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伽利略]不是每一只傲娇都叫汤川学！》颜小五

5、第五话

　　晚上回到宿舍，已经是10点了。内海记着汤川说，今天拿小白做实验什么的，算了下时间，正好是东京的中午时分，准教授应该在午休。她给汤川发了条短信。“汤川教授，如果方便的话，请和我视频吧，我想见见小白。”
　　过了一会，内海手机响了。屏幕上就一个字“好。”
　　内海打开电脑视频，那边，出现熟悉的白大褂，还有熟悉的石板脸。只是好几天，内海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们已经有好久好久没见了。她小声地喊了一声“教授……”
　　“好久不见，内海君。”汤川的石板脸挤出一个笑容。
　　“好久不见。”内海回过神来，连忙打了声招呼。最近还好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小白还好么？”
　　“嗯，它很好。”话音未落，白色的一团进入了内海的视线。她们家小白扭着屁股进入视频中。它看到许久未见的主人，一下子兴奋起来，冲到屏幕前面，　“喵，喵，喵”地叫着撒娇，同时伸出一只爪子想挠画面中的主人。
　　内海也伸出手，摸着屏幕，好像真的在抚摸小白一样。
　　汤川歪着头，无言地看了看内海，又看了看小白。完全无法理解啊，明明摸不到。这这宠物跟他们家主人一样，笨呢。
　　汤川把小白从屏幕前面抱过来，固定在怀里。小白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他安抚地摸了它几下，小白终于“喵……”了一声，安静下来。
　　内海看见自己眼前的一幕，嘴巴惊讶地张得老大。“教授”内海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那个慈爱满满地人绝对不是汤川啊！！！
　　“嗯”汤川抬起头，透过镜片看着内海的一脸囧相。
　　这个角度秒杀啊！内海不自然地别开眼睛，“想不到教授也喜欢猫啊。”
　　“不喜欢。”汤川直接了当。
　　好吧，这才是汤川准教授，内海回到现实。
　　“今天的实验顺利么？”
　　汤川回忆了下，今天课堂上，他正用小白比例子讲解着那个薛厄定之猫的实验，下面的女生都在窃窃私语，喊“好可爱”之类。突然间，本来在讲台上乖乖呆着的小白突然跳下讲台，窜到学生座位底下，四处乱跑，引得现场一片混乱。汤川站在讲台上，一下子想不起来，他为什么一定要带小白来课堂。
　　他推了推眼镜，答到，“非常顺利。”
　　“那就好。”内海舒了一口气，“我可不顺利了，说是来研修。出大案子却让我维护现场秩序。”内海说起今天的事，忍不住发出今天的第一次抱怨，她在这里也算新人，在他人面前实在不好发作。
　　“哦，你应该跟草薙反馈一下。”
　　“还是算了吧。“内海叹了口气，发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移话题，“教授最近怎么样？我听岸谷说先生最近已经推了好几个案子了，都说完全没兴趣。您不能这样啊！岸谷会很难办的！”内海想起岸谷上次打电话很苦脑地抱怨的样子，觉得她真是有点可怜，决定总结一份《汤川先生使用说明》给她。
　　汤川听到内海的埋怨，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眯起了眼睛。
　　内海正在寻思着怎么跟汤川学说再见。只听视频那头，一个巨大的声音传过来，吓了内海一跳。
　　“汤川教授！”
　　岸谷径自推门进来，踩着地板，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嗯，真是一个有活力的后辈啊。内海心说。
　　“教授！”岸谷走到汤川面前，打开笔记本说，“这次的案件，您肯定有兴趣。”
　　汤川头也不抬，一句话都不说，只是伸手逗着怀里的小白。
　　岸谷见他不说话，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案情。“昨天傍晚9点，银座附近发生一起杀人案。妻子外出旅行，和朋友一起回家时。门被从里面反锁了，打丈夫电话打不通，半天以后还是如此，才叫来开锁匠。结果发现，发现丈夫被杀害在家中，所有的窗户都是锁好的，换而言之，是密室杀人案啊！”
　　“教授，教授。”内海看视频那边的情形，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关视频了。
　　“嗯。”汤川哼了一声。
　　“是密室啊！”岸谷感觉自己要抓狂了。
　　“破案是你们警方的事情，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好走不送。”汤川停下蹂躏小白的手，面无表情地说。
　　内海第一次作为旁观者来看这种对答，以往自己都是视频那边的角色，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跟汤川教授对话，是一件这么考验耐心和毅力的事情啊，完全是一场修行！
　　岸谷已经完全要爆发了，她不顾形象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汤川教授！！！”
　　内海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挺可怜的，自己以前不也经常被汤川气地半死。于是，她当下做了一个决定。“教授。”她又叫了一声。“我最近在办一宗大案子呢，这里连续出了两起杀人案。被害人都是女性，而且，脖子上都有两个牙印，警方怀疑凶手是吸血鬼。”她故意停下里，看着汤川学。
　　“吸血鬼？”汤川抬起头，瞄了内海一眼。
　　“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吸血鬼？”岸谷才发现内海的存在。
　　“不可能？”汤川重复了一句。
　　内海看到他的熟悉的样子，偷偷扬起嘴角，哎，果然又上钩了。
　　“14世纪，欧洲发生了大面积的瘟疫，为了避免受到传染，人们往往并不仔细辨别病人是否真的死去而就匆匆将他们掩埋，由于某种原因人们打开坟墓，会发现尸体变了姿势，还沾有血迹。1725年一个吸血鬼的名字叫Arnold Paole，他令一个叫Medwegya的村庄的大量人口丧生，当局在1731年对第二个案例进行了更深入的调查。一位军医把整个的调查过程和结果都做了详细的笔录。1871年，德国生物化学家菲利克斯·霍珀-塞勒发表关于“卟啉症”的论文。部份种类的卟啉症可能会因为这种代谢物的影响而使患者的皮肤对阳光敏感。这类患者若曝晒过量阳光，皮肤就会起水泡、溃烂，最严重时甚至能造成死亡。因为贫血能够通过输血治疗，一些历史学家推测，在欧洲中世，血卟啉症患者可能试图通过饮血这种偏方来治疗。”汤川教授一旦开启解说模式就停不下来了。
　　“那么真有可能是吸血鬼啊。”内海郑重其事地点头，然后就没有再继续了。
　　“具体案情呢？”汤川解说完后追问。
　　“没有然后了。案情机密。”内海笑起来。
　　汤川闻言瞪大眼睛，给了内海一记眼刀。“快说，不然我跟你绝交！”
　　内海摇头，笑着说，“不行。一物换一物。你得先答应岸谷接了她的密室杀人案。”
　　汤川回头看了一眼无辜的岸谷，跟内海对峙了好一会，终于说，“我去学院申请外出。”
　　内海看着他吃瘪的样子，心情无限大好。
　　内海关掉视频，去洗手间洗漱，她看到镜子里面笑容还未淡去的自己，楞了一下，她摇摇头，自己这是在干嘛啊？
　　她打开水龙头，掬起一捧水洗脸。好一会，她才重新看镜子中的那个内海。如此的近，都说时光如流水，细纹已经悄悄爬上她的眼角，再好的化妆品也无法挽留住青春的脚步。好像昨天，她才踢踢踏踏地冲进帝都大学，汤川学眯起眼，离她好近好近地说“新面孔”，近到她能数清他的睫毛。她还依稀记得，自己突如其来的轻微的心跳。
　　转眼，六年了，自己已不再是那个充满干劲，冒冒失失，只凭直觉办案的小女警。而汤川教授，好像还是那个汤川。
　　他们相遇地第一年，她把依赖汤川教授破案作为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习惯。真的很奇怪呢，她很认真地反省过自己，她不是这样的个性啊。她努力成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而不是藤蔓，她要不依附于任何人的存在。在很多她要放弃的时候，在很累很累的时候，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一个微弱的声音会告诉她，没事的，有汤川教授呢，他会帮你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能脱口而出那些她从来不了解的物理学理论，能有模有样地跟汤川学的研究生们解说上课了，天知道，她是以前连牛顿都不知道的物理白痴呢。
　　但是，他们之间，好像总是差了些什么。
　　好像两个圆圈，在最相近地地方，她以为他们要相交了，却只是那一瞬间的错觉，然后，就那样了。两人之间好像达成了某种默契，不言不语，心下了然。
　　只是最近越来越觉得，年纪大了呀。在被死死掐住脖子，在死亡的瞬间，她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脆弱。有那么那么短暂地一瞬间，她曾那么期待汤川先生的出现。尽管她明知道根本不可能。正是因为这样，她才决然离开吧。距离，应该会让人看得更清楚吧
　　她笑了，嘴角溢出些许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