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无情却有意》唯愿沉梦不醒

6、第五章

　　月曦迷迷糊糊感到身侧有人在动，她睁开眼。天还未亮，床帘拉着，外面似乎候着仆人，乐垣正在她身侧换新的亵衣。
　　似乎是察觉到她醒了，乐垣转过身，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才寅时，我今日是要上朝的，你继续睡。”
　　月曦还未清醒却也蹙了眉，“我昨天子时才来的，你至多才睡了不过一个时辰……”
　　“无妨，我今日坐车去，可以在车上打个盹。”乐垣从前都是同乐将军一道骑马去的。
　　月曦点点头。又闭上眼：“夫君早些回来。”
　　“我会回来陪你用午膳。”
　　这一觉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月曦醒来却不见知春，想起自己这是在乐垣的卧房中，知春大约是不便进来的。她挣扎着坐起，身下一片异样的感觉。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月曦觉得房里有些热。昨夜穿来的衣服皱巴巴丢在一边，怕是没法穿了。月曦裹着被子爬起来，翻开乐垣的衣柜随意捞出一件长衫往身上套。宽大的衣服罩在身上有些不伦不类，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月曦挽好袖子和下摆，围好腰封，将青丝用束带高高竖起，正准备出门，就见房门被推开了。
　　乐垣穿着朝服站在门口正准备迈步进来，看见她的样子，要笑不笑的抽着嘴角。
　　“你今日回来的真早。”月曦尴尬地开口。
　　“已经巳时七刻了。”乐垣回头同门口的侍卫说，“去夫人的院子让知春知夏把夫人的衣物搬一半过来，顺便让她们走的时候再搬几套我的便服和朝服过去。”而后又转过来再次打量了月曦一番：“你真想这般出去？”
　　月曦别过脸去不理他。

　　往后的日子里，月曦和乐垣终于迎来了他们迟来的新婚，禁欲久了的人爆发起来是很可怕的，于是夫妻两蜜里调油夜夜春帐。直至年关，各个商铺上的事开始繁多起来。月曦每日都抱着账簿看，乐垣便也不再压着她做那档子事。只是月曦依旧每日觉得十分疲惫。知春找来了太医来给月曦诊脉，太医诊出公主已有了身孕。
　　“你好好休息。商铺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乐垣只是这般说。
　　大年三十要回宫参见父皇母后和母妃，月曦又想起月嫣的事。乐垣有跟她提起过，据说是皇上震怒，严家供出一个妾室买通了稳婆谋害公主，那个妾室被凌迟处死为公主殉葬。严逸被夺了官职，贬去为月嫣守一辈子的皇陵。
　　月曦许久不见宫中的长辈了。父皇和母后的气色不错却未曾见到母妃。月曦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回了一趟自己的宫里，才得知月嫣出事后母妃被贬入冷宫了。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探望，也包括她。一想到母妃被囚禁在冷宫里，自己却过着荒□□烂的日子，月曦只觉得愧为人子，但对于父皇的命令，却又是无可奈何。
　　大年初一去了乐将军府上。因为乐垣分家的事，郑氏的脸色一直不好看。席间那几位传说中的表姐妹竟然还在。月曦看了几眼，都是些颇有姿色的小家碧玉，一个个都羞涩地给乐垣敬了酒。不知为何，看着这一幕，月曦心中竟生出些许烦闷之感。
　　“怎么？不舒服？是又恶心了还是饭菜不合胃口？”乐垣见月曦几乎没动筷，放下了手中的碗。
　　“无碍。”月曦说着唤身边布菜的婢女为她夹了些清炒芥兰放进碗里。
　　乐垣却唤来身后的仆从：“公主有身孕了，你去让厨房做几道喂酸有营养，适合孕妇吃的菜送来。”
　　这下子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月曦身上，二弟妹性情纯真开朗，立刻问：“大嫂怀孕了？什么时候呀？”
　　“也就上个月。”月曦回答。
　　“垣儿你可得多注意这点，公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家可没法向皇上交代。”一直不曾说话的乐将军开口了，“阿阮，你这几个侄女也差不多到了待嫁的年纪，我军中有几个不错的小伙子，改日让他们见见面相个亲，你说如何？”
　　郑氏僵笑着答应，乐将军这句话出来，自是警告她不能给大儿子塞女人了。
　　不开心的人的不止是郑氏，乐将军的话，也让月曦本就不怎么晴朗的心情变得更加阴郁。
　　初七的时候宫里来人急诏月曦进宫。说是严贵妃病逝了。
　　月曦在宫里呆了一个月，处理严贵妃的丧葬事宜。她回府之后就同乐垣商量她想为严贵妃守孝三年，乐垣直接同意了，只让她不要苦了自己和腹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