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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清泉石上流 ...

  •   铺天盖地的热浪席卷而来……
      “林……昭……祥,好热……”
      “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林昭祥!”我猛地坐起身来,冷汗浸湿了后背,中衣紧贴在身上,腻着难受。又是同一个梦,一个月以来,睡梦中脑海里还总是重复着火灾的那些场景,挥之不去。
      我无法接受但是又不得不接受我现在的境遇,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在那场校园火灾中罹难的我,在却在昏迷后奇迹般的醒来,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操纵着一个本不属于我向逸澜的身体。
      这应该是古代,我穿越了时空,我曾经傻傻地想过。至于是哪个朝代,我还真是无法从人们的家具和服饰中辨别出来,初中历史课往往是像我这种重理科轻文科的学生休养生息的好时候,自打高中文理分班后,我以自己能尽快地从那些繁琐而千篇一律的知识中解脱出来而骄傲和自豪了好一阵子,所以这种鬼地方,还真不适合我。
      后来,我才充分发挥自己的聪明才智,从一个年纪和我相仿的女孩子嘴里搞到一点点情报。
      我现在所站立的这片土地是属于殷王朝的,我仅仅知道古代商朝也被叫做殷朝,可是又和现在这个殷朝不尽相同。现在是历史从宋朝开始分叉的产物。而我,又怎么可能还是二十一世纪里恒远大学理工科的大二学生向逸澜呢?我,哦不,应该是这个躯体的主人季桐萱,是将军府里的小姐,出身不错,至少衣食无忧,但是有个对待她及其严厉而又刻薄的哥哥季桐安。季桐安是圣上亲封的将军,掌握国家大量的兵权,履立战功,声名显赫。季家人丁稀少,这两兄妹的父母早年双亡,加以季家三代才出了一个有出息的人,这季桐安便是更加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起来。
      我正在为以后应该怎么对付那个辣角色而发愁的时候,季桐安不偏不巧在我来到这个时空的那天摔下马背失去了记忆,到现在,我还在真诚的感谢老天对我的眷顾。
      府上的人大都知道小姐和少爷素来关系不和睦,所以我没有去关心那个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哥哥,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说什么闲话。每天的日子过得安静而闲适,倒也不错。
      至于我来到这里是福是祸,我根本无法一预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能够回到二十一世纪自然是好的,不过若是在这里平平淡淡地过完后半辈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林昭祥……
      再见了。
      “小姐,你怎么起来了?”我的侍女海若端着烛台走近,这个女孩年约二八,和我一样,面容清瘦白皙,惹人怜爱。当季桐萱的使唤丫头也有好几年了,虽说是没什么文化知识,但是心无城府,待我可以说忠心不二,我就是从她的嘴里套出一切信息的。
      “海若看小姐这些日子总是闷闷不乐的,可是有什么烦恼?”
      我摇头笑着说:“没有。”
      我的烦恼,就算是告诉她,她能懂吗?
      我轻轻推开窗子,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在温室效应加剧的商业化城市里,这种彻骨的寒意早已经在十年前绝版。
      “下雪了呢。”
      “是啊,算算离年初也没有几天了,府里还是这么冷冷清清的,没有一点节日的氛围。”海若秀眉微皱起。
      “海若,我想出去散散心。外面的空气似乎不错,我也不能总是闷在屋子里啊。”
      “那海若陪小姐一块去。”
      “不了。”我微笑着摆手阻止她,“夜深了,你早点歇息吧。”
      “小姐,天儿凉,您披上件外衣在出去!”海若的声音消失在身后,我已经轻松地跨出了门槛。
      季府的花园不大,却已经被茫茫积雪覆盖。地上,是月神撒下的淡淡清辉。我喜欢听白雪踩在脚下发出的那种嘎吱的声音,喜欢有细小的雪花被风吹打在脸上的那种微微的疼痛,那是属于冬天的独一无二的旋律。
      院子里的树都挂上了毛茸茸和亮晶晶的银条,我静静走过去,忍不住用手触碰了一下,那细碎的冰晶瞬间融化在温热的手掌中,留下一片清凉的潮湿。

      “相片,你怎么那么笨啊,雪球一扔就散了。”
      “就你聪明!”女孩狠狠地瞪了男孩一眼。
      男孩到也无所谓,嘻嘻笑着说:“哪有团雪球还要戴手套的,应该用手的温度把雪融化――”
      “很凉哎!“女孩抗议道。
      男孩轻蔑地看了一眼女孩:“你们女生啊,真是麻烦!”
      “你性别歧视!”
      “我就是性别歧视怎么着了吧?看看咱们的雪球。”男孩说着把团好的雪球砸到女孩的胸前。
      “林昭祥,你不是人!“女孩愤愤地喊。
      “当然,”男孩故作高深地想了想,“我是神嘛。”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自恋啊!”
      “那是,”男孩得意地扬起眉毛,“我不恋还等着你来恋我啊。”
      女孩终于气结:“你――”

      高中生活的一些片断就是那样毫无遮拦地浮现在眼前,皑皑的雪地上,似乎就有那么两个年轻的身影在嬉笑打闹,雪地中,流淌着一种透明的哀伤。我的嘴角不尽扬起恬静安逸的弧度。
      向逸澜,你的梦也该醒醒了,有那么一个空灵而缥缈的声音在灵魂深处提醒着我。
      我自嘲地撇撇嘴角,想转身离开,身侧一个冷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吓得本能地向后跳,脚下一滑,一个没站稳,摔倒在雪地里。仰起脸来,正对上黑夜里那来人墨色的晶亮的眼眸――幽暗如无底洞般。
      这个男子有强健的体魄,我距离他很近,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看到他端正的五官和清朗的眉目,外表的确可圈可点。如果在我们大学里,或许比不上林昭祥的炙手可热,但也会成为女孩子们所追捧的新星和男孩子们所封杀的情敌。
      他的年纪不大,应该不会超过二十岁,至于身高……许久未曾谋面的三角函数开始在我的脑子里飞快地旋转,估测水平距离、仰角度数、正切近似值,我还没计算完,那人已经淡淡地开口:“你是桐萱吧。”
      这一声好死不死地打乱了我的心算,来人斜斜地站着,抿起薄薄的嘴唇,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却并没有要扶我的意思。
      我站起身来,拍拍裙子上的雪,不敢抬头,只觉得那男子的眼光过于犀利,一直盯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不是季桐萱,我咽了咽口水,终究还是忍住了说出这句话的冲动。
      “他们都说我是你哥哥。”那男子不等我回答,顿了顿又说。他的表情淡漠而疏离,仿佛在静静地陈述着一个与他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他是季桐安。我立刻幡然醒悟。而后转念一想,其实向逸澜,你早该想到了不是吗?
      “你不是失忆了吗?”说出这话的同时我就想杀了我自己,这话怎么听着也不像一个妹妹对自己失忆的哥哥应有的关心。
      他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扯动着:“失忆难道连床都爬不起来?原来,他们说的果然没有错。”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说我们兄妹虽然是一母所出,但是关系一向不和,我对你刻薄粗暴,你对我心存芥蒂。我起初不相信,不过看来这是真的,你似乎非常不希望我醒来不是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他的脸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冷。
      “不,不是的。”我连忙否认,我可不认为惹恼了这位手握兵权的将军是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算了。”他瞳孔一缩,突然朝着前方的拱形门洞处厉声喝道,“谁在哪儿鬼鬼祟祟的,滚出来!”侧身迈出一步,把我护在身后。
      一个小吏模样的小厮吓得跑出来,俯身跪在地上:“少爷,是萧辉。诚王爷深夜来访,说有非常紧要的事情要和少爷商量,萧辉在府里找了您半天,没想到您和小姐在这儿。”
      “这么晚了,诚王爷独自造访,究竟有什么事?“他托起下巴自言自语,如孩童般长长的睫毛垂落下来。然而,没容多想,一个身穿宝蓝色华服的男子已经大步跨进院子来。
      这王爷可不像电视上古装戏中的王爷那般老态龙钟,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模样,身上的锦衣玉带显示着他皇亲贵胄的特殊身份。
      “民女季桐萱见过――”我刚想俯身行礼,却被那王爷一把扶了起来。
      “桐萱,你哥哥失忆了,你脑子也不清楚了吗?”他的话语里略带责备,“我和你哥哥又不是认识一天两天了,你我早就以兄妹相称,怎么今日竟然别样地生分起来了!”
      我哪里知道啊。我冤枉。我在心里大喊。
      季桐安已经自然地接过了话:“王爷来想必不是和桐萱开这种玩笑的吧。”
      “没错,我确实有非常重要的事情。今晚我得到个消息――”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不安地扫了我和萧辉一眼。
      “萧辉,你先下去吧,若是有人问及诚王爷今晚有没有来过我们季府……”
      “少爷放心,萧辉知道怎么回答。”
      “桐萱,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睡觉。”季桐安又转过身来对我说,话语里有不可违抗的命令。
      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非要隐瞒着我?我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王爷正在迅速地说着什么,雪地吸收声音的效果很好,只能隐约能听到几个无关紧要的字,季桐安已眸光垂落在雪地的一隅,眉头深锁。
      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甩甩头,强迫自己还是不要去白费心思了。

      “小姐,您这一打扮,真是把咱们大殷朝的秀丽山水都比下去了呢!”
      我面无表情,仍然是对海若的赞美置若罔闻,铜镜里的那个女子早已不是那个留着清汤挂面似的中长发,一笑会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眼眸灿若星辰的大学生,即使再怎样倾国倾城、艳如桃李,又有什么用呢?
      我任由她的一双灵巧的手在脑后游移,挽起那一把繁复的青丝。
      在诚王爷行色匆匆地来见季桐安的翌日清晨,宫中就来了公公传话,皇上召见季家第三代女眷、赫霖将军季桐安之妹季桐萱。我很容易地就把这两件事不自觉地联系在了一起。
      季桐安一大早就去了校场练兵,我面对宫中传达的口谕有些茫然。
      不去?想都不要想了,呵,我的小命当然是玩不起的。
      皇上为什么会传我?战功无数的将军失忆的时候,宫里面也只有诚王爷来探望过几次,又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个小小的妹妹格外留意起来?这里面的功利性和目的性虽然不得而知,但是未免表露得过于明显了。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这些天来,我一直过着衣食无忧轻松悠闲的日子,却还不知道如何去应付这些。
      “小姐,可以了,宫里来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海若提醒着完全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我。
      “那……我们走吧。”我咬了咬嘴唇轻轻地说。

      季府离皇宫并不远,海若被拦在宫门外,只有那公公引领着我一个人:“季姑娘,请吧。”
      我微微颔首,随着他穿过一个个亭台宫殿,我无暇顾及皇宫的富贵和那种相对于一个几百年后的人来说独特的建筑风格,心里竟然有些紧张。
      那公公走到一偏殿从处停下,示意就是里面了,对我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我还没反应过来,耳膜被一个尖利的声音刺破:“季姑娘到。”
      门槛要比普通人家的高出很大一截,显示出这里的主人非同一般的尊贵身份。
      我没敢抬头,迈进大殿,跪下行礼问安。
      没有听到准许免礼一类的下令,便仍然是不敢起身,还是紧张,背后竟然渗出汗来,大殿里一片死寂,金砖的凉气从缝隙里一点点渗入膝盖,这蔚氏天子唱的又是哪出哑剧?我苦着脸,暗暗地想。
      可怜我一个昔日理工科才女的膝盖!竟然不知道女儿膝下有黄金?
      我终于忍不住,想抬起头来看看,大殿里已经回荡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皇上,人家桐萱已经跪在那里半天了!”
      “爱妃,是朕疏忽了。”老人眯起眼睛笑笑,脸上粗糙的纹路一道道荡漾开来,继而转脸对我说:“桐萱,起吧。”
      大殷的帝王蔚坤此时正在用一种非常不礼貌的方式打量着我,背上承受着那灼人的目光,我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全身忽冷忽热。
      “抬起头来,”皇帝的声音苍老而疲惫,完全不像是刚才还和嫔妃嬉笑的那般模样。
      我缓缓地抬起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迎上那双灰黄混浊的双目,皇帝年近不惑,眼角已经有了一圈皱纹。体态臃肿的他身上那件独一无二的明黄色的龙袍反射耀眼的金光,刺得我眼睛微痛,我心里已经对这位皇帝怀有莫名的淡淡的反感。
      “年龄多大?”懒散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
      我刚想回答,皇帝身边的公公已经答应到:“回皇上,十六。”
      “嗯。”他闭着眼睛点点头,张开嘴巴,但欲言又止。许久复又开口,“可曾读过什么书?”
      我见那公公不吱声,想必是把这个皮球抛给了我,才小心地道:“桐萱不才,没有读过什么书。”
      将军府里不是没有书卷,只是我一捧起它们来就像高一时看史书一样头疼,一多半的字都是繁体字,如果说是玩猜字游戏,应该更为合适不过。可怜我一个大学生,着了一场火之后就变成一个半文盲,怎么算都是赔了。
      “将门之女……”他幽幽地叹,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即使是这样,我也断定这句话绝对是对我深深的讽刺。
      “桐萱小时候经常到宫里玩,你和靖儿年纪相仿,最为合得来。长大了却不见到宫里来走动了,朕有些时日没看见你,心里还真是空落落的。”
      我不知道以前的季桐萱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听着他的陈述,非但没什么感觉,甚至还有些别扭,至于他口中的那个什么靖儿,更是不得而知了。
      “臣妾看桐萱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好生欢喜呢。”那个甜美的女声再次响起,我习惯性地一偏头,才注意到皇帝身旁还坐着个女子。
      她身穿紫色宫装,锦绣上的花纹繁复美丽,袖口下摆都饰有不同颜色的流苏。云鬓高高盘起,上面插着闪闪发亮的金簪,装束打扮显然都是花了不少心思的。她身形纤柔而不消瘦,眉眼娇媚而不轻浮,年龄的伸缩性应该很大,无法估计。
      刚刚还是将门之女,现在又成了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这夫妻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怕相互拆台,思维跳跃得还真是……我从心底冷笑着。
      “皇上,臣妾打心眼儿里喜欢桐萱,不如让她来宫里长住,陪陪臣妾,臣妾也好安心待产。”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拐了八个道子弯才扯出正题,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我虽然不是那种从小就玩心眼长大的人,但是二十一世纪形形色色的勾心斗角,我不比你们见识得多?可是我哪里知道,这点迂回拖延,在他们眼里根本算不得耍心眼。
      “爱妃所言极是,朕怎么就没想到,季家对大殷有功,给桐萱封个公主当当应该也不足为过。”
      “什么?公主!”我惊讶得失声。
      “怎么,不好吗?”皇帝扭脸看着我。
      这也太快了吧。我什么也没有做,还要平白无故地接受如此之大的恩惠,是福是祸,终难预料。事情的发展仿佛在被一只无形的手刻意地操控着。我不是不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便宜事,还有句话说“无功不受禄”呢,所谓季家有功,不过是托辞,季将军失忆,宫里连个太医也没有派出来,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证明?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像是一个老人单纯的父爱泛滥那么简单。
      “哎呀,桐萱,这还用得着考虑?”女子轻轻笑着,头上的饰物频频地颤,道,“还不快快谢恩。”
      我咬咬嘴唇,站着没动。
      我要拒绝吗?那可是抗旨,后果不堪设想,轻者吃牢饭,重者还要赔上小命。我不为我自己想想,也得为季桐萱这副身子想想。
      殿外的公公扯起脖子:“赫霖将军到。”我头一发懵,只觉得那声音无比尖利。
      他来了。
      他没穿官服,只是一件青色长袍,就这身长袍,已然失礼。
      “臣参见皇上、娘娘。”请安言简意赅,连自己名讳都通通略去,语气委婉谦恭,但仍然像是压制了什么。
      我注意到,他没跪。甚至连身子都不曾弯曲一下。
      皇帝脸上显出颇为不悦的神色,我紧张地看着他,直到那神色从脸上褪去。
      季桐安如此傲慢无礼,也得看看是什么时候什么场合吧。回家对自己的妹妹、下人摆谱也就算了,对皇帝还是这种兴师问罪的态度,他是嫌自己的命不够短吗?保不齐哪天会成为第二个年羹尧……
      “季卿来得正是时候,朕正想封桐丫头为公主,就用你的封号,赫霖公主如何?”
      改口改得可真快。我听了那个“桐丫头”,从头到脚都不自然地冒冷气,似乎身体里有液态氟利昂在流动。季桐安只是微皱了下眉,神情又恢复了淡然。
      “承蒙皇上和娘娘抬爱,可是桐萱从小无人管教,性情随意,怕是会坏了宫里的规矩。”季桐安声音清朗,表意已十分明确。
      “赫霖将军说这话就矫情了,”女子笑意吟吟地说,“桐萱不为宫廷礼法所束缚和牵制,自然清新,难道不好吗?”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那你还让我进宫,明摆着不就是去被束缚和牵制的吗?我没好气地想。
      季桐安轻轻笑了笑,宠辱不惊:“桐萱性子骄纵,恐怕时间一长,娘娘就会厌烦她。”然后转头看看我,见我怒目而视,笑意泠泠地凝固起来。
      季桐安,你自己不要命跑到这里和皇帝叫板,我又着你惹你了,这样明显地一次次阻拦皇上的册封,后果是什么他究竟有没有想过?他想折自己的寿,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知道皇上要突然册封我为公主的必然不是一时兴起,必然打着自己的算盘,但到底又是什么原因使得季桐安这样不顾后果地奋力地从中阻挠?
      其中大有内幕吧。
      皇上板起脸,轻生呵斥道:“季卿接着说,朕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借口来!”
      “臣刚刚失忆,府中又有诸多事情需要打理,桐萱――”
      “大胆!”皇帝一拍案几,厉声喝道,额头青筋突突地跳。
      大殿里一片死寂,该跪的,不该跪的都跪了一地。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我、季桐安、娘娘、公公大气都不敢出。
      “都起来吧。”皇帝轻轻开口,我知道气氛有所缓和。他叹气,然后道:“多少也得问问桐丫头自己的意见。”
      我本想回答一切听从哥哥安排,还没来得及,话已经被季桐安抢了过去。
      “皇上息怒,恕臣直言,我们民间有句话叫做‘长兄为父’,所以――”他看了我一眼,神色深沉,令人参透不明,顿了顿说:“这件事由不得她。”
      法西斯独裁啊!我在心里高声抗议。
      “季桐安,皇上和我是真心喜欢桐萱那孩子,你平日对待她刻薄寡恩也就算了,又何必抗旨不遵阻挠我们的美意。”
      “爱妃,罢了。”皇帝无奈地揉着眉心,然后挥挥手,“朕管得了国事,却管不了他的家事,一颗热忱的心,就硬是让他给撂凉了!朕累了,你们跪安吧。”

      转眼,季桐安急急地拽着我出了大殿,他一直往前走,沉默无语,他走得很快,只是死死地拉着我的手腕。
      “你放开我,你干什么?!”我终于被他莫名其妙的态度逼急了,一下甩开他的手。
      “跟我回府。”他不看我,冷冷地说。
      “你今天是不是疯了,你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他开始端详我,目光刺得我浑身不自在,突然诡异地笑起来;“你是不是特别想当公主啊,那你回去啊,回去求他,他不会不同意的。早点摆脱将军府那晦气的地方,也省得天天看我的脸色。”
      “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是!”他愤愤地跺脚,“我是莫名其妙,我是疯了,我才会帮你!”说完,他一甩衣袖,转身大步走远,头也不回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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