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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Chapter 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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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律师,你结婚了啊?”问话的是恒通的一个女孩子,陆生刚刚宣布散会,她离言瑾最近,刚好看见她手上的戒指,前几天还没有呢。女孩子这么一说,周围的几个人也凑过来了。
言瑾不着痕迹地看了正起身的陆生一眼,他也刚好看过来,言瑾笑,说:“刚领证呢,酒席过后再办!”
“不是奉子成婚吧?”女孩子挑眉,一脸的暧昧表情。
“是呀,他一听连忙找我要名分呢!”
“哇塞!你老公干什么的啊?”
“做生意的。”嗯,是做生意的,建房子,买房子。
女孩子还想再八卦,却被突然插进来的男声打断了。
“言律师,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有份文件需要你帮忙看看。”
陆生说完后抬脚就走,陈立泽等在原地,目光朝言瑾看过来。女孩子吐吐舌头,跟同事一起走了。
谢中祁似笑非笑地看言瑾,没说话,自顾自的收拾东西。言瑾被他那表情弄得有些烦躁,这几天谢中祁对她变得很奇怪,看起来还跟以前一样要好,可是实际上话却少了很多。
“你家那个等你呢。”谢中祁凑到言瑾耳边低低地说了这么一句,言瑾抬眼瞪他,他耸耸肩,走出了会议室。
言瑾是第一次到陆生的办公室,很典型的男人的风格,桌上除了电脑、笔筒以及文件架之外,没有多余的物品。
“陆总。”陈立泽把人带到陆生面前,见他点了点头,就出了办公室,顺便把门带好。新来的秘书正准备送茶进去,陈立泽制止了她。老板和她老婆见面,谈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能随便放人进去吗?
“陆总,文件?”言瑾已经在陆生对面坐了很久,而他仿佛不知道她的存在似的,继续看自己的电脑,时而敲几下键盘。
陆生把目光从电脑屏幕上挪开,“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借口。”
“别告诉我你是想我了,所以把我叫过来好好看看。”这是这段时间来他们的固定对话模式,一个是谈判桌上的王者,一个是巧舌如簧的最佳辩手,总是能让对方哑口无言的两人碰到一起,反而十分融洽。
“刘嫂说你昨晚没吃多少,还吐了。”刘嫂是陈立泽帮忙找的保姆,在照顾孕妇这方面很有经验,大概是陈立泽提前打过招呼,言瑾一有什么事马上就报备到陆生这儿来了。
“刘嫂是保姆呢还是特务?”言瑾笑,昨晚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早上她上班比他早,出门了他都还在睡。
“我是关心你。”
“我懂,我们是夫妻嘛!”
言瑾这句话像是在说“我们是朋友嘛”一样,陆生不觉皱起了眉,他还真有点不喜欢言瑾这样的态度。
“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孩子想。”
陆生这句话是想劝她注意身体和饮食,没有往深处想,所以这句话到了言瑾的耳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
言瑾挑眉一笑,不置可否。转头打量着他的办公室,清一色的红檀木桌椅,大理石的桌面擦得铮亮,光可鉴人,目光落到一株海棠旁的木门时,脸上的表情有了几丝不耐烦。
“休息室?”
陆生顺着言瑾下巴所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
“把里面的床换了。”
“嗯?”陆生一时间没跟上她的思维。
“我不想在里面见到你的前任秘书碰过的东西。”尽管和陆生没有感情,但一想到他和他的前任秘书可能在那扇门后共赴过巫山云雨,她突然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十分不舒服。
她这么一说,陆生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好,这是我疏忽了。”
“没事了我就回去了。”
“嗯。”言瑾已经走到门后了,陆生又唤住她,“我以后没有应酬尽量早回家。”
陆生一个人自由惯了,更何况跟言瑾不是因为爱情而结合,哪能有这样的觉悟?他有时候的确是真的有应酬,但更多的时候是跟发小和朋友聚在一起,这是他惯常的夜生活。刚开始他还会跟言瑾说自己不回去吃饭,言瑾的回复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嗯”,或者“我知道了”。言瑾同他一样,也是一个人自在惯了,自顾自的吃完饭后就躺倒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到床上看书。
之前的几次晚归,言瑾都会在沙发上等他,于情于理她都应该等他回来再去睡,他是她的丈夫,这是一种尊重。可是后来他甚至到了凌晨才踏进家门,言瑾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是被他叫醒的。他没多说什么,她也懒得说。但是从那天起她不再等他,吃晚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累了就去睡。
有次言瑾吃饭的时候突然跑到厕所呕吐了起来,整个人面色苍白,刘嫂看着十分心疼,可是言瑾交代不让告诉陆生,刘嫂也只当言瑾是不想让陆生担心。可是时间一长,刘嫂觉得这夫妻俩有些奇怪,似乎在各过各的,全然不管对方的事,可是也不对,当初请她的时候不是说言瑾有什么状况立即通知陆生的吗?这分明是很关心言瑾。
于是刘嫂管了一次闲事,早上给陆生打电话的时候,顺便多说了两句,让陆生早点回家,多陪陪言瑾,怀孕的女人心情很重要,没有老公的关心很有可能会变得焦虑不安。
陆生其实并不是因为言瑾的敷衍而故意做给他看的,这些是他几年来养成的生活习惯,一时之间很难转换回来,更何况言瑾在他面前的时候永远是一副“我很好”的样子,根本看不出她哪里娇弱,哪里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她连做单身妈妈的勇气都有,那么要强的她怎么会跟他示弱呢?
当晚陆生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十二点了,言瑾早已睡着,可是她的睡眠比较浅,他一进房间她就知道了。
陆生打开壁灯,身上的衣服直接脱下来丢到地上,找到睡衣后准备进浴室洗澡,一回头就看见言瑾朦胧着双眼盯着他,他一愣,问:“吵到你了?”
他一开口,空气里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味。言瑾摇头,闭上眼继续睡觉。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言瑾本打算继续睡觉的,可是越强迫自己去睡,水流声反而被放大了,在她脑海里不断的旋转着,怎么都除不掉。
陆生洗完澡后身上还有薄薄的水汽,皮肤也是暖暖的,非常舒服。他一进到被子里言瑾就贴过来了,他以为言瑾睡着了,这段时间他发现言瑾睡觉的时候会找东西抱,并且是无意识的。他顺势搂住她,挪动着身体想找个舒服的姿势,或许他们晚上睡觉的时候最像真正的夫妻了。
陆生还在拉扯着自己钻进被窝时被蹭得翻起来的睡衣,突然间脸上喷上了温热的气息,随之而来的是言瑾柔软的双唇。陆生一惊,连忙后退了一些,言瑾穷追不舍,伸手揽住他的脖子,继续凑上来亲吻他的双唇。
结婚到现在一个月,两人从没有过这样的亲热,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一开始也是各占一边,半夜的时候言瑾才会蹭上来抱他,两人好像都觉得这理所当然,完全没有尴尬。
“言瑾?”陆生不知道她是睡是醒,出声唤她。
言瑾充耳不闻,自顾自地亲吻他,伸出舌头细细地舔着他的唇角,在他闭合的唇线上来回游移。
温香软玉在怀,更何况还是他合法的妻子,陆生立马反客为主,带着清新的薄荷味的舌头强势而温柔的攻克了她的牙关,逗她的小舌与他嬉戏。
熟男熟女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的意图,两人很快就缠作一团,陆生欺身压到言瑾的上方,不忘稍微撑起点身子,以免压到她的肚子。陆生伸手去拉言瑾的裤腰的时候被她制止住了,陆生再动,言瑾继续阻止。陆生睁开眼不解地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浓浓的情-欲。
言瑾盯着陆生看,从眼睛下滑到嘴唇,顺着喉结往下,一直到胸口处。她冷笑一声,道:“偷吃之后记得擦嘴。”说完双手一推,翻个身就挣脱了陆生的钳制,背对着他拉起被子盖上,不再言语。
紧要关头被推开,陆生无疑是愤怒的,他想问言瑾闹什么别扭,撩拨了他之后就把他晾在一边。可听到她的那句话后,他又沉默了,他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了。
下班后他是打算回家的,但陈立泽匆匆进来,说是城建局的请他们吃饭,谈论关于拆迁福利房的问题。老城区的低层建筑较多,甚至还有独门独户的两层小平房,市里打算进行拆迁,想联合恒通一起建拆迁福利房,整个拆迁移民在五年内必须完成,拆迁后的老城区将会是新的电子科技中心,城建局给恒通的福利是原价七成的地皮。
这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陆生带着陈立泽和秘书就赴约去了。
不知是不是杨玉晴有意为之,他的新秘书称自己家中有急事,便让杨玉晴带她去,陆生是到了吃饭的地点才看见姗姗来迟的杨玉晴,总不可能赶她走吧?
一顿饭下来,除了喝酒还是喝酒,一直喝到十点才堪堪结束。上车后他突然觉得胃有些不适,身上刚好没有药,便让陈立泽去买药。他喝得晕乎乎的,只有两三分的清醒,所以当身旁的杨玉晴贴上来的时候,他一时没能分辨出眼前的人是谁,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伸手搂住的面前的人,闭着眼,无意识地回吻。
陈立泽回到车上后见到这一镜头,不免有些惊讶,虽然以前见过多次,但是自从陆生结婚以来是没和任何女人有过亲密接触的。之前陆生虽然爱玩,但和哪个女人交往的时候都不会同时有另外一个女人。陈立泽和老张对望一眼,老张轻轻摇了摇头,陈立泽皱眉,咳了两声,后座上的人连忙分开,不,应该是杨玉晴被陆生猛然推开。
“我以为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你会有自知之明。”陆生低喝,丝毫不留情面,也不管前面还有两个人。
“陆总……我不求名分的,只要你让我在你身边。”杨玉晴能在陆生身边待那么久,也是摸到一些陆生的脾气的,此刻故作娇柔地说着,仿佛陆生只是和她闹了一些别扭。
“立泽,你下车,打的送她回家。”陆生没再理会杨玉晴,闭目养神。
陈立泽得到命令,将不情不愿还有些恼羞成怒的杨玉晴请下了车。杨玉晴盯着渐行渐远的车尾看,眼里有些愤怒和不满,奈何又不能发火,便用力地跺了跺脚。
陆生在他们下车后就睁开了眼,从车座后的网兜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把药瓶的药倒出几颗药,一把丢进了嘴里,嘴里迅速漫上来一阵苦涩的味道,连忙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口水。抬头看见老张从后视镜里看他,欲言又止,几次之后他问:“有话说?”
“没有。”
“有话就说。”
老张犹豫了片刻,开口道:“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这种话说出来,肯定不是什么中听的话,但往往都是非说不可的。
“总经理和夫人既然已经结婚了,就不应该再和其他女人有关联。”
陆生没出声,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老张从后视镜里看了几眼,琢磨不到陆生的心思,想再多说几句,又怕弄巧成拙,索性闭上了嘴。
陆生听见了吗?当然听见了,被下属这么直截了当的指出来,按理说他就算不生气,至少也会面露不耐,可他却沉默着,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陆生才开口:“我知道了。”
老张受宠若惊,手一抖差点撞到防护栏上,他刚刚是有些看不下去才说出来的,如果是过去,陆生怎么胡闹就算了,可是现在有个老婆在家为你生孩子,你还在外面拈花惹草,这合适吗?尽管是那朵花自己贴过来的,可你也没推开不是吗?
之后陆生一直没在说过话,下车关门了之后又敲了敲门,老张打开车锁,陆生拉开后车门探身进来,从车后的台子上拿下一个大红色的长条形盒子,装进风衣的口袋里便再度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