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蓝眼》神不给

5、5

　　5.

　　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声之后，报警声越来越响。
　　实验室的后方除了这台电脑外观完好无损，其余设备皆残缺不全。在充满硫磺味的空气中，Bruce咳嗽了几声，皱了下眉。
　　“难以置信。”他说道，“这台电脑居然没有被破坏，虽然很大一部分已经失灵，但扫描却仍在运行，真是不可思议。”
　　“这会是什么？”我指着屏幕上跳动的小红点。
　　“我想，是能急速飞行的物体。鸟类速度没那么快；也不是飞行器，因为光波不符。”
　　“Tony-Stark？”
　　“没这个可能。看，它越来越近了。”
　　Phil用电话通知众人之后，走到博士身边：“我只祈祷这东西不是来撞我们的。”
　　“你认为这个东西能造成那样大的破坏？”我保持怀疑。
　　Bruce说：“我不知道，Barton。不过如果他不减速，我们几个就该写遗书了。”他啪嗒一声把电脑仪表板上的图像放大，目不转睛盯着屏幕上小红点的移动。Phil则迅速按下自动防护钮，把实验室的外墙厚度增加了一倍。
　　实验室里顿时无声，别无动静。连众人的神色都是凝固的，像静止的空气。渐渐地，似乎从外面听到了风声，最初只是拂动树叶的声响。
　　Phil看着监视器。
　　“哦，见鬼。”他说道。
　　“上帝！他速度怎么这么快？靠什么动力启动的？！”我忍不住大叫。
　　话音未落，瞬时被一阵呼啦呼啦的飓风所打断。那声音从实验室外传来，如雷霆万钧。
　　“它来了！”
　　在仪表板监视器上显示出一个身影向我们靠近，影子模糊而移动快疾，不像人类的躯体。不仅使我疑心，那是不是我所产生的幻觉。
　　“解除警戒！”Phil突然说。
　　“什么？”Bruce睁大眼睛。
　　“解除警戒！”Phil重复道。
　　“为什么？它冲着我们来的！”
　　“它不是敌人，他是Thor。”
　　“Thor？！”
　　“Thor –Odinson？那个神域的外星人？Loki的哥哥？”
　　“没错，就是他。”
　　上帝，这个回答令我吃惊。凭着Phil对Thor长时间的观察和研究，他有把握判断无误，我理应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
　　Phil关闭所有防护开关，实验室通向建筑物外界的通道缓缓打开。这时滴滴声停止了，听得远远地传来雷鸣之声。在闪电的白光之中，Thor落在门口。金发、盔甲、红色披风清晰可见。太强的风让他的头发和披风呈水平伸展，几乎不动。他站定后走进门，行动迅疾，强健的肌肉线条闪着微光。手中握着的锤子碰到门框，“咣”的发出一声巨晌。我呆了片刻，向Thor走过去。
　　“Thor。”我说，“你怎么会来？”
　　“Loki在哪里？我是来带他回去的。”Thor回答。
　　“搞什么鬼？”Bruce低语，“你弟弟在这里吗？”
　　“Thor，很抱歉。”Phil说，“我们没有任何关于你弟弟Loki的消息，即使过去有，现在也没有了。”他摊了摊手。
　　“他不在这里？”Thor犹疑着，边走边环视四周，“我能感觉到他的气息，从Asgard来到地球之后，这里是第一个有他存在的地方。”
　　“气息？存在？”Phil碰了碰Thor的肩膀，说，“我不太能理解。可能他来过，不过现在不在，我没骗你。”
　　Thor声音高了起来，身体僵直，质疑道，“不在？”
　　“是的，他不在。”
　　Thor突然止住了脚步，“那他在哪？”
　　“他夺走了我们的宇宙魔方——”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地过来，低沉威严,“他是个小偷。”我循声回头看，在灯光下，Nick-Fury的风衣颜色和他的肤色一致。
　　“——是我们的魔方。”对Fury的话，Thor似乎有些薄怒，“那是Asgard所有。还有，他是我弟弟，不是小偷。”
　　“可是他杀人。” Fury说，“我亲眼所见，他还带走了我们的Servig教授，他应该受到惩罚。”黑面神把“亲眼所见”“惩罚”这几个字咬的特别清晰。
　　“他是Asgard人，应该回Asgard受审，而不是留在地球上。”
　　Thor说得很认真，义正辞严地反驳着Fury的断决。蓝眼深邃，目光温润，隐含锐利。
　　这时其他联盟成员悉数到场。Natasha惊呼一声，“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自己看吧。”Steve深呼吸，语气沮丧，示意她看周遭的环境。
　　“炸弹，”Tony说。“起码五枚炸弹才能造出这种破坏力。”他似乎很平静地分析，“杀人不是目的，目标是这些电脑数据。博士，你还有存盘吗？”
　　“没有。”Bruce摇头。
　　“会是Loki吗？”我把心中的疑虑问了出来，看着Phil和Thor的反应。
　　“是Loki。”Thor说，“这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是他来破坏的。”
　　Nick-Fury转头问Bruce，“博士，如果要恢复实验室装备，重新寻找宇宙魔方发出的伽马射线，需要多长时间？”
　　“一个月，最少。”
　　“能不能再快点？”
　　“要看设备恢复的情况，硬件方面我确实没有办法。”Bruce回答，“用仅剩的一台电脑操作远远不够。”
　　“他肯定在进行什么阴谋。我们前段日子一直在寻找他，他却按兵不动让我们无迹可寻。现在神盾的数据清空，他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我们一定要尽快、迅速找到他。”
　　“那你想多长时间？”
　　“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我会在两天之内搞定实验室的设备。”Fury说。
　　“还是不行，我没有把握，除非——”Bruce迟疑了一下，“有人能觉察到Loki的位置，不需要精确到经纬度，大陆板块方位、洲际方位就可以，这样可以过滤很多无用信息。”
　　这话在我看来，博士指的是心灵感应？那只有Thor，Loki的非血亲哥哥。
　　果然，Nick-Fury的目光聚集到了Thor身上。
　　“你能感觉Loki的气息？”
　　“是的，一向如此。”
　　“好。”黑面神似乎下了决心。
　　“我可以同意你带Loki走。”Nick-Fury说，“但前提是，你要帮我们找到他。”

　　Thor决定留在神盾这个消息并没有引起多少轰动。
　　虽然大家对于一个神，或者说一个外星人的存在会有些不习惯，但对如今的我们而言，最重要的是寻找魔方，而最害怕是下落不明。毁了数据等于是对我们判刑。一切要从零开始。而Thor是短时间内唯一能找到Loki的办法。
　　Phil接下了实验室的善后工作，神盾联盟也似乎经过此次变得团结了一些，可能是时间太紧无心掐架吧，大家都处于一种精神紧绷的状态。这也好，神盾气氛顿时正常多了，这也许就是Phil所说的“动力”。
　　Phil总说看上去很正确的话，也的确，他是最正经的人。但他说我的睡眠障碍过几天就好，纯属瞎掰，到现在那障碍还依然存在。
　　无论我休息得多充分，噩梦总是准时来访。对了对付这个该死的障碍，我甚至喝上了酒，用上了类睡眠剂，那玩意药效很明显，副作用也大，我觉得每次睡醒之后都像死过一回。

　　这天依然是神盾毫无头绪的一天。大家都比较沮丧。Thor的直觉不甚明显，他弟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徒劳无功之后，我折回卧室，洗了澡开了冷气。打开壁灯，把灯光调暗，躺下，渐渐睡着。
　　不久，梦如期而至。等我醒来的时候，屋里一团漆黑。
　　很奇怪，这次没有做噩梦，但具体梦见什么却不记得了。只记得有个声音叫我去33层的走廊。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但好奇心驱使我爬起身。
　　我打开门，爬上那些像在船舱里的那些楼梯，搭上电梯，来到33层走廊。散落的信号灯在无名光中若隐若现。
　　我的脚步在走廊里发出清脆的声音，突然，我缓了下来。
　　我发现有人。Thor站在那儿。
　　我看见他深暗的身影靠着墙，侧对着我，眼也不眨一下，凝视着前方。他似乎不知道我在那儿，不知道我来了。我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他。
　　一切静默不语，但又充满了轻微的声响。我一动不动地站着，开始注意到那些声音。信号灯像飞虫拍打一样的嗡嗡声，和走廊两边房间设备发出的轻微轰鸣，都像起伏不定的神秘之音。天外之音。
　　犹豫半天，我决定开口。“嗨，你在。”
　　“啊。”他似乎梦醒，兴奋地侧过身，声音却猛然低沉，“是你。”
　　他像被冷水泼过一样，发音如梦呓，“——是你啊，Barton。”说完就沉默了，继续凝视着前方。
　　“你怎么在这？”我问。
　　“睡不着，起来走走。”他再次应声，垂下眼睛，“你呢？”
　　“我——”我总不能告诉他，有人让我梦游过来的吧，于是我瞎编了个理由，“我饿了，去厨房拿了吃的。”我在口袋里掏了半天，递过去，“饼干吃不吃？”
　　感谢上帝让我有随时藏零食的习惯。
　　“谢谢。”他信了，点点头，但摆摆手没有接过饼干。对于这么拙劣的谎言，他不知道是真信，还是根本就没听进去。
　　大家再次无语。都不知道是第几次陷入沉默了，气氛沉闷得让人难受，我说，“你饿了没？我帮你去弄点吃的，熏肉怎么样？这是基本凑合的食物了，虽然不管什么好东西进了神盾都变垃圾。”
　　Thor笑了一下，发出呵呵的声音，其实挺好听。
　　我注意到Thor渐渐柔和的表情，我很愿意跟他说话。从他在雨天的泥水里和神盾特工干架开始。这也许是当初我举着弓箭在雨中却不攻击的理由之一吧，我欣赏他的身手。
　　“地球的变化很大，跟我上次来完全不一样。我记得新墨西哥州那有个酒馆，上次还和Servig教授在那一起喝酒。”Thor似乎回忆起什么。
　　“就是他想灌醉你，却被你摆了一道那次？他跟我说了。”
　　“哈哈，在地球那段时间是我最美好的回忆。”Thor仍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接着他问，“那个酒馆还在吗？”
　　“这个我不清楚，我也刚回来。不过听Phil说神盾位于新墨西哥州的研究中心全部塌陷，嗯，很大一块地。”我比划了一下，“Loki盗走了魔方后，炸毁了整个地区。”
　　Thor的脸色黯淡了一下。
　　“Servig教授是个好人，他改变了我很多……为什么Loki要带走他？”
　　“也许，他不会对他怎么样。”我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胡乱地安慰着Thor。
　　“我会尽快把他找出来。”他说。
　　我叹了口气，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心情，“你真决定留在神盾？”
　　“是的，我要找到Loki。”Thor回答地很坚决。
　　“你怎么过来的？彩虹桥已经被你毁了。”
　　Thor沉默了一会，说，“父亲用暗物质送我来这个宇宙，他知道Loki在地球上，而我要带他回家。”
　　“你知道他为什么夺走魔方吗？”
　　“不知道，没人摸得透他的想法。”
　　“所以，我觉得你更不能留在这里。”我试图跟他明确问题的所在，“你会很危险。”
　　“为什么？”
　　“如果你回神域，你会很安全，至少Loki不敢回去，而在这……”我说，“他如果知道你在这里，这就不仅是魔方的问题，还有对你的报复。你也知道上次你在地球，他怎么对你的。”
　　“我知道。”他回答。他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又变得平静起来，“没什么，他再怎么样，”他柔声地说，“也是我弟弟。”
　　毫无预兆的，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