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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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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里面正发生全武行呢,徐世恒一拳揍过去,徐文谦迅速出手抵挡,你来我去,见招拆招,狭小的空间内霹雳巴拉,几个回合不见输赢,徐世恒又改去拧捏徐文谦的肉,徐文谦则改挠对方痒痒肉。
“七弟,大侄儿,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哈哈哈.......别挠那里,我不拧你就是了,哈哈哈......”徐世恒笑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也不管什么初衷,只是讨好求饶,哪有一丝傲慢与清高。
徐世恒本意是进来痛揍徐文谦一顿,哪想徐文谦功夫不弱,躺着都能与他对招,最后反倒是自己躺在的小榻上,徐文谦坐在一旁。
“没想到七叔如此奸滑,想骗取我的小榻,七叔明说,侄儿没有不让出来于七叔用的。”徐文谦笑得如狐狸般,坐在榻头,上下打量一身凌乱的徐世恒,只见徐世恒紧贴榻角,发冠歪斜在脑侧,不受约束的秀发跑出来些许,俊脸微红,朱唇正喘着气,红色直裰和石青色的外袍衬得他像一幅水墨画。徐文谦眼中泛着幽光,如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胡说,不是你诸多......”
“七弟?大侄儿?”
“无事,我与七叔闹着玩呢。”徐文谦目光仍盯着的徐世恒。
“既然你这么说,我不占用,反显得我无能了?何泉,把爷的书拿进来。”徐世恒当真重新摆好姿式,拿来散乱的引枕,就这么靠了过去。
“七叔头发冠玉都乱了,侄儿于你理理?”也不等徐世恒回答,徐文谦直接蹭了过去要把徐世恒的玉冠给取下来。
徐世恒也觉得自己应该重新打理一下散乱的头发,自己是不会梳的,徐文谦愿意效劳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也就背对着徐文谦坐直了,不言而喻。
徐文谦小心的取掉别在发间的海水纹金玉簪,再把嵌梅花玉金冠取下来,生怕扯痛了对方,毕竟他还未替别人梳过头别过发。没了束发金冠,发丝如瀑布流水般跌落下来,乌黑亮丽如丝绸般光滑,徐文谦不得不再次感叹古代男人发质之好,真不是现代满街五颜六色能比与的。徐文谦一边感爱着发丝的纤细光滑,都有些爱不释手,一边变戏法般拿出一把细密嵌宝石的犀角梳,从头顶一梳梳到发尾,梳着梳着徐文谦就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徐文谦这么一想,嘴上也跟着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堂;四梳老爷行好运,出路相逢遇贵人,五梳五子登料来接契,五条银笋尽标齐;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境染烟红;七梳......”
“越说越离谱了,老爷行好运还能听听,什么白发齐眉,什么香闺,这话越发不能听了,快打住。”
“噗嗤”何泉实在是忍不住了,他隐约听到屏风里大少爷在说话,因着要送书进去的缘故,走近些就听清了大少爷口中所念之词,那不是他姐姐出嫁时钱奶奶为姐姐梳发时所念叨的吗?那时他才六岁,挤在一旁观看,好奇的问钱奶奶在做什么,钱奶奶说这是送新嫁娘的吉祥话,希望新娘子幸福美满,是新娘出嫁时的规矩。
大少爷居然对着七爷说这话,不是把七爷当成了新嫁娘,可怜七爷还不懂,说什么有些能听,有些不如耳,也不怪七爷听不懂,他还记得钱奶奶是这样说的,“一梳梳到尾,二梳我地姑娘白发齐眉,三梳姑娘儿孙满堂......”七爷如此聪明,一听就能懂,可惜大少爷没加姑娘二字,大少爷就是会拿人玩笑,叫何泉如何控制得住,一个不注意就笑出了声,心道这下糟了。
“笑什么呢,不给爷说个一二三来,就算你是大少爷的小厮,爷也能处置了你!”
看吧,七爷是何等聪明,这不就知道我在笑他吗?何泉一张小脸皱的跟包子似的,看得人就想咬上一口。
“别动,我先把你这头发束好了再问也不迟,想必那小泉子想起了什么不入如流的笑话......”
“七弟,大侄儿,我瞧着天色渐黑了,我们找个村子借宿一晚,何如?”
“全听六叔的!”
何泉赶紧接过大少爷的话头,“哎哟,还是大少爷最了解奴才,奴才就那点出息,坐在那无聊就想些不如流的笑话给自己解闷,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说出来只会污了七爷您金贵的耳朵,还是不说的好。”
“污不污爷的耳朵,还得等你说完,爷才知道,你速速说来。”
何泉听这话,急得抓耳挠腮,他哪知什么笑话呀,叫他临时编,他也没那个学问,没多想就把东巷里那猫狗之事说了出来,说着说着,就觉得身子越发寒冷,似掉进了冰潭一样。
“我说这小子再想什么呢,眼神怪怪的,这笑话却实好笑得很。”徐文谦说罢冷笑几声。
徐世恒背对着徐文谦,并不知道徐文谦是如何表情,不过他觉得这个算不得笑话,最多让人称奇罢了,不值得引人发笑,何泉铁定没说实话,想来怕是与徐文谦有些关碍,在徐文谦跟前是问不出来的,待晚些他自会问去。
“把书递进来。”不一会儿徐世恒就发现从屏风外伸进一只小手,手上拿着他要看的书卷,此时书卷正发着抖,自己轻轻一伸手就能拿来的,他却也不动,直拿眼去瞧徐文谦。徐文谦会意,接过书递了过去。
一时车内寂静,徐世恒靠在引枕上读书,徐文谦坐在榻上读看书之人,榻顶上挂着一盏点起不多时的琉璃灯,灯光打在两人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光晕。
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好似停了,车门被人从外面敲响,惊醒了用功之人,徐世恒微微抬起眼角,问近在咫尺之人,“看什么呢?”
徐世恒这一嗔怪的眼神和语气落在徐文谦眼中与耳中,怎么觉得徐世恒在向他发嗲,酥到骨子里,徐文谦假装叹气道:“我在感慨什么时候自己也能长得如七叔这般龙章凤姿!”
徐世恒听这话心下觉得熨贴,便也好声好气的说:“一个人的皮肉是上天给的,大侄儿生得英俊潇洒,非一般人可比,不用倾羡他人。”
徐世翔走了一段路,才找到一个村子,便带着大队人马进村。村里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看来是烧火做饭了,近些的屋子就有人在窗口看到这对人马,纷纷跑出大门,香车宝马,可恨眼睛不够使,见这些人穿着不凡,腰上还配着刀,都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瞧热闹。
黄销跳下马,见围着的人有男有女,直走到一个看起来穿着得体的中年汉子前拱手抱拳,“这位大哥,我们路经此地,见天色已晚不好赶路,便想在村中借宿一宵,请问大哥可知有什么庄子可投宿?”
黄销一问完,围过来的村民们就叽叽喳喳指手画脚,中年汉子提高了些声音答道:“这位兄弟,我见你们也有四十来人吧,我们村子都是小门小户,房子最大的周通家也只能容下十来人,兄弟还是多去几家的好。”
“劳烦大哥为我们指路,先去大哥说的周通家再做安排。”
“离得不远,我带你们去吧!”汉子很热情的在前面引路,也有跟着去瞧热闹的人尾随。
果然如汉子所说离得不远,走了一刻钟的样子就到了,早就有好事者跑来跟周家说了此事,黄销等人到时,周通早就立在门外了,黄销上前说明来意,没招来任何为难,主家就欣然同意他们借宿。
周通家是个不大的院子,还不到听竹院的十分之一,徐文谦这行人挤满了院子,再也找不到可以钻的地儿,还别说三辆马车和好些马匹还留在院外。徐世翔让黄销按排着近三十个护卫去找人家投宿,叮嘱要给银子不能白吃白喝,留下了徐文谦主仆五人和徐世恒,院子里才空出可以走的地方。
周通的一家老小听有客人,都出了屋站在院子里,见几人光鲜亮丽,穿金带银,男的俊女的俏,都不敢上前搭话,只拿眼神猛瞧,特别是周通家的两个女儿,一点也不害羞。周通见如此,不好意思的招呼徐世翔一等人进屋休息,周通家的儿子媳妇赶紧找了凳子出来,都是些小杌子与长条凳。
周通家的大儿媳妇早就注意到其中有个小公子总是让人扶着,瞧着是有病,遂找了个宽些的竹条凳给他。听雨接过竹凳谢过周大媳妇,并无马上扶徐文谦坐下,片刻,幽草听荷和何泉各抱了一个红木绣墩进来,原来是把徐文谦马车上的绣墩给搬了出来。三个主子这才坐下,徐文谦绣墩上还多了个狼皮坐褥,谁叫他是伤患呢。
周通家的人就见三人一身气派的坐在那儿,特别是病弱的那位公子身后围着三个少女一个妇人,穿着不知比他们好了多少陪,还以为是哪家的小姐,却不想是丫鬟。两个丫鬟把自己当成了椅背,那小公子则靠在肉背上。
徐世翔见主人家不自在,忙说道:“大哥大嫂别见怪,那是我侄子,身上有伤不便坐行,才会如此。”
周通媳妇忙说没事,叫了两个儿媳妇去把房间均出来给客人休息,幽草和木贵家的也跟着上去帮忙。周通家总就十间屋子,只剩下三间可以住人,让女儿均出一间,就有四间可供徐文谦几人住,挤挤刚好。幽草和木贵家的知道了哪间屋子,就从行礼车上抱了新褥衾被整理床铺,看得两儿媳妇直吸气,那些个面料和绣纹,这辈子能用上一次也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