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门嫡子嫡孙》简1迷

22、第二十二章

　　话说昨日徐文谦刚出祠堂，就有十几人殷勤的围上来问候，有听竹院的小厮也有徐文浩带来的小厮，一批人浩浩荡荡地回到听竹院。
　　一回到听竹院上房，奶妈丫鬟们齐齐上阵，问寒问暖，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流，也不知打湿了几块巾帕，哭红了几双眼睛，又悲又喜了好一阵，方才散了。
　　徐文谦无奈的被宋妈妈按趴在床上，又是请太医症脉，又是喂汤药，又是劝说，好不繁忙，徐文谦少不得要宽慰几句，又是忙了半晌。刚静下来，陆续就有几房的弟弟们来探望，嘘寒问暖，感同深受，兄友弟恭一番，方到晚膳时辰才散了。
　　徐文谦本是身上有伤，又没医治，跪了祠堂三天三夜，油米未进，回到院里该是好好休养，真心探病的也会推到第二日。却不想这些个弟弟太热心，一时也等不了，直坐到天黑才算是各自回了各自院。没有不是存了来看笑话，顺便拖延病情一二的小心思。
　　徐文谦也就在床上喘了几口气，深呼吸了几下的功夫，就有那黄侍卫领人进来禀话。
　　一个满头大汗粗布短打装的男子并两三步的伏跪在脚蹋前，张着嘴就要说话，同他进来黑色劲装打扮的男子用刀鞘架在他脖子上，冰冷的瞧着他，顿是唬得不敢言语。
　　“大胆，世孙的屋子也是你能闯的！”高八尺有余，身躯凛凛，横眉冷眼的站在那儿。
　　徐文谦趴在那儿正瞧着地下跪着之人，一看就是贩夫走卒之类的，他并不认识。
　　黄销用刀背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见那人哆嗦了几下，很是满意，便回禀，“这人在角门外吵着要见世孙，我一问，是烟波翠柳的人，遂带来回话。”说罢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徐文谦。
　　“何事？”这话问得是跪着之人。
　　“回，回世孙，小的是烟波翠柳的仆役，燕妈妈叫小的来转告，冯二公子要强抢了云娘去，燕妈妈怕得罪了冯二公子，少不得报出了世孙的名号，哪想那冯二公子并不收手，反而更加强硬，所以叫小的来禀报世孙，这事怎么办？”
　　徐文谦听后，心知这冯二公子是冲着自己来的，镇国公府与护国公府面合心不合，谁叫一个上头是正宫皇后，一个上头是得宠贵妃，且朝堂上相互抑制，能处得好吗？就算把云娘送人也不可能送于与镇国公府有关之人。
　　“黄销你去准备，我速速就来！”黄销负责徐世恒出行事务，提着那男子就出了去，备马带人。徐文谦马上坐了起来叫了听荷听雨听雪伺候穿衣，趴着真不好受，“我出去一趟，你们也不用留门，自顾去歇下就是。”
　　大少爷身上有伤，听荷听雨听雪有心想问，却也知道大少爷自有主意，不喜下人们过问，她们只能听令行事，做好自己的本分，除非大少爷主动说起。听荷听雪只好诺诺称“是。”
　　烟波翠柳前灯火辉煌，车水马龙，大堂内曲调靡靡，醉酒销魂，姹紫嫣红，二楼浅酌低歌，填词作曲，听乐赏舞，风流惜花，巫云共度。也有那剑拔弩张，就如现下二楼一号厢房里，或坐或立着五六位风流公子，或怒目，或讥笑，或兴奋，或不忿，端是众生百态。
　　“怎么燕妈妈是不想再做生意，还是看不起本公子？”冯二公子打扇，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老鸨燕妈妈。
　　这是赤赤裸裸的威胁，燕妈妈拭着脑门的冷汗，只希望徐世孙能早点到，她实在是经不起吓，让他二人斗去，她是谁也得罪不起。燕妈妈挂着个大大的笑容，风风骚骚，衫着她头上大的珠花，有种徐娘半老风韵有存之感。燕妈妈未语先笑，直到笑不下去，才甩着帕子赔礼道：
　　“哎呦，冯二公子真会说笑，冯二公子就是那天上的明星，妈妈就是那地里的一团烂泥，妈妈仰望还来不极，哪能看不起，想也是不敢在心里想的。”
　　“那你就是不想做生意了？”听燕妈妈这样夸他，有种飘飘然，却仍拉着脸。
　　“妈妈这副老骨头还没到那种田地，还想多挣些钱养老呢，没有不做生意的理。只是，云娘早有恩主，并没挂牌，是不能出来见客的。馆里向来如此，冯二公子也是深知此道，请原谅则个。烟波翠柳有更好的，不如......”
　　“你这老货也太不识趣了，那徐廷益见了我们中舟兄，还不是乖乖伏低作小，中舟兄还怕了他不成！”一绿衣华袍公子站出来打断了燕妈妈的话，满脸酒色的盯着燕妈妈，好似这燕妈妈看不起的人是他一样。
　　“中舟兄，既然她不出来见客，不如我们去见她。”又一蓝衣公子插嘴到。其后又跟出两三位公子出言撺掇，跃跃欲试，眼中充满了兴奋。
　　“不知方才谁在念叨本公子？有劳挂念了！”
　　几人就要不顾燕妈妈的阻挡冲去云娘的厢房，突听后方传来不冷不热的说话声，皆是回头看去。那满脸酒色的绿衣公子早在听到声音，就有些怔了，再回头一看，唬了一跳，酒也醒了大半。
　　只见那人红衣似火，风度翩翩，似笑非笑的站在回廊上看着他们，不是护国公世孙是谁？
　　冯二公子一身杏花色直裰，见来人是徐廷益，眼带不屑从众公子中走了出去，微微拱手，也不客套，道：“徐世孙来得正好，我对云娘倾慕已久，终不得见上一面，好不愁苦，今日才知云娘已被徐世孙藏娇，还望徐世孙割爱，让我一解相思之愁！”
　　“云娘能入冯二公子青眼，是她天大的造化。不知冯二公子是想商讨诗词，还是赏歌听曲？我让云娘施展一番，如何？”徐文谦双眼含笑，慢不轻心的问道，好似商讨一件无关重要的事，他后面站着冷面侍卫黄销。
　　冯二公子见徐延益如此，还道对方是怕了他，跟着邪笑出声，“徐世孙只叫那云娘陪我共度巫山云雨就行。”
　　后面有人跟着起哄，有人默不作声，有人倚栏酌酒看戏。
　　“这可让冯二公子失望了，云娘独独没有这份才艺。”徐文谦仍保持着不冷不淡的笑容，眼中寒光一闪而逝，立在身后的黄销却感冷意流过，便知徐文谦有些不快，心道有好戏看了，也同他主子般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冯二公子一行人。
　　“徐延益，别人怕你，我可不怕。燕妈妈，从今儿个云娘我包了，出个价。”冯二公子先是坚眉指着徐文谦，后又威胁十足的盯着老鸨。
　　燕妈妈好不容易脱开身，这又被点上了，脸上也笑不出一朵花来，硬着头皮上阵。
　　“哎呦，冯二公子要包云娘可以，不过还要等上三两日，这徐世孙定下的日子还没到，要不你们商量商量，妈妈最后收银子就是了。”燕妈妈努力擦拭着额头上汗珠，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冯二公子，要不？我们进去商量商量如何？”徐文谦依然含笑，并未因冯二公子的挑衅而生气，反到是彬彬有礼的请人进屋商议，旁人看着无不感叹这护国公世孙真是好气度，瞧着冯二公子就有些心胸狭窄仗势欺人之感，心下不齿，却也不敢出面说话，这镇护二国公府可不是好惹的主。
　　徐文谦进了冯二公子身后的厢房，随后冯二公子跟了进去，满脸小人得志，他身后跟着的几位公子也抬步跟着进去一瞧究竟，却被徐文谦的冷面侍卫并一同吃酒的林志云挡在门外，想进又进不去，只能瞧到里面维幔珠帘和二人的衣角。
　　“凌云兄，你这是为何，挡我们作甚？”
　　林志云看着刚才一起喝酒的几人，都是些勋贵子弟，便一副我为你们着想的说道：“这二人可带表着镇护二国公府的面子，不管是谁落了下风，我们这些个在......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众人这才打消了看热闹的心思。林志云今晚本是被这些酒肉朋友拉来喝花酒，却没想出了这等事，便也不急着离开，自顾的喝着小酒看着好戏。如果不是徐文谦进屋时瞄了他一眼，他也不会多管闲事的出来挡道。
　　冯二公子跟着进来坐在酒桌旁，就等着看徐延益如何开口，等了半晌也未见对方开口，只见他淡漠的坐在那儿把玩着翠菊花瓣，也不正视他，便存不住气，慢声道：“今儿个云娘我是包定了。”
　　徐文谦抬眼扫了冯二公子一眼，冯二公子只觉利光闪过，如寒刀刺骨，又听“叮叮叮”三响，徐文谦手中细嫩的菊瓣已经钉在了前面的墙柱上，柱外露出直直三分花瓣，还泛着冷光，倾刻间化为粉未消散无踪，只留下一发丝眼儿的缝儿，遂后分裂延伸开来，似要马上倾塌。冯二公子只觉片地生寒，还以为那菊瓣插在了自己脖子上，吓得跌倒在地，身软筋酥，嗓子干冽，脸色惨白，他从来没有那么强列的希望自己的眼睛不是那么好使，他什么都看不见。冯二公子眼里照映着徐文谦掌心又平空出现的几片花瓣，吓得直朝外跑，深怕晚了一步，他就如那墙柱粉身碎骨。
　　外面众人就见冯二公子屁滚尿流的跌了出来，都是大惊失色，镇国公府陪来的侍卫小厮们赶紧扶了上去，冯二公子恐慌难言，话不成调，好大半天才只听出两字“快走”便晕厥了过去，冯二公子就这样被抬回了镇国公府，生了一场大病且不提。
　　林志云好奇的凑到徐文谦身边，问道：“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我本是与他商议云娘之事，还未等我开口，他就似受了惊吓般，变成了这幅模样！”在林志云明显不信的眼神下，徐文谦横眉过去，“戏看得开心吗？”
　　林志云发出几声干笑，“我是个浑人，就那么点儿嗜好。”又转移话题，“你去看看云娘吧，她着实吓得不轻。”
　　“哼！”徐文谦又上下扫了林志云几眼，这才往云娘住的香暖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