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系上天》江晚

28、桃花潭水深千尺

　　“嗯…….啊啊…….唔、咝…….哦…….疼、疼！轻、点儿…..…啊…….”
　　“把腿再张开些，你这样我怎么动？！”
　　“不要！你、好痛！我、唔！！！！”
　　“张开！”
　　“不！”
　　“韩配执！”
　　“拜托，换一种好不好？不是有很多方法吗？换一种行不行……”
　　“你自己说这已经是第几种了啊？我很迁就你了，你该知足！”
　　“可、真地好痛！啊！！！！不行、那里不行！！！！！”
　　“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行的？！”
　　“咝…….慢、慢…….”
　　“长痛不如短痛！”
　　“啊！！！！！！”……….
　　从腊月初九开始直至新年二月半，每天夜里从珊瑚宝玦里都会传出我和元执如上这些让人听到脸红脖子粗的‘对话’。公然打着‘韩庶妃近日身体欠佳’的幌子，貌似温柔体贴的元执满脸笑容的暂时收回我管理十七王府府务的重任，宣告全府我需要专心休养，任何人均不可未经他允许擅自打扰我清静。而府里的一切杂事，包括腊月和正月里种种品项纷繁复杂事务也皆由未曾打理过府务一天的高贵皇子殿下亲身上阵应对自如地解决起来，期间还要宫里宫外的两头跑，如此日日忙碌不堪后还要夜夜皆往珊瑚宝玦与我‘同度春宵’。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我很难相信十七殿下元执会这么能干，用21世纪人的眼光来看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不知疲倦的机器人，标准工作狂！（？）
　　但府里众人似乎都对元执的能干不甚在意，反而将元执对我的‘好’全然看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殿下之所以不让我再管理王府都是因为我夜夜专房专宠，而承受着殿下夜夜疯狂且无停歇房事需求后的我自然早已娇弱不堪，焉能再分神照顾王府上下？！更何况元执甚至公开表示我可以在王府里呼风唤雨、指鹿为马、颠倒是非黑白，凡是我说的都是对的，都必须严格且快速执行，仅凭这话便真唬的府里众人对我惟命是从起来。要星星没人敢给我太阳，要月亮无人敢说‘天太高，奴才够不到’。这一切不是‘盛宠’，又会是什么呢？！
　　令我万万没想的事竟然还在后面，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元执也不知突然中了什么邪，从外面一回来便一声令下将阖府除田氏外的所有侍妾、通房都清出了王府。接到其它侍妾的求救信息，我急匆匆赶往前府，还未来及开口说什么，元执便用一句：‘你出来做什么？来人！是哪个把庶妃惊动了就把哪个打死！’的话把我活活吓回了珊瑚宝玦……
　　事后‘庶妃韩氏宠冠十七王府’的消息更加不胫而走且迅速成为人所共知的热门八卦话题，更恐怖的是这事儿最后连宫里都知道了。新年里我入宫给皇贵妃请安时，蕴佳宫掌门女官居然还旁敲侧击的暗暗提醒我：不要过于专宠。对此我真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因为在这场看似双方你情我愿的游戏中我不过是个摆设，真正操纵‘play’这个扳机子的人始终唯有元执而已，一切远非外界传闻那样。
　　后来府里奴才干脆分成两派：一为‘溜须拍马’派，日夜高唱着元执宠爱我的赞歌，口口声声说地都是：殿下对娘娘那真是好到不能再好啦，就是哪天娘娘想吃活人心，恐怕殿下也能马上抓个人回来现宰了煮给她吃；二为‘心理失衡’派，虽然当面满嘴里说地也是‘娘娘有多好，殿下对娘娘有多好’等等，但背地里便又是另一副嘴脸：平日里装相，把自己扮的活脱儿一个大肚弥勒佛！哪曾想啊，这眼里却连丁点儿灰尘也难容！放眼满府还有谁能与她抗衡，作什么如此歹毒，非要赶尽杀绝不可呢？！
　　或许是问心无愧吧，我对下人们心里嘴里想的说的一律不在意，更不曾将那些阿谀奉承或是污言秽语放心上，可没料到不几天功夫连元执也知道了，又是一顿打打骂骂，从此十七王府里再也听不到丁点儿违逆我的声音了，但我明白自己好不容易在奴才中间为下的好人缘也随之终结了。偶尔我会想这是不是元执的计策。如果是，那他又为什么这么做呢？如果不是，为何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境地呢？！不过任凭我把脑筋想到短路，也终究难知所以然，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放弃，学着随波逐流、静观其变。
　　“那里…….还痛吗？”监督着小馒头把最后一口汤药喂里我嘴里，元执边亲手递上一颗凤梅叫我含进口里边问道。
　　我以最快速度回给他双枚超大级别的卫生球眼，这家伙总是不分场合不分人物张口就说些让人既尴尬又容易产生严重误会的话，再伴上他脸上暧昧不明的笑，我早已百分百确信他这是存心耍我了！
　　“是又怎样？殿下今天会放过奴才吗？”我咬着凤梅口齿不清地说道。
　　“休想。”他干净利落地答道。在这种事关原则立场的问题上，元执从来都不会拖泥带水，当然更不会让对方心存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难道殿下从不担心我出问题吗？到时候殿下再后悔恐怕也来不及了吧？”我笑眯眯追问道，但心下还是相当在意元执接下来的回答的，如果他一直都把我的生命置之度外，丝毫不在意我的安全与健康，那么…….这又让我情何以堪？！
　　元执斜眼瞟了一下我，“收起你的试探与旁敲侧击，这些在我面前没用。”
　　闻听此语我不再作声，心里却暗下决心道：这是最后一次想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以后就算、就算…….都不会了！绝不会了！
　　过完年十三岁的我已经嫁给十七皇子元执九个月了，哪怕府内上下皆知道去年九月里轰动一时的四山晴翠宿夜事件、哪怕近来我和元执夜夜总会说些让人羞愧万分的闺房情话，但到目前为止我还是个完好无损的处女，元执甚至连我抹胸是啥颜色都不曾知道，我们之间清白到好比一张无暇白纸的程度！
　　之所以会发出那么多让人产生严重误会的声音其因皆在于元执，为了我能早日恢复旧有功力并重新佩戴上木槿面具，在我主动开口求助下元执决定将一套内功心法以传输内力的形式教授予我。由于我深受蕊魂之毒迫害，腰部以下现已被毒素基本控制住神经，没办法的情况下元执只能选择将日益蔓延的毒素封锁在一些在我体内暂时用不着的穴位上，待到我的奇经八脉皆强行灌入他的浑厚正阳内力后，再为我破解开封闭住的穴道，然而这个过程非但危险无比还会让人产生一种奇痛难忍的□□摧残感！
　　一挥手让奴才们都退出去，元执走到我面前并紧挨着我坐下来一声不吭。可能是真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心里去了，明明已经咽下去的药汁忽然又一次反了上来，我忍不住猛咳起来，刚刚小木头才为我我整理好的被子又乱了，我颤抖着身体俯卧在被上不停地咳，一冷一热双重夹击之下满头满身又出了一通凉汗……
　　元执出手使劲儿扶住我，又是为我拍打后背又是帮我捋顺前胸，“你这是做什么。”他边给我擦汗边轻声说道。
　　尽管此刻半分半毫也不想让元执碰到，可已经自顾不暇的我却也只能百般无奈地伏在他怀里大口小口喘着粗气，始终不肯与他犀利的目光相对更不愿出声回应他的问话。
　　“我们之间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韩配执。”元执说道。
　　我撇头瞪大双眼看着他，轻声道：“信任？！”这从何说起？你还需要别人的信任吗？做为高贵的皇子殿下，不是只要你说什么，别人照做即可吗？那是死命令，无人可以反抗…….
　　“有问题可以直接开口问，我会依依给你解答，不需要打擦边球。”元执又说。
　　“奴才永远不会相信一个不相信自己的人。”我说道。
　　“为什么坚信我不信你？”元执似乎有点儿不解，表情上则是一脸郁闷之态。
　　“殿下什么时候信过身边的女人？”我反问，无论是唐氏也好、付氏也罢，曾经存在在元执身边的女人有哪一个真正走进过他心里？她们在元执眼里可能从始至终都只不过是些装点十七王府的壁花，顺眼就多留一会儿，一但厌恶便弃之如履。
　　元执听后笑呵呵地说道：“我没打算把你当做女人看，韩配执只是我的身边人罢了。”
　　“……..”我愣住了，他这话的意思是说……..
　　“我帮你是因为我需要你在经营方面的才能，目前我身边还未有一个能成此事之人，所以…….之前我就明说过，我帮人都是讲究回报的，这点儿韩配执你应该还不至于忘记吧？”元执理直气壮地说道。
　　“‘冲喜’是殿下一手策划的吧？”我冲口而出。
　　一敛方才的一本正经，元执灿然一笑，哼哼了两声之后说道：“本以为你会把自己最最怀疑的事烂在肚子里一辈子呢！没想到还是没能忍住呐。”
　　“在殿下面前不需要打擦边球，这是殿下刚才告诉奴才的。”我答道。是你吧？一手布设下这样的圈套，只为引我来到你身边……..
　　“在韩氏那样的蠢才之家太埋没韩配执的才华了，所以…....与其眼看着你嫁给市井小民还不如让你来到我身边，我需要你，而你也需要一片自由的天地不是吗？”元执的调调听上去似乎永远都是他正确。
　　“怎么知道我的？”总有个原因吧，我好像没在江都做为什么轰动一时的大事啊……
　　听至此元执笑地愈加灿烂，他一边亲手帮我打理着中衣一边说道：“四年前清水庵在江都还只是个顶普通的小小尼庵，但今天它甚至挤掉本贞庵赫然成为江都两大尼庵之一，而且景珂又在去年年初郑重提醒我说：能化腐朽为神奇的人，爷身边一定要有一个。所以……‘.得到你’已然成为我去年一年中所有事务中的重中之重。我对自己说：如果不能在年内拿下韩家老六，这一年就算白费了。但…….一切似乎都出乎意料的顺利，这真让人高兴。”
　　“为了得到我才故意传出迷恋江都名妓花文姬的风流史、为了得到我才去大张旗鼓闹跳河自杀、为了得到我才杀费苦心搞出‘皇子昏迷，韩女冲喜’的名堂，是吗？！”我质问道，这人哪是一个‘阴险’可以形容其分毫的？！
　　元执听后小孩子似地先点点头又摇摇头，只听他说道：“我有的只是想法，具体都由景珂和康予二人设计，我没你想的那么狡诈。”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怀疑我娶你是为了除掉唐氏她们，可…….事实是唐氏她们在我眼里不过区区蝼蚁罢了，能得到你才是主要的，至于顺道将她们斩草除根也不过就是随性而已，反正不是亏本买卖就行！”他又近一步解释道。
　　‘我信你才有鬼呢！’我暗忖道，转而问道：“那二位是？”
　　“和你一样，都是我的身边人，对了！景珂连名字都给你起好了！”元执笑眯眯地说道。
　　“名字？”我不是叫韩配执吗？为什么要改名字？！
　　元执笑道：“坐在深宅潭府里的韩庶妃有能力连本带息还我那五千两银子吗？咱们可有言在先，我借你的可是驴打滚的雪球债，如今两月已过光利息已经是一万两了…….”
　　我一惊，此刻再说‘上当’一词自然为时已晚，因为这次我是在完全知道元执下一步意欲何为的情况下自愿跳入陷阱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隐瞒我。
　　“用木槿面具易容成异性需要更加深厚的内力…….”我追话道，以我目前的水平元执要求恐怕达不到吧？
　　“韩庶妃认为这些时日我都是为什么而孜孜不倦呢？！”元执反问。
　　突然我张口喃喃自语道：“我……我的毒好像更严重了，那么药似乎对我一点帮助也没有。”
　　这是我的又一个怀疑，从得知自己身中巨毒，我便一直坚持着每天不停吃汤药，可是随着身上黑色团状血块的颜色与数量越来越重、越来越多，我已经对汤药的作用产生怀疑，再加上元执一直闭口不谈我是怎么中毒的事儿，我内心世界的疑虑也就变的欲多。
　　“是没什么用，那只是些类似营养成分的药材。”元执淡淡地跟了一句。
　　而我却震惊无比，忍不住急呼一声‘啊？！！！’，元执似乎有些嫌我少知多怪一般，平静的白了我一眼，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那些东西有多苦吗？”原来只是没什么作用的营养品啊，那我还喝的那么起劲儿干嘛？！我有些不满地瞅着元执反问道。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舍辉夜舍先生。”元执对我的过度反应丝毫未看在看里，反而说道。
　　我眨着眼睛好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愣在那里半天纹丝不动后才讷讷开口小心翼翼问道：“舍辉夜是谁？”
　　‘是我吗？’我的新身份吗？
　　“舍辉夜，字流云，宋国公舍胭之四代嫡传孙，不是阁下又是谁呢？！”元执回问道。
　　我瞬间变为化石……..
　　我的新身份居然是……..外号‘中神子’的宋国公舍胭之孙………
　　开什么玩笑！