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何以近日多反常 月城笑花楼中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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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神情好似睡了一冬天的棕熊看见了一只肥美的鲑鱼一般透着熊熊杀气，就差把临渊吃下去了，临渊一身冷汗，不自然地咧着嘴微笑，来来回回看了二人好几遍，终于下定决心，深深叹气：“实不相瞒，我那身法虽然厉害，可也有弱点。”
陆越飞和夜惊鸿没想到竟然套出这么一个惊天大秘密，激动得嘴都要笑到耳朵根了，能抓住这家伙的弱点，绝对是他们的福音。临渊看着二人那一副幸灾乐祸中不怀好意的笑容，也仅仅敢在心下骂了一会儿爹。
他清咳一声，确定四周确实无人，小声说：“这个身法损耗肌肉机理，每使用累积十次，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极大，需要休息十五日，方可再行使用。”
看着陆越飞和夜惊鸿那两双闪烁着寒光的眸子，临渊仿佛掉进了无底深渊，可是如今他唯一能相信的人大概只有他俩了，只好继续说：“这十五日里，我基本就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临渊望望头顶一片星空：“今日是第六日。”
“哦？”夜惊鸿挑起好看的眉毛，不怀好意地看着临渊，看得临渊一身鸡皮疙瘩，临渊心道：“这下我可真是孤注一掷了。但愿真像陆大将军说得，这位重情重义的七王爷拿我当朋友吧。”
本来以为夜惊鸿会继续发难，不想此人转身去拿了一块烤得喷香热乎的馒头，放到临渊面前说：“要不要吃？”
临渊此时心里真的有些感动，甚是感激地伸手去拿，不想夜惊鸿一口咬了一大块馒头下来，一边咀嚼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临渊一脸的怅然。
临渊无奈地想：“我果然是脑子坏掉了吧。”
一夜无话。次日清晨三人便出发，没走多久，就来到江阴月城镇。
月城镇是江阴一个不小的城镇，地处重要关口，常年多雨，他们三人运气好，见到了难得的晴空万里。一进月城镇就看见满地的杜鹃，龙爪一般的梅花树，空气中还飘散着淡淡的香气，城中由于遍植香樟，连蚊虫都十分少见。空气清新，温度适宜，湿度良好，可谓上上之所。阳光甚好，身处城中便能看到锡山上熠熠生辉的龙光塔。
月城镇亦是江阴有名的“赏花”之地，各地商界巨擘、达官贵人都聚集于此，散金散银。陆越飞和夜惊鸿此时一身风尘仆仆，牵着同样风尘仆仆的马儿，行走在月城镇干净整洁的青石街道，总显得有些不合景致。
两人跟着临渊兜兜转转，行走的地方越来越偏僻安静，渐渐地连说话声都听不见了。两人皆是有些奇怪，陆越飞甚至觉得临渊恐怕又要把他们卖给什么不知名的变态神医，故而心生警惕。
三人一路出了一条细窄胡同，眼前忽而豁然开朗，平静广大的湖水显现眼前，湖面上接天莲叶，绿得好似要滴出来。
临渊的声音响起：“此湖名为芙蓉，是月城镇内的一处水地，相传，一位富贾在此处建了一所豪宅。可是建宅之时，未请风水先生，阻断了月城镇地下水龙往日游玩的路径，水龙大怒，现身月城，连踏了一十九次龙爪，此处地基向下沉降数百丈，富贾家人皆奔走逃命，可是天神之威，岂容冒犯？水龙仰天长啸，月城镇下了八天的大雨，才把这个巨坑填满，富贾家人皆被淹死，豪宅没入水下永世不得现。水龙也终于平息了怒火，潜入水中。不想过了数日，湖中突然长满了荷花，在秋日里大放异彩，月城人都说，那是富贾家人的阴魂，故而时至今日，无人在此湖中采藕。”
夜惊鸿不屑地笑笑：“传说总是如此，一句天威难测，成了天神滥杀无辜的借口。”
临渊耸耸肩：“天威是否难测，天神是否滥杀，本少爷无法确定；不过，本少爷知道一点，月城镇的风水生意大多好得不像话。”
走在前面的陆越飞对传说不感兴趣，不过他看见芙蓉湖边，碧绿的莲叶旁，倒是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棚子，歪歪斜斜，就好像小孩子用树枝随手搭起的小屋，厚厚的茅草盖着屋顶，棚子的“墙壁”用粗细不均匀的木棍组成，几乎不在一条水平线上，同厚实的屋顶相较显得十分细弱，似乎随便用手轻轻一推，就会倒塌一般。陆越飞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微微眯起眼睛，好奇地打量这座简陋棚屋。
临渊在棚屋前数丈停下脚步，朗声道：“老人家我给您送书信来了！”
夜惊鸿不解地看向陆越飞，只见陆越飞甚是认真地盯着棚屋。不一会儿，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穿着褴褛的衣衫从屋内走出，停在房门前，临渊从袖子里摸了一会儿，掏出一封书信，上前数步交给老人，老人从怀里拿出一件木雕的荷花，递给临渊，便转身回去小棚子了。临渊微笑着对着老人的背影招招手，爽朗道：“老伯辛苦啦！”
临渊翘起一条腿，原地转了180度，笑嘻嘻地对夜惊鸿和陆越飞说：“好啦，终于可以好好游玩一番喽！”说完悠然地哼着难听的小调原路返回，夜惊鸿和陆越飞面面相觑，只得跟着临渊离开，陆越飞回头看了一眼小棚子，想不出所以然，心道：“临渊的性子实在难以捉摸。”暗暗叹口气。
临渊带着夜惊鸿和陆越飞在城中“乱逛”，待他停下脚步，冲着另外二人微笑时，夜惊鸿和陆越飞同时捂着眼睛无比汗颜，临渊笑嘻嘻地说：“此处乃月城镇南闸街，嘿嘿，这里就是江阴最著名的赏花之所，笑花楼是也！如何，本少爷带得路是否颇得二位的欢心啊？”
夜惊鸿蹲下身子，一脸疼惜地看着临渊，揉着临渊柔软光滑的脸蛋，柔声说：“阿渊，你放心，将来哥哥我一定好好照顾你。哥哥知道你从小无父无母，可是来这种地方寻找母爱总归不好。”
“啥？”临渊双手握住夜惊鸿的手腕，一脸惊异。陆越飞此时也俯下身子，摸着临渊的脑袋，责备道：“小孩子家家的，走，哥哥带你去客栈，乖。”
临渊半闭着眼睛道：“你们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啊？本少爷是看你们一身风尘仆仆，想着论及吃喝玩乐穿，笑花楼基本可以全包，而且还便宜，这才带你们过来的。”
夜惊鸿和陆越飞依然一脸不信地看着临渊。寻花问柳的地方，不论酒水、住宿、菜肴都要比其他地方贵一倍不止，何况是笑花楼这般江南有名的地方。
“我说真的！”临渊鼓着腮帮子。
“咦？小公子又来月城了？”
陆越飞和夜惊鸿循声望去，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子从笑花楼内步出，看着临渊，一脸笑容，似乎见怪不怪，女子见到夜惊鸿和陆越飞，微微躬身作福，二人亦是起身还礼。临渊不高兴地捂着被夜惊鸿搓得有些错位的脸蛋，女子笑语盈盈地说：“小公子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这二位是我的朋友，麻烦牡丹姐姐给我三人找几件像样的衣服，然后做一桌菜，然后再找三间超舒服的客房……”
“是不是再寻个大夫给你们看看？”牡丹捂着嘴笑着问。
三人闻言，相互打量，陆越飞左眼的浮肿还未消去，紫黑紫黑的；夜惊鸿手里此时还拄着拐杖。临渊敞开的衣襟里露出白花花的绷带。三人的鞋底黑乎乎的全是昨夜露宿时踩下的污泥。当真狼狈非常。三人不免尴尬。
牡丹微微一笑，给身边的小跟班吩咐了几句，小跟班点头跑进笑花楼。牡丹牵起临渊的手，道：“三位公子就不要在这里看来看去了，还是先进去梳洗一番。”
“等下，姑娘……”陆越飞想出言阻止。
牡丹回眸一笑道：“奴家是这笑花楼的主人，与小公子也算故交。月城镇三位的吃喝用度，皆由牡丹支付。”
陆越飞还想说什么，夜惊鸿却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笑着说：“如此甚好。多谢姑娘。”
牡丹微微颔首。楼中出来一个小厮，将三匹马拉去了后院。
才近午时，笑花楼还未开张，楼中一片安静，牡丹带三人来到二楼雅间，热腾腾的饭菜飘散诱人香气，夜惊鸿肚子咕噜噜叫得更响，他这才想起，从前天，他们决定去望亭开始，就没吃过一顿舒坦的饱饭。在苏州玩乐吃喝的日子，突然显得十分遥远，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
牡丹看着夜惊鸿抱歉地说：“都是些昨夜的剩饭剩菜，让人温了温便上桌了，照顾不周，望公子不要见怪。”
夜惊鸿在外人面前向来温润，此时露出一副迷死人的春风笑容，柔声道：“姑娘考虑周全，若是等新菜，恐怕我三人要饿死了。”
牡丹闻言给夜惊鸿倒了一杯酒，夜惊鸿纵使肚子咕噜噜叫个不停，然而佳人在侧依然能保持风度翩翩，轻轻拿起酒杯，表示谢意，这才一饮而尽。
牡丹用衣袖微微遮面，一双美目顾盼生姿，暖声道：“公子好儒雅。”说完一双眼睛瞥向一旁。
夜惊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陆越飞和临渊几乎是趴在桌子上，连筷子都不用，两人手中各拿一只烤鸡，一边啃着，一边从桌子上找其他可吃之物，油腻弄了满脸。吃得噎到了，就直接拿起身边的酒壶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夜惊鸿望着像饿狼一般的二人，甚是惊愕，自己的肚子，咕噜噜得又响了一声。
夜惊鸿颇是尴尬地看向牡丹，牡丹只是微笑，缓缓起身作福道：“奴家先告退。”
牡丹说完缓步离开，出门时还不忘把门闭上。
夜惊鸿拿起手边的筷子，看着另外两位毫无吃相的伙伴，无奈笑笑，夹起一块烤鸭片，沾了些姜汁，放入口中，心下感慨：“确是个伙食不错的地方。”
三人大吃特吃一顿，临渊和陆越飞酒喝多了，倒地就睡，夜惊鸿见状也窝在雅间的卧榻上和衣睡去。陆越飞那原本震天的呼噜声，在夜惊鸿的耳朵里逐渐消失，渐渐地不可听闻，夜惊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这一觉，什么梦也没做。待到夜惊鸿起身的时候，街道上灯光通明，笑花楼内笑语频频，来往客人络绎不绝，穿着华美的姑娘们在楼中各处或站或坐，处处皆是风景。腿部的伤痛依旧，卧榻边，整齐放着一叠衣衫。一十几岁的小姑娘推门而入，见夜惊鸿醒了，似乎吓了一跳，继而微微一笑道：“公子醒了，我这就找人给您打水沐浴。”
“多谢。”夜惊鸿说：“和我一起来的那二人去哪儿了？”
“他们醒得早，这时候正在外面看牡丹姐姐跳舞呢。”小姑娘说完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何以近日多反常 月城笑花楼中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