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者联盟]蓝眼》神不给

2、2

　　2.

　　我醒了过来。
　　很难相信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我不清楚她到底有多高，从我的视角看过去她就像一根修长的竹竿，只是胸部意外丰满得无法用衣服包住。
　　她身上几乎没穿什么，我想用几块布形容她的衣着会更加合适。黑色的皮短裙里，我能看见她的底裤。她正抽着烟，至上而下地俯视着我。
　　我躺在地上，没有丝毫的损伤，像安静地刚睡醒。可我的脑袋很疼，胸口也疼，可能睡了几分钟，可能几小时，更有可能几天前。上帝，我为什么总是昏过去又醒来，还被扔在这莫名其妙的场所。
　　这又是什么鬼地方？
　　我是被巨响吵醒的。门外的音乐声一直没停过，声浪震耳欲聋，空气中充斥着密不透风的古怪味道。耳膜充着血在跳动，连着神经正火辣辣地发疼。看样子，这地方是个酒吧，我的耳朵浸泡在巨响里已经很久。
　　我至少被扔在这里超过半天。
　　让我回想一下……
　　我受神盾命令伪装自己，到仰光窃取情报……一个女间谍出卖了我……我在一个仓库醒来……然后他们准备干掉我……
　　……对！那个蓝眼睛的男人要干掉我！我为这个记忆而感到惊慌，但现在我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虽然处境如此莫名其妙。
　　“劳驾，这是什么地方？”我挣扎着爬起来，对面前的女人说，“我的意思是，这里是缅甸吗？”虽然这么问，但我不抱希望，眼前的女人很明显是个欧洲人，弄不好是个美洲人。
　　女人哼了一声，嘴里的烟喷到了我脸上，“什么缅甸？这是明尼苏达。”
　　明尼苏达！我在昏迷中横跨了整个北太平洋！上帝！我彻底清醒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诡异了，我必须马上结束这种见鬼的生活。
　　我起身往外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我回头，刚刚那个女人递给我一个陌生的手机，“你忘了这个，有人叫我把这个给你，等你醒了。”
　　“谢谢。”我拿过手机像逃难般地离开。
　　拉开门，外面的音乐声像泄洪一样涌了进来，我已经顾不上捂住耳朵了，只想从蚂蚁一样密集的人群中挤出去。走出门，外面漆黑一片，远处几盏路灯像海上的灯塔。我站在那里，环视着四周，深吸一口气，思索着匪夷所思的一切。我莫名其妙地被人盯上，有莫名其妙地被人扔出来，什么都不知道。蹲在那里，我就一直在怔怔发愣，一方面是在考虑接下来该去哪里，肯定不能回仰光；另一方面想，那个人的行为方式，出乎我的想象之外。我自以为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可他完全知道；我以为我死定了，但却正好相反，我活得好好的。
　　诡谲异常！
　　电话铃声在这时响起。
　　显示的号码是一串乱码。我接起电话，先进的通讯技术把那个太平洋彼岸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他还没有离开的话，如果关我那个仓库是在仰光的话。
　　“Clint。” 这个声音让我又想起了那双眼睛，如果声音也有颜色，那它肯定是蓝的，混了点肮脏的灰色，“如果你考虑好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我怔了一怔，低声回答，“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与众不同。”
　　“什么不同？”我说。
　　我没有得到这个问题的回答。他没有做声，只是说：“我会随时联系你。”之后通讯就中断了。我这时才真正觉得害怕，这是任何人遇到，都不会愉快的经历，我是Clint-Barton，神盾局的鹰眼，可是现在，我居然受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控制，我算什么？
　　一只随时随地会被人捏死的小鸟。
　　我狠狠地砸碎了这个电话，可这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依然让我芒刺在背：我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行动，可是事实上，每一步行动和想法都被他猜到。就如平时我射箭的靶子，我现在正是如此——生命随时在别人监视控制之中！
　　我已经感觉到了被握住的力道，正慢慢收紧。我不明白他的动机，唯一能肯定的只有一个：有人盯上神盾局了。
　　确定了这个结论之后，我的当务之急是联系Phil-科尔森。保险起见，我换了公用电话。接电话的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和刚才那个诡谲异常的声音相比，这实在是太让我安心了。他说：“稍等。”电脑系统一阵定位之后，他跟我说：“一直往前走，在第二个红绿灯处右拐，有一辆车，我已经帮你远程启动了，你可以马上开走。”
　　“不是开走，是回来。”我说，“我有麻烦了。”

　　两天之后，我回到了神盾总部。那种感觉好得无法言喻。Phil在门口迎接了我，他依旧是那副看上去故作镇定的脸。我不必向他解释我在仰光行动的失败，他们比我知道得更清楚。
　　如果我的行踪一直在被监视之中，那么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摆脱监视。我确定我身上没有任何跟踪仪，但我只有回到神盾总部，才能逃离掌控——它能帮我彻底摆脱见鬼的跟踪信号——也只有那样，我才有可能反击。
　　走路的时候，Phil和我又聊了一会儿。每次我要说到正题，都会被他打断并且扯远，虽然他岔话题的方式别扭，技巧不高，但我还是意识到了一些问题：Phil不正常，他很兴奋。这是很罕见的，他一向很正经。我们待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尤其是工作的时间，他都是一个严肃的、认真的、有些闷骚的家伙。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他见我之前是不是磕了药。
　　去年我们有段时间在逮捕一个金发大块头，那时我们叫他“雇佣兵”，后来才知道是神域人。Phil的手下被他打得七零八落，全部变成了商场保安。那时的他很受伤，在我们面前谈起这件事稍稍显露出不常见的激动。当然，他也不是没兴奋过，比如拿他心爱的美国队长和那个“雇佣兵”雷神Thor比较时，他简直不是他自己。
　　“待会你会很兴奋的，Clint。”最后Phil对我这么说，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抬眼望前方望去，坐在高脚凳上的红发女子朝我扬起脸，粲然一笑：“好久不见。”
　　“嗨。”我有些迟疑地应着，“你也在这里？”
　　“为什么不？”她侧过脸，嗓音还是像在布达佩斯那么性感。她放下自己正在啜饮的红酒杯，耸着肩，“我完成了我的任务。”很明显，她想讽刺一下我是个失败者。漂亮的苹果都有毒，她还是那么狠，完全不念及以前我们的事。
　　这个能让我兴奋的原因现在完全不起作用，我心里想着的都是自己身上发生的倒霉事。我该怎么跟他们说起。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突然发现，Steve居然在场！美国队长正站在黑寡妇身边，这让我分外吃惊。
　　“队长？……”我终于知道Phil不正常的原因了——他见到了他多年的偶像——我现在觉得他的自制力真的非同凡响。
　　“幸会。”队长伸出手，很正式地跟我握了一下，“Phil在飞机上跟我说了你的经历，我很佩服。这些年我都在睡觉，醒来之后，才发现世界都变了。”
　　他有些无奈，能看出他很孤独。
　　虽然我没经历过，但光靠想象就知道冰层下的滋味不好受。当了那么多年的冰棍条，醒来之后发现天翻地覆，身边的人都换了副模样，那种感觉真是冷暖自知。
　　“为什么……”我朝Phil看过去。Phil很了解我想问什么，他的激动心绪仍未平静，说话像咬着舌头一样结巴：“神盾局召集了你们，嗯，我们遇到了麻烦。”
　　他呼了口气，顿了顿，转身对着我，恢复了严肃，“所以，即使你没回来的打算，我们也会把你叫回来。”
　　麻烦？和我有关系？他们知道些什么？……
　　好几个念头在我的脑海里飞速的掠着，逼的我差点问出口。但在这个时候，我忍住了，因为他似乎还有话要说。
　　“Barton，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Phil的声音比先前略微平静了一点，声音也不再颤抖，用着普通询问的口气。我不清楚他想说什么，见鬼，最近无法掌控的事情太多。
　　“坏的。”我回答。
　　“就知道你要先听坏的。”他叹了口气，“神盾之前经历一场大战，位于新墨西哥州的研究中心全面塌陷，我们失去了很多战友。最重要的是，宇宙魔方不见了。”
　　“宇宙魔方。”我想也许有事情发生了。
　　“嗯。”Phil点头，“拿走它的不是地球人——”
　　Natasha突然开口：“是一个神，你相信吗？”
　　“信。”我说。发生那么多事情，说是魔鬼我也信。
　　“是外星人。”Steve纠正道，回头带着询问的眼神看Phil，得到肯定之后似乎信心倍增，“来自阿斯加德，另一个宇宙的国度。”
　　“啊！雷神Thor。”我恍然大悟。
　　“是Loki，他的弟弟。”Phil说。
　　我点着头表示听懂了的时候，突然脑子里掠过那双蓝色的眼睛，“等等，你们见过Loki？”
　　在场的人都摇头，Phil说，“Nick-Fury见过。”但他暂时不在这里。
　　“好吧。”我放弃了，摊了下手，“现在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Phil依旧郑重其事，“Tony-Stark和Bruce-Banner就快到了，包括你们三个在内，复仇者联盟成立。”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而是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