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恋前世之梦游□□》C*****蕾

94、玉箫瑟瑟三

　　好不容易才摸爬回灵潇苑，苑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踉踉跪跪地摸回自己小屋时，已疲倦到眼皮都睁不开了。
　　忽然有了种不好的感觉，怎么觉得自己像是红杏出墙，半夜偷偷出去与情愉幽会完，然后又偷偷摸摸回来一样。
　　哎，眼皮真重，不管，先摸上床睡了罢。
　　鸡鸣过三声，天已亮了。
　　清晨金灿灿的阳光带有清新的味道，小屋在阳光的恩赐下，弥漫着无限的温暖。原先地面上那斑驳的光影已被大片的日光白所替代，空气中混和着药香与淡淡的荷花露水味。
　　我吸了吸鼻子，这种香味好特别，闻着好舒服。我发出闲适的哼哼声，紧了紧环抱的“靠枕”，睡着真有安全感。
　　“怎么还不醒吗？”身边的‘靠枕’在细细地说话，我轻轻拍了拍它，口中念念有词：“乖啊，别吵哦。”
　　‘靠枕’又开始说话了：“该起床了，早上还要喝药呢。”我继续迷糊地在‘靠枕’上磨磳了半晌，碎碎念：“乖乖啊！”
　　‘靠枕’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了，我边睡边想：怎么我家的枕头还会说话哦，好神奇的，今天多睡会儿。
　　哪知阳光好厉害，照了进来怪刺眼的，我越睡越清醒，慵懒地打着呵欠，慢慢睁开了双眼。
　　“枕头哇，为什么你长得这么像人啊？”我愣愣地看着他。
　　枕头笑起来好漂亮，“傻瓜你睡糊涂了。”枕头又开始说话了，还有鼻子有眼有嘴的，而且长得很像……
　　“仲灵湮！”我失仪地轻叫了一声，“你…你怎么…”
　　他皱皱眉，有些痛苦地道：“你的头…先让让，起来一下。”
　　我“哦”了一声，半坐了起来，灵湮抽回了右手，慢慢揉了揉，表情有点纠结的模样，似乎特难受。
　　“你的手怎么了？”不由得问。
　　他边捏着手臂边道：“被你枕了半夜，又酸又麻的。”他‘娇嗔’了我一眼，竟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但是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里？”我疑惑地看着他，他到底是怀了什么居心，半夜偷袭我？？
　　他听我这样说，表情顿时变了，黑脸沉沉地低声道：“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不在房里睡觉到处乱跑，自己生病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我昨晚出去了，今早又在我房里，昨晚……
　　他好像有几丝怒意似的，又瞪着我道：“本来昨晚还担心你的病，结果一来你房里人影都没有，等了你一个时辰都不回来。”
　　我只得笑笑，心里还挺歉意，双手合十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哦……让你担心了。那你……是昨夜等着累了，才在我床上睡着了？”我猜测着，昨夜我也不太清醒的，趴到床上就睡了，也没发现睡之前上还有另一个人。
　　他点点头，又霸道地问道：“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怔了怔，这该怎样回答，说去了枫晚亭吹箫去了？不行的。静默的同时，那丝丝药香又钻入了鼻中，是从灵湮的衣裳上散发出的，那是我喝过的风寒药的气味，丝丝苦涩中带着清香，我知道……我的药都是他煎的，所以药香才渗透到他身上……
　　一种不能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
　　“我……”我欲言又止，想想换了个话题，“你会抚琴吗？”
　　“抚琴？”
　　“我要学琴，就…就想学抚琴。”
　　我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雩姑娘，雩姑娘！”糟了！怎么又是总管来了，想着上次的事我就……
　　“喂，你快走啊，不不不……你快躲起来！”我慌得六神无主，手忙脚乱地抓住灵湮，又急急地想要下床。
　　灵湮俊脸上平静得没有一点涟漪：“你急什么？”
　　我着急地扯住他的手臂，口齿不清道：“你…你快躲到床下，快躲床下面去，总管来了啊。”我几乎急得要跳起来了，可灵湮却还是冷脸一张，不情愿地被我拖着，眸子里竟藏着不屑的笑意。
　　“喂，你这人怎么……”我小声地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他才好，就在这时，门口的总管听到房内有争吵声，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敲门声愈来愈急，“雩姑娘！雩姑娘！……我进来了。”
　　进来？？别！！我心一急，下床时竟踩到了落塌在地上的被角，这缎子做的被子格外的滑溜，我一个没站稳，竟向后重重摔去，心想这下惨了，定被摔个半死，要摔破头了怎么办。
　　“小雩！”耳旁是一声惊叫，我一头摔在地上，可头却一点了不疼，我这才发现我的后脑勺和地面间隔了一只大手，那是灵湮的手，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他及时用手护住我的头，避免我摔得头破血流，他的手垫在头下是柔软而结实的，他卷着被子一齐滚下来，用另一只手的手肘撑着地，本是不想沉沉地压到我身上，怕压痛我，可是由于惯性却免不了把我压于身下，被子乱缠在我们身上。
　　“雩姑娘！”总管的时机抓得刚刚好，恰是这时推门而进，“雩…少…少爷”总管显然被我们这极为暧昧的行为吓呆了。
　　我绝望地瞪着眼睛，注视着我上方的灵湮，鼻尖之间的距离不过不寸，他鬓前的小缕黑发扫过我的侧颊，温热的鼻息滑过我的面庞，那哪黑曜石般的目愈发深沉，呼吸变得紊乱。
　　四目对视交错，霎时间像有种阔别了千年再重逢的感动，那熟悉的眸子，那曾经抚摸过的让人心动的脸庞，还有好多好多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可是深深刻在脑里的只有一片空白……
　　只有一片空白……
　　“小雩你有没有事？”灵湮急切地问着，本想起身，结果那被子不知怎的卷在一起了，他试着去弄开，可手又够不着，他不得不冲愣在门口的总管道：“过来帮忙！”

　　很快，一切恢复了正常。
　　可总管的脸还是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的，空气中飘散着尴尬又肃杀的味道，灵湮什么也没说，理好衣裳后拂袖出去了，他的背影让我想起了皑雪松风，又似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雩姑娘。”总管颤着嗓音小声叫道，生怕惹怒了我似的。
　　我转头看着总管，不禁有些脸红，已经是第二次被他误会了，不知他会如何看待我，会觉得我是勾搭仲灵湮的狐狸精吗？
　　我低眉轻微叹气，罢了，罢了，怎地别人如何看我也不是我能左右的，随它去吧，只要在齐府我的日子还能过下去就行了。我还要去学古琴，我答应过秦音给他惊喜的，说到就要做到。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秦音，心里都会开朗许多，不自觉地就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雩姑娘。”总管又一次叫我，他见我又怔又哀又笑的样子，怕是以为我病傻了吧？这个总管可真是……
　　我抬头苦笑道：“你一大清早来找我，有何急事？”
　　总管胁肩谄笑着，“也没什么要紧的，就是颐蓉小姐回来了，来向雩姑娘你和少爷通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