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姑子续集之弥憾》猫仔魅月

16、第十六章：没有结束

　　走在县衙大门附近，陶醉与钟家的丫鬟巧燕迎面相遇，但是巧燕一见他却佯装没看见，扭过头就往相反的方向走。
　　陶醉叫住她：“巧燕。”
　　巧燕不情不愿的回身，摆出一张臭脸，道：“干嘛？”
　　陶醉浅笑道：“怎么一看见我就掉头就走啊？我好像没得罪你吧？”
　　巧燕没好气地道：“陶公子，您言重了，我不过是一个丫鬟，哪敢担当您一句‘得罪’啊？您这不是折煞我了吗？”
　　陶醉问道：“你家小姐最近好吗？”
　　巧燕瞟了他一眼，用极夸张的语调道：“呦！您还知道这世上还有我家小姐这个人啊？我以为您贵人多事，早给忘了呢。”
　　陶醉真诚地道：“怎么会，钟姑娘帮了我那么多，这份恩情我是始终记得的。”
　　巧燕撇撇嘴，说道：“说得真好听，您倒说说，您是怎么记得的？之前熊老爷在家里住着时，您一天跑好几趟，门槛都快被踏破了，现在呢？几天都不见您露一面，亏小姐她像对亲爹一样对熊老爷，您说您对得起她吗？”
　　巧燕一想起她家小姐每天在家里暗自垂泪，饱受思念之苦，却没有过半句怨言，她看在眼里，既心疼又恼怒，此刻对陶醉说到小姐，她越发的气不打一处来。
　　陶醉恍然大悟，难怪这丫头说起话来带刺，原来是在替她家主子抱不平。
　　即便巧燕一直在责备他，他反倒觉得她是个忠心护主的好丫鬟，不由对她另眼相看。
　　他和颜悦色地道：“最近一直在忙衙门的事，所以抽不开身，等忙过这段，我就去看钟姑娘。”
　　巧燕轻哼一声道：“咦？您又在衙门当差了？还真是和衙门有缘呢，这次您是认了义父还是义兄啊？”
　　陶醉忽略她的嘲讽，说道：“你知道崂山县发生了什么事吗？”
　　巧燕理直气壮地道：“我成天陪着小姐，我哪儿知道。”
　　陶醉道：“这段日子有很多人都莫名其妙的死了，还都被挖去了心脏，所以县令张大人请我协助他调查命案，抓捕凶手。”
　　胆小的巧燕吓得浑身一激灵，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口气也不像方才那般尖锐，怯生生地道：“陶公子，那凶手不会突然出现在大街上吧？我，，，，”
　　陶醉安抚道：“别怕，那凶手只有晚上才会出来作案，只有你晚上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巧燕点头如捣蒜，道：“我一定不出来，我也会告诉小姐，不让她出来。”
　　这时，守门的衙役小马看到陶醉，过来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陶公子您来了，大人正等您呢。”
　　陶醉颔首道：“好，我知道了。”
　　衙役做了个‘请’的手势，迎着他进了县衙大门。自从‘巡街’之后，县衙上上下下无不对陶醉敬仰有加，万分崇拜。
　　黄昏，夕阳衔山。
　　陶醉穿过结界，竹屋前的一幕却让他哑然失笑。
　　只见老竹精靠坐在竹下打着呼噜，云破月变回白猫，醉醺醺的卧在他身边，一只爪子还牢牢抓着一个空酒坛，迷迷糊糊中还道：“好酒，，再来一坛，我还要喝，，，，”
　　陶醉看着一老一小醉成这样，默默的叹息，心道：这个竹爷爷，怎么让破月喝成这样。
　　他俯身轻轻推一推老竹精：“爷爷，爷爷？”
　　老竹精醒来，醉眼惺忪地道：“小娃回来了，哎？小猫，醒醒，这小猫，才喝了五斤就醉成这样了。”
　　陶醉略带责备道：“爷爷，你怎么让这孩子喝了那么多酒？”
　　虽然云破月长成一个大人的样子，但鉴于他天真幼稚的行为举止，使陶醉不由自主的把他看成是‘孩子’。
　　老竹精摆摆手道：“这可不是我让他喝的，是他自己非要尝尝的。”
　　陶醉道：“小葵呢？”他不是让她照看破月吗？怎么不见她的人影？
　　老竹精笑道：“小葵花管不了我们喝酒，气呼呼的走了。”
　　陶醉一猜便是，和这样一对老少顽童呆在一起，也实在是难为她了。
　　他苦笑道：“爷爷真是，，，，，”
　　老竹精忽然想起一事，道：“对了，听小葵花说，城里发生了恶鬼挖人心的命案？”
　　陶醉转成严谨的神情，说道：“嗯，我也正想向爷爷询问，您知道崂山以北三十里的沼泽里，有个鬼沼王吗？”
　　老竹精道：“鬼沼王？不知道。”
　　陶醉道：“之前我抓到过一个恶鬼，他说挖心是要供给鬼沼王的。”
　　老竹精道：“我在崂山呆了几千年，还从没听过有这么个角色在。”
　　陶醉若有所思地道：“难道是新出现的？”
　　老竹精道：“小娃，老头我有点好奇，那新县令居然请得动你给他做事？”
　　他知道之前陶醉也曾在县衙当过差，可那是因为当时的县令是熊雄，现在这个新县令与陶醉非亲非故，又是怎么说服他的？
　　陶醉道：“这次的命案不是凡人作为，凭县衙人力根本无法对抗那些恶鬼，我总不能放任它们肆意残杀人命啊？”
　　老竹精捋须道：“原来如此，难得小娃心怀苍生，比我这两耳不闻世间事的老头强多了。”
　　陶醉道：“爷爷，我也不过是力所能及，说心怀苍生会让我惭愧的。”
　　老竹精道：“小娃倒还挺谦虚，你且说一说那新县令是什么样的人？”
　　陶醉道：“张志远张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为人稳重谦和，正直坦荡，洞察能力也很强。”
　　老竹精道：“小娃对他的评价不低啊。”
　　陶醉道：“他的确不简单，对我的身份也颇有怀疑，还问过我究竟是仙是妖，好在被我敷衍过去了。”
　　老竹精来了兴趣，道：“哦？看来还是精明的人，你可要多加注意啊。”
　　陶醉笑道：“其实他倒没有什么恶意，相信只是好奇罢了，不过，我还是会在他面前尽量言行谨慎些，不让他瞧出端倪来。”
　　说到正事，老竹精的醉意少了大半，说道：“这就好，鬼沼王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陶醉道：“我在县衙和张大人商议过，决定先保住城中百姓的性命要紧，他已经张贴出告示，让家家户户晚上不要出门，等到夜里，恶鬼出来找不到人，必会返回沼泽，那时我暗中跟踪恶鬼，定能找到鬼沼王的巢穴。”
　　老竹精神色凝重地道：“你要一个人去？晚上是阴暗之灵法力最盛的时候，你虽然身怀千年功力，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陶醉道：“这个我明白，我只是想去探探情况，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贸然出手的。”
　　老竹精道：“小娃，切记，凡事小心。”
　　陶醉道：“嗯，爷爷放心。”
　　子夜时分
　　身穿蓝白条纹衣衫的陶醉凌驾于崂山县的上空，阵阵微风拂过他轮廓分明的面庞。
　　那是一个好位置，从高处俯望下去，可以清楚地观察到大街小巷以及临立街边的商铺、民宅的屋顶，如果恶鬼出现，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发现、跟踪。
　　夜本该安宁，不合时宜的安宁却令人厌烦。
　　时间如水般流逝，如水般洗去了墨色的夜幕，弹指间便过了五更天。
　　夜已央，天已亮。
　　直到大街上有了行人，也没有等来恶鬼的踪影，这难免让彻夜守候的陶醉有些气馁，同时也感到有些蹊跷。
　　自吴广之后的每个夜晚，恶鬼再没有出现过，宛如在人间蒸发一般，从崂山销声匿迹，崂山县又复归于太平。为了不让百姓陷进恐慌，张志远隐瞒了恶鬼杀人的真相，先前的几宗命案仅以无头案的结果公诸于众，百姓虽有议论，但时日一久，耸人听闻的挖心案也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只有陶醉和张志远的心里依旧隐隐不安，他们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