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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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N市临近的H市郊区的一栋环境优雅的别墅里，一个怒发冲冠的中年男人正对着一个十五岁扎着马尾辫子的可爱女孩怒吼道，“LEON，LEON，你就知道叫LEON，我让他来给你补习英文，学了一夏天，你看你学到什么了？不仅没有把好的学会倒学会成天上网了。你！欧阳木子，现在所有学校都开学一个月了，我也给你换了四五个家庭教师，你到底想怎样？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你LEON表哥这时候正坐在飞往德克萨斯州的飞机上。”
他，欧阳承希。一名卓越的成功商人，麾下拥有的大小公司数十家，身价上亿。平时就大大小小的商业足让他忙得晕头转向，今天女儿过生，他特意推掉两单上百万的合同回家给她过生，可任性的欧阳木子不仅不领情，反而在家大闹天宫，威胁说以后不要学习了，要学习也只要已经飞往德克萨斯州的表哥LEON来陪她来学习。
成何体统！欧阳承希烦躁地踱着步子。
“木子，你爸爸不该对你发火，可你也要学习啊，你不学习那以后怎么办，你爸爸还有那么大的家产需要你继承。”一边站着的珠光宝气，雍容华贵的妇女，拉过满脸委屈的欧阳木子，揽在怀里，疼惜地说。
“寒玉，你看这都是被娇惯坏了的。”欧阳承希仍旧是气急败坏的口吻对那高贵的女人说。
“娇惯坏了？”欧阳木子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父亲，心里忿忿不平地想，“你们把我整天关在这牢笼里，这叫娇惯，OH！我没有说你们是虐待就很不错了。”
“看什么看？”欧阳承希看着欧阳木子满是愤懑的眼神，心里的怒火又在不断升温，“滚回房间去！”
“嘭”的一声，欧阳木子用力地跑上楼，闪进自己卧室时把门猛烈地摔合上。
“你看你看。”欧阳承希一把扯下领带，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今天她过生日，我买了一屋子她喜欢的吃的，玩的，一有尽有，可她知足了吗？”
被欧阳承希唤作寒玉的女人姓宋，是H市本地人，自从嫁给承希后，生活一帆风顺，白手起家不出十年所拥有的家产便已经上亿了，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妒忌，在她女儿身上……
宋寒玉愁眉紧锁地走到承希身边，用手轻柔着他那结实的肩膀，细声安慰说，“或许，我们也有错，我知道你疼孩子，可能她要的不是这种方式，我们平时对她的我关爱或许太少了。”
欧阳承希深深叹了口气，“她的病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如果治不好你知道后果，作为一名拥有罕见癫痫病的人，不根治她的病，她以后的生活将是一片苍白，没有生育的权利，没有组建家庭的权利，可能会孤老一生，可……”
欧阳承希说到这里眼睛有点湿润，声带颤抖，语气哽咽，“她左脑萎缩，再不想办法活不过二十岁，陈老教授给你我说得很清楚。我知道忙着挣钱疏忽了她，可这所有的一切都是给她准备的啊，我们就只有这一个宝贝，如果失去了她，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一个父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正在大厅里收拾七零八落的礼物的佣人王姨也兀自在一边感叹，欧阳木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老板欧阳承希人也是个很好的人，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不能怪任何人，怪只能怪苍天瞎了眼。
欧阳木子把自己关在卧室后，仰面躺在床上，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往下流，其实，今天借着LEON表哥撒气实在是迫不得已，闹成这个场面也实属意外。
依稀记得昨晚吃饭的时候，她父亲一如往常地拣着发生在他公司的趣事来取乐大家，母亲也满脸笑意地在一旁附和，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父亲问她明天生日要些什么时，欧阳木子故作调皮地罗列了一大堆，有穿的，吃的，玩的。还开玩笑说我要一个生日PARTY，父亲都满口答应。可欧阳木子知道父亲每天都很忙，就是吃饭那会儿他都把好几个业务上的重要电话转到助理那里，延缓处理。关于生日的一切对于她来说并不很期望，其实她最大的期望就是父亲母亲为了自己不要那么累。
昨晚临睡前，欧阳木子去书房拿基本课外阅读来打发时间，路过父亲的房间还听见父亲让助理马上订一张飞往巴黎的机票。
结果今天中午的时候，父亲满载了一车礼物出现在了后院里，然后他让王姨全搬到大客厅里去，接着不停地打电话叫公司的人过来开筹备生日PARTY。
父亲那张憔悴的脸让她心痛极了，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冲动跑了上去无理取闹地吼道，LEON表哥呢，他答应陪我过生的，你把他也叫来啊，不然以后我再也不学习了。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知道LEON正坐在飞往德克萨斯州的飞机上。
其实，她本想缓缓走过去，然后在慢慢抱住父亲，用感恩的口吻对父亲说，爸爸，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一切，因为有你我很幸福。
可不知道为什么就变成了怒吼，或许她想用这种方式来强硬打断父亲的无条件无限度的爱的支出。
她能承受的心早已溢满，再多就压得她喘不过来气，甚至感觉自己就是父母的累赘。
此刻躺在床上的欧阳木子脑海里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我死了，爸妈就不用这么累了。
她起身，目光落到了放在电脑显示器旁边陈老教授给自己失眠时准备的一盒24粒纯白色安眠药。
吞下这24颗安眠药会不会一切都变好呢？
就当欧阳木子准备拿起那白色药瓶时，挂在桌面的扣扣传来了消息盒子的声音。
她怔了一下，最后还是迟疑地握住鼠标打开了消息盒子。
“你再逼我，我就去死！”
这个好友申请是来自跟她相邻的那个省的N城市的我发的，为什么弹出了那个对话框那是因为……
“邓淼淼！你去看看他加上没有？我见过笨的没有见过这么笨的，气死我了！”李花花不顾微机室里其他四十三双眼睛，竟然对我辱骂。
这就是挑衅，这就是侵犯我的人格，严重点说，这就是侮辱！
“别过来，我老妈最近正在帮我改善体质，天天逼着我吃肥肉，吃得我想吐，你一过来我保证晕倒。”我看着邓淼淼蠢蠢欲动的样子赶紧制止。
“我靠，鲁单，你丫的信不信我马上把你丢锅里炖排骨汤。”邓淼淼不甘示弱地回应。
“邓淼淼，什么排骨汤，这是在微机室不是在你家厨房，不许大声喧哗。”微机老师刚一进门，倒霉的邓淼淼恰恰撞在枪口上。
“喂喂，你到底加上没有啊。”李花花见计算机老师进来了，也不再那么嚣张，小声翼翼使着眼色在我对面催促道。
“我加了啊，不信你再报一遍。”此刻我也紧张兮兮抬起脑袋瓜子往讲台上探了一眼，比她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还给你发过一条消息呢，你自己看！”
“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淼淼，笔墨伺候。”李花花看着我无比沮丧地说，“我再把我的扣扣号写给你一遍，你再加不上就是猪，超级大蠢猪！”
李花花接过邓淼淼递过的纸笔，大笔一挥，然后对我挤眉弄眼说道，“接着。”
就在我接住李怡丢过来的小纸团时，刚才加的扣扣号显示已经被对方接受，并传过一句话，“我也要死了，不嫌弃的话咱们一起走啊！”
“李花花，你该不是被我气得要死吧，其实我不笨，只是有点不聪明。”我讪笑着对李花花抛了个媚眼嘲讽说。
“你说什么呢？”李花花顿时对我怒目而视，眼冒精光。
我对她一吐舌头，把头缩了回来，眼光落到那皱巴巴的小纸条上，认真一核对，顿时傻眼了，少输了一位，网名也不对，八位数的那扣扣叫“折翅的天使”，而李花花的扣扣叫“LEO”。
这时，折翅的天使又发来了扣扣消息，“准备好了吗？”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手指敲着键盘，“纳呢？”
“去天堂。”
“去食堂。”
“再见，我走了！”
看着折翅的天使回过来的消息我乐了，你就走吧，不送。可我觉得不过瘾，想起我们刚才的那话题我打算更尖酸刻薄地嘲讽一下她，要把李花花给我的屈辱都呼叫转移，顺便也展示一下这一个月来跟李花花和邓淼淼练就的三寸不烂之毒舌。
“香九龄，能温席，孝于亲，所当执。父母含辛茹苦的把我们拉扯大，对我们疼爱有加，容易么？你不闻不顾地走了对得起天地良心么，枉你还此生为人，动物界还流传那么一句话‘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你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我拍了拍手，看着我的得意之作，忍不住心里泛起一点骄傲，然后食指轻轻一点ENTER键。
“鲁单，你这死笨猪还没有加好？”李花花低声咆哮说。
“不好意思我忘了。”想起我刚才发的得意之作忍不住笑了，应该给李花花再来一份，我真是太有才了。
“你跟谁聊得那么热乎，赶紧些，快下课了。”
我一看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便赶紧在添加好友里面输入李花花的号码，没错，这次算是对了。
就在我准备下线的时候，折翅的天使又会了一条消息，“你说得对，我不想死了，我不能让我家人难过，我们做朋友好吗？”
好，当然好。我想起赵老师卖拐里面把范老师忽悠了，范老师还对他感恩戴德。“行啊，怎么称呼，我叫鲁单，好啦，我们成为好朋友了！”
然后我就下线。
熟料到站起身来一转身，就差点跟李花花那包拯般的黑脸碰鼻！
她身边的邓淼淼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说，“你！娃！死！翘翘！”
“好啦，我们成为好朋友了。”幽幽地尖酸刻薄的一句在我耳边冒了出来，“都不嫌肉麻。”
“管你啥事？”我闻声故作很受惊的样子，嘴上强硬地话说，“就肉麻了，要你管！”
“你！”李花花吹胡子瞪眼看着我，然后狠狠丢下一句话，“邓淼淼，我们走！”
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也回她一句，“莫名其妙。”
“鲁单，李花花她说她在楼下等你，她有事问你。”邓淼淼跟在李花花屁股后面出了微机室的门又折回身在门后探出个头对我说。
“邓淼淼，你又提前下课，给我回来。”微机老师把放在双臂上被吵醒的脑袋抬了起来，恰好刚刚看见邓淼淼探进来的圆脑袋怒道。
随后，我听见了肉球在过道里滚过的声音，还伴着一阵呼叫，“花花，等等我。”
下楼时，我想起邓淼淼刚才嘱咐我的话，我便从侧门绕着出去，一想到开学以来这一个月跟李怡坐在一起受尽的那些折磨，一汪苦水难尽。
我帮她写了一个星期的数学作业，她送了我一本连环画，用我那洁白如新的语文课本画的连环画。我帮她买了一个星期的肯德基，她把赠送的辣椒袋，抹在我板凳上，害得我不明所以挠了一周的屁股。我一直纳闷，我对她没有深仇大恨，她为什么这么喜欢作弄我，现在又想像当爹当妈地那样管我。
我偏不甩她！绕着一楼的大门从另外一扇小门出去了，今儿高兴啊，我必须吹点小曲，一想到李花花还在一楼大门那等我，我乐了。
“好你个鲁单！”李花花在一楼大厅的门口等了半个小时后，丢下一句话，不顾邓淼淼一头雾水的表情，气愤地离开了。邓淼淼则滚动着胖胖的身躯在后面追，“李花花，等等我。”
一出学校大门，李怡一头扎进了停在路边的劳斯莱斯幻影里，开口没好气地对驾驶室里的中年男人说，“谁叫你在学校门口那么招摇地接我，给你说过千百遍，我自己长了腿，不用你来。”
“花花，不是的。”那胖胖的中年男人看着这不对劲儿的场景赶紧解释。
“你们这些人就是老把我当小孩，我告诉你，我已经长大了。我有我自己的自由，不要你们管，以后不准来接送我了。”李怡心里憋着的气顿时撒了个痛快，像扫机关枪一样，哒哒哒说个不停。
正当那中年男人准备点火发动车子时，李怡又开始发飙了，“你女儿还没有来，急什么急啊。”
邓淼淼那肉球滚上车时，两手各拿了个甜筒，开口就对那中年男人叫道，“老爸，是不是李叔回来了，让你来接我们？”
“额，你李叔本说今天回来，没有想到在澳洲那边延缓了，过几天，今天来接你们是另有它事。”邓大海转过身看着女儿说，但语气明显是说给李怡听的。
李怡接过邓淼淼手里的甜筒刚咬一口，听见这对父女提到她老爸本来就生气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跟驴脸似的对邓淼淼警告说，“好好的提他干什么，再提他我就把你跟你爸一块踢下去。”
车里顿时鸦雀无声。
车子离开学校开往西山的李氏山庄必须要经过五星花园，五分钟后邓淼淼终于憋不住了，她看着李怡那怒气未消的脸问道，“花花，你今天怎么了？”
“要你管！”火药味不减。
开车的邓淼淼的爸爸邓大海好奇地通过后视镜瞟了她俩一眼，在肚里暗自好笑，这两丫头天生就是一对冤家。
“不要啦，说说是谁惹你了？鲁单？”邓淼淼哀求着问道。
“是的。”当李怡确切地回答，邓淼淼被立刻踢到了大街上，看着邓淼淼失魂落魄，一脸茫然地走在大家上，李怡故意挑衅朝邓淼淼舔了舔邓淼淼奉上的甜筒，并且还赠送了一个鬼脸。
三秒钟后邓大海跟邓淼淼一前一后失魂落魄地走在了大街上，谁叫他很不识趣转过头对李怡说了那三个字——不好吧。后面那字应该不算，因为他被踢出车后才从喉结发出来的。
三天前，离中国不知道有多少公里的悉尼歌剧院的独立包间内，李建明正兴致勃发地观看舞台上《罗密欧与茱丽叶》的话剧，不时拍掌叫好，除这以外还不停地对他身边坐着的两个外国老头子翘起大拇指。“GOOD,GOOD。”
那俩秃顶老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罗密欧喝下真正的毒药就要死了，这中国佬就这么兴奋？当他们怀疑眼前的生意伙伴该不是日本人冒充中国人时，李建明的助理，一绝世中国古典美女把他叫了出去。
李建明一抹额头上的汗，“奶奶的，陪这些外国佬真不容易，找个地方搓搓麻将不是很舒服，跑到这来听什么鸟语话剧，这真没档次。”
那美女助手在李建明屠夫般的凌厉眼神中把刚才笑得前仰后翻的身躯把持住，严肃地说，“总裁，你要的资料。”
“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不，两张，给我联系陆敖告诉他我要回去，他一同陪我。”
“明白，总裁。”美女助理想起眼前李建明刚才的那通诉苦，心里面还忍不住在笑。
笃笃笃，美女助理踩着高跟鞋离开后。借着过道上的微弱灯光，李建明打开了他让陆敖查的资料。那些打印在A4纸张上的字迹就像一把把利箭射入了李建明的身躯，拿着档案袋的手硬不由自主颤抖了两下。
只见他咬牙切齿地说，“几个死老头非要起内讧，竟然联手段氏家族的人想把我赶下台，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就让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