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蝶恋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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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花:真诚不变的爱.---桔梗花蓝紫色的花朵，花形美丽.“此草之根结实而梗直，故名桔梗”。)
“需要些什么？”那位客人环视了一下店内，轻轻道：“两束桔梗花，谢谢。”女生穿着一条浅浅的青色短裙，衬得皮肤很白，给人柔弱的感觉。她接过桔梗花，看了眼时间，匆匆走了。我目送她的背影，有些无聊，摸摸乌喵，懒散地问道：“今天做些什么好呢？”“好久都没有出去晒太阳了，都快发霉了。”听着它抱怨的声音，我不禁莞尔，看看黄铜镜中自己苍白的脸色，真的该出去透透气了呢。
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感觉。我抱着乌喵坐在公园的木质长椅上，闭目养神，耳朵却意外地捕捉到了一些声音，不大，却着实恼人。
“小莫，这一次绝对不可以失败了，否则我们...”有些哽咽的声音，是个女生。
“我知道的。粟粟...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放弃！”同样是个女生。我不禁有些头痛，站起身。角落里坐着的两个女生吃惊地望过来，因先前有花丛挡着，她们没有发现我的存在。“你..这人好没礼貌！怎么偷听别人的说话？”那个名为‘粟粟’的女生气的跺脚，眼角微红，显然是哭过了。我漫不经心的转过头，轻笑：“哦？你们可以在这儿谈情说爱，我不可以在这儿晒晒太阳？这是个什么理儿？”“可恶！”我本想走，听到身后女生愤怒的声音，再度停下。另一个女生抢着说；“对不起..不过您能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吗？我代粟粟向您道歉。”我看了她一眼，原来是方才来买花的女孩，难怪眼熟。我替乌喵顺毛，听闻此话，说：“放心好了，我没那个爱好。”我转身离开。决定到别处走走。
夜深人静，漫步在空无一人的街上，不知走了多久，听到前方有一阵嘈杂声，不由掩了身形去看。两个女孩子跌倒在地，看上去狼狈不堪，身旁被四个中年人围着。哦...是她们。真巧。女孩子们年轻干净的小脸有些苍白，失了血色。大晚上的风寒露重，两人只穿了轻便的运动服，脚边还有行李包，是打算私奔的吧。
“步粟言，我告诉你，步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我们想想！”一个中年妇女生气的指着地上的女孩，语气不善。步粟言大喊道；“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你们凭什么干涉我们的恋情？”中年男人一鞭子抽了过来，怒骂：“在一起？靠！我看你还敢不敢说！小兔崽子胆子不小啊！”鞭子抽过来时，另一个女生一把护住步粟言，那鞭子也就打在了女生的背上。步粟言一愣，侧过头对着那个男人破口大骂；“你TMD老年痴呆了啊！动不动就打人，你吓唬谁呢？”“你给我注意点，我是你爸！”男人有点急了，大声斥道。“我没你这个爸！你打了小莫，我不要你这个爸!”步粟言狠狠道，眼睛里闪着明亮的光。步家夫人气的后退了两步，“粟言，你做什么，妈向来是不管的，现如今你做出这等丑事，你让妈这张老脸往哪儿搁？”“你们还想要脸？那你们TMD老是抓我们做什么，要不是你们，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步粟言，你...你...好！”夫妇俩气的不打一处来。另一个女生咎莫跪在地上，膝行了几步，明明是那么卑微到尘土的姿势，却仍然无法淹没她的干净气质。她低声道：“伯父伯母，对不起。爸妈，对不起。都是莫儿的错，你们要莫儿做什么都行，只是...不要分开我们...”步粟言眼角湿润，两个女孩子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脸上是相似的坚定神情。“不可以！”带有怒意的声音响起，像是对她们的宣判。鞭子，扫把雨点般的落在两人身上。两人护住对方，想为对方承受更多的痛苦。彼此的怀抱那么温暖，温暖的让人落泪。
“步峰，我告诉你。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离开小莫。”
好痛...不仅来自于身体，更来自于心。那么久那么久，那么的忐忑不安，小心翼翼，那样的另眼相待，不被世人所认同...那么多积压在心底的情感，不能说不能诉，一直咬牙坚持着。不能放弃，如果放弃了，就输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怀着这样的信念，两人抱紧了对方，双方父母拉扯着她们似乎是想把她们分开，撕裂般的痛，痛得落泪。
我细细探究她们的表情，内心有些许波动，轻轻叹了口气，念了个术法把她们送到了我的花店内室，自袖中放出蝙蝠，蝙蝠飞过之处，那四个中年人昏睡在路边。尔后我进入花店内室，对那两人淡淡抬首，“放心，我是女巫，我不会害你们。”那两人脸上露出吃惊的神色，甚是有趣。我懒懒的配置药水，片刻后推给她们，“喝下去，免了皮肉之苦。”见她们喝下去后，我才笑道；“今日里我们真算是有缘。即是有缘，不如你们把你们的故事说与我听，兴许我能帮上一帮。如何？”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我们在一起三年了。”随着咎莫恬淡的嗓音叙述，步粟言的表情变得异常柔和，像是收了刺的刺猬。
随着她们的讲述，我在水镜内看到了相应的画面。那两人的相识，那两人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私奔，第一次相依为命，第一次被抓回来，第一次被毒打，第一次被嘲笑...看着那些画面，我抬眼：“这么辛苦的恋情，不后悔吗？”“后悔？我从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是那些人太世俗，是那些人太封建，可是我们，我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步粟言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咎莫叹气，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我抿了口茶，望向窗外，道；“不如我也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如何？”“好。”
我移回视线，望向杯中的茶叶。“很久很久以前，我也曾遇到过两个人，和你们一样les。两人感情如胶似漆，甜蜜的很。她们年龄应该比你们大一些吧，她们也不被人理解，她们也在遭人唾弃，在别人的眼里，她们是恶心的同性恋，可是她们彼此的父母十分通情达理，只说如果她们能坚持下来，他们便尊重她们的决定。两人很开心，就这样，即便不被祝福与认可，她们仍然义无反顾的在一起了。可是不到一年，其中一个女的就对另一人提出了分手，并告诉她自己打算重新生活。那个女人离开了这个城市，像是忘了这段并不光明的恋情开始了全新的另一段人生。她开始和男人恋爱，交往，然后结婚，一切都在正常中度过...可另个一女人呢，她苦苦思恋着心爱的恋人，满心期盼着有一天她会回来，于是她等啊等啊，从天亮等到天黑，从春天等到冬天...那个人都没有半点消息，她等了1080个日子，等到的却是她早已结婚，并且已经怀有一个孩子，家庭美满。可她呢？她独自一个人遭受着白眼，独自一个人品尝着孤独，早已那么多年，凭什么那个人已经那么幸福，已经步入天堂，她却一步步堕落在肮脏的地狱？她恨她，她从未这么恨过她，她想要亲手毁掉她的幸福，让她和自己一起在地狱里腐烂！后来她找到了我，同我做了一笔交易。”我轻轻诉说着，脑中浮现出那日的情景。
“女巫，我要她不幸福，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幸福？怎么可以呢？”面前的女人血红着一双眼，咬牙切齿道。“那你希望我怎么做？”我摊开契约书，问她。“我要她心爱的丈夫爱上我，然后抛弃她，我要她也品尝下我当年的滋味！”“好。不过作为报酬，你的灵魂将属于我。”“我的灵魂早已被玷污了，早就属于地狱。”我无声的笑了笑，并未作任何评论。根据契约，我助她完成心愿，那个男人爱上了她，毅然抛弃尚怀着孩子的妻子。妻子伤痛欲绝，整日以泪洗面。女人找到了她，冷冷的看着她隆起的肚子，冰冷道；“还记得我吗，亲爱的。我啊，曾经是你的恋人呢，不过现在，我是你婚姻里的第三者。不错，你的丈夫就是不要你了，就是不要这个小兔崽子了，这就是你当初满心要离开我的后果！”妻子抹去了泪水，狠狠瞪着她，“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我没有什么对不起你，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也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为什么？！”女人蹲下来，与她平视，“为什么？这句话问的妙。你别忘了，当初不是你先喜欢上我的吗，当初不是你先将我拽下地狱的吗？现在倒好，你把我甩开了，自己过得逍遥快活，你有想过我吗？说喜欢的是你，说不喜欢了想分手了的也是你，你当我是什么，是个洋娃娃吗？喜欢的时候拿来玩一玩，不喜欢的时候就扔到垃圾桶，是这样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报复我？毕竟我们之间也有过美好，我求你了，把丈夫还给我，我的孩子就快出生了，他不能没有爸爸...”“美好？原来你也会觉得美好？呵呵...”女人笑着，面容可怖，“啊，对了。孩子...亲爱的，这个孩子让你的身体都变形了呢，你一定很难受是不是？我再让你恢复到当年读书时你曼妙的身姿好不好？”“你...想做什么？我..要报警了！”“呵呵，亲爱的...你的丈夫没有告诉过你吗，家里的电话线早已被他剪断了啊，你的手机不也在你怀孕时就不用了吗？”女人仍旧微笑着，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的刺破了妻子的肚子，鲜血涌了出来。妻子大叫着，泪水疯狂的淌落，“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我不答应，这又不是我的孩子，和我有什么关系呢？”说着，女人将那个已经成了型的孩子掏了出来，狠狠的踩在脚下，然后踢到妻子面前，冷笑道：“还给你，你最宝贵的...都还给你。”妻子眼神涣散，泪水静静淌落，口中喃喃：“我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孩子...”女人的眼泪滑过微笑的嘴角，就这样看着妻子因流血过多而死去，她抱起妻子的尸体，露出温婉的笑容，轻轻道：“真好，你又属于我了...真好。”
咎莫怔住了，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恐惧。我淡笑：“你们可以保证彼此不会变心吗？会一直一直在一起吗？”步粟言握住了咎莫的手：“我们不会变成她们那样，对不对？”咎莫浅笑：“不会的，我不允许那样的事发生。”她们眼中的坚定，让我一怔出神，想起六百年前，我怂恿男友一起投身不死行列时，他坚定拒绝的样子---“不，灯儿，我不要长生...生老病死是上天注定，我甘于承受。”
“女巫，我们想要一直在一起，我们绝不要像她们那样，酿成悲剧，无法挽回。”“好，与我定下契约吧，我允你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她们笑着离开，约定明晚的此时，兑现契约。我有些乏，便睡了一觉。一觉醒来，竟已入夜。风铃作响，打开房门，却空无一人。只是地上有一盆花，含苞欲放，娇艳的很。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而花朵的上方始终有一只翩跹的蝴蝶。我知道，那便是她们。
恋爱中的两人，总是幸福，却又迷芒的。不被祝福的她们选择了自己的方式来继续这段爱情，也许路过的人会说：“看呐，多美的花，多漂亮的蝴蝶啊！”但是，没有人会知道，蝴蝶与花在一起的原因，没有人会知道，它们曾是遭人唾弃的两个相爱的少女，没有人会知道，它们爱过，而且，一直爱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蝶恋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