由于是在大街上，由于木子还挽着我的手臂，我的脸有点微烫，可能已经出现了那种红苹果现象。

　　“去哪里？”我忍不住问。

　　“去找我表哥，他在星巴克等我，他带着他的新女朋友，怎么说呢，也算是给你一个惊喜。”她依旧挽着我，喜滋滋地说。

　　忽然她站住脚步，瞪着大眼睛问我，“你那次给我说的有关你的绯闻没有了吧。”

　　欧阳木子一说这事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赶紧回答说，“早没有了，现在一切都好。”

　　“真的？”她略有不信地质疑问。

　　“是的。”我点了点头回答。

　　她又笑了，很舒心地笑了，我知道她在替我高兴，因为我没有了烦恼。

　　拉开星巴克的大门，欧阳木子把我引到一张桌子前，然后微笑着请我入座。

　　可此刻的我感觉真的快窒息了，石头真会开花，马儿真会长角么？我怎么老是遇见些离奇的事，难道这世上悲催的人儿就只有我一个人么？

　　现在LEON就坐在我的面前，戴着个我不知道的名贵的墨镜，他那犯贱的脸庞几乎被遮挡住了一半，我不知道他此刻看见我心里是什么想法。尽管混血儿很英俊，深邃蓝蓝的眼睛，高高的鼻梁，可我恨这张脸，我想马上转身走掉，可我怕该死的LEON在我走了后说出不该说的话。

　　不对，难道他是欧阳木子的表哥？欧阳木子就是让他去泡杨雨涵从而帮我把有关和杨雨涵的绯闻消除掉？

　　OH，天啦！

　　他的手紧握着他身边杨雨涵的手，就像恋人那样。杨雨涵看见欧阳木子挽着我的手臂后，眼睛里不经意划过一丝波澜，然后努力做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把视线慢慢地转移到窗外的街景。

　　带着些伤感。

　　“坐啊，鲁单。”欧阳木子亲密地叫我，她挽着我的手臂的手收得更紧了，似乎把身子都贴在了我身上，我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做，因为她看见杨雨涵后浑身似乎打了个颤，她也被杨雨涵这张跟李怡近乎百分之八十相似的脸吓了一跳。

　　欧阳木子拉我入座后却掩饰住了那极度的诧异，高兴地向LEON介绍，“这是鲁单，我最好，最亲密的朋友。”

　　她说话的时候故意把眼光看向杨雨涵，似乎在挑衅什么。

　　而杨雨涵一脸漠然地看着窗外，好像窗户外有什么黏住了她的视线。

　　LEON伸出了手，欧阳木子介绍说，“这是我表哥LEON。”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跟LEON握了握手。

　　“认识你很高兴。”我注视着LEON那深紫色墨镜后的眼睛说。

　　“表哥，这就是你的新女朋友啊，好漂亮啊，这张脸我感觉好熟悉，是不是我们在哪里见过？”欧阳木子故作调皮地说。

　　杨雨涵的肩轻微颤动了一下，LEON拉了拉握着杨雨涵的手，“亲爱的，看什么呢！木子问你话呢？”

　　杨雨涵收回视线注视着欧阳木子，空洞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欧阳木子，最终一句话也没有说。

　　欧阳木子不觉尴尬，打了个响指，侍应生闻声走了过来，“小姐，请问你需要点什么吗？”

　　“你们想喝点什么？”欧阳木子热情地问偏偏就没有看杨雨涵。

　　“你看着办吧。”出乎意料我和LEON同时答道。

　　“哦，这样啊。”欧阳木子拿起点单略微看了一下，“那我就帮你们点了哦，摩卡星冰乐，冰卡布奇诺，冰香草拿铁，冰焦糖玛奇朵。”

　　“好的，你稍等。”侍应生带着那迷人的笑容退了去。

　　“表哥，姑妈从美国带给我的LV呢？”欧阳木子看着杨雨涵腿上那镶钻的粉红色LV包问。

　　LEON一脸窘相，拉过杨雨涵，岔开话题对木子说：“快叫表嫂。”

　　木子得令，十分亲切肉麻地喊：“嫂子。”

　　我忽然想用一个惨无人道的词来描述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至少我和杨雨涵是失败着挣扎。

　　杨雨涵想抽掉LEON握着的她的手，最后功亏一篑，LOEN反而搂过她的腰，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木子有些调皮，你别生她的气，你朝思暮想鲁单现在就在你面前，怎么还不开心？”

　　他的话一出，我们四人眼前的空气似乎都发出了轻微被冰冻的声音。

　　LEON的犯贱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极限？他刚才着重重复的那几个字是在挑衅么？他扬眉吐气地把杨雨涵玩弄于鼓掌间，轻而易举地干掉我和陆箫。他妈终于失败地把他养大，他无耻地长大后终于让他妈都大跌眼镜，他骄傲的展示着他妈的卑劣，他妈的最后像世人展示自己是多么的无耻。

　　欧阳木子云淡风轻的翘首期盼冷饮，她也露出了少有的胜利者的姿态，或许杨雨涵这时的窘相让她很是满意，因为她把她当成了李怡。

　　那俊美的侍应生端着托盘走了过来，逐个把杯子放到我们面前，最后一杯是杨雨涵的，侍应生拿起杯子，正打算放到杨雨涵面前时，杨雨涵伸过来准备接的手突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反而往她左边一推，摩卡星冰乐一股脑泼在了那镶有钻石的粉红色LV上，深褐色的液体带着些泡泡缓缓地在她LV上流过，再流到她洁白的裙子上面。

　　俊美的侍应生脸都吓白了，一个劲儿地道歉，杨雨涵站了起来，用十分生气的口吻指责那早已脸如死灰的侍应生，“你怎么回事，这包是我男朋友让他妈从美国带回来，世上仅有这么一个。”

　　“洗手间在哪里？”我站了起来安慰侍应生问道，他用手指了指前面转角的地方，然后我对杨雨涵说，“趁还没有浸透，赶紧去卫生间擦洗一下。”

　　欧阳木子和LEON冷眼旁观发生的这一切，我清楚，就算处于人道主义他们也没有理由会可怜一下杨雨涵，最后我拿着她的LV，她提着自己那韩版叠层齐膝的白裙往卫生间走去。

　　我把洗手台上卷筒里的纸一张一张地抽给杨雨涵，可这摩卡染色太强了，污渍已经强有力地附着在LV和白裙上，突然杨雨涵抬起头，盯着镜子里的我说，“这些都是擦不掉的，是我故意打翻的。”

　　“为什么？”我诧异不解地问，她身上都是名牌，没有必要拿自己撒气。

　　“啪”的一声，我脸顿时火辣火辣，“为的就是这一巴掌。”

　　她说。

　　杨雨涵笃笃笃，蹬着高跟鞋，强颜欢笑潇洒地走了，她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通道尽头的那扇小侧门外时，我才下意识用手摸了摸滚烫的脸，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被别人扇脸，而且还是个女生，我拧开洗手槽的水龙头，捧了水敷在脸上，好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一下。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杨雨涵站在江边堤坝的最高处，任江风撩动着她那带有褐色污渍的白色短裙，眼睛湿润模糊地看着远方清澈的江水和那就要没入地平线的太阳，几只水鸟在近处的水草上面飞来飞去，愉悦地飞来飞去。

　　“哎呀，年纪轻轻，貌美如花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啧啧啧。”

　　“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比六七十年代饿死人的时候好过多了，怎么不珍惜眼前的大好生活呢。”

　　“唉，不用说了，一看就知道是因为感情的事，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杨雨涵垂手握着那同样满是污渍的LV，那一块块污渍鲜明地村托着她的失魂落魄和沮丧，微风里的她挺直身躯如同神圣的自由女神像，脑海里却不断被三个字冲刷着，那就是“为什么？”

　　贫穷疾苦的杨雨涵打娘胎里一生下来就被街坊邻里看在眼里骂上嘴上，“野种！”

　　如果不是李怡出现在她面前，或许她自甘认命，最后被生活流放，无限地漂泊，她从小能让所有人羡慕的优异成绩并不能弥补她内心的苍凉，她害怕像她母亲那样卑微的活着。

　　那天李怡亲切地叫她，“姐姐。”

　　在她震惊之余她不再甘心过贫穷的生活，打那一刻起她有了自己追逐的目标。原来自己不是没有父亲，自己父亲的身价相当于她在老家城市一年的GDP。

　　高考时她最终放弃了香港大学本硕连读和全额奖学金的丰厚条件来到了这二流的S理工大学，可以说，她把自己的人生都赌在了那次选择上。

　　为了什么自己清楚，可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惩罚自己？难道命运带给自己的悲痛还不够么？自己感到真的好疲累。

　　两行热泪从杨雨涵的脸颊流下，她悲悯地望着天空，脚却不经意往前移了一小步。

　　“快打110，她要跳江了。”

　　“快来人啊，打120没有。”

　　“天啦，怎么那么想不开，谁去救救她啊。”

　　“你想死么？”

　　一个急切的粗狂的声音穿透人群的吵杂声灌进杨雨涵的耳朵里，接着她被人狠狠地拽了下来，并顺势倒在了那个人的怀里。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惆怅地看着拦腰抱着她的人，心想，“这个世界并不是冰冷无情。”

　　这个世界并不是冰冷无情，杨雨涵自己都认为自己会自杀，可这可世界依旧那么喜欢捉弄人，她却倒在了他的怀里。

　　“啪”的一个结实的耳光甩在了眼前这混血儿的脸上，手心传来一阵阵火辣的感觉，“我要你救我了吗？”

　　杨雨涵发疯似的推开LEON，咆哮着说。

　　“这个女的疯了么，怎么还打起人来了。”

　　“早知道她要自杀，就让她跳呗，这种人不值得救。”

　　“就是，就是……”

　　杨雨涵根本不在乎眼前这些人指指点点的嘲讽，她对LEON的新仇旧恨在刚才那一巴掌上已经完全爆发了。

　　“滚，谁让你来的。”

　　LEON摸了摸滚烫火热的脸，本想说什么，可最终没有说，只是用他那钢铁般的手紧紧地钳住杨雨涵那娇嫩的手腕，也不管她那手腕处的肌肤已经泛紫了。

　　“什么情况？”三个警察挤了进来，其中一个警察问道，“刚才谁报的警，谁刚才在这里跳江？”

　　众人很有默契地看着杨雨涵，更有甚者怕警察领会不了用手直指着杨雨涵，因为杨雨涵刚才的所做已经引发了众怒。

　　“警官，没事了，我刚才和我女朋友闹了一点别扭，现在已经没事了。”LEON低垂着眼帘，看着杨雨涵的手腕歉意地说，他现在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保护好眼前的杨雨涵。

　　“谁是你女朋友？！！！”杨雨涵瞪着那血红的眼睛，冲LEON歇斯底里地怒吼。

　　“你这是聚众闹事，走跟我回局里一趟。”另外一个胖胖的满脸是痘痘的警察喝斥道。

　　“警官，这里真的没事了，不用去警局吧。”LEON赶紧解释说。

　　“不行。”警察看了看周围的人群，趾高气扬的命令道。

　　LEON无奈地摇了摇头，掏出手机，翻出刘若男的号码发了条短信过去。

　　杨雨涵目光转向了远处的那一汪东流的江水，目光最后落到了水草上几只水鸟的身上，为什么那些鸟儿就那么无忧无虑呢？

　　LEON死拽着杨雨涵走向自己的奔驰准备同警察去警局时，另外一个比猴子还精瘦的警察走了过来，站定，向LEON嬉笑着敬了个礼，“哎，兄弟。要不你们就回去吧，我们这里还有其他的公务要处理。”

　　“0798，你所在的片区有人飙车，在外环西路，请速去处理。”那猴子警察肩上的传呼机播报着总台的呼叫。他再次堆满笑容地对LEON说，“哥，不好意思，我有事要急着去处理，你女朋友没事吧，我是这片区的负责人，如果有事就打我电话，我电话是……”

　　不远处的警车里面，那刚才那胖子痘痘警察，摇下了车窗玻璃，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作交涉的大队长，手里握着的电话不停地颤抖着，脑门上已经结了一层细汗，只听见他对后排的警察说，“张哥，那小子是什么人物，省公安厅厅长的秘书都亲自打电话来说……”

　　杨雨涵坐在LEON旁边的副驾驶位置上，看着猴子警官那滑稽的表情真心笑了，原来有钱有权是这样的好。她真想扯过那警官的耳朵，对他说。

　　“叫奶奶。”

　　可让人不解的是LEON现在的态度，没有一点凶狠的模样，低眉顺眼。更重要的是他为什么要来找她，她的生死对于LEON来说可谓漠不相关。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滨江大道上，LEON不经意看见看杨雨涵仍旧提着满是污渍的LV，心里不禁哑然一笑，难道这就是莎士比亚笔下的悲喜剧么？

　　上帝告诉他，这是旷古持久的悲剧。

　　“小心！！！”杨雨涵一把护住身边的LEON，只感觉天旋地转，头脑剧烈地不停碰撞着背椅的靠垫，两耳嗡嗡直响，“嘭”的一声，安全气囊的弹出，完全湮没了她。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那冰冷黑暗的童年，掉进了刺骨的墨水里，没有给她任何挣扎的机会。

　　“出车祸了，大货车撞上了一辆奔驰小轿车。”路人甲心惊胆颤地说。

　　“好惨啊，我还是打个110吧。”路人乙说，“哎呀，电话没电了，咱们还是别管了，走吧。”

　　二十分钟前。

　　“LEON，你是不是把你那女神马子玩腻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把她送给我，我给你擦屁股，为了一个女人你看你犯了多少事。”宇文明哲把火红色的法拉利ZONE停在滨江路边看着堤坝正被一群人围观的杨雨涵说。

　　“是么？明哲，你知道朋友妻不可欺么？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么无耻。”LEON在电话那端狠狠地骂，他把上午遇到的一肚子不知道往哪里撒的火全泼在了宇文明哲身上。

　　“哎呀，你别这么冲，你不答应我你会后悔，我现在是在救你，你和你那女神杨雨涵吵架了，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事？”宇文明哲嘴角一扬兴奋地说。

　　“不用你管。”

　　“人家马上就投江了，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香消玉损，可惜可惜，最后一个条件，我帮你搞定刘若男，你把杨雨涵弄到花神那里，把房间号给我就行了，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烦恼了。”

　　“真的？”电话那端LEON欣喜地说，“行，你等着好好享用吧，别忘了帮我搞定刘若男。”

　　“走，咱们接着飙车。”宇文明哲挂掉电话，在旁边的美妞脸上亲了口兴奋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