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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一叫一回肠一断(3) ...
再次转醒来的第一眼便被透过床幔子映入眼帘的一幅仕女画像所深深吸引,伸手轻轻挑开纱幔,我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未知房间里,青玉香炉正飘飘渺渺地燃着淡淡的沉水香。
‘怡亲王走了吗?’我回想起之前惊险地一幕幕不由得心头一紧!当记忆之轮碾过元执被元择打伤的那一秒,在不自主的瞬间心颤抖成团,血液好似也在眨眼间被全部挤出心房,只余下一块干瘪到可怜程度的烂肉罢了……假若宁县王当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怎么面对明德妃、怎么面对自己呢?!
微叹一口气,转头定睛打量对面墙上画像中的女子,年岁似乎并不大却已梳了简单妇鬓,着一件普通的海蓝色羽蝉纱宫装、手持一束娇嫩的柳絮枝垂目斜倚凉亭栏杆而坐,清颜莞尔微笑着,不雍容不华贵,也没什么特别夺目之处,可奇怪的是她居然能给人带来百分百如沐春风的感觉,甚至让我被蕊魂拖地沉乏不堪的身心也在刹那间轻松起来。当仔细端详过后,我才敢断定那种她给予自己的舒服源自于她淡然如一阵轻风般的眼神,那种丝毫未被外界玷污,完全清爽干净、朴质素然的模样让人为之精神一振!
很明显,为其做画的匠人不但成功扑捉到她通体而出的幸福神韵,而且还用惟妙惟肖的技法成功地将其一笔笔细细勾勒、描绘于纸间…….
但当我看清画像右上角的提头与左下角落款时,我愕然愣住,原来眼前这位水样女子就是珊瑚宝玦的前任屋主,已经香消玉殒两年半之久的庶妃巫氏,那个曾经为元执生下长子、孩子却在出生后不足三天就无故夭折的妾室!而元执对她……似乎也能从这幅画上看出一二来。毕竟盖氏生前、哪怕是最后疯癫了还是非常非常想要自己的夫君为自己画一幅画像,却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然!元执却把巫氏画地如此安然秀静,恍若真人临坐一般………
忽然!一个极度陌生的女性声音猛地传入我的耳中,略有点儿受惊吓的我倏地睁大双眼,却听一个女子问道:
“爷,您……还好吗?”
在确定这声音是从房间的耳房或是窗间里传出来以后,我便欲探身坐起来,可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再次被下身的巨痛催跨!百般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隐忍下疼痛依旧躺在床上,耳朵却早已竖地老长,开始静静地侧耳倾听周遭传来的声音。
元执轻‘嗯’一声并未多作表示……
“奴才在江都听到付氏等几门获罪,尤其是在付侧妃身死之后,奴才更时刻担心爷的安危。爷,您不是一向不希望与各派闹僵吗?怎么…….如今您竟然出面明断其爪牙,非但称了‘韶派’之意,还正面得罪了‘南派’的人,只恐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此女子的声调谦和安详,哪怕略有些‘质问皇子’的嫌疑,但也并非让人完全接受不了,进退尺寸拿捏的恰如其分。看地出她一定相当得元执的信赖与宠爱,否则焉有此等胆量敢正面对高贵的皇子殿下的行为提出质疑?!
淡笑一声,元执如水的声音才慢慢传来,“宝石是在抱怨本王做事太过鲁莽吗?”
“奴才不敢!”女子恭谨地回道。
‘宝石’,好陌生的名字,自从我嫁入皇十七子王府好像就没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又怎么会突然蹦出来呢?!
“本王真没兴趣玩陪他们玩你争我夺的游戏…….”元执似乎并不在意宝石是否有意指责自己,反而另说其它。
“有些事并非殿下乐意与否便可统下定论。”宝石又说道,但这句话好像就有点过分了!
‘这女子好大的胆啊,居然敢直接指责元执是非……. ’我纳罕不已,自从归于元执,我就没见过有谁敢如此直面抢白他!躺在粉纱帐内的我忽然好奇起这个与元执对谈的女子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元执迁就至如此地步的女子,这世间当真存在啊……
“这些年,太子虽正位东宫,又是嫡出,但放孝章皇后之子继承自己的帝位,万岁爷恐怕也一直心有余悸吧?!虽然不能说儿子死的好,可……依奴才看,万岁爷只怕当真由于太子的死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呢!”她又说道,已然达到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可怕程度!
“宝石你实在太多心了。有违伦常的事,父皇他还不至于……再说,贡丽氏一门败者败矣…….”元执不赞同宝石的看法,说道。
“话虽如此…….但万岁爷的心这些年只怕也一直在受着煎熬吧?尤其是对皇贵妃娘娘,所以即使明知道按历论在众皇子中挑选双生子中的长子继承帝位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是……为了娘娘,陛下的心依旧动摇着,选龙凤胎出身的怡亲王恐怕势在必行!”宝石打断元执的话,沉声说道。
忽然她话锋一转说道:“只要殿下您表现出欲继承大统的心意,只怕就…….”
“没必要。”元执当场否决了宝石的建议。
“可是,全然唾手可得的东西为什么殿下一直如此排斥呢?!”宝石并不死心,近一步劝说。
“如果只是为了‘月派’的兴盛,有怡亲王这一个牺牲品已经足够了,本王也好、安县王也罢,都绝不能再涉足其内了。”元执语气平静地说道,“瑞峰不合适,本王无心,想来只有九哥……”
“那为什么爷要将安越送给二十二殿下?您清楚安烙鲸心里只有您一个主人,您送他离开十七王府无疑就是间接直取他命!”宝石又一次质问元执,这次她的口气更胜方才!我不由得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她怎么能如此和一位龙子,一位十七岁便被晋封为县王的人说这种话呢?!
“天上不会掉馅饼,安越被当做礼物送人这件事多少还得归功于你们办事‘得利’呢!”元执笑吟吟的声音透着舒畅与毛骨悚然的并存感觉一起袭向我的感官神经,而我也再次亲眼印证无论什么时候元执都是得罪不得的这条铁色真理!
“呐,本王讨厌什么样儿的人,宝石应该知道吧?”他轻声笑问。
他的话还未说完,宝石已然‘噗通’一声便给其跪下了,“奴才、奴才知罪!请殿下责罚!”
而回应她的声音却显得十分淡然,好像没有气息一般,“此事不要再提了,好不好?”
“都是奴才的错!爷,您惩罚奴才吧……”宝石口里仍旧不住地小声哭喊!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元执气息略显地有些急促,而在我印象中此类势态在他平日的言行举止和行事作风上并不多见,也可谓之为稀少吧?!
“害爷要受蕊魂毒液的日夜摧残,奴才每每思及此便寝食难安、惭愧万分!如果不是奴才没能以最快速度找到合适的女婴替换下韩侧主姨娘的双生子,爷何以要为救韩侧主而冒险去做‘同受人’?!”宝石哭着说道。
‘害爷要受蕊魂毒液的日夜摧残……..’
这是什么意思?
‘找到合适的女婴替换下韩侧主姨娘的双生子……’
要婴儿有什么用?
‘为救韩侧主而冒险去做‘同受人’……..’
宝石这话是在说……….
“啊!!!!!!……..”
瞬间地,我使尽通体的力气大喊一声,在听到宝石刚才的一席话之后,须臾里它的每字每句就倏地变得像一头头贪婪无比的食人兽一般在我身内一口口疯狂地咀嚼着我的每一寸肌里,无数的恶魔狰狞地挥舞着它们最最噬血的鬼爪一次次淘捡着每一口可以让自己饱餐一顿的美味,我的心、我的肝、我的五脏六腑,此刻都成了他们上好的下酒菜………
怡亲王的质问加上宝石的忏悔,这一条一条鲜活话语似荆棘之鞭一次次狠抽着我的通身上下!
‘同受’,原来就是指‘替罪羔羊’、‘代打’、‘枉死鬼’之类的东西……..而元执为了救我,心甘情愿让自己走上了这条绝路,在明知道我已经死死无救的情况下还是…….
可我…….又怎么可以要让他受与我相同的罪…….
“配执!配执?!”
我奋力地睁大眼睛拼了命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听着他一声声地呼唤着我的名字,望着他那张俊美此刻却惨白如死灰一般的脸旁…….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极度的担心与忧愁,两封敛眉紧紧地挤拢成一个‘山’字型……..
元执,我是你最大的累赘吧?
为什么你从不说来呢?
你怎么可以和袁朗一样呢?!
如果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又打算要背负着我这个天大的累赘到何年何月才算罢休呢?!
是到死吗?!
“配执!配执!不要想了!不要再想了!我求你!不管你听到或看到什么,都不要去想,也不必去想!只要我在、只要有我在你身边,你就没事……..配执?配执?!”
元执冲我狂喊着,我听地清他说的每一句话,也明白他想要表达怎样的心意,可是…….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做不到,做不到听不见,更做不到不去想!刚才宝石的那些话,每个字都像一枚枚锋利精锐的极细极尖钢针,它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各个不同的角度稳、准、狠地直穿入我的身体,将我的那颗垂死挣扎的心活活戳穿!
我看到它在哭,肝肠寸断!我听到它在不停地埋怨它的主人,它在怨自己的主人不懂地爱护它、珍惜它,它哭诉着上天对自己的不公平,它不断地重复地说着:不要,够了!再也不要了!我已经负担不起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放我一条生路吧…….
“主子!韩侧主!”宝石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但它对我而言竟活比催命鬼!这声音只会让我欲加清楚地想起刚才、刚才……..元执为我做了蕊魂的‘同受人’的话!
“让我死…….元执!我求你!让我死!!!!!”我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没有任何地顾及,只有单纯而又疯狂的心之呐喊声,因为那是此刻我内心唯一的渴求!
我要解脱,哪怕死后被阎罗王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升!
我要离开这个痛苦的世间…….
我不要成为任何人的累赘,以前是袁朗,现在是元执,谁也不能!绝不能!
“配执!配执!”元执不停地呼喊着我的名字,拼命地抱紧我,试图唤醒我生存下去的意志,可是…….
没用的!元执!我不可以再让你这样痛苦下去了!让蕊魂之毒在我身上肆虐的同时也让你为我受相同的苦与罪!
不可以!绝不可以!
“韩侧主!奴才求求您!不要死!不论多痛苦、多难熬,奴才都请您务必要挺过去!假如您死了,那么、那么身为您‘同受人’的爷恐怕、恐怕也要、也要陪您去………所以主子!韩侧主!奴才求您放过爷好吗?奴才愿意今生来世为您当牛做马,只求您……..不要抛下爷!不要那么自私的留下他一个人…….”
宝石疯狂地在我床前磕着头,鲜血自她光洁美满地额头前肆意的流下……..就便如此她也、她也未有一秒钟地停顿,她脚下的大理石地面诚然被其叩地‘嘣嘣’作响!
当‘自私’这两个字映入我脑海里时,忽然间我懵了…….
原来,这就叫‘自私’啊?为求自我解脱而恨心丢下与自己相伴之人的这种事原来就叫‘自私’啊!
那、那我又对袁朗都做了些什么?!
擅自决定离开他,事先未曾透露出丝毫风声…….
自以为是的我完全没顾虑到他的感受,更没考虑过处理已经跳涯身亡寻求自我一了百了的我的身后事对他将会造成多大的伤害…….
而那又是一种何等程度的重创与摧残啊……..
对袁朗,我真的、真的好残忍,好冷酷!
然!回忆之镜却选在这时再次闪现当日袁朗守在我床前握着手痛哭的模样,瞬间我的满心皆被没顶地怨与恨包围、纠结。眼前,元执此刻的哭容真的好像袁朗!两束绝然不同的人影突然重合到了一起,让我倏然间辩不清谁是谁…….下意识只知道眼前这个人!是我李誉、是我韩配执最最喜欢、最最重要的人……..
前世的我,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像个白痴一样,认为只要让彼此分离、让彼此之间这一世都再也见不到面便是对两个人的最大救赎!?对自己最最珍视的人,我又是怎样狠地下心肠弃之而去的呢?!在自己编织地看似万全的办法里让明明决定相扶相爱一生到老的两个人须臾间便通通背负上了永生永世的沉重与悲凉?!
时至今日,只要一想起那日清早用宠溺的目光、轻拍着我的小脸的袁朗对我微笑着说‘上午乖乖在家等我,中午我回来咱们就直接去机场,我们离开这里’时的情景,我都会无法抑制地开始疯狂责难、折磨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对不起……..’
我的脑袋里一片混沌,只是木然地不断重复着这句话,不知道现在再对他说这些还有没有用处呢?
‘袁朗,对不起!对不起啊……..现在的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你在哪儿?快来带我回家好不好?你说过要给我一个温暖的家!你说过不再让我过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你说过一定会保护我、呵护我一生一世……..袁朗,你到底在哪儿……..’
“配执,‘保护你’的诺言并非谎话,从始至终我都没打算欺骗你,请相信。” 元执宛如天籁的声线飘飘渺渺地似从浩海穹边传来,我心猛地一震,整个人瞬间放松下去……..
冲着眼前的空气,我用力回问道:“当真?”
“当真!”他正然回答道。
这是元执给予我的肯定答复…….我默默在心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就像一道上帝赐予人类重生的福祉,坚定的回答声让我眨眼之间似乎也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原来说要保护我的话并非谎言,原来说要相扶相持走完一辈子的话真的存在,原来……..
不知是心愿已了,还是旧梦成真,总之我哭了,不理会任何人,自己痛痛快快地哭起来!当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当那跨越千年的忧与愁全部化为虚有时,我泪流满面!
‘袁朗,如果我们一直在一起该有多好,如果我们就那样相守一生该有多好……..’
耳畔再次传来陌生又无比熟悉的声音…….
“宝石,你可知罪?!”……..
“奴才罪该万死!求殿下重罚!”…….
“自去传三十杆子再回来,小惩大戒!”……..
“奴才谢恩!”…….
是了,这已不是有袁朗的世界了,我也早已改名换姓别嫁他人。与他…….到底只余空牵挂而已,绝不再有其它!
可是!袁朗,我喜欢你,我爱你!
即使前梦今生难再续,我爱你的那份情,我思念你的那颗心,只要我的灵魂不灭,我都将好好地保护着它们,就像你说你要呵护我一生一世的誓言一般,直到天荒地老亦不绝!
更新!更新!争取每日都更新!加油!加油!(疯狂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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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一叫一回肠一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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