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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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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学校里,难得走神的手冢已经恢复了常态,秉持一贯毫不大意的精神开始专心听课,手上迅速记着笔记,然而不久他突然动作一滞,尽管脸上保持着他一贯的冷峻神情,没拿笔的左手却抬起来推了一下脸上并没有下滑的菱形眼镜,随后继续进入学习状态,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手冢把手里的笔放在课桌上,开始考虑之前脑袋里一闪而过的画面……
悬浮在白色光柱里沉睡的人,他的背后还有一对金色羽翼!?那张脸今早醒来前也见过,正是他最近觉得很无稽平常根本不会特别想起的梦境,更想不到刚刚一瞬间那个无稽的梦境会突然闪现,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感觉很奇特,完全不像闪过的画面,更像突然踏入了有那样一个奇特的人存在的异空间里一样。
就在此时,手冢正想着课堂上令他失常的一幕时一声刺耳的尖叫忽然响起,令走神的人立马回神,然后就见一个女生惊慌失措的指着窗外说:“有人掉下去了!掉~掉下去了!……”
十分震惊,但同样也令靠近窗边的同学全都下意识向窗外看去,然后就是一片被惊吓的声音。
手冢也赶紧起身走至窗边,向下看去,比起竟果然有人横躺在下面,更令他在意的是那尸体旁边竟站着一人此时正巧抬头,手冢总是波澜不惊的冷冽茶眸划过波动,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袭上来。
“桑原、桑原……”
听到惊呼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子墨收回视线,向跑来哭得梨花带雨的女生看了一眼,然后又将视线从男生的尸体扫过一眼后就走了,身后还传来那个女生的哭声“我骗你的,说跟你分手是骗你的,呜呜~”
第十个,还不到四十八小时,东京就已经有十个人先后以跳楼、服药、煤气、割腕、上吊此类的方式自杀,接到电话的人皱着眉,“你是说青学。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说完起身抓起身后椅背上挂着的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往办公室外急走。
事实上如果仅从外表这名男子完全不像是成年人,看去更像穿着西服的高中生,只是能坐在这间办公室里接听到那样的电话,并且还那样说的又怎么会是高中生。
青学教学楼下高木捧着本子正在录口供,“你说他是忽然就从教室里翻窗跳下去的?”
“是,当时大家都被吓得好一阵子回不了神。”
……
赶到时现场早被警察围起来了,一边对给自己打招呼的现场警员点头一边直接走到高木身边。
“室长,这位是校长,这几位是死者的老师,他们是死者的朋友和同学,还有一个……咦,那个女生呢?”高木疑惑,四望寻人。
而先不论高木口中的女生,就说此刻校长和那位老师就很惊讶的盯着那个所谓的‘室长’直看。
那位室长倒也不在意,毕竟早就被这样看习惯了,所以室长视线一转看向东张西望的高木问:“是谁?”
“啊,是死者的女朋友,木村惠子,我才给她录完口供不久,应该还不到十分钟。”正找人的高木立刻回答,而话音刚落周围突然响起惊呼,一个女老惊叫道:“天啦,木村什么时候?”
高木和那位室长皆随着人群抬头向教学楼顶看去,只见一个女生站在边沿,而根本来不及下一步指令那女生竟就跳了。
“啊!”几个女老师尖叫着捂住眼。
然而事实却向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在紧要关口那个女孩被人一把抓了回去,众人不觉神经一松,那个室长和反应过来的警察中立刻有一人冲向教学楼,可等他们到了楼顶,楼上却只有那个被救的少女。
被惊吓到的女生瘫坐在地上,面无血色的低喃:“我、我,怎么会?啊、啊~~~~~~”她将自己紧紧蜷缩在一起抱着头尖叫,因为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什么时候竟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而她是被劫后余生的惊恐吓成了这样。
那位‘室长’和另外一位四下观看的警察,找不到人收回视线后,‘室长’走上前,蹲下,用手抓住少女叫她冷静,随后在停下尖叫的少女面前扬起微笑询问:“木村同学,可以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
即使在这样惊魂状态下,那面色如鬼才刚收声不久的木村少女还是被眼前那张好看的脸弄得愣了下,然后开口:“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对不起桑原,不知不觉就……,我真的不知道。”
木村抓着胸前的衣服,她根本不想死的啊。
‘室长’皱了皱眉,接着问:“那你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木村愣了许久,之后失控的摇着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见此‘室长’倒也没再问了,他恢复一贯神情站起身,目光向一边的警员示意的一下,那警察并不是这位室长的下属,但第九这个部门自增设以来就因为它的特殊十分有名,对于这么有名的第九的室长他们当然耳闻许久,知道是个长相好看貌似美少男的男子,但实际这个男子据说三十好几,与他的职称匹配的年龄。
除此之外,令警员久久回不了神的更多是这人刚刚询问少女时明明是一副阳光明媚十分好看的笑脸与此刻冷肃的表情实在很难迅速适应,于是愣了好久,在那位室长皱起眉看样子都要失去耐心的很可能骂人前终于及时回神冲向木村少女。
子墨则在离开青学后,走在人潮涌流的街上,他只是随便走走,可很快就对周围的人流感到不适,眨眼间从行人中消失,如此诡怪的一幕竟然毫无一人注意,就似旁人都看不见他一样。
“喂,你这家伙,是人类吧。”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仍在继续使用的瞬移,回头见是一个穿着红袍的俊美男生,当然如果只是一般的人类的话就不会头顶长着一对狗耳朵,也不可能追上子墨。
出于某个因素心情不好,却还是维持了一贯冷清心境的子墨看了眼送上门的妖怪道:“我是不是人类闻不出来吗?用你的狗鼻子。”
“你!”虽然说的是事实,他的的确确是犬妖,但这语气怎样听怎样令妖火大,“哼!”就是闻不出妖气,又有明显的人类味道,但却有股说不出的诡异力量,他才好奇的。
而妖怪都是敏锐的,眼前的人类身负的力量不仅那个还算有些道行的大和尚都可能不及,甚至还带着一股威压,桔梗身上也有股这样的感觉类似神威的气息,却没有此人的浓厚精纯,犬妖聪明的按耐住情绪。
“你这人类,刚刚为什么见死不救?”犬妖如此问道,之前如果不是他,那个人类女孩就死定了,反而对面更应该救同类的人之前却冷眼旁观。
那人类没有回答,倒是从头顶突然传来另一道声音将犬妖吓了一跳,“这么好奇,你家戈薇知道吗,犬夜叉?”
犬妖惊得抬头向声源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因为话刚落说话的人已经在犬妖的右前方站着了,像凭空出现,并且还不止一人,是两名二十左右的女子。
犬妖也很敏锐,很快注意到动向,向那两名女子看去,问:“你们是谁?”他不是这个世界的,是从戈薇家后院的神魔之井来到这里的异世界妖怪,居然被叫出名字,除了震惊,犬妖更多的是警惕!虽然她们也叫出了戈薇的名字。
女子毫不在意犬夜叉眼中的犀利,目光淡然的从他身上移到另一边的冷漠美人的身上,“又见面了,子墨君。上次不知道你是否有听到,我是凤族·井上瑶子,身边这位,也是凤族,兮颜。”
而她一介绍完,旁边立刻响起好友的声音道:“佼人僚兮的兮,玉颜的颜。”
井上毫不意外的勾唇笑了笑,并对犬妖说:“犬夜叉,到处惹是生非,你家戈薇可是会很生气的哦。”
“臭女人!”犬妖恼羞成怒的攻击上去,对方一个瞬移就避开了。
“戈薇。”那女子突然错眼看向犬妖身后如此叫了一声,犬妖果然被骗,准备转身去看,就被女子从手中放出的绳索给捆住,那绳索当然不是平常物,犬妖发觉上当,爆发出全部妖力都震不断。
“瑶子,好歹把结界布好才动手,你这样很危险!”那个叫兮颜的女子皱着眉道,要不是她布下结界,刚才的妖力可是会震碎地面,毁坏周围建筑的。
“抱歉,抱歉。”其实也是知道兮颜会动手她才没管,此刻听到好友念叨,井上也依旧只是笑着如此道。
子墨当然也认出那个叫井上瑶子的昨日见过,此时他没兴趣再看下去,转眼间就瞬离走了。
平常人离开有离开的过程,像他们这样完全没有时间阻止,发现人已经离去的二女有些懊恼,其实她们也是好奇才凑上来,这会儿人走了自然没法再问了,兮颜不禁稍稍瞪了一眼井上。
也知是自己贪玩的女子不由得笑了笑,转头去看气恼被抓的红袍犬妖,叹了口气,也是因为难得遇见嘛。之后女子郁闷的收回绳索与兮颜一起瞬离。
再说青学这边,由于发生了那样的事,学校今日暂时休假,将学生们都放回了家,只是许多学生并没有因此真正回家,就如手冢就被几个今年与他一起入网球部的同级生部友抓着一起去了街边网球场打球。
运动少年们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很蓝,一望无垠的蓝色,就在这样的蓝天下,远处具有标志性的铁塔屹立尽显它一贯的雄风,铁塔周围公路上的车辆井然有序的行驶着,而由于交通灯转换的缘故,车辆被阻在斑马线两边,中间斑马线上早等在路边的行人们迎面走过。
就在这样平凡的景象中,一如之前刚有学生跳楼的青学,原本是在那样平常的上下课时间却突然发生那样令人震惊的意外。而此时在等红灯的车群里其中一辆红色跑车里的女士不经意的抬头看向铁塔方向的天空,那是什么?!女士惊得睁大眼眸时见东京铁塔依旧正常的屹立在那里,女士轻叹一声,心想也是时候该让自己放松休息一下了,居然出现那种可笑的幻觉。
可正当她如此想着的时候,之前她以为看见的幻觉竟变成真实,一头巨大的蟒蛇竟盘桓在铁塔上,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那巨蟒甚至还发出了低沉的嘶吼,一刹那周围的人和车辆都乱了。
那庞然大物在嘶吼一阵后居然开始动起来,这样的状况可想而知会有怎样的灾难,毕竟是能将三百多米高的铁塔圈住的可怕巨兽,可可怕的灾难只是开始那巨蟒就突然凭空消失,亦如它突然凭空盘桓在铁塔上被人们发觉时一样。
原本赶来处理这次事故的两个男生,赶到时不仅没有看见目标,却正巧遇见这里被小范围的修改,比如那些看见巨兽的人们将会忘记先前所见,他们只会记得这里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连环追尾车祸。
都有着一对灵翅,能在天上飞的两个少年赶紧找了个天台落下,虽然不知道是谁抢在他们之前,但他们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所以以为是与他们一样经历的人,因此当然要在这里等着,毕竟是将来要一起奋战的同伴,当然是能尽早认识就尽早认识。
‘结界破了。’脑中突然直接响起声音,对于这种状况不论是此刻的唯,还是他身边的真夜早就已经习惯,毕竟他们体内寄居的灵识已经有好几天了。
铁塔那边一道身影站在高高的铁塔顶端,事实上之前的巨蟒消失只是因为被拉进了结界里,此时则因为巨蟒被消灭,所以解除了结界而已。
由于那道身影只出现了一会儿就消失了,真夜和唯还没来得及展开灵翅,就更别说飞过去了,还以为就这样错过,哪知转眼间他们眼前就出现了一人,长发飘飘,脚踏宝剑的停在半空,倒是与他们能生出对灵翅不一样。
两个皆愣了一愣的少年,回神后真夜勾起唇角,一贯温雅的笑容便在唇边绽放,说道:“你跟我们一样吧。”
听到这么问的子墨不禁沉默,原因他跟他们不一样,但他的身份不便跟他们说。
然而也用不着子墨回答,寄居在真夜和唯身上的两个灵识都清楚,那个人不是他们的同伴,只是他们现在并不知道状况,所以还想看看再说。
“我叫风涧唯,他叫凤真夜。对了,快先过来,小心被发现。”唯一贯的自来熟,虽然没听到回答,性子较急的他已经将对方默认成同伴了。
对于两人的名字,还真巧,子墨是认识他们的,所以当然也知道他们的名字,此时听到唯的自我介绍,便也下意识介绍自己的名字,不过显然语气中有些迟疑,“……玄天之极·子墨。”
好长的名字。虽然不是日语,但真夜和唯都懂中国话,只是该怎么称呼?“玄天君?”唯试着这么反问了一句。
“子墨。”子墨更正道,看着他们的目光虽然深邃,里面却似藏了笑意般,可惜却在深处,很难令人发现。
而唯和真夜也根本不知道,那个他们以为是同伴的人其实是认识他们的。
“子墨君,既然是同伴,就过来聊聊。”唯则继续道。
只是他刚说完,站在剑上的子墨突然神情一动,随后就消失了。
唯和真夜对视一眼,却也不惊,毕竟他们现在也能办到,因此两人很快的追了去。
但在半路他们被一股无形力量挡住,是结界,正当两人停下,不约而同的直接在脑中询问与他们结契的灵识有没有办法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就将他们一下子吸进结界里。
只是进入结界才知道,不仅刚才的那人,结界里他竟还看见了国光,手冢国光!
“小光!”唯立刻喊了出来。
只是此时的手冢正陷入幻境之中,或者该说他正在经受唯和真夜之前也曾经受过的那种简直可以说是身临其境,完全感同身受的幻境试炼。
子墨身边站着一个气质出众俊美无俦穿着身和服的男子,这里的结界本来是他设下,唯和真夜也是他放进来,此时听到唯的叫喊,在他先知道玄天之极的那个小子竟认识陷入幻境的少年时这会儿就不禁微微挑了一下眉。
他们这样身份,与普通人一般是不会有关系的,不过眼下这个玄天之极的小子是难得的那种,因此道:“你既然认识他们,就交给你了。”语落,消失。
当然,是离开了。
“墨君,那个人?”虽然跟唯一样担心此时正在幻境中的手冢,真夜还是没有忽略的问之前的那个男人。
事实上现在担心也是无用,经历过的唯和真夜都知道,想平安醒过来,只有通过试炼,而他们相信国光/小光,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是那么了解彼此。
在听到真夜询问后,唯也将视线落到了那位新同伴的身上。
当然那不过是真夜和唯那么认为,子墨摇了摇头,他也不算撒谎,那个男子他刚才初见,只是他们是一样的罢了。
因为男人离开那一句,真夜和唯显然都不会相信子墨,但这会儿两人也无法,毕竟子墨与他们才‘刚’认识。
之后他们安静的等待,果然不久后闭着双眼的冷峻少年眼皮一动,很快张开了那双带着犀利冷酷的威压的茶色冰眸,待看清眼前竟站着真夜和唯时瞳孔一震。
大概是猜到了这一瞬间突然看见他们的手冢可能会想什么,真夜不禁微笑,然后喊了手冢一声,“国光。”
手冢便也确定,眼前的两人竟真的是真夜和唯。
“太好了。虽然知道你一定没有问题,但还是担心死我们了。”唯这会儿也终于放心并且高兴的高声说道。
事实上这种考验他和真夜确实都经受过了,但实际上却还有许多人没有经受过,没有试炼成功不等于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生活,而是会变成永久植物人,因为灵魂会在幻境中湮灭,剩下的身体只是躯壳,没有灵魂不仅无法醒来,可能过不了多久□□也会死亡。
因此之前他们是真的十分担忧,而现在也是真的十分放心和开心。以至于子墨什么时候不见了,两人竟都没有发现,直到快要高兴完了,想到还有人要给国光/小光介绍才发觉人没了。
之后唯虽然提出要吃一顿庆祝,但手冢想到他是在看大石和菊丸比赛时突然离开,当然那时他根本是无意识的,就好像被什么呼唤着走了,大概看着他离开的不二和乾以为他只是去厕所之类的临时离开一会儿,何况他的书包和球具也都还在那里,所以得回去。
听手冢这么说的唯只能扫兴的收回吃饭庆祝的建议,之后他们与手冢道别,然后各自走了。
当日回到家中,手冢像平常那样先与在厨房里做饭的母亲打过招呼,之后上二楼回房间将东西放好,然后走进浴室。
现在他四肢健全,站在花洒下的手冢少年才忍不住回忆起之前在考验他的幻境里那惨烈而可怕的经历,烈火焚身之痛、肢体烧焦后从身体上断落下来的场景,最后双腿连同一只手臂都被烧毁只能靠另一边也只是剩下半臂的手臂匍匐前进……
那样的痛痛不欲生,太过真实。
当然如果在现实中是不可能的,早就没命了吧,就算他不想放弃,但在幻境里唯有被烧焦成灰的惨烈。
这一切至今想来竟还如刻在灵魂里一般的让人感受深切,这令年纪虽小,但比一般大人都还冷静自持一些的性格冷峻的少年手冢忍不住感到一阵战栗,如果不是撑住墙稳住自己,或许他现在就要坐倒在浴室里了。
而这也是他之前一直不愿细想的原因,直到回到家,在此刻才敢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