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子续集之弥憾》猫仔魅月

17、第十七章：钦差驾到

　　一波方平，一波又起。
　　崂山县刚走了恶鬼，又即将迎来一拨不速之客。
　　这次来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普通的凡人，可身份却不普通，可是说地位尊贵之极。
　　日前县令张志远接到了一封信，内容的大致意思是，朝廷派遣钦差大臣巡视各地府衙运作及民生状况，即日便到崂山县，要崂山县令作好准备。
　　看罢书信，张志远皱起了眉，他为官廉洁刚正，俯仰无愧，自是不怕检查，但看到钦差大臣的大名时，脸上瞬时露出厌恶之色。
　　钦差名叫汪锦程，乃是当朝二品大员，亦是人尽皆知的奸佞小人，富可敌国，却不断搜刮民脂民膏，藉以钦差之便到处敛财，来信并不是朝廷公文，而是汪锦程派人送来的私信，信上所说的‘准备’，很明显就是让准备金银珠宝以候了。
　　莫说张志远为官清廉，没有那么厚的家底，便是有，他也会用来造福崂山县的百姓，而不是去给一个贪官锦上添花，更何况，这种唯利是图的小人本就是他平生最不愿接触的，可是事到眼头，避是避不过去了，只好想办法应对。
　　上午时分，艳阳照耀着一顶豪贵的轿子，那是由四人抬的官轿，有十几名官兵从旁随行，前者鸣锣开道，‘肃静’‘回避’的牌子高举，后者手握佩刀，疑似武功高强的护卫，敢摆这么大的排场，自是钦差的大驾了，不消多时，这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进了崂山的城门。
　　其中，跟随钦差队伍的还有一个没有穿官衣的年轻人，正当弱冠之龄，眼皮半垂，神态慵懒，服饰浮华，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典型的纨绔公子的样子。
　　此人名叫汪天齐，是汪锦程的独生子，自幼不学无术，胸无点墨，却满脑子坏点子，帮着父亲到处强取豪夺。
　　正当他百无聊赖之际，忽见不远处就有热闹的集市，顿时来了精神，便掉转马头到轿旁道：“爹，你们慢慢走，孩儿想先去前面逛一圈。”
　　轿中的汪锦程不悦道：“臭小子，马上就要到了，还瞎跑什么？那崂山县令该说咱们不守时。”
　　汪天齐轻蔑地道：“他敢！敢对您不敬，那他是不想要乌纱帽了。”
　　轿子的汪锦程道：“你就在附近看看别跑太远，这里你又不太熟悉，咱们还有‘正事’要办。”
　　汪天齐会心一笑应道：“哎，孩儿知道。”
　　得到父亲的许可，他一扬马鞭疾驰向集市。
　　身处人来人往的闹市中，并没有使他有所顾忌，反倒像是有意在人前彰显自己高超的马术，不断地驱使坐骑加快奔跑速度，过路的行人纷纷惊慌地躲到道路的两边，把宽广的大道让给他。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及时逃开，道中一位腿脚不灵便的老婆婆仍在杵着拐杖艰难的移步。
　　汪天齐边喊着‘让开！’边用力拉紧缰绳，可由于马跑得过于兴奋，竟一时控制不住，眼看距离老婆婆越来越近，就要踩着她的身躯过去，他也禁不住慌神了。
　　所有人都想象到将会发生什么，所有人都失声惊呼起来，但事情却没有向人们预想的那样发展，接下来的一幕，让大家如同定格一般，停止了声音和动作，全都注视着一个身影，一个比马还快的身影，谁也不知道那个身影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就见那个身影迅速一晃，便在电光石火之间，将老婆婆带到了路边的安全位置。
　　情况瞬间逆转，众人先是松了口气，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热烈的喝彩声。
　　马仍在奔跑，而马背上的汪天齐却回头望了那人一眼，正好发现那人也在望着他，彼此交换了一个不友善的眼神。
　　县衙
　　汪锦程一行的队伍停在县衙门口前，张志远与师爷以及捕头捕快、衙役等早已在门外的道边等候多时。
　　此刻的张志远身着官服，乌纱正戴，待汪锦程下轿，立刻上前行礼道：“下官崂山县县令张志远率下属恭迎钦差大人莅临！未能出城迎接，还望恕罪。”
　　汪锦程带着和善近人的笑容道：“张大人客气了，是老夫来得太仓促，张大人不要见怪就好啊。”
　　张志远道：“下官不敢，大人能光临崂山县，下官荣幸之至。”
　　汪锦程叫过来汪天齐，介绍道：“张大人，这是小犬天齐，天齐，还不见过张大人。”
　　汪天齐没有行礼，只是略微点头，神情倨傲，显然是不把一个小县令放在眼里。
　　张志远没有在意，淡淡一笑，说道：“汪公子，幸会，请大人和汪公子入衙歇息。”
　　汪锦程一副很随和的模样道：“好好好，客随主便，先入衙，先入衙。”
　　进县衙之后，张志远便开始向钦差汪锦程汇报自他接管崂山县后的大小事项及百姓生活状况，还把各类案件详细记录呈给汪锦程检阅，而汪锦程哪里在意这些？他表面上在听在看，满脑子却在期盼另一件事，可一个多时辰都过去了，张志远始终没有丝毫要‘孝敬’他的意思，他的耐心也一点点被耗光，把原先戴在脸上那张和善的面具撕下来，改成一副公事公办的嘴脸，仔细的翻阅起案宗，企图从中找茬，最终他惊喜的发现，在近期的几桩挖心命案，都是以无头案结案的，当即严肃地询问道：“张大人，本钦差看见，这最后一页的挖心案，连死十余人，怎么只以无头案草草了结？”
　　张志远道：“大人，此几桩挖心案非同一般，所以并未记载详细。”
　　汪锦程道：“那说来听听，可将凶手绳之以法了吗？”
　　张志远道：“这事说出来十分离奇，那挖心杀人的真凶，乃是恶鬼。”
　　汪锦程父子起初一愣，继而齐声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
　　大笑之后，汪锦程又转成怒容，大声道：“荒谬！张大人，你可知本钦差是代天巡狩，你若当真办案不力，尽可直说，本钦差念你年纪尚轻，或可不追究你失职之罪，但你却拿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的戏言糊弄本钦差，难道你不知欺瞒钦差等同欺瞒当今圣上吗？”
　　张志远道：“大人，下官句句属实，您若不信，尽可传唤我的属下逐一询问。”
　　汪天齐一旁冷笑，挖苦道：“我说张大人，你的属下自然会帮你说话了，你让他们帮你作证，真不知道你是聪明还是愚蠢了。”
　　张志远对汪锦程道：“下官敢保证，恶鬼杀人均是众人亲眼所见，绝无半点捏造，请大人明察。”
　　汪锦程一拍桌子，怒道：“够了！不要再狡辩了！这事就算上报给圣上，圣上都不会听信你的鬼话！来人！”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