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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追悔莫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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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个月过去,小小的面馆已名声鹤起,来往食客络绎不绝,思瑶借着这股热度,将剩余的一千五百两悉数取出,再加上面馆的盈余,马不停蹄的在繁华地带开了家旗舰连锁店。
店中的布置和人手录用皆由她背后一手支配,她花重金打通消息渠道,让这家名为“皓云楼”的面馆还未开张,声名已远,自然迎来滚滚的人潮和炙手可热的利润。
到此时,娄剑岳已颇有掌柜的处事的沉稳手腕,思瑶在观察一段时间后,终放手将面馆交予他打理,若遇到难定夺之事,再向她请示。
皓云楼一楼用于招待普通客人,二楼却是精致的雅间,思瑶甚至耗费心力画出图纸,按现代的各种装修风格布置房间,还配上极雅致的名字,一时间这样的新生事物成为乾都名门旺族竞相追捧的去处,若到皓云楼雅间吃饭需提前几天预约,交齐五十两定金,但饶是如此,依旧天天客满。
皓云楼二楼还特意搭设了个漫布幔帐的舞台,平日有最娇媚的异域舞姬,闻乐起舞,也成为皓云楼的另一个卖点。
这一日皓云楼聘请的琴师家中有事,正巧赶上思瑶出府查看,听到娄剑岳的禀报,她只轻轻道了句,“交给我处理。”
娄剑岳有些疑惑的望着她,不知她这么短的时间内如何能找到和舞蹈配合默契的琴师,但见她淡淡微笑望来,颇觉心安,便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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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慢慢拉下帷幕,皓云楼若往常般例行歌舞表演,几个穿着妖娆的舞姬转出时,引来满堂喝彩,那是来自东番能歌善舞的女子,一个个身姿优美,媚色撩人,带着浓郁异域风情的舞蹈,不同于乾朝以柔美为尚的舞者,她们的舞,性感撩人,热情奔放,媚到极致,满足了人们猎奇的心理。
舞姬们若往常般一字排开,等待乐声指引,场中女子妖娆的七彩纱衣,在多重纱灯的照亮下,夺人耳目。片刻之后,一阵清悦的琴音响起,带着叮叮咚咚的清脆钗环碰撞之音,初时不觉,但那清脆之声由远而近,渐渐清晰,不绝于耳。
那些舞姬对乐声极为敏锐,悠扬的舞步随之而起,纱衣上七彩的光晕交相辉映,满堂华彩,忽而乐声一转,似有溪水潺潺而来,一幅众女子在溪边闻乐起舞的画面,便在那悠然的琴声和舞步中,被轻易渲染出来,依稀间女子温婉交谈的轻声笑语自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那乐声婉转悠扬,女子莹玉般的指尖在琴弦上起舞跳跃,长袖轻拂间,乐声不绝,歌舞不断,场下早已一片寂静,常来皓云楼的宾客们,已然发现今日的与众不同,素日里是琴声伴舞,而今日那琴音竟在不觉间占了主导地位,而舞姬那妖娆的舞步,到成了这浮光魅影般乐声的点缀,一曲过后余音绕梁,片刻之后,众人才反应过来,一时间掌声如雷。
今日的包厢早已满座,在最大的包厢“万水千山”中,坐着两个男子,一人白衣长衫,风流俊雅,谈笑自若,远而观之,仿若涉水幽兰,温润似玉;另一人,一袭玄色大氅,内配靛青色的窄袖长衫,五官清晰若刻,剑眉虎目,整个人俊朗挺拔,英气逼人。
娄剑岳于这些时日的历练中,已颇会识人,这两人一入皓云楼,举手投足间,华贵的气息,展露无遗,那是做为上位者,自然流露的不怒而威,两人不论风雅,亦或爽朗之态,均让人仰息,他不敢怠慢将两人安排在位置最好的包厢中。
上好陈酿和特色菜肴摆了满桌,两人推杯换盏间,气氛甚是融洽。舞台上悠扬的乐声传来时,两人均不约而同的停止交谈,凝神倾听,那宛若天籁般的曲音,流入耳畔,忽而那白衣男子眸中似有极微的异芒闪过,终隐入深若碧海,归于平静,待到曲终,白衣男子轻轻击掌数声,让伙计唤来娄剑岳,道:“今日这琴师,似是故人,不知楼掌柜的可否唤来一聚。”
娄剑岳微微一愣,小姐做事一向谨慎,甚少以真实身份示人,这男子说是故人着实让人疑惑,但男子话语间的神态虽是温润,但谈吐间的气度却隐含了命令的口吻,让他一时不愿轻易得罪,便道:“敢问您的名讳,我好和琴师相询,若是故人自然好,若不是,也免得一来一去,繁琐麻烦。”说完恭敬欠身一礼。
“你告诉她,我单字一个铭,她自会知晓。”
“是,客官你稍等,我去去就来。”
不一会女子轻悦的笑声伴着脚步声而来,“铭公子,别来无恙啊,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东方铭握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颤,抬眸望去,清媚的女子袅袅而来,脸上笑意盈然点亮满室晶莹,灯光明亮处那女子浅笑嫣然,姿态万芳,看起来心情极好。
今日的思瑶,穿了一身改良过的罗衫,除去女子衣饰中繁复的装饰和各色丝线缠绕下的领口,虽是层层包裹的罗裙,却简洁明丽,飘逸的长袖拂在腰间,说不出的媚光迫人,如果说刚才台上的舞姬,靠露脐装扮和紧身衣衫勾落出美好腰身的话,那思瑶的美,却是由内而外散发,与衣着无关,一言一笑,一举手一抬足已是风情万种。
东方铭放下酒杯,迎上前去,温雅一笑,道:“我们真是有缘,玲珑的琴音只闻一次,便终生难忘,今日你琴音一起,我便知道是故人。”
“公子当真好耳力,玲珑佩服。”思瑶笑着拱手道。
东方铭拉着她入座,指着一旁的男子介绍道:“这是我朋友纳兰君。”
思瑶早已看到房间中另一卓然而立的男子,那股英气即便不言不动也难掩华彩,这会听东方铭介绍,几步上前笑道:“纳兰公子。”
纳兰君亦敛眉微微一笑,拱手道:“姑娘的琴技了得,收放自如,显然已入臻境,今日纳兰荣幸之至。”
思瑶淡笑道:“纳兰公子,客气了,这琴贵在知音,为公子这般精通音律之人而奏,实是值得。”思瑶对面前叫纳兰的男子并不反感,他的目光似阳光般拂过脸颊,只觉温暖一片,自然便话多起来。
纳兰君和思瑶寒暄几句,三人重新落座,纳兰君打量面前一袭长裙的媚色女子,举止优雅,话语间进退得体,说不出的飘逸动人,眉眼间的灵动若夜空星子,沉稳中透着活泼,静时若一弯春水,动时若翩然蝶翼,重重魅影间,一时难辨那种才是真实的她。
抬首见那女子将三人面前的玲珑盏斟满,掩袖一饮而进,先干为敬,那酒虽不是极醇,但也颇烈,她却能面不改色的谈笑自如,把酒言欢,行动间无一分滞待,仿若本该如此,放眼乾朝能如此饮酒的女子并不多见,这女子喝得豪爽,两颊慢慢爬上一抹极淡的嫣红之色,灯火之下甚是明媚。
纳兰君打量了半响,开口道:“玲珑姑娘的衣饰,很是特别,似乎与平日所见不同。”
思瑶拂袖饮尽一杯才道:“纳兰公子好眼力,这是我自己剪裁的样式,平日里那些罗裳太过繁复,偶尔穿穿还好,每日里进出却极为不便,这款式我昨日才做好,今日便穿上试试感觉,若公子也觉得好的话,这功夫便没白费,我也多了几分把握。”
“此话怎讲?”纳兰君挑眉相询。
“实不相瞒,我正思量着开个成衣铺子,只是这服装款式,还要细细推敲,总想着能不能有些新意。”思瑶淡淡的道,回望着纳兰眸光中深沉的墨色,那是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语气平缓,连相询都是徐徐道来,言谈间却有种牵引人心的力量,让她在不经意间将计划全盘道出。
纳兰淡笑着,再次细细打量思瑶身上的罗裳,层层叠叠的罗绸包裹下,将女子曼妙的身姿勾勒得灵动异常,肩部的设计极为特别,窄肩至肘,宽大的袖摆更衬出整个人人轻若惊鸿般翩翩飞舞,稍稍改良的剪裁,将各种繁复的束带去除,再配上女子莹润的肤色,出尘得美到极致。
他稍稍沉吟,从剪裁到细微处的纽扣,一一点评,每指出一处,无不正中要害,思瑶侧耳聆听,忽觉顿悟,和他一番交流,觉得豁然开朗,心中点点思绪涌现,竟将心中多日所想剪裁方式的瓶颈突破,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方才渐渐止住话语,不觉同纳兰相视一笑,熟络起来。
东方铭坐在一旁,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相谈甚欢,目中一丝不虞闪过,却并未开口阻止,她便是这样的女子,肆意张扬不为世俗所绊,这点在他们初次相见时,便确凿无疑。他喜欢这样的她,若连这点都无法接受的话,以后两人如何能相携走下去,她到此时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若知晓他便是她圣旨赐婚的夫君,不知会是何种神态,如何自处,或许到那时,至少在他面前,她该懂得收敛些,不再与其他男子过多言笑。
她既不知,他亦不怪,况且他们的交谈坦坦荡荡并无越矩之处。东方铭心底松出一口气,掩去眸中的异样,举止温雅的夹了几样菜添到她碗中,淡笑道:“玲珑,你说要开家成衣铺子,那这皓云楼?”
思瑶转眸望见他眼底深处的一抹玩味之意,晓得以他的精明自然瞒不过,便道:“其实这是我的产业,娄掌柜只是帮我处理一切对外的事务而已,这些都得益于公子的慷慨。”
东方铭闻言呵呵一笑,心情顿时大好,道:“那是你应得的,不过银两而已,以后我这里莫有什么不是你的,那区区两千两便当做见面礼吧。”
思瑶于他这含糊的言辞中,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媚光流转间正要相询,包厢的门被人推开。思瑶蹙眉,在皓云楼即便是娄剑岳也要轻轻叩门,得到允许后方能进入客人包厢,不知是那个伙计竟这样不懂规矩,正要开口训斥,却见一个紫衫女子,俏生生的出现在面前,正是那日在茶馆斗琴的璎珞。
璎珞一身紫色的烟云罗,用得的是上好的官锦,亦是当下最时兴的款式,换上女装略施薄妆的她,异常明艳动人,她见到房中三人,微微一愣,旋即快步上前盈盈施礼道:“铭王殿下,纳兰世子,你们走得好快,让璎珞好找。”说完眼风极快的自思瑶面上带过,笑意灿然。
纳兰君亦是欠身一礼,道:“公主别来无恙,更加漂亮了。”
璎珞浅笑道:“就属世子眼光好。”说完目光转向一旁的东方铭,浅嗔道:“可有些人还不是弃之如敝屣,只怪璎珞福薄配不上珠玉。”
东方铭没想到她一语点破他们的身份,心下一紧,隐忧的目光快速在思瑶面上轻轻划过,只见她眸色中一抹诧异闪过,便归于平静,再看不出有何异样,他转首看向面前略带戏谬之色的璎珞,有些无奈的道:“璎珞,你......”
“行了,我不是来扫兴的,多年相识并非朝夕之事,我还是恭喜你和沈家小姐百年好合,大婚之日,我可要去讨一杯喜酒喝的。”
思瑶早想到这两人身份尊贵,却末曾料到一个是名震乾朝的铭王,另一个是兰昭国的世子,但那惊讶也只一瞬,无论他们是何等身份,在皓云楼都是她的客人,她淡淡打量着面前的璎珞,看着他们三人寒暄不语。
其实她对璎珞的印象并不坏,只觉得她是个性格爽朗的小姑娘,至于那日的比试本未放在心上,见她望来,浅浅一笑,璎珞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落座,忽而转首望向思瑶,启口道:“你好生奇怪,争来抢去,最后铭哥哥要娶别的女人,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啊?!”
思瑶挑眉,见她的神情似一只挑衅的小猫,撇嘴的模样甚是可爱,不由笑道:“公主误会了,我和殿下并非公主所想,那日我仅是路过帮个忙而已,得罪之处,还望公主见谅。”
“啊?你们原来不是......”璎珞惊讶的张大口,望着思瑶,半响摇摇头道:“不可能。”
思瑶见她不可置信神色,转身对一旁的东方铭拱手道:“我也要恭喜殿下大婚之喜。”说完端起面前的玲珑杯盏一饮而尽。
东方铭早在璎珞点破身份时,便一直关注思瑶的一举一动,正自纳闷为何她听到自己的身份后,平静得出奇。此时听到她和璎珞的对话,那沈家小姐沈思娴似乎另有其人,心仿若片刻坠下深渊,眸底已是风云涌起,难道他费劲心思求来的圣御,竟是一场误会,一纸笑谈,茫然间明白自己险些铸成终身遗憾。
东方铭见思瑶举杯遥祝,克制自己稳定心绪,掩盖了翻滚的情绪,淡淡的道:“多谢了。”只是在她举杯而饮时,望向她的眸光中多了层忽明忽暗的冰凉水泽,有话想要问出口,却生生忍住,回身坐下。
璎珞见她两人一问一答,方信她所言不虚,心思百转间竟也明白,铭哥哥的心本就没在她身上,竟不惜找个路人冒充心爱之人,哄骗自己,这样的人要之何用,经此变故,她才豁然开朗,真正放开心胸,觉得自己之前纠结着这段感情不放是多么的愚不可及。
窗外的夜色慢慢凝重起来,四人对月而谈,到也颇为投契。当然最焦点的话题,还是思瑶的成衣铺子,璎珞也是识货之人,见过思瑶的穿着,自是闹着向思瑶预定几套新衣,直到皓云楼客散楼空,几人才互相告别而去。
待三人离开,思瑶召来娄剑岳,细细吩咐了些事情,大意是让他留意面馆的人员,以后成衣铺开张,自然还是要他来打理,面馆这边希望他尽快找出可靠的人来接替他,若有适合的人选,马上告诉她,她要先见下,再做定夺。
娄剑岳心中已对思瑶敬佩不已,她虽为女子,但处事沉稳,处乱不惊,光是这几手筹谋布置,数月之间,便成就了乾都两家口碑极好的生意,自是对思瑶言从计从。
思瑶走出面馆,只觉得清风拂面,月色朦胧下,男子在路边遥遥望来,月光洒在白衣上一片湛然光彩,见她走来,他缓步迎上,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润,眸中的关切之色凝然如晰。
思瑶微笑,道:“殿下,怎么还在?”
“如此好的月色,我们走走,玲珑我有些话想和你说。”他清清淡淡的目光望来,一时间竟迷了心神,她应了声:“好。”和他并肩向前走去。
已近子夜时分,街上除了打更人,很少有人走动,寂静的乾都和白日的喧嚣完全不同,繁华的街市,只余两人徐徐的脚步声,思瑶深吸口气,仰望星空,顿觉神清气爽,东方铭侧首望着身旁女子精致的容颜,轻声道:“你可是沈家人?”
“恩。”思瑶心下一顿,奇怪他是如何知晓,但转念一想,他是堂堂的铭王殿下,在乾都还有什么能瞒过他的眼睛,既然瞒不过,便认了下来。
“那沈思娴呢?”
思瑶脚下一顿,旋即开口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姐姐,原来如此。”东方铭喃喃的道:“玲珑,你的真名是什么?”
“沈思瑶。”他既已知晓她的身份,她不妨直言相告,只是在抬眸望向他时,忽然觉得他面上的神色有些不同往常,平日里挂在唇角的温润笑意,竟一丝全无。
半响,他略带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思瑶,我想我犯了个错误。”
他目光低垂,神情有些暗哑难辨,思瑶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他该是风姿卓绝的,挥手指点河山;他该是笑谈自如的,一笑黯淡周遭;他该是气度不凡的,言语间让人俯首。可这会儿的他,似是心事重重,欲言又止,思瑶顿下脚步,凝望他的神情,被他身上浓重的情绪感染,心头一沉,默默等待下文。
须臾过后,再抬首时,他已换上如常的神色,深深望进她的眼底,见那盈盈波心映着他的身影,淡然一笑道:“思瑶,你可知晓,那次在茶馆偶遇,我心中便再放不下,后来我们在玉皇峰顶畅所欲言,我更加肯定,自己对你心意。那一日,父王责问我退婚之事,太后又提起我的大婚人选,情急之下,我便请了一道御旨,求娶沈家小姐为妻。只因那日我命侍卫悄悄跟随你回到侍郎府,又知沈家小姐才艺无双,便误以为你是沈思娴,可时至今日我才发现,自己错得多么可笑,原来沈思娴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思瑶听到这里,即便再淡定也不禁愣住,抬眸望向他,却被他目光中的熠熠神采迫住,那里似有暗潮汹涌的情绪翻滚着,片刻她已经受不住,侧首移开目光。
“不过你放心,我既已知道错了,定会想办法挽回,我会向父王再求一道圣旨,娶你为妻。”
思瑶微微垂首,东方铭只觉得这一刻是如此漫长,只能看住她的容颜,心若擂鼓,见她不语,又道:“我知道这样很是唐突,当初我没征询你的意见,不然也不会错得如此离谱,可如今思瑶你让我怎么办?事到如今我只能如此。”
“殿下,沈思娴虽与我不睦,但毕竟是我姐姐,也是我沈家的人,就算我不顾及她的声名,也要顾及自己的吧,殿下若请旨王上改赐婚于我,你让那些不知情的人,如何议论我这个沈思娴同父异母的妹妹,说我德行败坏,连自己的姐夫都不放过?!”
清清淡淡的话语,吹散东方铭胸中仅余的温暖,却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些道理,“可你不是说过,若和不喜欢的女子结合,到不如放她离开的好,如今我既不喜欢沈思娴自然不能害了她。”
“既然是殿下的失误,便该想办法弥补,想想如何将事情转圜好,我相信殿下有这个能力。”思瑶叹口气道。
“思瑶我有些看不透你,世人皆知沈家小姐是乾朝第一才女,却不知沈家还有你的存在,我能想象,你在沈家过得定然不好,可若我请旨改娶你为妻,不正是你扬眉吐气的机会,这样的机会若换做别人定然不会拒绝,可你为何不肯好好考虑下我的提议?”
“是,你说的没错,可我不愿做那样的事,更不愿用一生的幸福去做赌注,在我能决定自己未来的时候,我不允许自己做那样无谓的事。”思瑶悠悠的道,心下佩服他通透的心思,仅仅几句简单的交流,他却将形势看得如此透彻。
“如果我是诚心实意的想给你幸福呢?”东方铭低声道,“若是如此,你可愿考虑下?”
“殿下可否听过,高处不胜寒,铭王妃该是个端庄贤淑的女子,而我差得太远,怕是让殿下失望了。”对于东方铭,思瑶虽谈不上喜欢,但他身上清华风雅的气质却让她颇感亲近,但婚姻一事并非儿戏,在如今的局势之下,思瑶觉得她实是没必要搅进这趟浑水,况且嫁入王府,便意味着进入王族,实非她此刻心中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