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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海日生残夜 ...

  •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玩笑终究是玩笑”?难道说这仅仅是他一时兴起时开的一个玩笑,那个杯子仅仅是个普通的杯子,根本没有所谓的什么谜团,我们这一大票人都让他给戏耍了?
      我再想细细地询问他,好彻彻底底地弄明白这件事,他早已和上官乔并肩走出好远了。
      我问那么古怪的问题,其实就是想试探他,我不相信,如果他真的是林昭祥,怎么就能那么释然地把前世所有的记忆摒弃得一干二净?
      我满心以为他会在听到这些问题时,会喜悦、会惊异,可是我错了,我竟然错得那样离谱。他难道也失忆了不再记得这些了,还是他碍于某种原因不肯承认,情愿永远躲在蔚靖的光环下,抑或是他根本、根本就不是他。反正,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为了他失态地在人前流泪,痴痴地要一个回答,却从来没有察觉自己原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我长久地仰望天空,听人说过,因为人只有在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才可以长久地让自己的眼泪不流下来。笑话,我为什么要为他流眼泪,自始至终,我从来就不曾拥有过他,又何必为了失去他而终日郁郁寡欢。爱情,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但绝不是全部。
      我的心情又渐渐好了起来,起先海若和清眉也因为我的消沉而担心了好一阵子,现在看到我又开朗起来,她们显得比我还要高兴。

      蔚兆莲仍是想尽一切办法来羞辱我,这不,哭天抹泪寻死觅活地非要拉着我去宫中的诗会,还破天荒地叫着我姐姐。
      怎么,想让全大殷的人都知道我不但识字费劲,而且根本不会提笔写字吗?殊不知面子对我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不相信皇宫里都是像她这样的人:以嘲笑打压别人来反衬提升自己。
      去就去,谁怕谁?死我都死过了,还会害怕一个小孩子吗?
      我跟着蔚兆莲一前一后地在宫里走,看着她趾高气扬的模样,我竟然有种狐假虎威的感觉,越想越好笑,抿着嘴忍住,又怕憋出内伤来,终于轻轻笑出声来。
      她听见我的笑声,转过身,用一种:你现在还笑得出来,一会儿我就让你丢尽脸面的眼神狠狠瞪我一眼。
      我们走进一个叫紫光殿的大殿,门口太监的通报声硬生生打断了里面的琴声。大殿里四面坐着的人都起身给蔚兆莲请安问好,蔚兆莲接着给几个王爷请安。场面热闹得可以。我心想,宫廷的礼仪还真是复杂,这要是在我们那儿,早就一把揽过肩膀称兄道弟去了。
      坐在这里的都是些高官子弟,除了那几个王爷,我没几个认识的,索性就图个省事,一俯身子,算是买了一张请安通票。
      大殿的正中央站着三个人,一个是上官乔,一个是蔚靖,还有一个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长须老人,他年纪接近皇帝,但看起来安详和蔼,眼睛睿智而明亮,我猜测那就是皇子太傅上官康。
      其他人都是呈环状围坐在他们四边,刚刚那个在大殿中弹琴的少年抱着瑶琴匆匆走到一边,我在人群中试着寻找季桐安,又转念一想,他一个将军,怎么有闲情雅致跑来这种地方,只可能去校场,就像林昭祥不可能去图书馆只可能去体育馆一样。
      上官康看着我,微微一笑:“这个小姑娘是谁?”
      “她是――“上官乔和蔚靖几乎同时开口,又惊讶于彼此的默契,相视一笑,不再说话。
      蔚兆莲瞥了我一眼,不屑地说:“上官大人,说得好听一点,她就是鼎鼎大名的赫霖将军季桐安的妹妹季桐萱,说得难听一点,她就是没教养的哑嗓子。”
      “郡主!”上官乔开口制止。
      “兆莲!”蔚靖低声呵斥。
      人群四下哗然一片。蔚兆莲挑眉看着我,眼里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大庭广众之下,说我倒是没什么,反正我脸皮厚得很。不过这小鬼心思还真是浅薄,一句话就把自己最大的弱点暴露无疑。
      我心里一笑,不妨和她杠上一次试试,反正这里这么多人,她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怎么样,事情闹大了对她也没有好处:“郡主说得对,我是哑嗓子,就是不明白怎么没有教养了?”
      大殿里的人停止了议论,眼巴巴地等着一场好戏上演。
      “郡主难道不觉得,一个天天指着别人的鼻子当众骂别人是哑嗓子的人更没有教养吗?”我毫不留情地反击,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突然有点后悔,不是忌惮她的尊贵权势,毕竟她还是一个孩子啊,我但凡有点儿雅量也不该和一个孩子斤斤计较的。
      无意中看到上官乔看着我鼓励地微笑着,上官康赞许地看着我,蔚靖默默地出神,嘴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季锦梁就养出了你和你哥哥这两个败类,一个奴颜媚骨,一个狂妄自大,他就是做鬼也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蔚兆莲冷冷地笑。
      人群中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骚动,喋喋不休的议论掩盖了上官康和蔚靖制止蔚兆莲的声音。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赫霖将军是败类,连皇上见到了季桐安都得礼让三分,这蔚兆莲还是独一个儿。我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异常难看,说我没什么,反正我知道她这既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了。可是说季桐安和这对兄妹的父亲季锦梁就有些过分了,季桐安和她无冤无仇,季锦梁再怎么说也是她的长辈,她没有必要见了姓季的就跟条疯狗一样地乱咬吧。
      我已经非常努力地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郡主,你不要太过分。”
      上官康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神却是异常冰冷:“郡主,适可而止。”
      蔚兆莲从鼻子里溢出一声冷哼:“上官大人,你的胳膊肘也拐向这一群败类吗?没想到我们的皇子太傅和季锦梁竟然是一路货色,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您还不洁身自好,免得到老了还晚节不保!”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蔚兆莲,无法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嘴里说出了,她今天吃了火药吗?往日的她虽然也蛮横无理,但也没嚣张到指着皇子太傅的鼻子口无遮拦地大骂的地步。
      上官乔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字一顿地说:“郡主,你最好收回你这句话,免得嘴给身子惹祸。”
      上官康不温不火地说:“乔儿,你住嘴。”
      “兆莲,别胡闹,给你上官伯伯和桐萱姐姐道歉。”蔚靖压低了声音盯着他说。
      呵,蔚靖未免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了,这个小丫头要是肯规规矩矩地道歉,太阳不得打南边出来。
      “我为什么要道歉!?我说得有错吗?你算行老几,也敢恐吓我!你信不信我让我皇伯伯诛你九族!”蔚兆莲伸手指着上官乔,指尖还在颤抖。
      上官乔转过身去,不再理睬她,嘴边挂着一丝少有的冷笑。
      我对蔚兆莲彻底失去了耐心,诛九族,亏她想得出来,以为大殷是她开的私人刑场吗?几个大男人管不住她,我今天偏要争这口气,也挫挫她的傲气。
      “郡主,你只有逞口舌之快的本事吗?你说我哥哥是败类,他十岁挂帅驰骋沙场守住大殷国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说上官大人晚节不保,他兢兢业业为先皇效力栽培你心仪的靖哥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爹爹早逝,也是你的长辈,你再怎么胡闹也得给死人几分薄面吧,你怎么不看看你有什么资本指责这些人呢?你想流芳百世,却不知道,你出了这大殿,有几个人能瞧得起你!”
      我说完这些话,嗓子已极尽沙哑,大殿里顿时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气凝神,看着接下来的好戏要怎样上演。
      蔚兆莲嘴巴一扁,泪水就落了下来,越哭越大声,惹得上官乔嫌恶地看着她。
      “郡主,你除了骂人,就会哭吗?”我笑睨着她。真是纸老虎,一戳就破!
      她抹抹眼泪,扬起手,踮着脚尖就要打我。我急忙后退,一把抓住她的手。“郡主要想打架,恕我不能奉陪,郡主还是找一个和你年龄差不多的来练手,否则传出去有人该说我以大欺小了。”后面本还有一句:郡主不要脸我还要呢。我觉得太刻薄了,就咽回了肚子里。
      她快速从我的手中抽出手,还不忘用衣袖擦擦,瞪着我说:“我不和你打架,那样有损本郡主的形象,我和你比写字什么的。”
      我自始至终都是笑着看着她,和我比写字,我就知道她想让我丢脸,她的强项胜于我的弱项,就那么光彩吗?有本事就和我比写钢笔字啊。
      “书法仍然是落了俗套,老朽有个提议,七皇子从异国带来一个神奇的杯子,据说杯子中有一个谜团,请郡主和季小姐试着解开。”上官康捧出一个杯子道。
      这就是那天民间诗会上所展示的那个杯子,毕竟在它身上失算栽了一次,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竟然不是九龙杯,竟然不是,只是个普通的杯子。
      “我会让你输得很难看。”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低声说。
      我只是笑而未答。

      她挺着胸脯率先走过去,从上官康手里一把夺过杯子,粗略看了几眼,便吩咐道:“拿水来。”
      上官乔含笑看着我,我也默契地看着他笑着。
      蔚兆莲把水倒进杯子中,从各种角度看向杯子,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郡主,没有用的,这要是九龙杯,七哥还用得着花费几个月的时间来破解这个谜团吗?”上官乔笑着说。
      蔚兆莲也顾不得什么了,惊讶地张开嘴巴:“你说靖哥哥用了几个月才破解出来?”
      “是的,好几个月。”这回是蔚靖肯定地点头。
      “那我怎么可能找得出来嘛。”她撇撇嘴,放下杯子,走了回来。
      我走过去,蔚兆莲的一声尖细的“不自量力的家伙!”飘进耳朵里,我耸耸肩膀,恍若未闻。
      我拿起那个杯子,旋转着手腕看着它,然后有敲敲,听了下声音,确定质地是普通的有机玻璃。
      你真的认为有什么谜团吗?
      所谓的谜团不过是有些眼睛不够明亮的人心里一个虚无缥缈的标杆罢了,玩笑终究是玩笑。
      蔚靖的话应该可信,以他的为人,如果他想告诉我,他大可以不必回答,所以更不必骗我。
      “喂,看了那么半天,你要是不知道就别拖着浪费时间!”听听这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说的。
      我缓缓放下杯子,莞尔一笑:“这个杯子的谜团就是――没有谜团。”我看着蔚靖,他的目光只是落在那个杯子上,平淡如水。
      四下的人唏嘘一片,热闹的讨论经久不息,直到大殿又重新安静下来。
      “怎么可能,你想自取其辱吗?”蔚兆莲大声喊叫道。
      我仍是笑着问:“靖王爷,我说得对不对?”
      蔚靖把眼神从杯子上移开,笑着面对众人说:“季小姐说得没错,这的的确确是个普通的杯子,谜团就是――没有谜团。各位不必觉得奇怪,我一来是想和各位开个小小的玩笑,二也是借此告诉各位,能够破解谜团并不难,但是能够坚信事物的本质,不被别人虚无缥缈的标杆所蛊惑却不那么容易。”
      “七公子就是七公子啊。”我赞许地轻叹,这年头可不是人人都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来。四下的人也拊掌轻掴。
      蔚兆莲不以为然地走过我身边,来到蔚靖面前:“靖哥哥,她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人,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暗中透露了她答案。”
      “靖王爷说我的回答中到底有没有水分呢?”我不理睬蔚兆莲,笑着问道,其实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他到底是帮他的宝贝堂妹,还是帮我?
      “没有。”他的眼睛直视着蔚兆莲,淡淡地说。我心里的那颗大石头这才放下。
      蔚兆莲从鼻子里挤出一丝冷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见我还是丝毫不买账,转身走出了大殿。
      我望着她渐渐走远的仍旧挺得板直的背影,无奈地摇头,她还是个孩子,是不是大一点就会明白几分人情世故了。
      “桐萱!”上官乔大声地叫我的名字,“我爹叫你好几声了。”
      我走上前去,郑重地行礼:“上官大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给我的印象并不差。
      上官康呵呵地笑着,慈祥地看着我说:“跪吧。”
      跪?我没听错吧,他为什么让我给他下跪?我敛眉不语,身子僵在原地,递给上官乔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爹是要收你为徒啦。”上官乔含笑轻搡了我一把,“我爹从不轻易收徒弟,只有七哥是他的徒弟,你还不赶快跪下叩拜。”
      徒弟?我本来是赫霖将军的妹妹,如果再成了上官康的徒弟,蔚靖的师妹,身价就更不简单了,我不想因为我,让素来淡薄宁静的季桐安和为了争夺皇位而跃跃欲试的靖王爷一党扯上什么关联。
      “正如郡主所说,桐萱才疏学浅,不配当上官大人的徒弟。”
      “你怎么那么傻啊!”上官乔噘嘴不满地说,“蔚兆莲当初想当我爹的徒弟,在太傅府门口跪了一天一夜都被我爹婉拒了,现在有这样的好事,你竟然要拒绝!”
      “乔儿。”上官康终于地开口,“季小姐,我知道你有所顾虑。当初我替乔儿向你哥哥提亲,的确是有像你想的那样的因素,但是今天见到季小姐,老朽觉得季小姐的心智胆色非比常人,心生欢喜,如果让季小姐感到困扰的话,老朽也颇为遗憾。”
      我释然地喘了口气,蔚靖走过来拉着我跪下,重重地给上官康磕了一个头:“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好!好!”上官康大笑着,伸手挽住我们。

      出了紫光殿的门,我悠闲地往回走,心情难得的舒畅,以前可从来没有在蔚兆莲的面前这么扬眉吐气过啊。
      “季小姐。”身后一个冷若寒冰的声音骤然响起,轻易地击碎了空气中融融的暖意。
      我是记得这个声音的,这个天底下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会有这样恶魔般阴枭的声音。
      我如化石般站在原地,脚步僵硬得迈不开。怎么办,我应该转过身面对他吗?我怎么就没注意到他刚刚就在紫光殿里,在他面前,我自称是聋子的谎言早已不攻自破,此时他恐怕已经在想着要怎么杀我灭口了吧。
      再伪装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转过身,浅浅一笑:“桐萱见过翌王爷。”
      蔚翌的黑发在风中疯狂的飞舞着,我看着他牵强地抿起嘴角,一点点掩饰起面色上的戾气。
      他走上前来,刻意靠近我:“季小姐,近来可好啊?”
      我后退一步,和他保持着距离:“托王爷的福,一切都好。”
      他又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死死钳制住,嘴唇贴近我耳畔:“本王真是没想到,堂堂赫霖将军的亲妹妹,也有在人前玩装聋作哑的游戏的本事。”
      我用另一只手狠命地掰着他的手指,仰起头回瞪住他:“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其实我根本没那么大无畏,死的滋味我知道,毕竟不那么好。
      “啧,性子还挺烈的嘛。”他突然放开我的手,眯起眼睛打量着我,“本王就是喜欢你这烈性子。”他一手抚上我的脸,缓缓地游移着。
      我嫌恶地打掉他的手:“王爷何必做那么多表面工夫?”
      他的手指又不安份地缠绕上我的青丝,邪邪地笑道:“这么美的人儿,死了多可惜,只要你当了我的女人,我们之前的那笔帐可以一笔勾销。“
      我再次后退,躲开他的手,几根头发还是硬生生地被他扯断,痛得我想流泪:“你做梦!赫霖将军的妹妹你也敢泡,不怕淹死吗?”季桐安,不好意思,现在只能那你当挡箭牌,走一步算一步了。
      “本王有什么可怕的,配你还是绰绰有余。说吧,那张纸条呢?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什么纸条?”我泠泠地问,竭力使自己的声音保持镇定。我知道他说的就是那一张写着《满江红》诗词的纸条,它早就在将军府的那一场大火中化为灰烬,我突然灵机一动,其实这张小小的纸条不失为我牵制他的一个良好的工具。
      “少跟我来这套,我告诉你,本王不可能在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你最好老实交待。”
      “六哥。”一个宛如天籁的男声响起,我怀着莫名的感激抬头看去,是蔚靖和上官乔一前一后地出了大殿。
      我刚想给蔚靖俯身行礼,被他一把拉起来,他嗔怪地看着我,摇了摇头。
      “恭喜七弟――”蔚翌的脸上有阴阳怪气的喜色,看得让人极为不舒服。
      “怎么,六哥也认识桐萱?”蔚靖似乎并不理会蔚翌。
      蔚翌扯开嘴角:“一面之缘。”
      孽缘啊!我在心底叹气。听说人叹气一次折寿六分钟,以我来到这里叹气的次数看,我看我绝对活不过二十岁了。
      “看来六哥今天闲得很,有时间在这里和人家小女孩拉拉扯扯。”蔚靖一边笑得如沐春风,一边说着极尽刻薄的话。
      蔚翌可没有那个心思去笑,他幽暗的眼光落到我身上,一甩袖子走掉。
      我转身,恭恭敬敬地行礼:“桐萱谢靖王爷及时解围。”
      他把我拉起来,一双褐色的眸子里满满都是笑意:“现在还不改口吗?”
      我怎么忘记了,他现在可是我的师兄了。我轻轻叫了声“师兄”,怎么都觉得别别扭扭的。
      “你几时和蔚翌结的梁子,他那人可不是好惹的。”上官乔的目光落在我被抓得发红的手腕上。
      我哭丧着脸:“此时说来话长,反正我就是彻彻底底把他给得罪了。”
      上官乔看我愁眉苦脸的样子,扑哧地笑出声来。
      “你还笑!如果他明天把我杀了,你会为今天这声笑后悔的。”
      “有那么严重?”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蔚靖还算神色如常,上官乔已经慌张起来。
      “我也不知道。”我又叹了口气。
      蔚靖凝神想了一会儿,我和上官乔看着他,心里都有些发毛。许久他缓缓开口:“你只要呆在兆莲那里,别出门,应该就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不顾及你也要顾及兆莲,他现在做不出明目张胆的事情。”
      我点点头。上官乔笑道:“没想到你还真的挺怕他的。你看你今天说蔚兆莲的话,什么‘你说我哥哥是败类,他十岁挂帅驰骋沙场守住大殷国土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说上官大人晚节不保,他兢兢业业为先皇效力栽培你心仪的靖哥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我爹爹早逝,也是你的长辈,你再怎么胡闹也得给死人几分薄面吧,你怎么不看看你有什么资本指责这些人呢?’那时的泼辣劲儿哪去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着,要告退离开,被蔚靖叫住。
      “师兄?”
      “兆莲那孩子是有些嚣张了,小事,你平时就多迁就点,大事,也别委屈着,叫人来找我。她再怎么耍性子,我的话还是听几句的。”
      “嗯。”
      “还有,你的素描画得不错。”他浅浅地挑起嘴角。
      素描?我仿佛从梦中惊醒,我怎么能忘记我画过一张林昭祥的素描呢?上官乔和他那么好,他一定看到那张素描了,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了。天哪,我怎么犯了一个这么愚蠢的错误,怎么到现在才想到那张素描来!
      看着他温文尔雅的笑容,我已经肯定我制造了一个无法解释的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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