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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二女争夫 ...

  •   侍郎府的后院中,种植了些花花草草,布置得到也算清幽静谧,沈思瑶盘膝于石亭之上,用一根素色发带将长发松松挽起,白色纱衣将她曼妙的身姿掩盖其下,姿态优雅,若一抹空谷幽兰,卓然绽放,她略略低头,嘴角牵起笑意,纤长的手指轻轻按下膝上的古琴,一串清凉的琴音随她手指的律动缓缓流出,划过心尖。侍郎府本就不大,琴声在夏日的午后传得很远,不一会儿功夫,侍郎府围墙边已聚集不少慕名而来的人们,众人沉浸在琴音中,思绪渐渐悠远,直至最后一个音符滑落,半响,议论声四起。

      “这就是传说中乾都第一才女的琴艺啊,果真名不虚传。”
      “的确好听,想必那小姐定是个妙人,也不枉我们在此守候数日。”
      “只可惜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啊。”
      “......”

      “什么状况?”清秀的妙龄女子,自案旁抬首,秀眉微蹙。
      “小姐”紫衣丫头轻唤了声,有些迟疑的未曾开口。
      “说!”女子暗含恼怒的声音传来,丫环的身形微微一颤,低声道:“还是老样子,好多青年才俊都来了。”

      “哼!她的琴音就这么好听,比我练了十年的都悦耳。”沈思娴放下手中的笔,将几张刚刚临摹好的桃花笺,揉成一团,丢在桌下,不甘心的用莲足狠狠踩上几脚,又扯过桌上的另外几张字迹娟秀纸,欲撕碎。

      紫衣丫环到是激灵,三步并两步跑到近前,一把抢过女子手中已揉烂的纸张,扑通一声跪倒,道:“小姐,这可撕不得,夫人吩咐了,只要小姐再临摹几张,便可拿去让人四处宣扬,更有益于小姐的声名,夫人还说那乾都第一才女的名号无论如何都是小姐的,小姐何必和那没名没分的小杂种斗气,更犯不着为她烦心,是不是?”

      沈思娴瞪视着小丫头,情绪慢慢恢复冷静,缓缓坐回桌边,轻吐出口气道:“行了,算你说的在理,起来吧。”

      紫衣丫环松了口气,手脚麻利的爬起来,将手中几张揉皱的宣纸重新铺平放到桌案上,又将凌乱的书案整理好,轻轻退了出去。

      ----------------------
      沈思瑶将视线从茶馆二楼的窗口处收回,手托茶杯,纤细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底,轻抿口茶,状似无意,却在倾听周遭有些杂乱的交谈声。这里的一切,让她再次确认,无论那朝那代,茶馆都有着惊人的信息传播能力,在这里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获取想要的信息。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思瑶目光轻转,只见一个白衣男子出现在楼梯口,阳光在他周身布下极淡的光晕,他优雅的身姿和衣袍带起的弧度,恰成一道风景。那是个温雅卓绝的男子,浑身上下,无一处不妥帖和赏心悦目,连思瑶都在心底轻叹:原来乾朝还有这样夺目耀眼的男子。他忽而抬首,眉头微蹙,环视着楼上众人,目光所到之处众人均觉得呼吸一滞。

      “公子,东厢雅间一直为您留着,您这边请!”掌柜的一脸诚惶诚恐的紧随男子身后,满脸赔笑着道。

      沈思瑶不自觉停止手中转动的茶杯,注视着男子,隔着一段距离,依旧能清晰感受到他周身强大的气场,那是种傲然内敛的气质,让人不易近身,却心生敬畏。

      男子的目光在思瑶身上停驻片刻,身形微顿,快步向她走来,径直坐到她身边,薄唇微扬,笑得温柔自然,忽而他俯下身子,柔声低语:“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沈思瑶眸色一闪,他从走来到坐下,动作一气呵成,竟让人丝毫察觉不到任何不妥,思瑶秀眉微挑,注视着近在咫尺的男子,正欲开口,只觉袖口被人轻轻拉住,她有些错愕的对上他灼然的目光,男子温润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姑娘,帮个忙,多谢多谢!”

      一切均发生在瞬间,待思瑶反应过来,男子清润的笑容浮现,修长的凤目微微眯起,眸光中似有水光流动,男子不理会她的疑惑,旋即朗声道:“让佳人久等,是我的罪过,还望见谅!”

      沈思瑶的心思渐渐沉静下来,抬眸打量面前的男子,这样的男子着实难以让人生出厌恶之心,既然如此,看看他意欲何为到也有趣,她眸中的晶亮一闪,嘴角微微上弯,却并不点破,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静待他的后文。

      此时楼梯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有人来得匆忙,男子神色一顿,再抬首时,已换上恼怒之色,对侍立在旁的掌柜,呵斥道:“齐恒!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这一桌都是什么?”男子修长的手指指向桌上仅有的几盘点心和一壶清茶,沉声道。

      “公子恕......恕罪,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掌柜的面色一白,弓着身子,极尽惶恐,险险双膝一软就跪了下去,连声道:“小人这就让厨房准备一桌上好酒菜,盼着公子莫要和小人计较。”

      男子冷笑一声,淡淡的道:“齐恒,你可知连我都要小心翼翼待着的女子,你竟如此怠慢,还敢让我不计较?!”

      齐恒浑身一震,竟扑通一声当众跪倒,朝思瑶所在的方向膝行了几步,连连磕头,求恳道:“求姑娘给小人说说情吧,姑娘若不开口,只怕公子绝不会放过小人,小人该死,有眼不识泰山,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思瑶微微蹙眉,本抱着看戏的心思,却不想事情急转直下,苗头指向自己,她心里清楚今天事有蹊跷,这掌柜的本没错,桌上的茶点是她亲自所点,为了长远打算,她确然只要了简单实惠的几样,毕竟她来这的目不是吃东西,而是获取讯息。

      思瑶转首望向身旁的男子,他眼角眉梢依旧隐带怒意,不过她心中明晰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小把戏,但即便如此,他的几句重话,掌柜的便已诚惶诚恐,这人的身份不知是何等尊贵。她思绪转过,终觉那掌柜的很是无辜,伸手拉住男子的袖角,轻声道:“掌柜的确冤枉,他只是按我的吩咐而已,你何必动怒。”

      男子狠狠瞪视跪在一旁,面如土色的齐恒,吓得齐恒又是一阵哆嗦,转首对思瑶软声道:“既然你如此说,便饶了他,你可千万别动气。”

      他轻柔的话语拂过耳边,身上淡淡的龙涎香传来,吐纳之间,好感顿生,思瑶微微侧头,有些尴尬的避开他口中温热的气息,道:“掌柜的,还不去准备一桌好菜,跪在这里还嫌不够难看么?”

      齐恒松了口气,如蒙大赦,连忙站起身来,朝男子和思瑶再次躬身,欲转身离去。

      “她是谁?”此刻楼梯口清亮的声音传来,吸引了厅中所有人的目光,来人玉葱般的手指向思瑶,一脚尚停留在台阶之上,显然刚上楼而来。

      思瑶抬首打量来人,那人高高瘦瘦,一身水蓝色公子衫,纤尘不染,清秀的面容,细细的柳叶眉,眸中润满水泽,单薄的嘴唇微微抿起,瞪视沈思瑶片刻后,将目光移到思瑶身旁的男子身上,睫毛忽闪,面露委屈之色,气氛一时僵持下来,整个茶馆,落针可闻。思瑶一时默然,打量过后,已看清面前分明是个身着男装的女子,她的衣装甚是考究,本无破绽可言,可一时激愤开口,却泄露了性别。

      男子自桌后站起,拂手将女子指向思瑶的手臂拨到一边,略略侧身,将思瑶挡在身后,低声道:“洛儿,不要胡闹。”

      “铭哥哥,洛儿找你很久了,你都不理洛儿,我一直不懂,今日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她!”那个叫洛儿的女子,话语中隐带几分委屈的道:“铭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既然你都看到了,我也不再隐瞒,她是我心仪的女子。洛儿,我们自小相识,情分自非常人能比,但有些事情勉强不来,就因你我相交多年,我更不能拿你的终身幸福开玩笑。”

      “铭哥哥,你说的这些,洛儿不信!”那女子一跺脚,声音高了几分。

      “那你要怎样?”男子挑眉,淡淡的道。

      “那要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敢和我抢人!”女子面色一转,隐藏起小儿女的扭捏之态,再望向思瑶时竟是目光犀利,一脸厌恶,她猛然扭头望向男子,不甘的道:“铭哥哥她那里比得上我。这几年,我对你言从计从,刻意讨好,处处陪着小心,为何......为何你会看上这个狐狸精?”

      “璎珞,注意你的言辞!”男子面色一沉,目光中夹杂的烦躁一闪而过。

      璎珞不理会男子,轻巧转身,绕过男子的阻挡,几步走到思瑶面前,高傲的扬起下巴,眸中满是轻蔑之色,挑眉道:“喂!你敢不敢和我比试,若我输了,便和铭哥哥解除婚约,若你输了,便离铭哥哥远些,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怎么样?够公平吧?你可知天天躲在男人背后,扮柔弱的女子可配不上铭哥哥呢,如果想做缩头乌龟或没真才实学,便不要出现在这里,免得落人笑柄,就你这样的,还妄想......”

      “璎珞,住口!”男子侧身欲再次将两人隔开,沈思瑶轻轻抬臂挡住男子的身形,缓缓起身,举止优雅从容,笑容妩媚动人。男子精湛的目光一闪,围观的众人都不觉屏息,那是怎样一个女子,虽未开口,穿着朴素,优雅的姿态却有着说不出的高洁温婉,媚色动人。

      沈思瑶本欲静默的看着事态发展,但璎珞的话却越来越难听刺耳,众目睽睽之下,她心中渐生烦腻,自从来到乾朝,太多事情偏离了原先的轨道,这段时间她为了能更好的生活下去,一再压抑真性情去不断妥协,却不想出趟门,也会遇到这样一场闹剧。

      思瑶终究按捺不住,转身到璎珞面前,嘴角上扬,清浅一笑,启口道:“你要比什么?”

      璎珞本想奚落那女子一番,暗想这女子躲在铭哥哥身后,不过是仗着有几分姿色,暂时迷住了铭哥哥。却不想那女子竟傲然站出,毫不畏惧。

      璎珞冷冷一笑,凝视了思瑶半响道:“好,还算有几分骨气,不然我都要怪铭哥哥瞎了眼,刚才我说的,你可听到了?输了可不能耍赖!”

      思瑶后退一步,重新坐回椅中,从容道:“姑娘记得便好,至于那些赌注,我到不十分在意,有些东西再好,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用。”

      思瑶不过恼她口中恶毒,随便发些感触,但到璎珞耳中却换了一番滋味,铭哥哥在她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从小到大,她小心翼翼的仰慕他,常常幻想能成为他的新娘,而这女子话中似乎对他十分不屑,转首看到铭哥哥望向她时,眸中似有异彩闪动,可见对她竟是情有所钟,心中愈发愤恨起来。

      “你这种女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璎珞情绪有些失控的呵斥道。

      “要比什么?”思瑶对她的话毫不理会,抬首问道,语气中几分悠然,她知道自己有这个资本,她承续了这个身体所有的记忆,当然也包括才艺,沈思瑶本尊可算得上惊世绝才,只是性格软弱,才被继母和姐姐一再欺负,可她并不是真正的沈思瑶,自然眼中容不得对己嚣张之人。

      璎珞心道:她既如此不在意,说不定到真有几分才情,那她便不必客气,自然选拿手的,她沉吟下,道:“我们斗琴如何?看谁最先曲不成调,便算输了。”

      “好,便依你!”

      茶馆的气氛到达顶点,一场比试,轰动了周遭,两女争夫的戏码,最是火爆。男子见两人争执,颇感意外,他自然不愿在市井上演这样一场闹剧,但那女子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在无形中牵动他心弦,她是那样的优雅娴静,却又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藏着捉摸不透的暗涌,让他一时忘记阻止这场闹剧的初衷,下意识的期待她后面的精彩表现。

      厅中的璎珞和沈思瑶已相对盘膝而坐,膝上各自放置着齐恒匆忙间购得的古琴,思瑶从容一笑,举手相邀,璎珞似乎知道机不可失,并不客套的拢起袖口,将手放在琴弦之上,轻轻一拨,悦耳的乐声随之而起,柔和的曲调,渐有婉转缠绵之意,竟是一首《凤求凰》,思瑶望着面前的女子,她虽一身清爽的劲装打扮,但乐声响起时,周身散发出的绵绵情意,让闻者无不动容。

      思瑶心下叹气,亦知那男子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若今日取胜,便断了她的念想,也未必不是一件功德。当璎珞的琴声渐入高潮,思瑶收敛心神,闭上眼睛,纤手悬空于琴弦之上,等待时机插入。忽而璎珞的琴音一转,细腻如诉,思瑶手下一动,一阵清丽高亢的音符夹杂着鸣鸣的金属之音,破空而出,将一幅金戈铁马的画卷展现在眼前,正是一首《高山流水》,众人望着那纤纤玉手,莹玉般的指尖,仿佛弱不禁风,却又蕴满力度,正应了她此时留给众人的印象,温柔似水中有着无比的坚定和隐忍,那是别人无法触及的地方,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飘渺的不真实。

      在思瑶琴音激扬而起的那刻,璎珞的琴音一顿,她来不及分析当下的情势,心中坚定了这局她决不能输的信念,她紧抿嘴唇,手下一紧,竟将一首原本情意绵绵的《凤求凰》拉上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和思瑶的琴声交相缠绕,一时难分伯仲,所不同的是思瑶的神色自若,她却身体紧绷,勉力支撑。

      琴音到达高潮之处,铮铮之音不绝于耳,令人惊叹的是,音调虽高昂,却无一分烦躁之意,众人的目光不断在两个女子间流转,忘了言辞,亦忘了喝彩。

      忽而,思瑶的琴声在一处急转直下,若潺潺流水,断续点点,如泣如诉,时而悠扬,时而婉转,似细语聆听,似温柔呼唤。这一曲《高山流水》的精妙之处本就在两个极端,一高一低,一刚强一柔弱,落差之间,最撼动人心。

      而璎珞的那曲《凤求凰》本是温婉低述的风格,被思瑶的琴音强行拉高后,却一时难以回返,即便璎珞额上已密布一层细密的汗珠,她却依旧固执的不肯停下手中的琴音。同为琴者,思瑶自然了解她的状况,不禁暗叹,这女子的坚韧和用情至深,于琴之一道也算得上颇有造诣,但不幸的是她的对手是自己。思瑶终有怜花惜玉之心,手下拨弦的动作缓了一缓,不想迫她太急,但饶是如此,璎珞也已支撑不住,只听尖锐之声一起,璎珞手中的琴弦应声而断,纤细的指尖渗出点点斑驳的血色,璎珞一脸颓然的将手指藏进袖中,面色苍白,脸上现出不可置信的悲伤。

      思瑶收了琴音,正想出声询问她的伤势如何,却见璎珞起身,几步迈到楼梯口,匆忙拨开人群,身影一闪,消失不见。思瑶秀眉微蹙,担忧的呼唤道:“姑娘,你等等。”说着起身欲追。

      一双手自身后拽住她的衣衫,轻声道:“放心,她不会有事,我的人会护送她回去,你这会追出去,她会更加难以接受。”

      思瑶颓然停住脚步,叹了口气,是啊,她一时情急忘了自己的立场,只是单纯的担忧那样一个爽直伶俐的女子,虽然明白她痛过后便能重获新生,但依旧心有不忍。

      “我们到包厢去。”男子拉着她的衣袖,不由分说,向前走去,思瑶觉得今日之事,太过荒谬,本想尽快抽身,可见到众人好奇打量的目光,终觉在众人面前过分拉扯十分不妥,只得随着他往二楼深处的包厢走去。

      那是一间费尽心思布置的雅间,不光宽敞,视野也极好,齐恒让小二上好饭菜,很有眼色的退了回去。

      “今日的事还要多谢姑娘帮忙遮掩。”男子拿起桌上的紫砂茶壶,将思瑶面前的茶杯斟满,继续道:“今日一番巧遇,你我也算相识一场,不知姑娘芳名为何,可否见告?”

      思瑶打量着面前温润儒雅的男子,他似水的目光望来,荡起一片清凉涟漪,直入心底。思瑶沉吟了下,终觉和他不过萍水相逢,虽心下知晓他的身份必定尊贵无比,但她初入乾朝,在侍郎府的身份又那样尴尬,并不想旁生枝节,只是淡淡的道:“公子今日之事,未免有些伤人太甚,枉付一颗真心。”

      “是,可姑娘又如何没有推波助澜呢?”男子淡淡一笑,并不介意她转移话题。

      “我只是在想,那女子若离开,或许可以找个爱她一生一世的人,既然你如此绝情,我何不推她一把,说不定从此便柳暗花明了呢。”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男子挑眉道,“你不觉得是我辜负了她么?毕竟我和她确是有婚约在先。”
      “爱和不爱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事,虽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若将两个不相爱的人绑在一起,过一辈子那才是真正的悲哀,不然你以为今日我会这样帮你。”

      男子默了下,复又抬首,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今日多谢你帮我了却一桩心事。其实我与璎珞纠缠多时,多次和她提及,她都不愿接受,才会出此下策。幸亏姑娘如此通透精明,要不今日还不知该如何收场。”男子边说边解下腰间的玉佩,目露晶亮之色,往前递出道:“这个做为谢礼如何?”

      思瑶向他手中的玉佩望去,那玉的色泽晶莹剔透,不见一丝瑕疵,温润的玉色中似有水光流动。沈思瑶的本尊惊世绝才,对于玉石鉴赏方面颇有造诣,自然一眼看出那是块上古的宝玉,不光成色无双,连上面的锦绣花纹都雕刻得美轮美奂,一头栩栩如生的麒麟跃然于上,右下角一个精巧的铭字,自然是他身份的象征。

      思瑶伸手将玉佩推回,淡声道:“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多谢公子一番美意。”

      男子微微一愣,再次抬首打量她的容颜,只见她眸中一片平静坦然之色,略迟疑着道:“你可看清楚了?当真不收?”

      “恩。”思瑶点头,旋即莞尔,“你若真想谢我,不如送些银两来得实惠,那玉佩未免太过招摇。”
      “两千两如何?”男子随口道。

      思瑶心下一惊,两千两对于平常百姓来说,是一辈子的积蓄,而她每个月从侍郎府领的月钱也不过十数两,她虽非贪财之人,但初到乾朝人生地不熟,府中那些所谓的亲戚,除了父亲,又有个那个不是在算计,能有些银两傍身,自然再好不过。在这个时候装高风亮节,可不是她的风格,想到这里她咬牙道:“当真?”

      “自然,我从不失信于人,更何况是女人?”男子看到她眼中的异彩,心下有些疑惑,但终没有问出口,淡声道:“这么多银两,自取不太方便,不如姑娘告知地方,在下明日清点完毕,让下人送去如何?”

      “这。。。还是不用了吧。”思瑶并不愿将自己尴尬的身份泄露出去,沉吟下道:“不若你帮我写张凭证,我到指定钱庄去兑换更方便些。”

      男子抬首望了思瑶一眼,终是不再多说,点头道:“既然如此,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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