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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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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时间
Jay叹了口气,“哎,晚上又要加班了。”
“我觉得,犯人是高桥有希子。Jay,你还记得吧,我们在门外的时候,分明听到了巨大的落地声。但是我刚刚特意问她。她说她没有听到。”内海说。
汤川闻言,放下手中的叉子,很认真地对内海说:“你这个切入点是不错的。但是,先入为主的判定高桥小姐是凶手,这样的做法似乎有点武断。”
内海睁大眼睛,“‘武断’?你刚刚说我武断?”
汤川停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的用词不妥。“内海,你记得我以前说过的话吧。我们的工作就是让下自己的感情,作出正确的判断。身为刑警的你,用‘我觉得’这样的看侦探小说的小朋友才用的词,做法是不妥的。”
内海也放下手中的刀叉,声音有点大,引得Jay都抬头了。“是啊,我带了自己的情感。但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时间,每一分钟都是数着秒过的。这种感觉让我怎么完全放弃我的情感?你就完全没有一点‘有妇男’的自觉吗?”
“有妇男?”汤川无意思地重复,让内海更加光火。“算了,完全是对牛弹琴。”端起托盘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留下摸不着头脑的汤川,是哪里惹她生气了呢?
“追上去啊!”Jay对汤川说,见他还愣在原地,他叹了口气。追了上去。
“内海!”
内海熏闻声停下脚步,看到身后来人,眼神中忍不住露出失望的神色。
Jay笑着说:“怎么,看到是我很失望?”
内海看着中年发福的前辈,虽然时间相处的不长,但是感觉和自己的亲人一样,她鼻子酸酸地点点头。
Jay一副过来人的口气安慰她,“你呀!无敌女金刚一样。女生要懂得撒娇服软。刚刚那样的情况,你撒个娇说,以后只许看我一个人不就好了嘛。”
“他总共就来这里三天,每一天,每一个分钟,我都是数着秒过的啊!看着其他女人在他身边晃来晃去就觉得烦。而且,他跟木头一样,什么都不懂。更烦了。”内海越说越来气。“但是没想到你生这么大气。完全不是我认识的内海熏,哈哈。”Jay笑起来。
内海在前辈面前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一次两次三次,真的有点忍不下去了。”她小声说。
“嗯,是有点招眼,不好招呼啊。“Jay点点头。“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原来你生气的不是他的用词。”
内海不知道怎么回答。
“女人呐,电视剧看多了,就希望男人什么都懂。最好是生气了什么都不用说,男人自发自觉地来哄,可是现实是你越是不说,他越是不明白你在气什么。我们家那位生闷气的时候就是喜欢什么也不说。像炮竹一样被点燃地时候,就开始一本本翻旧账,到最后,吵架的内容往往和开始时候的完全不一样了!”
“前辈!”内海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看着Jay的神情,虽然是在抱怨,但是望着远方出神,表情柔和而温暖,和这个铁汉粗狂的气质完全不相符合。这就是爱啊!内海心想。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感动?忍不住羡慕起来,那个女人一定很幸福吧。
“不是有本书上说,男人来自水星,女人来自火星吗?思维方式是不一样的,所以以我结婚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你最好生气的时候马上告诉他为什么。我呀最怕女人玩`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
“要是汤川教授能像你这样就好了。”内海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小子一看就是智商高,情商低。你跟他拉拉扯扯几十年之后,他也未必完全了解。你呀有得苦头吃了。”Jay冲她拜拜手。
“可不是。他到哪里都招蜂引蝶。”内海捏紧拳头,咬牙切齿。
“男人最好的时候也就那几年。你别看Jay叔现在这样,倒回去十年,那后面跟的小姑娘也是排成队的。可是那有怎么样呢?人总会老的啊,到那时候可怎么办?别告诉我,你就只喜欢他的颜。” “怎么可能!”内海立即摇头。不过好像是经常犯花痴……她脑海里浮现出汤川20年后,苍老的样子,到那个时候她还会爱他吗?没有片刻迟疑,当然会,和汤川一切变老。光想着就觉得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她好像一点也不生他的气了,比起其他那些人,她完全自信起来,根源就是她那比谁都坚定的决心。
“好像想通了?”Jay笑着问。
内海有点害羞地点点头。
“那就回去吧,那小子该等急了。”Jay拍拍身上的灰尘。
“我可没有这么快原谅他。多没面子啊!”内海傲娇地说。
“那是当然,得让他吃点苦头。”Jay笑起来冲她眨眨眼。
内海点头。
内海和Jay回到十楼现场,看到汤川正在和CSI一起搜集证据,当然,他还是和以往一样,东瞄瞄西转转,以自己的方式勘察现场的环境。他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到内海回来了,他稍微楞了一下,很快咧嘴冲内海笑了笑。
内海没有理他,走到一旁带上手套开始工作。鉴于汤川发现的百老汇门票。警方决定重新地毯式收索犯罪现场,以免遗漏任何可能的证据。
汤川看似不经意地在现场游走,不知什么时候,移动到内海身边,他故意提高音调,对Jay说:“警官,你把手机遗落在现场了,刚刚电话一直响,我不得以帮你听了电话。CSI那边说他们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事?”Jay眼睛一亮。
汤川偷偷看了一眼内海,她虽然装作不在意地样子,但是汤川明显感觉她正全神贯注等在自己接下来的话。他抿了抿薄唇。接着说:“他们发现,菲利普斯公司之所以面临收购,是因为它在中东地区的某一石油项目,因为目前可能的战争因素被无条件搁浅,因此银行拒绝继续提供贷款,公司面临120亿美元的严重现金流缺口,公司无法正常运转,面临破产。有趣的事,他们发现该事件中,与菲利普斯公司一同面临困境的还有另外一家小型联合经营的B公司,投资金额是5个亿。CSI正在对该公司进行进一步的调查,希望能从中获得线索。”
“一下子从刑事案件变成经济案件了啊。”Jay挠挠本已稀疏的头发,他皱起眉头,一点也不觉得有趣,案件越简单越好,他可不想长时间在巨大压力下加班。
汤川讲完自己的话,看到内海看似在整理别的证据,实际上手上的动作完全停滞,似乎在思考他讲话的内容。“内海君,对此你有什么看法呢?”汤川问。
“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你们讲话。”内海抬起头,捋了捋额前的碎发,嫣然一笑。
汤川瘪瘪嘴,可恨,还来?女人真小气。他决定换个话题,“我明天下午三点半的飞机。”
此话一出,内海愣了一下,马上整理表情,“哦,一路顺风。”
这可不是汤川想要的回答。他咬着嘴唇,闭上眼睛,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俯身凑到内海耳边说:“好吧,我认错,我刚刚不该说你‘武断’,不该纠正你不准确的用词。”
内海放下手中的事情,抬起头,看着汤川近在咫尺的眼睛,他黑色深邃的眼眸里充满了迷惑和不甘,像是一块干净的玻璃上面沾满迷蒙的水汽。内海知道,在他看来,他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他在为他不认为错误的事情道歉,对于汤川学的是非观来说,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好吧。我接受。”内海叹了口气。谁让她选了这样一个人呢,真是自作是受。汤川学的石板脸上还是平静地没有任何其他表情,但是内海捕捉到他眼睛里面闪过地一丝欣喜,想一个孩童得到自己想要的玩具,那样单纯地欣喜。我要拿你怎么办?内海有点认栽了。“算了,以后慢慢教你。现在只记住一条,高桥有希子在来找你说话,正眼都不要看她。有什么事情让她来找我。明白?”
汤川学不明所以地点点头。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完全没有任何道理!
大家忙进忙出都没有人去注意那个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的汤川学,内海忍不住停下手中的活儿,悄悄地打量他。他优雅地坐在那里好长时间都一动不动,陷入自己的深思中,仿佛他周身有一道结界,与世隔绝。以前那几年,内海总觉得她怎么都走不进那道透明的屏障。现在她却并不那么认为了,她慢慢感觉到他愿意打开那个世界,正在用自己的方式领着她一点点往前走。心中因为他细小的行为生出许多感动。只是有时候她也觉得奇怪,明明他小时候出身并没有那么好,却能自我修养得如此贵族气质,老天对有些人真是格外优待。
汤川教授突然用手指轻敲几下扶手,拿出电话拨通一个号码,“摩西摩西!”
电话那头传来草薙瘟火的声音“半夜三更!你想干嘛?”
汤川不理会他要穿过半个地球的怨气,自顾自地问“你还记得高桥有希子吗?”那边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是说大学里羽毛球社的社花?当然记得,我们学校好多年都没有出过这种尤物!”
汤川点点头“我想请你回想一下她们家当时的家庭背景。你对这些不是最在行嘛。” “哎呀!怎么说得你老朋友我跟色狼一样!”草薙不满地抗议,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记得他们家以前都旅居海外,就她一个人国内接受大学教育,说是家里老人觉得还是霓虹的教育好。哦,还有,好像他们家老爷子领养了一个外国人做养子,我偶尔看到合影还以为是她喜欢大叔型的呢。”
汤川满意地笑了,夸奖道“我就知道这些事问你最靠谱。”
“嗯。”草薙得意地点点头,但是转念一想,怎么都不像是夸奖!
汤川一下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无数片段和声音在他脑海中闪现,被他拼凑出有联系的事件轴。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冲到白墙面上开始写公式。CSI的同事从来没见过这架势,一下子愣住了,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不是破坏犯罪现场吗?立马就要冲上去把他拉住,却被自己身旁的内海拦住了,她对着他摇摇头,说“拜托!由他去吧!!!”CSI才没有因为乱写乱画把汤川教授抓起来。
好一会,密密麻麻地公式写了一满墙,汤川学才停下手,满意地推了推比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对着内海转过脸来,“剩下的要交给你咯,内海警官。”
他的笑容纯净而耀眼,内海熏眨眨眼,心上酥酥麻麻有被电到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