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 XS/80S 花魁》芸溱

8、第 8 章

　　烈日当头，山本挥汗走在街头，今个的艳阳如火，彷佛枝头上的绿叶都要被燃烧，人们躲避艳阳，炎热的街市显得冷清，山本手中抓满了寿司布包看来有许多户要跑，最先抵达的便是是那座大宅。
　　「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与门口侍卫互相问候，山本脚步迈入前庭，一边回应着前庭仆人们的点头示意，一边往里头走去，在屋前停下脚步，山本一声元气大喊，「午安。」
　　随后杏嫂拉开门满脸的眉开眼笑，山本开口问：「夫人，什么事这么高兴。」
　　杏嫂笑而不答，接下山本手中的寿司并将空寿司盒递还给他，说着，「你快快回家去，就知道了。」
　　山本虽满心疑惑但也没有多想，一贯的询问，「史库瓦罗还好吗？」
　　「一切无恙。」
　　「那么，我先走了。」
　　道别后山本转身离去，背上早是湿渌渌的一片，这么大热天，谁不希望懒洋洋的躺在席上搧扇子，但山本就算见不着史库瓦罗，却也甘心这样每日跑，无论热天还是下雨，其无怨无悔的心意想来也难得……杏嫂心头打定主意追上前去。
　　「等一下！小少爷！」
　　山本闻声便停下脚步回头望，只见杏嫂奔来站在他面前，年纪大跑一小段路就不行了，显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气喘兮兮开口。
　　「我是想说……」一时喘不过杏嫂吸了一口大气，继续说着，「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府内工作？」
　　事情来的突然，山本瞬间只有一愣，才接着问：「你们这里缺仆人吗？」
　　说来山本也是小老板，仆人什么的倒很失礼，杏嫂急忙解释，「哎呀，说什么缺仆人，我是在想……你每日这样跑倒不如到我们府里来，每日现做寿司省去送的时间，寿司也比较新鲜。」
　　倘若在同一个屋檐下，就算见不着面，起码也能知晓他的近况，山本非常的心动，但考虑到老爹他并没有马上答应，「我回去问问我老爹，今晚给你妳答复。」
　　晚上答复也好，杏嫂必须请示少爷才行，送走了山本，杏嫂来到史库瓦罗房中，此时的史库瓦罗已身穿留袖，尽管答应少爷都今后维持此穿着，但就是一脸的不情愿。被少爷拿来威胁史库瓦罗，又做了这样的衣服让史库瓦罗被逼着穿，杏嫂感到相当抱歉，除了抱歉又还能说些什么呢……看在杏嫂眼里也是种煎敖……

　　「吃饭了，史库瓦罗少爷。」
　　又有山本的信可读史库瓦罗一扫坏脸色伸手接下寿司，如此容易看穿的他，与一旁办公沉府深不可测的少爷简直就是两极。
　　「少爷，我有话要跟你说……」
　　杏嫂本想在史库瓦罗面前提山本的事，但又担心少爷不答应会让史库瓦罗失望，再说史库瓦罗要读信得将少爷支开才行，她改口说：「可否到别处去谈？」
　　「什么话不能在这谈吗？」
　　视线瞄向一旁吃着寿司的史库瓦罗，杏嫂对少爷摇摇头，了解杏嫂不想在史库瓦罗面前说，少爷主动邀约，「杏嫂还没吃饭吧？边吃边谈吧。」
　　「好。」
　　两人准备离开房间，史库瓦罗单纯的以为杏嫂是为了让他读信而支开少爷，他对杏嫂微微一笑
　　，杏嫂以笑容回应而后与少爷一前一后踏出房门，但世事的变量却不是人所能够掌握的。

　　「午安啊，我回来了。」
　　正值吃饭时间，仆人们都在院后的大厅吃饭，彩儿也不例外，见香儿回来她起身问道：「香儿
　　，妳昨天才回去的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见香儿走向彩儿，两人感情好大家都知道，也该是说只有彩儿受的了香儿那满嘴的埋怨，坐在彩儿身边的女仆往一旁移开留了个位子给香儿坐，香儿一坐下就告诉彩儿，「法师说是我犯冲，守完夜便要我早早回来。」
　　「这样啊？厨房可能没备妳的饭呢，吃饱了吗？」
　　彩儿本想香儿若是还没吃饭便要把自己的分给她，但香儿说她在路上茶棚吃饱了，这时坐在对面的仆人喃喃说道：「儿早早回来也是好，不然我们总是为彩儿捏了把汗。」
　　认同的话语此起彼落，香儿立刻问说：「难不成史库瓦罗少爷欺负她？」
　　彩儿连忙澄清，「不是的，我觉得史库瓦罗少爷人很好呀。」
　　有个女仆告诉香儿，「最近菊少爷盯史库瓦罗少爷的紧，彩儿还帮助史库瓦罗少爷回信，妳说
　　，谁不为她捏把冷汗啊，还有啊……唔……」
　　女仆一时的口无遮拦让一旁仆人给挡下了，一阵挣扎拨开对方的手，她怒斥，「干什么啊！」
　　仆人对女仆摇了摇头，女仆也猛然惊觉有所不妥，但不该说的却已经说了。

　　杏嫂与少爷面对而坐，眼前丰盛菜肴视而不见，少爷只对美酒有兴趣，细细品尝着，要说吃饭
　　，少爷没动口，杏嫂哪能动手，不过也无所谓，有事比吃饭还要紧。
　　「菊少爷，我想请竹寿司的小老板到府内工作。」
　　少爷摇动杯中酒，喝上一口才问说：「动机为何？」
　　「是这样的，近来天气热，街市离我们这又有一段距离，万一要送的寿司一多，可能会影响它的新鲜度，史库瓦罗少爷吃了难免伤身。」
　　少爷沉默思考着，杏嫂静待回答，要不了多久，少爷便说：「许可了。」
　　「谢谢少爷。」
　　此刻的杏嫂并没有察觉，少爷的眼神闪烁，笑中有异……

　　「老爹我回来了。」
　　几经奔波山本终于完事返家，迎接他的不只是老爹。
　　「狱寺来找你了喔。」
　　多日不见，狱寺开口问候，「看起来很元气嘛，寿司笨蛋。」
　　「嗯，是啊。」刻意将其中一盒放在一旁，其余手中的大个小个寿司盒往桌上一丢，山本拉着领搧风，「呼，真是热死我了。」
　　见山本一身的汗，若是吹到风可是会着凉的，狱寺不由得想说，「虽说笨蛋不会患风寒可你还是去里头换件衣服吧。」
　　老爹附和着，「狱寺说的是，若是生病可就不好了。」
　　别说吹到风会着凉，光是一身的汗山本就有得受了，在太阳下晒了近三个时辰，整个身子都热烘烘的，冲个凉倒还实在。
　　「那么老爹，我去里头冲凉，寿司盒出来再洗。」
　　老爹点了点头不忘提醒，「要快点喔，武，不然可能赶不上晚上的生意。」
　　「嗯，我知道。」山本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又突然探出一颗头，他掀着门帘说：「老爹我有事要跟你说！」
　　「要冲凉就快点去啦笨蛋！」
　　老爹与山本同样听的出狱寺话语中的关心，他认同狱寺，对山本说道：「等你出来边洗寿司盒边说吧。」
　　虽然山本迫不及待想说，但狱寺及老爹都这么说了，再说冲凉也不用多久，那就先冲凉吧。山本放下门帘冲凉去，狱寺看老爹似乎忙得不可开交，寿司盒没洗，醋饭也还没做，早上卖完该腌制的东西也都还没准备，就算晚点有学徒会来，时间上还是有些吃紧，狱寺主动询问。
　　「伯父，需要帮忙吗？」
　　「就算你是来找武的但也算是客人，怎么可以让客人帮忙。」老爹笑着响应，手里依然忙碌。
　　「伯父，你太客气了，你都关照我们家的生意，我帮忙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既然狱寺都这么说了，老爹也颇担心会赶不上，他对狱寺说：「那么麻烦你帮忙洗个寿司盒好吗？」
　　「没问题。」
　　随手拿起山本特别搁在一旁的寿司盒，一打开就见里头有一张折迭整齐的纸，好奇情心驱使下他摊开了那张纸。
　　『这、这是史库瓦罗的字……』

　　看着手中写满文字的信纸，读着满是想念与无奈的字句，感受到两人的感情已经超乎想象的情深浓长，透过文字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山本单方面来信，这是史库瓦罗头一次回信，在信中还问起了母亲的近况，狱寺双手不自觉的颤抖，这封信……该不该交给山本？既然起初做错了，现在该是将错就错还是实时回头？深知自己的决定将带来远久的影响，狱寺思考着，一旁忙着的老爹并没有注意狱寺正为信所困，这时山本掀开布帘，狱寺直觉性的将双手放在身后，偷偷把信藏进袖袋中。
　　「啊，清爽多了。」
　　山本伸展着双手走了出来，眼见寿司盒被打开，急忙问狱寺，「这个寿司盒是你打开的！？」
　　狱寺以平常心应对，「是啊，我看伯父这么忙，想帮忙洗。」
　　山本加紧追问，「里面有没有东西？」
　　狱寺摇了摇头，「没有啊。」他有些蓄意的反问山本，「你说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只见山本口中喃喃，「这样啊……」表情看来有些失望，『真是的，都托杏嫂告诉他可以别回信的，怎么还是有这么大的失落感……』
　　眼看山本若有所思，狱寺眉头也跟着深锁，『你，很期待吗？山本……』
　　「欢迎光临。」
　　老爹的一声欢迎光临将两人拉回现实，看着老爹客气的招待客人，接下来伴随时间过去客人会越来越多，晚点还要出门送寿司，学徒会的东西又有限，光是老爹一人可应付不来，所以现在不是一个人哀怨惆怅的时候，山本立刻绑起袖子要洗寿司盒，狱寺见状告诉他。
　　「喂，山本，这个交给我，你赶快去帮伯父准备食材。」
　　「真的可以吗？狱寺。」
　　只见狱寺微微一笑，「你在跟我客气什么，笨蛋。」
　　山本也开怀笑了，「那就麻烦你了。」
　　这时老爹的脸上也带着笑容，与其并肩的山本手中处理着鲜鱼，他开口对老爹说：「欸，老爹
　　，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什么？」
　　父子俩的手并没有因对话而停歇，山本告诉老爹，「我想到那户人家去做事，不知老爹意见如何？」
　　狱寺心头震惊，回过头看着父子俩的背影，老爹手中的刀停了下来，他看着山本那一脸期待的样子，突然，街市上一阵喧哗，父子俩纷纷探出头往声音的方向察看，眼见侍卫们宛如路霸般，沿街开路护送着少爷，大阵仗的一行人，在眼前停下脚步，少爷带着可厌的笑容开口。
　　「山本刚吗？」
　　知晓少爷的身分地位，为了这家店，老爹深怕有半点得罪，客气答道：「我是。」
　　「你儿子深得我们管家的喜爱，希望他到我们那去工作，何时方便？」
　　老爹视线瞄向山本，山本也是一脸不知所以然，看来可不是串通的，而是少爷亲自移驾来请人
　　，这下是想拒绝都不行了。
　　「这是小犬的事，当然由小犬决定，何不问问小犬意见？」
　　显然老爹是答应了，少爷转而问山本，「你意下如何？山本武。」
　　狱寺与少爷是生意上的敌手关系尴尬，况且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也不能出面干预，他背对众人埋头洗着寿司盒，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待父亲找到人手，我就到府上去报到。」
　　少爷听了裂嘴一笑，带着若含深意的笑对山本表示，「我很期待。」
　　父子俩都能感受到少爷笑中隐藏杀气，他们不发一语一脸的严肃，少爷更是笑的得意，此行的目的达成，也没有久留的必要了，但在转身要离开的同时少爷的视线被两人身后那坐在矮板凳上头
　　，努力洗着寿司盒的人儿吸引，乍看之下也许只是个打杂的，但那样的发型还有特殊的发色，加上服饰乃上等布料，少爷凝视着，确信他就是……
　　『狱寺隼人吗？这下……可有趣的多……』
　　目送少爷离开，父子俩对于少爷此行尚未感受到任何的善意，反倒是下马威意味浓厚，没安好心。

　　「喂！你真的要去啊！？山本！」
　　狱寺如此质疑，山本只是笑了笑，「都答应人家了，还能不去吗？」
　　「可是那个叫菊的家伙可是残暴出了名的！」
　　尽管狱寺在耳边大吼，山本不改脸上笑容低头处理着食材，说着，「我相信史库瓦罗的眼光，不会有事的。」
　　这番话摄住了狱寺的心，有如纠结成团般的疼痛，不由得双拳紧握。
　　『真是，还真的相信他们是一对啊，真是寿司笨蛋！除了寿司什么也不懂！』
　　当初是自己蓄意欺骗了山本，狱寺也不能戳破自己的谎言，但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如何劝山本别去，使得他又急又气大声怒道，「说到底还不都是为了史库瓦罗！那么史库瓦罗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笨蛋！」
　　山本半开玩笑回应，「看情况啰。」
　　狱寺如此为他担心，这样的态度着实令他生气，大声怒喊，「山本！」
　　这时始终在一旁听着的老爹开口了，「狱寺，你就让他去吧，你也知道武这孩子一但做了决定要他回头是很难的。」
　　「可是伯父……」
　　老爹笑着告诉狱寺，「放心吧，没事的。」

　　跪坐在史库瓦罗房门外，香儿很难得的没有擅离职守，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就是不见少爷身影
　　，真是令人坐立难安，她忍不住上前叫住经过的仆人，问道。
　　「你有没有看见菊少爷啊？」
　　「菊少爷出门有段时间了呢。」仆人这么告知香儿，香儿接着问：「有没有说上哪去，何时回来啊？」
　　仆人笑着答道：「他是谁？菊少爷啊，怎么可能会向人交代他去哪又何时回来呢？」
　　香儿听了口里喃喃，「说的也是……」而后那位仆人道谢，「谢谢了。」
　　眼前香儿微微弯了弯腰，仆人挥了挥手要她别客气，提起步伐远去，香儿又回到岗位上。总爱四处溜搭，听闻蜚短流长，道人是非长短的香儿，如此安分的守在门边等候差遣，看在其它女仆眼里可说是奇景，不由得好奇他是否曾不小心摔跤将头给撞坏了，但香儿对于流言可是进了就出，闲语也是说了就忘，此刻的她思绪却是再清楚也不过了。
　　终于，少爷高大身子远远向自己走来，香儿多么希望那个男人是为了自己而来而不是房中那位美男花魁，轻叹了一口气，香儿缓缓起身拨弄下襬，准备迎接少爷。
　　「菊少爷好。」
　　香儿弓腰行礼，少爷视而不见，指头扣上拉环就要进房，香儿见样轻声说：「菊少爷，香儿有话想对您说。」见少爷不予理会自顾自的拉开了门，香儿急忙补充，「是关于史库瓦罗少爷近来的异样。」
　　当下，少爷的动作停顿了，拉上了门回头凝视着香儿。
　　「妳知道些什么？」
　　少爷的双眼正警告着她，若是说谎就让她化为灰烬，香儿不免有些害怕，急忙说道：「香儿不会骗您，只是这里说话不方便。」
　　这里说当然不方便，少爷可没打算给史库瓦罗任何心理准备的机会，一声令下便要香儿跟随他回房。静静跟在少爷身后，香儿心中雀跃，作梦也没想到有机会能进少爷房间并与少爷共处，随少爷进房看着少爷支开房内女仆，两人面对而坐。
　　「把妳知道的都告诉我。」
　　「是。」
　　香儿弯身表示敬意，这时眉宇间却流露着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