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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假扮大仙言姻缘 接单禹王寻神医 ...

  •   临渊转身,看着眼前巍峨的大门,高高的,看不到顶;大门两侧各五名军士,身着锃光瓦亮的铠甲,腰间银色刀片反射着大片花白白的光芒。临渊用手给眼睛打了个“凉棚”皱着眉毛,瞅了瞅那十位军士:虽然看起来军纪严格,军姿飒爽,但不时交头接耳、一阵哄笑。

      临渊脸上的笑容稍瞬即逝,他背着手,仰着头,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到朱柳别苑门前,来回晃荡来晃荡去。十位军士看着临渊略感奇怪。

      一名军士名为赵顺,是当天的领班,大喊道:“喂!小子!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说着招呼兄弟李卫国向临渊身边走。

      临渊仰着头,看着天空,微微眯着眼睛,道:“这里是朱柳别苑,禹王府邸,本大仙又怎会不知道?”

      “哟,还大仙呢!”赵顺故意高声说,军士们一哄而笑,临渊依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赵顺俯下身子,用手摸摸临渊的脑袋,笑着说:“小孩儿,到别处玩去。侯王门前不容闲人,小心军爷把你送进大牢。”

      临渊虽然闭着眼睛,心里愈发笃定自己先前的判断,嘿嘿一笑道:“兄台可是姓赵名顺,莲花台人氏?”大概三个月前,临渊已经把别苑各人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

      赵顺和李卫国闻言皆是一惊,赵顺摸着临渊的头也停在半空,临渊脖子一绕,退后一步,躲过赵顺的手底,继续说:“可怜啊可怜,自幼丧父,母亲远嫁他方,由祖母一手养大。净天五年入军,净天七年,跟随禹王……”临渊说到此处,顿了顿,清了清嗓子,斜眼看着此时一脸惊奇的赵顺。

      赵顺见临渊不说话,连忙道:“还有呢?”

      临渊一言不发,只是仰头闭目。赵顺和李卫国相视一眼,赵顺忙换了一张谄媚笑脸:“大仙,你这真是太神了!这这这,你这要是有空,不如帮忙算算我将来什么时候能娶个媳妇?”

      临渊鼻子一哼,道:“本大仙没空!”

      “别别别!”赵顺和李卫国忙把临渊围住,赵顺往临渊手里塞了一两银子说:“大仙,刚刚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老别见怪。”

      临渊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心里登时乐开了花,面上依然桀骜,不急不缓地把银子又递回去,道:“本大仙身为仙人,不食人间烟火,钱财在我等眼中更是身外之物。告辞。”

      “别别别!”赵顺一把拉回临渊,临渊一个没站稳靠在赵顺冰凉的铠甲上,刚要发脾气,赵顺连忙往他手里塞了十两银子,临渊低头看了看,心想:“真没想到这群站岗的这么有钱!”说起来临渊实在是个财迷,此时十两银子在手里,难免有点眼放绿光,脑子有点一片空白。

      赵顺和李卫国一见临渊神情明白这个大仙看来是个爱财的,心里也有了底。站岗的八位军士看这两人待在临渊不回来,十分好奇,也围了上来,一时间,临渊被罩在一片阴影之中。

      光遮住了,银子也变得没有那么好看,临渊不免心里有些不乐,这才想起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抬眼看了看围着自己的人,又盯住赵顺的脸,故作深沉,摇头晃脑道:“你既然如此心诚,本大仙便替你算上一卦。”

      赵顺喜出望外,连忙道:“小的别的不想知道,就想知道,嘿嘿,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啊?我未来的媳妇漂不漂亮?”

      临渊眉头一皱说:“这一般的军爷都算官运财运,你不算算?”

      言毕一群军士哈哈笑起来,李卫国道:“哎呀,大仙您不知道,我们这位赵队,是个色鬼,除了抱媳妇别的都没兴趣!”

      临渊微微摇头,叹气:“罢了罢了,随便说个字吧。”

      赵顺想了一会儿,道:“就,顺字吧。”

      临渊从兜里掏出一支毛笔,就着还滴水的衣服沾了沾,四处找写字的地方,看着朱柳别苑的大门甚是平整。他走过去,下笔前回头看一眼赵顺和其余九人,略有为难道:“这大门,能写字吗?”

      “能!大仙只管写。”

      临渊点头,嘴角露出一丝愈加满意的笑容,写了个“顺”于大门上,字罢,不由得微微吃惊,看着这个字,皱了眉头,道:“看字面你已经有了心上人。‘顺’字左‘川’右‘页’……说明是你的心上人与这河水有关,‘页’为书页。想必是在秦河左岸,一家书店或者古董店有关的女子罢。”

      “莫非是秦水古玩店的楚一一?”李卫国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一群人笑眯眯地看着赵顺,总觉得“不怀好意”。赵顺此时满脸通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队啊赵队!你都有心上人了,还让我老娘给你寻亲家!太不厚道了!”

      “就是!我就说,你明明没啥子文化,又不懂古玩,怎么没事就去古玩店,原来是这样啊!”

      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开了,临渊看了好一会儿热闹,赵顺被他们说得又笑又怒,连忙道:“您可真是大仙!麻烦您再帮我算一卦,那姑娘这个,和我能不能成?”

      临渊刚要开口,只听见一声冲天怒吼:“你们如此成何体统!视我禹王军威何在!?”

      一瞬间,四周寂静无声,十位军士连忙七脚八手地跑回岗位,直挺挺地站着,好不威严!临渊循声望去,站在“朱柳别苑”朱字牌匾下的四人:一位身材中等、挺拔,一身白衣,大概三十岁上下,此时横眉冷对那群军士,用几乎咆哮的声音训斥诸人,听得出曾经驰骋沙场的威风;一位身高九尺,古铜肤色,乌黑长发高高束起,此时一手按着太阳穴,似乎十分头疼;一位风流倜傥贵公子,整齐发髻拢在水蓝头带之中,一身水蓝墨色压边常服,似笑非笑;另外一位,看样子不过七八岁,长得粉琢玉雕,好似年画里的玉女一般,此时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临渊,伸手摸了一把临渊不整洁的衣服,弄了满手水,满脸厌恶地鄙视临渊,跑着回到第一位男子身边抱着他的腿。

      这四位分别便是,想要趁着春光美好出去游玩的禹王、陆越飞、夜惊鸿和禹王的小女儿夜流苏。

      夜惊鸿走到临渊身前,笑着道:“来得真够快的,‘孙’小公子。”

      临渊不由得背脊一阵凉意,笑容难免有些勉强,夜惊鸿一把拎起临渊的领子,好似提着小猫儿一般,大步往朱柳别苑内走,禹王见状真是目瞪口呆,心道哪里有这么“拎”小孩儿的?他知道夜惊鸿向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物,想着这小孩儿也没有大错,忘了自己话还没训完,连忙抱起夜流苏,跟着进去。

      夜惊鸿“带”着临渊来到朱柳别苑的正厅——正气堂,一挥手将他扔在客座,木头的椅子毕竟还是太硬,摔得临渊背脊和臀部一痛,嘴巴一咧,也不敢出声,心里骂了夜惊鸿祖宗十八代。

      禹王此时入内,看着临渊龇牙咧嘴,又是一身湿漉漉的,甚是有些心疼,他喜爱孩子,忙说:“七弟,你这是,怎么能这么——”

      “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临少爷。”夜惊鸿没好气地说。

      禹王看看临渊笑起来:“七弟,你别闹了。这孩子瞧着也就十岁左右,怎么会是什么临少爷?”

      “哈哈。”夜惊鸿笑声里丝毫没有笑意。

      陆越飞皱着眉毛看着临渊道:“王爷不必怀疑,绝对是这小子没错。”

      禹王此时有点糊涂了,看看夜惊鸿和陆越飞,他俩的神情都丝毫不像撒谎,而且看着临渊的神情也颇是警惕,说来,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过陆越飞面对什么人竟如此警觉。

      “不知诸位找临少爷,是有何事?”临渊一脸无辜地看着禹王问,夜流苏此时对临渊充满敌意,紧紧抱着禹王的脖颈,怒瞪临渊。

      “这……”禹王依然有点犹豫:“你真是临少爷?”

      “我们要找百里衋神医,开条件吧。”夜惊鸿直接无视禹王的疑问,没好气地说。

      临渊闻言呵呵笑起来,似乎甚是愉悦:“在找到百里前辈之前,在下实在不敢妄开条件。何况为王爷效力,在下甚感荣幸。”

      陆越飞闻言心中鄙视,做呕吐状。禹王此时也有点相信,这个小孩儿就算不是临少爷本人,也一定是他的家仆,于是问:“是否一定能找到百里前辈?”

      “不出意外,半月之内,可令王爷无虞。”临渊依然一脸笑眯眯的,说完话还打了个喷嚏。

      禹王半信半疑。根据他这段时间的寻找,百里衋前辈已有五十年不曾现身江湖,这个小孩说在半月内找到,实在可疑。但是既然人话已经说到这儿了,禹王也只好再耐心等半个月。正事说完,见夜惊鸿皱眉不语、陆越飞不悦、临渊又是一副没事儿人的模样,禹王只好叹气,换了一副笑脸,柔声问临渊:“那个,你想不想去寒山寺玩儿?”

      临渊一听,登时眉开眼笑,猛点头,夜流苏死死揽着禹王的脖子,撒着娇说:“我不我不!”

      “哎呀,流苏乖,咱们带着小哥哥一起玩好不好?”禹王这句安慰夜流苏的话还没说出口,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临渊被夜惊鸿捂着嘴,抱在怀中,临渊惊恐地睁大眼睛,呜呜呜地不知道说着什么,四肢来回扑棱;夜惊鸿和陆越飞则是一脸如花笑容,只听得夜惊鸿恭敬地说:“六哥,不用了,这孩子对食物比对寺庙有兴趣,我这就和陆越飞带他去找点苏州府的小吃。你陪着流苏去吧。”

      禹王疑惑道:“可是他似乎……”

      “爹爹,再不走,就赶不上跳春神了!”流苏撒着娇说。

      禹王看一眼流苏,看一眼临渊,道:“那,我先走了。”

      临渊失去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愣愣地看着禹王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春光中,脑袋和四肢同时垂下再也无力抵抗。

      朱柳别苑虽雕梁画栋,但非处处如此。苏州府常年东南风,西北风甚少,那些污秽东西便被集中放置在王府西北角一处较为密封的草棚里。

      夜惊鸿对乌程下水道印象深刻,自然也不能便宜了临渊这小子,于是才想出这么个招数。只见陆越飞站在草棚外,看着空中略带灰色的阴云,吹着口哨,十分怡然。

      夜惊鸿则是一脸笑容地看着此时被五花大绑吊在污物上空愁眉苦脸的临渊,临渊断断续续、抽抽搭搭地恳求:“七王爷,我求求您,您就放我吧!我真的真的改了!我真的真的知道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嘻嘻,现在知道错了?”夜惊鸿笑得一副阳光灿烂,暂忘自己也身处在臭烘烘的草棚里。

      临渊看夜惊鸿那表情,就知道这家伙不会放了自己,大喊道:“大将军!您行行好!帮忙劝劝七王爷啊!”

      门外的陆越飞摆出一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临渊彻底垂头丧气了。夜惊鸿转身离开,紧紧封死草棚的门,厉声吩咐下人:“没我的命令,擅自放了这小子的,本王爷定让他好看!”夜惊鸿沉了一会儿道:“哦对了,等下去做盆什么臭鸡蛋啊,臭豆腐啊各种臭东西混合的东西送过来,让这小子尝尝鲜。”

      夜惊鸿说完,甚是满意地、轻快地离开这西北角,心情愉悦,好像要飞起来一样,待走得远些,陆越飞叹气道:“你的兴趣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无奈,都会虐童了。”

      一道凌厉的目光扫过,陆越飞甚至觉得自己胸口似乎由于被人插了一剑般一阵刺痛还少了一拍的心跳,不由得面色一阵发白,只听得夜惊鸿满不在乎地说:“这小子,利用咱们的同情心不说,还隐瞒自己的姓名。如果早知道他是近日江湖里小有名声的那位临少爷,我也不会真想排除万难帮他找百里神医。哼,他果然是知道百里神医在哪里的。”

      陆越飞摸着略有胡茬的下巴道:“那岂不是说明,他身上的毒,即使百里前辈也解不了?”

      夜惊鸿略有一愣,沉了片刻,说:“达奚仙人说他是毒物,毒物又何须解毒?”

      “你可还记得庄小哥说的毒人?虽然不知他如何变成毒物,啧啧,其中过程,恐怕不好受啊。”陆越飞道:“如今他还能如此正常地活着,可见心智较他人不是一般坚强。”

      夜惊鸿闻言,握紧拳头,眉毛一皱,嘴巴一扁,又大步流星地回去泔水棚,一把推开门,此时临渊正半死不活地吊着,刚吐了两口的呕吐物浆糊还粘在嘴边,看见夜惊鸿和陆越飞突然折返,不由得愣住,一脸疑惑,对视良久,夜惊鸿微微一笑,带着微微寒意,带着微微邪气,满意地说:“我啊,果然还是有点虐童倾向啊,哈哈。”言罢心满意足地闲庭信步而去。

      陆越飞看着临渊,无声了说了句:“我尽力了。”转身步出。临渊绝望地看着棚子门再次关闭,无奈叹气,一眼瞥到离着鼻子不足一尺的污物,又是一阵呕吐。

      “简直就连酸水都要吐出来了……”临渊暗暗心道:“命苦啊,本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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